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都扭頭看着自己,哀嚎的也不嚎了,抽打的將皮帶舉在半空,額……君意咽口唾沫接着道:“那個外門新執事報到處在哪裡?”
“這裡就是。”
“這裡就是。”
被打的體無完膚地男子和將皮帶舉在半空的女子兩人異口同聲。
那被吊着打得渾身上下菊花開的老公想來就是老曹了,他一齜牙,衝君意兇道:“怎麼這個時候來?打擾我老婆大人打我!出去等着!”
啪!他老婆大人照着他的臉就是一下子,“說什麼呢!先幹正事去,回頭再收拾你!”
“是!是!回頭你什麼時候想再審,我再把自己綁上。”老曹渾身使力一震,綁着他的手指粗的麻繩應聲寸斷。
他還沒落在地上就又被老婆抽了兩下,“繩子不要錢啊!你有錢是不是!有點東西你就敗!有點東西你就敗!家裡遲早被你敗光!”
“我錯了,我錯了,”老曹哀嚎,“回頭我給你都接上還不行麼?”
都斷得一寸一寸了還接上,那得花多少工夫啊,不過老曹的老婆還是不滿意,“你什麼態度啊!不滿意啊!什麼叫‘還不行’!啊!你說,什麼叫‘還不行啊’!去,幹正事去,這筆賬你記着,回頭提醒我跟你一起算!慢慢算!”
“是!是!我記下了老婆。”老曹滿臉堆笑地應了他老婆,對君意兇道,“你進來。嘶~~~”
木頂的堂屋裡沒有什麼東西,一張木桌四把老式的長凳,老曹疼得抽着氣,彎腰撿起墊桌角的發黃的本子,翻看起來。
“你們這些弟子啊,”他別有意味地看了君意一眼道,冷嘲熱諷地罵道,“總是要在外面吃了虧受了苦才知道門派的好,出去轉一圈才知道外面生存多不容易,吃了苦知道往回跑了吧?到底是內門出來的,就門派念着些舊情收留你們,要是我,我把你們都切碎了喂狼!沒良心的東西,不就是被調到外門麼,就跑去別的門派!怎麼着?別的門派也不好混吧?你!叫什麼名字?”
“君意,君子的君,意會的意。”
“就是順君之意的‘君意’嘛,說那麼好聽幹嘛,你們這種行爲要是君子世上就沒小人了,嘶~~~”老曹疼得吸着冷氣,把本子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奇怪地道,“沒有啊……”
他的本子上是以前從內門出來沒有按時來報到的人名——當然沒有君意。
“這個要不要給你?”君意將斗篷壓低一點,將外門就職通知書拿出來遞過去,不過老曹只顧着低頭翻看本子,頭都沒擡地道:“別介,你要不真是我派內門出來的人,就算給我送多重的禮也是沒用的,我這裡還從沒有一個老鼠屎給混進去的!哎呦!”
她老婆從臥室出來,擡腳就踹在他屁股上,直接踹他一個狗吃屎,罵道:“看人說話!人家給你通知書!”
老曹哼哼着從地上爬起來,爬起來不敢跟他老婆哼半個字,開口就罵君意:“你有通知書不早拿出來!喲!不容易啊,當時逃跑的時候就想着退路了吧?逃出去好幾年了吧,還把通知書保存這麼好,跟新的似的,你不是哪兒撿的人家扔掉的過來冒認吧?要是撿的你現在跑……也來不及了!老子一肚子火,正好拿你當沙包用!”
“你還一肚子火!你有什麼資格一肚子火!快點幹活,別跟這唧唧歪歪的!老孃餓了,我的菜呢!我的飯呢!再磨蹭,老孃一把火燒了你你信不信?!”他老婆罵道。
“信!信!信!……”老曹對老婆是沒有一絲脾氣的,堆起笑臉連連稱是,回頭將看都沒看的通知書扔到君意臉上,對君意一扳臉罵道:“等着!我先給老婆做好飯菜再來打你,可不能讓我的親親小老婆餓着了。”
“老孃說先處理正事,你沒聽見啊!就要跟我對着幹啊!故意的是不是!”他老婆罵道。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你真會挑時候啊!”老曹罵君意,“你等着,正好老子心情不好要打人!……”
被老婆罵,老曹是不敢有一點點違抗的,轉臉就罵君意,君意在一片罵聲中都有逃走的衝動了,很多被從內門踢出來的弟子沒有及時來報到,而是逃跑了,甚至想去加入其它門派,等在外面混不下去了纔回來,但君意懷疑他們逃走的一大原因——是被他們夫妻的打罵聲嚇走的。
真有這個可能……君意現在就有逃跑的衝動,但已經晚了,老曹氣呼呼地一拳打在君意肚子上,翻出一條繩子將君意捆上,君意想反抗來着,但她現在只有練氣期一層……以下……的水平(還沒有到一層,嗚嗚,),而且化去修爲後身體都還遠遠沒有恢復過來,怎麼可能反抗得了?
老曹的拳很快,如勁風一般得快;老曹的拳很重,如大山一般的重——簡而言之,一句話,君意一招就被撂倒了!(可憐的君意啊,真要好好修煉了。)
君意吐了口血,倒在地上全身疼得痙攣,好半天都一點動彈不了。斗篷從頭上滑落一些,老曹掀開斗篷看了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噁心地大叫道:“老婆你快來看,這個人好醜!還從沒見過這麼醜的呢!”
他老婆一瞪眼,一腳踹到他身上,兇惡地一字字道:“你、說、什、麼?”
