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雪國相會

彈弓基地那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被通報給了弗瑞。

一架詐死的霸天虎機器人掙脫了囚籠,這是很嚴重的事態,不過得益於希爾特工乾脆利落的處置,讓這件事情並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這就是高階特工的價值,有希爾特工這樣的優秀指揮官,弗瑞在日常工作中,能免去很多很多的頭疼事。

彈弓基地的拆解工作還在繼續進行,而鬧出了事情的紅蜘蛛也如願以償的脫離了死亡,但等待它的,卻是另一個悲慘的遭遇。

它會被帕伽索斯基地的科學家們拆掉,就如數年前的霸天虎女戰士粉碎的遭遇一樣。

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可憐的紅蜘蛛也會失去自己僅剩下的思維數據模塊,成爲像粉碎那樣純粹的戰爭兵器。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主管塞伯坦人遺留事務的梅林,並不知道彈弓基地那般發生的事情,說實話,現在他也並不關心這些。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去見自己的女朋友。

“唰”

伴隨着約定的時間到來,一扇閃耀着白色光芒的門在梅林家裡的客廳中亮起,穿着白色獵裝,灰色馬褲和橘色皮靴的希裡雅從光門中走出,結果就看到了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梅林。

“喲,新形象啊。”

希裡雅抱着雙臂,看着梅林,她撇了撇嘴,說:

“髮型和衣服不錯嘛,就像是個花花公子一樣。”

“呃,我姑且把你說的話當成是讚美。”

拄着手杖的梅林走下樓梯,他來到希裡雅身邊,看着眼前那散發着寒冷光芒的門,他感受着門裡傳來的嚴寒氣息,扭頭對希裡雅說:

“那麼,直接走進去就可以了嗎?”

“你可以試試嘛。”

希裡雅帶着一絲玩笑的惡意,她眨了眨眼睛,揶揄的對梅林說:

“在沒有嚮導的情況下穿越維度之門,如果你運氣夠好,沒準你能在混亂的空間風暴裡活下來呢。”

“好吧。”

梅林聳了聳肩,他對希裡雅做了個誇張的俯身禮,他說:

“那就麻煩美麗的希裡雅小姐在前方帶路吧。”

“嘁,一點誠意都沒有。”

希裡雅哼了一聲,撥了撥自己額頭邊的一縷頭髮,她吐槽着說:

“真不知道艾爾莎是怎麼看上你的,我聽說你還和其他女人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嘖嘖,艾爾莎那個傻丫頭可真可憐。”

“呃,我還算好吧?”

梅林一邊跟着希裡雅穿過眼前的白色光門,一邊低聲說:

“我聽說,你的養父傑洛特閣下,波瀾壯闊的一生裡,可是最少有10位紅顏知己呢,而且還都是危險的女術士這類的角色,如果不是傑洛特閣下那個時代,獵魔人還無法生育的話,恐怕你就會多出很多弟弟妹妹了。”

“話是這麼說。”

希裡雅一時間該怎麼反駁梅林,確實,和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老爸相比,在獵豔這方面,梅林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純情菜鳥了。

但希裡雅公主殿下也不願意就這麼認輸,她很嘴硬的說:

“但我父親和我母親結婚之後,他可是一直很剋制的,從花心大蘿蔔變成了真正的好男人。”

“所以啊,你怎麼知道我結婚之後不會變成好男人呢?希裡雅,你要相信我對艾爾莎的感情...雖然我們彼此並不熟悉,但相信我,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在光芒的閃耀中,梅林感覺自己的雙腳踩在了平穩的大地上,在他眼前,白色的光芒快速的消散,很快就將這新世界的面容展現在了他面前。

雪...

入目之處,盡是一片雪海。

梅林雙腳踩在浸入小腿高度的積雪中,在他眼前的世界裡,是白茫茫的一片,晦暗的天空中不斷有鵝毛大雪飄落,洋洋灑灑的,遍佈了每一寸空氣。

寒冷...

最少在零下50°的致命寒冷撲面而來,就像是無形的幽靈一樣,又像是這個世界在臨死前呼出的最後氣息,嚎叫着要將梅林拖入眼前的寒冰地獄中。

但梅林並不在意。

他的軀體早已經不會被氣溫的變化干擾了,他站在這個積雪的世界裡,向着四周打量,在他目光盡頭,有一座高聳的燈塔,那裡似乎是個小鎮,但小鎮中的每一座建築物上,都已經被厚重的落雪覆蓋。

在那燈塔上跳動着黃色的光芒,就像是在這個雪國世界中唯一的光。

“看到了嗎?梅林。”

希裡雅走到梅林身邊,這漂亮的傳奇獵魔人抱着雙臂,看着眼前被寒冷的雪覆蓋的世界,她輕聲對梅林說:

“這就是白霜...”

