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沉下去,眼看着三人就要露宿街頭。可偏偏這時候過了量採集農貨的貨車,二胖略施小計,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硬是把一個夥計嘮成了老鄉。老鄉見老鄉,又忙肯定幫!
就這樣,幾個人搭着順風車,安穩的睡了一夜,第二日早上,便入了城。
... ...
“啪!”夥計甩上車門,下了車。
“老鄉兒啊!到了!”小夥子笑的燦爛,看起來樸實熱情。
葛二胖迷糊的睜開眼睛,晃醒一旁的知安和芊芊,“醒醒,醒醒,到了!”
小夥子也真沒把知安一行人當外人,從上衣裡摸出兩個餑餑,“大兄弟,沒吃飯吧?你們拿去吃,老孃烙的,別嫌棄哈!”
“瞧你說的,嘿,要是沒你們哥幾個,那我們還不得露宿街頭了啊!”,葛二胖笑嘻嘻道。
“不過,兄弟,你們幾個這是去哪啊,看你們這樣,頭回來城裡吧?”小夥子關心道。
“不瞞您說,還真是頭一回,兄弟您見多識廣,我們來這城裡,是爲了找個人,您看看您認識不?”,二胖說的時候,神秘的很。
“誰?”
“他叫...柳三!”,二胖思考一陣,斷道。
“柳三?!”
小夥子大驚,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跟碰了瘟神似的。
“怎麼了?”知安看出了端倪,輕聲問道。
小夥子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打量周圍的行人,發現沒什麼威脅後,才小聲的講到,“你們是柳三的什麼人,我勸你們句話,眼下,這柳三可是塊兒烙鐵,摸不得,碰不得。”
“怎麼講?”聽了小夥子的話,知安又泛起嘀咕。
“有些話是不能講的!那講了可是沒什麼好下場,行了兄弟,我們要抓緊趕路了,咱們就在這分別吧!”
小夥子擡手作揖,和之前相比,多了絲決絕。
知安幾個人從車上跳下來,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此刻,他們心裡都有個疑問,就是這柳三,究竟是何許人也,爲什麼小夥子會像躲着瘟神一樣躲着他。
... ...
小夥子剛上車,就和身邊的大漢講了剛發生的事兒。
大漢也是一臉驚訝,“他們幹啥碰那瘟神?不要命了?”
“外鄉人,可能不知道那柳三得罪了誰唄。”
大漢手握着方向盤,忽然瞪起眼睛叫到,“我說兄弟!你沒多管閒事吧?”
小夥子撇了撇嘴,“我哪敢...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車子緩緩前行,轉眼就沒了蹤跡。
... ...
柳芊芊收拾收拾衣角,這衣服還是從個裁縫店拈來的,這一來二去,都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
知安也看出芊芊的念頭,竟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一個容貌傾城的姑娘,眼下穿的跟個乞丐似的。
“二胖,就近,找個裁縫鋪子,咱們仨做幾件新衣裳。”
“妥勒!”
砰!
二胖話音未落,不知何處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街上的人羣瞬間躁動起來,喊叫聲此起彼伏,讓人心頭髮顫。
知安尋聲望去,眼見着行人竄動的空隙中,一個八旬左右的老漢緩緩倒入血泊。
老漢眼神空洞,手裡握着本破爛不堪的書,搭眼仔細瞧才識得,那是司馬遷所著的《史記》
再向老漢周圍打量,一個身穿制服,右臂繫着紅布條的人慢慢映入眼簾。
“又是他們!”知安恨的咬牙切齒,就是這些人逼死自己的父母,二叔一家,三叔一家。
“死了?”穿制度的傢伙,伸腳踢了踢老漢,挑眉道。
不一會,這個傢伙身後有鑽出兩個小子,看樣子不過二十,一個個尖嘴猴腮,爭搶着討好這個穿制服的,“死了!死了!大隊長!你沒受傷吧!”
“啪!”
穿制服的隊長,回頭一個耳刮子,“小崽子!什麼死了隊長,是這老東西死了!這個不要命的老傢伙死了!”
捱打的小子一陣迷糊,忽的恍然大悟,迎臉笑道,“呸呸呸!怪我怪我,瞧我這嘴!老東西死了!吳隊長您,頭功一件!”
吳隊長雙手背後,“頭功?哼,時代不一樣了,不談什麼功勳,我是奉了大領導的命,前來清除社會的蛀蟲的。有一個清一個,一點都不含糊。”
“是是是!隊長真牛,爲人清廉,不居功討賞,我和大強從此死心塌地的跟着您!”另一個小子抓住空隙,獻殷勤道。
... ...
正在吳隊長得意間,一個餑餑迎空飛出,正砸在臉上!啪的一聲,渣子掉的滿地都是!
吳隊長忽的掏出槍,四下向人羣望去,“他媽的!誰砸老子?給老子站出來!我打死你!”
吳隊長一對三角眼,四下撒嘛,口水噴的哪都是,說時,還帶着一臉的餑餑渣子!
“砰!砰!”
吳隊長迎空兩槍,接着大喝一聲,“給我出來!幹最不敢當啊!”
看熱鬧的見開了槍,忽的喊叫着跑開,找個避身的地方,露個眼睛張望。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好奇害死貓啊!