他老婆滿臉的毒瘡,“醜”這個字忌諱。
“咳咳……嘶……”老曹被他踩住了脖子喘不過氣來,傷口又扯疼了,依舊笑眯眯地看着踩着他的老婆,真心地把話從脖子裡擠出來:“老婆,你……誤會了,你是最漂亮的,永遠都是。”說完舉起他老婆的腳,“吧吧”在她腳底親了倆下,不害羞地道,“我永遠愛你!永遠!永永遠遠!”
“哼。”老曹老婆好像心情好點了,一瞅君意道,“快點解決這個人!”
“是!是,我審一下,記錄下就行了,請老婆大人上座上觀!”老曹爬起來扶他老婆坐在長凳上,打開就職通知書,連踹了君意幾腳,道:“哼,老子混門派時你還沒出生呢!在我面前想矇混過關!先看看你撿到的是誰的……君意,8號來就職,嗯,那就是2天后,看來是本人負氣把就職通知書扔了被你撿到的,說,在哪撿到的?”
君意被他踢得吐出一口血來:“我就是君意,真的……我願意做血液驗證……”
君意說着爲難了,倒不是血液驗證要花幾個晶石,而是她現在的血液跟以前採樣時很大不同了,不太能證明是本人,以前血液裡是火系靈力,現在是水系的……
“我可以解釋……”君意道,“我……”
還沒等她說出自己化去修爲的事,老曹就吃驚地看着他老婆說:“她真是君意……”
他老婆又一腳踹他狗吃屎,道:“發什麼愣,既然是本人,還不快扶起來鬆綁!跟這看我做什麼?!”
老曹趕緊爬起來把君意扶起來鬆綁,有點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真個沒想到,這麼多年,內門出來的都是好幾年後甚至十幾年後再來的,能準時來就不錯了,提前來的你真是第一個,完全沒想到……”
嗚嗚嗚嗚,君意哭,一個“沒想到”你差點把我踹死,你還把我當沙包又打又踹……不過她更奇怪的是老曹竟然相信她,“你爲什麼相信我就是君意?”
“我們家老頭子有特異功能,”他老婆自豪地道,“是不是撒謊一眼就看得出的,所以纔會在這裡把關嘛。”
不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混進門派的,如果沒有好好把關就會被鑽進去。
“特異功能?”君意驚歎了,原來特意功能真的存在的。
“嘿嘿,嘶~~~”老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結果扯動了傷口,“也不是什麼特意功能,是見得多了自然總結些經驗。人撒謊時的肢體動作、眼神等等都會不同,呼吸也會不同,通過訓練可以看出……”
“就是特異功能!跟這多什麼話!”他老婆打斷他道。
老曹重重一點頭,對君意道:“老婆說是就是,我有特異功能的!”
沒搞清楚就打了君意,老曹很是心裡過意不去,說什麼也要留她吃飯,君意想抓緊時間辦了手續趕緊抽時間打坐修煉(一招就被撂倒,丟人啊,不過等她知道老曹的修爲,其實也沒什麼丟人的了),她本來不願意留下,但是老曹和他老婆太熱情了,硬拉住君意不讓她走,不吃飯不給辦手續,老曹去廚房做菜,很快端了一碟子青菜炒豆腐過來,摸着頭奇怪道:“奇怪,我明明記得沒盛出來,剛還想着要刷鍋了……”
“就你這記性!”他老婆一掌拍他頭上,“還不快去炒其它菜,跟這墨跡什麼!”
“是,是!”老曹捂着頭跑出去了,口中還喃喃地不解,“奇怪……難道是真的記性不行了……”
君意能說是我盛的,因爲自己饞了想偷吃麼?於是她想了想對老曹老婆道:“那個……您別誤會,是我盛的,我想着別糟蹋了東西……”
“嗯嗯,好妹子……”老曹沒走遠,他耳朵也挺尖,聽到了跑回來握着君意的手,眼淚都要下來了,“真是幫了大忙了,我還想着今天老婆沒有青菜炒豆腐吃了……”
一盤菜而已,用得着激動成這樣麼?君意不明白,老曹好像是因爲想要給他老婆吃才這樣的?君意不明白……
這是把老婆的事情放在心上吧?君意不太明白……不過好像應該挺感動吧……不明白……
其實吧,是因爲——如果沒有吃到青菜炒豆腐,他老婆晚上會打得狠很多。
沒想到他老婆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出門去,罵道:“長本事了,當着我的面就敢握其他女人的手!”
老曹撞飛了木門,被踢到院子裡很遠,當即意識到闖大禍了,爬着跪下道:“親親老婆大人你說什麼呢……我就你一個女人怎麼會握其他女人的手?啊……”他明白過來了,“你說這個君意啊,我真沒想到她是女人,我還沒搞清楚她的性別……親親老婆大人我錯了……”
老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君意看得不忍,其實她現在的樣子,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她的性別(只注意到太醜了),還有她的聲音也有些嘶啞,很難分辨的,她求情道:“其實我這個樣子,實在也不能算女的。”
老曹的老婆握着她的手道:“妹子你別這麼說,我們吃飯,別吃邊說,”她衝地上跪着的老曹嚷道,“還不去炒菜,再去地窖給我跟妹子打酒上來!妹子不好意思啊,我們家老曹不懂事,也沒搞清楚就把你打了,待會叫他給你賠罪,你傷哪兒了叫他給你治。”
“沒事,我也沒說清楚。”君意道,人家都道歉了,君意也不想計較。
老曹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備菜備酒去了,其實現在,君意沒心思考慮自己被誤打了,她滿心裡都被一個問題佔滿了:老曹明顯打得過他老婆的,他老婆對他這麼兇殘,還不做飯,還不好看(雖然君意沒有資格說別人,但老曹老婆一臉的毒瘡確實噁心,都不敢直視),爲什麼老曹還對他老婆這麼好?難道是心裡有天大的愧疚?
還是難道……他老婆有御夫的秘方?如果有,嘿嘿,那可要好好討教來,哦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