梅林默然無語。

他甚至不需要去感知,都能肯定,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必然如眼前這雪山小鎮一樣,已經被無處不在的冰雪徹底覆蓋,這個世界...

已經死了。

它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荒蕪,就算能抵抗嚴寒,但物資的缺乏依然會讓生命走入絕境,在這樣的環境中,根本不可能有生命能活下來。

“白霜是在200年前來到這個星系的。”

希裡雅彎下腰,撥動腳下厚重的積雪,從其中撿起一枚冰冷徹骨的銀幣,丟給了梅林,她用一種平靜混雜着不忍的語氣,對梅林說:

“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片雪花落下後的第121天,這個星系的最後一個生命就在寒冷的絕望中死去了。這裡距離你的太陽系很遙遠,但它的環境和太陽系很相似,擡起頭看看天空吧,梅林,也許你能更深切的感受到白霜的威力。”

在希裡雅的提醒下,梅林擡起了頭。

那陰霾的雲層擋不住他的注視,在視線盡頭,一輪被冰封的太陽正懸掛在那裡。

它被凍結了!

還維持着恆星燃燒的姿態,但已經無法再發射出哪怕一絲熱量,就像是個寒冷的大冰球一樣,象徵着一個星系的死去。

那是萬物終結的具象化,嚴寒地獄的象徵。

“你現在還覺得,我們把艾爾莎從你身邊帶走,是錯誤的嗎?”

希裡雅輕聲問到:

“你現在還生我們的氣嗎?”

“你現在還覺得,你能一個人搞定艾爾莎體內的白霜帶來的麻煩嗎?”

梅林依然沉默,但他握緊的拳頭在一點一點的鬆開。

“聽我說,梅林。”

希裡雅伸手拍在梅林的肩膀上,這個身材高挑的少女的聲音傳入了梅林耳中,她勸解到:

“也許暫時的分離讓你的感情飽受煎熬,但相信我,這樣的現狀對你們兩個都好。我和艾爾莎是朋友,我母親和父親會竭盡全力幫助艾爾莎擺脫那恐怖的命運,但你,你要耐心。”

“呼...”

梅林吐出一口肉眼可見的氣流,他點了點頭,他說:

“好吧,耐心,耐心是一種美德。”

“嗯,你知道就好。”

希裡雅邁開腳步,就像是閃現的精靈一樣,在這片被梅林的雪殺死的地面上奔行,梅林則化爲黑色的煙霧跟在她身後。

在他們真正踏入這方世界的時候,那股嚴寒的力量就在不斷加劇,甚至然梅林的行動都變得遲緩了一些。

“那坐燈塔!”

希裡雅的聲音在呼嘯的風雪中傳來,她對梅林說:

“那就是艾爾莎的暫住地,那裡被改造成了一座法師塔,我母親也在那裡...禮貌一些,梅林,我母親是個不怎麼願意和陌生人打交道的女術士,她和我父親不一樣,她...有些刻板。”

“唰”

下一刻,兩個人越過了致命風雪的阻隔,跳入了這絕望雪國中唯一的燈塔裡。

這裡很溫暖。

燃燒的壁爐並不足以撐起這種溫暖,所以,這座塔裡的溫度,更多的可能是由某些魔法支撐起來的。

梅林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他的黑色修身長風衣也發出了咕嘟咕嘟的叫聲,看來貝奧武夫這個共生體在那致命的低溫下也堅持的非常困難。

“媽媽,我回來了。”

希裡雅清脆的聲音響起,下一個,穿着黑色的術士袍的黑髮女士就從實驗室裡快步走出,她溫柔的抱着自己的女兒,就像是抱着世界上最寶貴的寶物一樣。

這是葉奈法,中世紀最有名的女術士之一。

梅林小心的打量着傑洛特的妻子,說實話,這位女術士真的如傳說中那樣美麗的震撼人心。

她波浪卷的長髮搭在左肩上,那張完美的瓜子臉上點綴着如寶石一樣的眼睛,豐滿的嘴脣塗着淡色的口紅,看上去充滿了女人味。

她穿着的術士袍也很有特點,那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法袍,倒更像是中世紀的女貴族們外出行獵時穿的獵裝,柔軟的黑色天鵝絨點綴在獵裝的邊緣,在雙臂上還有黑色的絲質手套,讓這位女士就像是優雅的黑天鵝一樣。