“敢!”一聲回喝,清朗雄渾。
知安大步子向前,二胖和芊芊緊隨其後。
吳隊長彎腰仔細看着,他媽的,外鄉人,沒見過啊,還跟着倆隨從,不過看這打扮,也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主兒。
“你...誰啊?”吳隊長拋磚引玉。
“謝知安!”,知安朗聲回到。
謝知安?吳隊長一陣思索,也沒想出個姓謝的大家,一時是又來了底氣,“幹什麼的?不知道本隊長在執行公務嗎?”
“公務?拿着槍!打死一個行動都不方便的老漢?”知安氣道。
“你知道個屁!”吳隊長大吼一聲,“這老傢伙,身藏着老書,告訴你,大領導說了!就是這些人在威脅着國家,我作爲國家的一份子,難道不應該出手制止嗎?”
知安心裡窩火,越想越氣,他大爺的,說我爹是牛鬼蛇神,說老先生是禍國殃民的蛀蟲!狗屁!這到底是怎麼了!
嗖!
正在知安思考間,那個叫大強的小子忽然蹚到自己身後,掄起拳頭,就猛抽過來!
“啊!”
一聲尖叫,劇痛隨手腕沁到骨子裡。
隨着二胖慢慢收起拳頭,大強跟着趴在地上,連連打滾兒叫疼!
吳隊長心頭一顫,他媽的,練家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吳隊長上去給大強一腳,“你個小兔崽子,幹啥啊?動手打人啊?我們是講理的!”
接着,吳隊長又轉身笑臉盈盈的對着知安,“小夥子,年起輕輕,倒是個練家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英雄出少年...你看我們這也是公務...你就別橫插一腳了好不好?”
知安心裡一陣噁心,見風使舵的人,使他向來最瞧不起的,就他這樣的人,倭寇入侵,他第一個就得做了漢奸!
“啪!”芊芊上去給了吳隊長一個耳瓜子,鮮紅的掌印赫然留在上面。
吳隊長頓時蒙圈,不是因爲耳刮子,而是因爲那傾城的美貌...
可身後的小子哪裡知道,見隊長被欺負那還得了,接着一躍而起,飛身一腳!
砰!
芊芊身子靈,也好日子沒活動筋骨了,擡腿就是一腳!可這一腳卻沒控制好力道,竟把那小兔崽子踹了五米多遠,還滾了好幾圈。
吳隊長衝倆小子使了個眼色,倆小子就連滾帶爬,消失人羣中。
人羣此刻也好不熱鬧,平日裡見這吳胖子橫行霸道,今兒總算是解了恨,可跟着的也有個疑問,這三個外鄉人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厲害!來這,又是做什麼!
“嘿嘿嘿!”吳隊長強忍着擠出絲笑,“小姑娘身手不錯嘛,剛剛離得遠沒看清楚,你這生的也漂亮,看這小手,大眼睛,小嘴的,真精巧,怎麼這身打扮?”
柳芊芊一陣噁心,這胖子不緊壞,還猥瑣的很。
“啪!”擡手又是一巴掌!
吳隊長懵了,兩巴掌了!以後自己還在這片怎麼混?他媽的!
“別給臉不要臉!”吳隊長擡起槍,狠狠頂在柳芊芊的腦門上!
說時遲那時快,吳隊長眼珠子還沒轉過來,一陣疾風就忽的飄過,一個身影俯身又起身,牟力飛出一腳!砰!
吳隊長順勢栽飛出去,半空中,口吐白沫,和早上的飯菜!
十米之遠!
柳芊芊愣了,自己還沒出手,這胖子就飛出去了?!回頭見,只見知安半蹲着身,右腳提起,口中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你幹什麼?”芊芊驚道。
二胖也趕忙蹭到知安身旁,“三哥!這傢伙看着是頭兒,咱們剛落腳,人還沒找到,這...”
知安微微擡頭,心裡也清楚,只是不知怎麼,剛剛見那胖子槍口對着芊芊,就頓時怒色中燒,失去理智。
... ...
“起開!起開!起開!”
遠處忽然傳來躁亂聲,大強和剛剛那小子從人羣中擠出來,身後還跟着不下10人,各個端着傢伙,右臂繫着紅布條。
大強見隊長趴在地上,剛忙上前搭手扶起,“隊長隊長!您沒事吧!”
“給我...宰了...他們...”吳隊長一字一頓道,嘴裡還散出一股酸味。
大強領命,跟着大吼一聲,“兄弟們!給我宰了他們!!”
10多杆子獵槍齊刷刷端起,對準三人。知安心頭一顫,他大爺的二舅姥姥,這些是人,又不是邪祟,到底要不要出手...
“譁——!”
正在知安糾結間,天空中忽然傳來紙碎的聲音,接着數不盡的紙張從空而落。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知安跟着擡手抓住一張紙,見上面秀氣的寫着四行字。
... ...
凶神惡煞吳隊長,
橫行霸道心慌慌。
臨死之前道書信,
早打棺材夜來香。
... ...
正在知安迷糊間,只見那大強又吼話了,“這小子先不管了!抓住冰溜子!賞5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