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獵一隊在七天之後,終於穿越了乾涸湖的北岸。
整個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極目之處的東南面,隱隱地出現了森林的跡象。
孤狼,即刻調整了行動方案;決定,繼續到遠處的森林去探究一番。
望着遠處,逐漸豐茂的草原,哥兒幾個也有些後悔,當初選錯了探尋的方向。
可轉念一想,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在當初的時境下,畢竟,一百三十八號人的及時脫困問題刻不容緩,也容不得大家作出更多的選擇;當時,也只能選擇,距離乾涸湖邊緣最近的方位探尋了。
循着森林的方位繼續前行,這回,大家徹底地暴露在了曠野之中。
在乾涸湖北岸行進的時候,到了傍晚時分,一行人還能退回到乾涸湖內,找尋到有依託的地方休息。
現在,面對着一覽無遺的曠野,大家唯一可以選擇的安全依託,就是草原上稀疏的大樹,再加上手中所能掌握的火了。
整個行動方案調整了,很多必須要面臨的現實問題,也需要及時作出調整。
孤狼,顯然是那種,凡事都考慮在先的人。對於食物,大家可以在草原上方便獲取;而飲用水,在這片遠離河流的稀樹草原上,可不是哪個地方都會有的。
孤狼遠眺近查,一番斟酌之後,引着一行人向東南方繼續深入。
行進了大半天,衆人尋覓到草原上一片不大的窪地。
與其它地方生長的那些,略顯凋敝枯黃的茅草不一樣的是,這片窪地裡竟然鬱鬱蔥蔥。
孤狼領着衆人,先是在窪地的邊緣仔細探查一番;隨後,相互警戒着深入窪地。
“哎呦!”
蠍子身後的耗子,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踉蹌撲倒在蠍子背上,整出了不小的動靜。
前方不遠處的一片茂盛的樹叢中,呼啦啦地驚掠起一羣長相奇異的飛禽;緊接着,從樹叢中傳出羣獸雜亂無序的奔突聲。
也就在衆人一恍神的當口,奔突聲,緊隨着那些飛禽逃脫的方向,漸行漸遠。
孤狼示意大家收攏隊形,原地踞守警戒。
良久,窪地裡寂靜無聲。
孤狼回頭掃了大家一眼,耗子顯得有些窘迫;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領導!”
孤狼,安慰道:“沒關係!下次,注意點兒就好!”
毒蛇,一向得好奇心重;他詢問道:“領導,蠍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生物之間的那種伴生關係嗎!?”
孤狼,刻意地看了一眼蠍子。
可蠍子,卻並沒有要接過話頭的意思。
孤狼,只得對着大家解釋道:“應該是,這樣的吧!在生物圈中,存在很多的互惠共生的伴生關係。兩種或是多種不同的生物,會因爲相互之間的利益互補,它們之間會形成一種牢固的,相互協助,相互依存的共生關係。”
“比如,剛纔的情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飛禽與剛纔逃跑的動物之間,應該就存有伴生關係。”
“那些飛禽,很有可能,是從地面的羣居動物身上找尋寄生蟲果腹;也有可能,那些飛禽喜歡吃一種它們吞不下去的,或者是它們無法自行打開的植物堅果,需要地面的植食性動物咀嚼碎,或者是幫它們把外面的堅核咬碎;這樣,它們就可以從中分一杯羹了。”
“與此同時,那些飛禽也可以在高處,爲地面的植食性動物警戒;甚至是,利用它們自身的飛行高度和速度優勢帶來的廣闊視野,爲地面的植食性動物找尋到,可以食用的植物果實。”
“這種互惠互利的關係,成就了它們之間的一種默契和紐帶,也將它們牢牢地拴在了一起;剛纔那些逃跑的陸生動物,可不就緊隨着飛禽們逃遁的方向,絕塵而去的嗎!?”
“嘿嘿… …領導!如果,真如您說的第二種情況,那才叫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毒蛇禁不住,小小地憧憬起來。
“領導!你剛纔看清楚,那些飛禽的模樣了嗎!?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今後,就可以利用到這種伴生關係了;一旦發現了這種飛禽,就一定能夠循跡找到,跟隨它們的那些植食性動物了!?”捷豹,謹慎地追問道。
“呃嗯!希望,像毒蛇期待的那樣。如果,真如毒蛇期待的這種伴生關係,那對我們今後會大有幫助。”
“我們先過去探個究竟,再說。”
孤狼,鄭重其事地發出指令。
一行人相互警戒着,繼續深入。
在窪地裡巡視了一圈,衆人來到剛纔飛禽驚掠的那片樹叢。
新疆人,就是嘴毒。
這一次,果真得願所償了。
望着散落一地的果殼和碎屑,突然間,毒蛇竟悵然若失… …
“尼瑪!玩我呢!?在魔都的時候,怎麼就不見這麼靈性呢!?”