她和她的女兒一樣穿着馬褲和長靴,將那驚人的腿部曲線完美的展現出來。

嗯,也許,希裡雅的打扮就是從她母親這裡學來的。

“媽媽,我把他帶來了。”

希裡雅有些尷尬的從母親的懷抱中掙脫。

她媽媽什麼都好,實力強大,學識淵博,性格稍有些冷漠但也還能忍受,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對於她在乎的那些人,總會表露出更多,更熱情的情緒。

就比如現在,在梅林眼前,她媽媽還如抱孩子一樣抱着她,這讓希裡雅感覺自己在梅林眼前樹立的“高手”形象被嚴重的破壞了。

“哦?你就是梅林?”

葉奈法女士回過頭,她臉上面對希裡雅時那種溫暖和關切,在這一刻金屬轉化爲了寒冬一樣的冷漠。

她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着梅林,片刻之後,她搖了搖頭:

“真是馬馬虎虎,也不知道傑洛特爲什麼那麼盛讚你...算了,這也不是我該關心的。”

這位女士揮了揮手,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女王一樣,那種強大的氣場讓梅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去吧,艾爾莎在塔頂等你。”

女術士從桌子上拿起一瓶如火焰一樣燃燒的藥水,丟給了梅林,她說:

“我知道你們這些小情侶總是被感情推動着不顧一切的冒險,這很愚蠢,但我也曾年輕過...在接觸她的軀體之前,先喝下這個,免得你被白霜侵染變成一尊冰雕。”

這位女士抱着雙臂,對梅林警告道:

“但它的持續時間只有30分鐘,所以...不管你們想做什麼,都最好抓緊時間。”

說完,葉奈法女士挽住了女兒的手臂,她對希裡雅說:

“走吧,希裡,把空間和時間留給這對可憐人,我們去找你父親...他今天做了豐盛的晚宴在等待着我們回去。”

“好的。”

希裡雅一邊打開維度之門,一邊擠眉弄眼的,帶着古怪笑意的對梅林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她用只有她和梅林能聽到的聲音說:

“快去吧,艾爾莎一直在等你...撫慰一下她的心靈,那可憐的女孩太孤獨了。”

“謝謝。”

雖然葉奈法女士根本不在意梅林的感謝,但梅林還是真情實意的對這位女術士道謝,她完全不可理會這些事情,但她還是選擇了幫助梅林和艾爾莎。

看來這位如冰山一樣的女術士,其實也是個內心溫暖的人呢。

“嗡”

希裡雅打開的維度之門在光芒破碎中消散,梅林握緊了手裡滾燙的藥水,他深吸了一口氣,邁開腳步,沿着這被改造成法師塔和燈塔的階梯,一路向上。

十幾秒鐘之後,他來到了塔頂的房間前,他伸出手,在緊閉的房門上輕輕敲了幾下。

“進來!”

艾爾莎熟悉溫和的聲音隔着門傳了出來,梅林這一刻罕見的有些緊張,就像是剛剛開始談戀愛的小處男一樣。大概是因爲分離之後的相聚,總要比長相廝守的感情更熱烈。

他伸手,推開門。

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溫暖的壁爐在燃燒,厚重的書架,華麗的吊燈和地毯,還有水晶製作的玻璃,各種各樣的裝飾品,就好像是童話故事中的公主閨房一樣。

而在他眼前,只穿着紫色輕紗,不着片縷的艾爾莎正站在牀邊,她似乎就在等待着梅林的到來。

這種分別已久的感情已經不需要語言來表達了,也許在眼下這個時刻,用行動來描述更合適一些。

艾爾莎散發着寒氣的軀體如白玉一樣,而在她眼中,有一抹跳動的火光,那是如同即將將梅林的心神徹底融化一樣的溫柔火焰。

“噓...別說話。”

血石小姐走到梅林身邊,她伸出手,將梅林手中的藥劑扭開,就如服飾丈夫喝酒一樣,她將那藥劑溫柔的放入梅林嘴裡,她伸手解開梅林襯衫的鈕釦,用手指感受着梅林狂野跳動的心臟,她輕聲說:

“我們只有30分鐘,我的愛人...所以,讓我看看...”

“你有多思念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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