沿着伏龍城寬闊的大街,風景珩坐在驢車上抱着失望離開了伏龍城。
本來他以爲新皇帝能給這個國家帶來一些安寧,可是傳入耳中地依然是無窮無盡的戰爭。
街上的店鋪關閉了一大半,寥寥無幾的商人也只是買賣着必須的生活物品,這讓本來寬敞的大街更加的寬敞。
風景珩知道皇城中並非到了物資短缺的時候,只是哪次大規模徵兵不是優先抓那些商人和倒插門的男人來充軍,沒有誰還會傻頭傻腦的在大街上擺着攤或者在家做着雜活等着官兵。
風景珩的家族給他留下的財富,並不至於羞恥到還得坐驢車出門,只是車前的那兩匹駿馬早已被官兵免費充了公。
不只是他,整個伏龍城的馬匹都被軍隊以皇帝的名義搶去了。
風景珩在皇城還算有些名望,那些官吏們看見他還是客客氣氣的打個招呼。
偶爾碰上幾個蠻橫無理的兵痞子,也不過是討要一點錢財後就識趣地讓開了。
風景珩讓書童採購了不少必要的物資裝滿了幾乎整個驢車。
他有些遺憾沒能全部帶走自己珍愛的那些書籍,不過那些文字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等有了合適的時間,自己憑着記憶再抄錄一份就好。
風景珩聽說北方的伯萊國也在瘋狂擴充自己的軍隊,還不惜重金在極北之地購買了一些新式武器。
這些武器長什麼樣他並不知道,就像他並不知道極北之地是冷是熱一樣。
他已經給身在伯萊國的女兒寫了一封信,雖然沒有說明原因,但還是催促女兒趕快回到中原來。
多年前,當風景珩跟隨李昰大破宇文閣的時候,自己正好偶遇了到南方來謀生的一個伯萊國女子——他女兒的母親。
這個女人雖然沒有中原人那種秀美的外表,但是堅強而爽朗的性格還是深深吸引了風景珩。
兩人的結合讓李昰大動肝火,甚至還一度將他貶爲庶民。
風景珩迫於家族的壓力只能忍痛休妻,讓自己一生摯愛回到了遙遠的伯萊國。
直到臨行時風景珩才知道愛妻早已身懷六甲,可是這個倔強的女人寧可獨自撫養肚中孩子,也絕不同意他放棄孩子的建議。
送走愛妻的那一天,風景珩喝的酩酊大醉,那也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喝酒。
從此以後風景珩拒絕了所有提親的人,直到他的父母去世。
蕭蕭的北風吹散了風景珩那些陳年往事,他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書童見狀,連忙取了一件厚厚的大衣替他披上。
風景珩望着天空不由得感嘆歲月不饒人,只可惜時至今日,他也只是在書信裡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卻不知長得什麼模樣。
“北方應該下雪了吧!”風景珩自言自語了一句。
“先生,北方真正降雪還要一些日子呢!”
書童老老實實的告訴他,現在不過是秋末初冬,可是書童又怎麼會知道風景珩口中的北方不是大夏的北方,而是更遠的伯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