“感情,一定是要讓我一無所有之後,再隨意地施捨出一些東西來,安撫一下,我這已經因幻滅而死了的心念嗎!?”
“我… …靠!如果真是這樣,我特麼寧願回到,原來的那個,活得並不是十分如意的世界!”
“毒蛇!?你,沒事兒吧!”捷豹見毒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詢問道。
“呃噢!我,沒事兒!我在好奇,這到底是些什麼果實。”
毒蛇遮掩着,一帶而過。
“你… …真沒事兒!?”
捷豹有些,不太確定。
“呵呵… …老闆!我,真沒事兒!我在想,我這嘴,怎麼就能這麼毒呢!?簡直一副心想事成,得願所償的節奏哈!”
捷豹的關心,也讓毒蛇稍感安慰。
這種粗壯繁茂,但又不是十分高大的喬木,在枝葉間懸垂着深褐色的累累果莢;這些紡錘形的果莢,有小孩子的胳膊粗細,長短也差不了多少。
黃連從地上撿起一片果皮,先是聞了聞,然後用力掰了幾下,隨後仔細地端詳起來。
“哥兒幾個,過來看一下!”
大家聚到黃連身邊,一探究竟。
黃連擺弄着手裡的果皮,說道:“這應該就是,那些植食性動物留下的殘片,邊上還有新鮮的咀嚼痕跡和唾液。這果莢的外殼異常堅硬,沒有足夠的咬合力,還真就嚼不動它呢!”
“黃連!這個給你,先看一下!”
霸天虎,將一個完整的果莢遞給黃連。
黃連攥住果莢的兩端,用力地掰了幾下;無奈地說道:“不行!太硬了,掰不動!你們誰,勁兒大!?”
“我來吧!”
蠍子接過果莢,用力一掰。
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蠶豆大小的果實,從斷口處崩了出來。
黃連從掰開的果莢中掏出一顆果實,放在嘴裡試圖咬開;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將果實咬破。他將咬碎的果實吐在手掌上,隨意地捻了一小塊兒,放入嘴裡細細品味起來。
“呃嗯… …性甘平,微澀,味道有點兒像茶籽。就是太硬了點兒,不知道炒熟了會不會好一點兒!?這種果實,看樣子,需要深加工以後才能吃;整個兒的,根本咬不動,太費牙了。”
猴子,建議道:“我們可以,學德哥呀!?用石頭將它碾成粉,看能不能烤成餅子呀,麪包之類的。”
“德哥!?德哥,是誰!?”
黃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經常捱餓的埃德;《荒野求生》裡的,另類大神。比起食物鏈頂端的貝爾,德哥玩兒的又是另一種風格,更純粹;幾乎每一次都是,不着寸縷地出現;穿的基本靠草,工具基本靠撿,日子基本靠捱餓,吃飯基本靠碰的那種。最誇張的是,有一集,德哥在荒島上餓得實在快撐不下去了,竟然讓他憑空撿到了一整隻山羊;撿到一整隻,自殺的山羊唉!呵呵… …”
猴子說着這個梗,禁不住自己都樂了起來。
“那一集我也看過,夠誇張的。哈哈… …”耗子,也情不自禁地樂道。
“埃德·斯塔福特呀!哈哈…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黃連,訕笑道。
插科打諢歸插科打諢,正事兒可不敢耽擱了。
這一次的發現,離大家的預期,是差了點兒。
既然,這一次找到的果實,需要深加工才能吃。
孤狼決定,繼續後面的探索;等到大家返程的時候,再過來收集這些果實。
當務之急,是需要在這片窪地裡,尋找到合適的水源。
剛纔巡視窪地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地表水,現在只能從地下尋找了。
這件事情,對於毒蛇他們幾個菜鳥來講,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哥兒幾個大眼瞪小眼的,也就只能指望領導了。
毒蛇一臉曖昧地望向孤狼,腆着臉訕笑道:“呵呵… …領導… …”
孤狼似乎也並不是很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徑直在這片樹叢的周圍,仔細地搜尋起來。
不消片刻,孤狼招呼着哥兒幾個過去,大家興奮地聚到他身邊。
孤狼指着一塊凸懸起來的巖板下面,問道:“毒蛇!你看一下,這種草。”
看着巖板下方,伏地生長的一小片嫩草,毒蛇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大大咧咧地說道:“領導!這不就是,一片草嗎!?有什麼,特殊的!”
孤狼顯得有些無奈,繼續追問道:“你仔細想一下,我們曾經在哪兒,見到過這種草!?”
“在哪兒!?”
毒蛇,一時間懵逼了。
望着孤狼雜陳的神情,毒蛇自然清楚,什麼時候該示弱;他實話實說:“呵呵… …實在不好意思,領導!您就別再折磨我了,好吧!?我就一地地道道的菜鳥,弱得有一逼。”
“呵呵… …還知道,自己不行呀!?你再仔細想一下,我們是不是在河邊窪地見過這種草!?”
孤狼的話,讓毒蛇更加無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