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揚了揚手機來解圍,對南北和老闆說,“我認識一位數學博士,那數學是不用說了,我把題給他傳過去了,請他幫幫忙——咱們先吃飯,一會他就把答案傳過來。”
聽小紫這麼一說,南北和老闆都輕鬆起來。
小紫和南北吃飯,老闆也過來陪,還免費提供了幾杯酒,說是對南北和小紫提供幫助的感謝。聽得南北二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覺得堂堂大學畢業的人呢,連一位小學生的作業都搞不了。
好在現在小紫找了位數學博士,問題應該是能解決了。
二人美美地吃了一頓農家飯後,卻不見博士回話。
南北催小紫,小紫催博士,小紫不停地發短信,看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小紫乾脆站起來,到院子一角,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
老闆和南北面面相覷,二人不停地看小紫臉色,小紫終於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卻是怪怪的。
她一屁股坐在桌旁,只說了一句話:“博士說,無解。”
老闆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南北卻一把拉住他,“別急!別急!小紫的請教博士的方法啓發了我。也許博士做不出來,我們在網上尋求幫助吧?一定有教奧數的老師,他們肯定能解。”
小紫又興奮起來:“好,我來上網”。
她雙手拿着手機,雙手在屏幕上按得啪啪直響,可是這裡是山區,信號不好,一時哪裡能遠水解得近渴?急得小紫雙眼都紅了。
還是南北反應快,他突然又有了主意:“突然想起,我有個教奧數的朋友呢,還不如我直接給他打電話……菩薩保佑,讓我能打通他電話。”
南北看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他拿起電話就打,居然一撥就通,原來他朋友在某培訓機構上班,纔給城裡的一些孩子上完奧數課呢。
南北把事情簡單一說,對方讓他念了一遍題目,然後特乾脆地說:“電話裡說不清,你等着,我把答案寫在紙上,拍照發你。”
事情能有這麼簡單麼?
南北和老闆等正在疑惑着呢,不到三分鐘,手機鈴聲滴的一聲響,有圖片傳過來了。
三人一看,正是奧數答案。
三人再一細看,原來這麼簡單呀?!
爲什麼剛纔大家都沒想到呢?
——可這答案也太刁鑽了,人咋能這樣想問題呀,這也太歪門邪道了。
老闆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三步並着兩步衝進西廂房的屋子。
屋子裡很快傳出他女兒興奮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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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晚上實在是太靜了,靜得讓人終於注意到了靜的存在。
南北豎起耳朵聽聽,之前也許還能聽到狗吠聲,最靜之時還能聽見蟲鳴聲,但在深山裡,在此時此地,卻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連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南北記得過去鄉下的外婆經常這樣形容安靜,現在他終於體驗到了,是的,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現在,可能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算大了。
然而很快南北也注意不到這種鄉下的安靜了,因爲他的頭一挨枕頭,他就已經沉沉睡去,他什麼也不知道了,只有一種舒適放鬆的感覺,然後他就進入了身體飄飄然、思緒飄飄然的狀態,然後他似乎全身都化了,進入了一種無知無覺的狀態……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滿屋都是亮堂堂的。
他先以爲是屋子裡亮着燈呢,略微清醒後,才發覺是屋子裡站着一位少女,身上閃着奕奕毫光。
南北起初還以爲是小紫進屋來了,再一看,卻見這位美女長髮披肩,白衣如雪,雙眼炯炯有神,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哪裡是小紫?
“大哥哥醒了?我們主人有請”。白衣少女見南北醒了,衝他一笑,不慌不忙地說。
“你們主人是誰?有什麼事嗎?”
南北急忙從牀上坐起。
有美女在旁,躺在牀上絕對不是禮數。
南北從來對女人都很客氣,特別是這女人又很漂亮又很年輕的時候。
“你見了就知道了。”白衣少女衝他調皮的一笑,然後又補充道,“當然絕對是好事啦。”
“那,那……我們現在走?!”
南北最怕美女調皮,他不是恐懼,是恐慌,他一遇美女給他開玩笑或者耍無賴,他就絕對不知道該咋辦。
外面的月光居然照得四周如同白晝。
一條白而柔和的石子路,彎彎曲曲卻又寬又平坦,給人一種夢幻、優雅的感覺,白衣少女在前領路,她的全身都若隱若現地發着一種微光。
白衣少女指指路的盡頭,在山腰有一處建築,她告訴他主人就在那裡等他。
南北覺得那裡並不太遠,十分鐘二十分鐘的距離,又有月光陪伴,美女帶路,在夢幻般的鄉間行走,心裡不覺間就有種愜意愉快,欣然快步前行。
然而這路看似不遠,走來卻不近,也不知走了多久,看上去卻還是那麼遠。
幸虧有白衣少女引路,南北也不太懷疑,人家小姑娘都在這路上腳步輕盈,輕盈得就如山間的微風,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白衣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莞爾一笑,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拉住了他的手,眼睛亮亮地道:“大哥哥,你們這些人,平時走這些路少,我拉着你,會快很多呢。”
少女的手溫潤如玉,柔若無骨,南北還從來沒有這麼握過一個女孩的手呢,他禁不住心襟一蕩,臉上也熱起來。
再看那白衣少女,人家卻是天真爛漫,心無雜念,又自然又親切:“你的手好燙,怎麼了?……別急,我們一會就到了。”
“你,你……”南北收住心神,慌忙搭話,卻轉移了話題,問了個好奇怪的問題:
“爲什麼,你身上爲什麼總髮光呢,是一種新發明的裝飾麼?”
“呵呵,大哥哥,我也想問你呢,爲什麼你身上不發光呢?發光多好呀,晚上走夜路,什麼都能看見……”白衣少女的回答,讓南北愣住了。
“你一直身上都有微光?”南北緊追着問。
“是呀,一出生就是。”白衣少女毫不驚奇,落落大方地回答,“特別是在晚上,夜色越黑越亮。”
“請問芳名?”在這樣純潔無暇的少女面前,南北也開始放鬆下來,微笑着問白衣少女。
“小啓。”
白衣少女指指天上的滿天星,指着一顆最亮的星星道,“我媽媽懷上我時,以它的名給我取名,啓明星,就是那顆星……”
南北正要再問,卻發現半山腰的房屋,一下就到了眼前。
他微微吃了一驚。
他更不明白,明明還有一大截路呢,怎麼又一下就已到達?
莫不是拉着小啓的手,真的能走得很快?
或者是拉着小啓的手,就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勞?
南北打起精神,往前一看,不禁暗叫一聲好。
只見眼前是一所大大的院子,院子的建築都是仿古的,雕樑畫棟,甚是雄偉。
院子的門檐上還有大大的門匾,卻一時看不清楚。
南北認定,這大概是個什麼遺址旅遊區吧,在秦嶺的山麓,這種仿古的景區本來就不少。
他正在驚疑,卻見大門裡一個燈籠快速飛來,仔細一瞧,卻是一個小夥子,穿着長袍,戴着帽子,一身古裝打扮,衝着白衣少女氣急敗壞地喊:
“星星小啓,你怎麼纔來呀?快快快,出事了,七大爺他們又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