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甄潔大爲震驚,不敢相信江寒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居然能認識這座大醫院的副院長,更不敢相信,他爲了幫自己解決牀位,居然跑到副院長面前去說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那簡直就等同於想坐公交車,不找開車的司機,卻去找公交集團的副總經理一樣。
旁邊站着的甄父高興的說道:“是嗎?真能給我們解決一個牀位嗎,那可是太好了。”
江寒對他笑着點頭表示確認,又對甄潔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她,她會帶你去辦手續的。”
甄潔跟父親對視一樣,甄父點了點頭,摸出錢包要塞給她,甄潔推拒道:“不用,我有。”說完對江寒說:“走吧。”
江寒便帶甄潔出去跟葉莉見了面,爲她與葉莉互相做了介紹,當把她名字說出來的時候,特意看了林詩妃一眼,要看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甄潔後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林詩妃似乎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一雙美目卻始終盯在甄潔臉上,眸中光彩閃爍,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葉莉是個爽快人,當下就要帶甄潔去辦理住院手續。江寒與林詩妃趁此告辭。
甄潔臨去前看了江寒一眼,似乎想跟他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回到車裡,江寒說道:“你不是早就想見見甄潔嘛,今天見到了,什麼感覺?”林詩妃臉色奇怪的看着他,道:“我什麼時候想見她了?”江寒道:“你不是一直對她很感興趣嗎?”林詩妃驚訝的開啓了檀口,說:“我什麼時候對她感興趣了?你不要誣賴我好不好?我跟她又沒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對她感興趣?”江寒呵呵一笑,道:“按你曾經提出來的關係理論,我跟甄潔有關係,你又跟我有關係,你跟她不就有關係了嗎?”林詩妃嘴角翹了翹,哼道:“少來,我跟你纔沒關係呢,你少玷污我名譽。”
她說的這話是江寒曾經說過的,儘管場景不同,但味道與效果卻一模一樣。
江寒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心說這位美女老闆可是越來越有趣了,要是好好調教一番,說不定會愈加的可愛迷人。
二人回到小區裡的時候,夜色更黑了,深沉如墨,停車場在路燈的映射下,顯得昏黃而又暗淡。在這樣的夜景襯托下,人的心情也變得安靜低沉下來。
江寒將車停好,與林詩妃聯袂下車,並肩向樓門口走去。兩人也就是剛剛走上臺階,從樓門裡急匆匆走出一個男子來,三人撞個對面,等看清彼此的時候,都是非常驚訝。
這個人赫然是林如龍!
林詩妃面色猶疑不定的瞧他幾眼,問道:“這麼晚了你跑來幹什麼?”林如龍訕訕的說:“不是說好了明天一起去機場接爸媽嘛,我……我就想着,乾脆今晚就先住在你這兒,等明天一起……”林詩妃皺眉道:“明天將近中午了纔會出發。”
她話沒說完,但後面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就是:明天不是一早就出發,所以你不要想着在我這借宿過夜。
林如龍聽了這話,臉上雖然帶着訕笑,卻已經跟哭了也似,苦澀的點點頭,垂下腦袋,低聲道:“好,我……我知道了,那我……我先回去了。”說着走下臺階,高大的身影在門燈的映射下,拖了好長,越發顯得他的身影孤單冷清。
林詩妃看在眼裡,忍不住爲之心酸,看了江寒一眼,嘆道:“哎,算了,你都過來了,就別走了,一塊上去吧。”
林如龍聞言,也沒多大歡喜,但卻也聽話,轉回身又上了臺階。
三人前後走進電梯廳,林詩妃隨口問道:“你見家裡沒人,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啊?”林如龍將頭垂得極低,就連脊背都彎了下去,好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聲下氣的說:“我以爲你在家,只是不想給我開門……”
林詩妃越發心裡難受,眼圈也紅了,再也沒多問什麼。
江寒可不像林詩妃這麼容易感動,他警惕的看了林如龍一眼,覺得他又在搞什麼貓膩了,要知道,林如龍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認錯服軟的傢伙,換句話說,他是個骨子裡驕傲自負的傢伙,這一點從他做過的兩件事上就看得出來,第一件,是鄺威想要敲詐他,他從彪子那裡借來打手,想反過來從鄺威手裡敲一筆;第二件,就是他藉着被鄺威敲詐的機會,趁機想從林詩妃手裡多要一百萬,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傢伙,要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是不會服軟認輸的,更不會輕易的表演苦情戲,他之前表演過苦情戲,那是被妹妹林詩妃揭穿陰謀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前幾天被鄺威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可現在呢,林詩妃已經對他冷處理了,而且並沒有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卻突然跑過來上演這麼一出苦情戲,所謂“事出反常必爲妖”,說不定他又生出了什麼禍心,這一點可不得不防。
回到家裡,江寒開始搬家,將樓上林詩妃閨房隔壁那間房間裡的所有屬於自己的物品,全部搬到了樓下靠廚房的房間裡,這也是他跟林詩妃早就說好的,畢竟明天林氏兄妹的父母就要來了,不管是爲二老騰出房間也好,還是避嫌也好,都是搬到樓下去住比較好。
林如龍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大爲奇怪,問道:“好好的你換房間幹什麼?給我騰房間嗎?不用的,我隨便找個房間睡就行了。”
之前,江寒打發了鄺威,從根子上解決了因伴侶交換而產生的仙人跳事端,不過他沒將這件事告訴林如龍,只是說給了林詩妃知道,於是林如龍也就只能被矇在鼓裡。過了兩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之後,林如龍也覺出了不對勁,想到林詩妃既然知道鄺威只索要三百萬,那她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於是就向她打聽。林詩妃也不好瞞他一輩子,就將江寒幫他打發鄺威解決事端的事情講了。林如龍聽後,又驚又喜,徹底的輕鬆下來,可能是內心對江寒懷有一定的感激之情,所以對他的態度也是大爲轉變,眼下,對他說話的語氣就特別客氣。
江寒見他態度還過得去,也就不好對他橫眉立目,道:“我這是給你爸媽騰房間,明天他們來了之後,就住在詩妃隔壁,讓他們住得離女兒近一些。”
林如龍臉色微變,道:“誰說我爸媽住詩妃這兒了?他們住我家,一下飛機就去我家,這是之前就說好了的。”
江寒聽得一怔,有這種事嘛,詩妃倒是沒跟自己說,不過這倒也並不重要,而且這是他們林家的私事,他們愛怎樣就怎樣,道“可也沒準他們什麼時候會跑過來陪詩妃住上兩天,我先給騰出來總是好的嘛。”
林如龍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上樓找林詩妃去了。
這天夜裡,江寒做了一個夢。夢裡,甄潔打電話給他,他以爲她要感謝自己幫她爺爺解決牀位呢,哪知道她一上來就說,她要結婚了,婚禮定於某日舉行,邀他作爲老同學參加婚禮。他聽到這個消息,心一下子就碎了,心情別提多痛苦了,而這時候,又有一個高大英俊的帥哥跳出來,自稱是甄潔的未婚夫,感謝他前來參加婚禮,還隨手抓了一把喜糖給他。這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傷口加鹽,讓他心情越發的糟糕……
在這個說不上是噩夢的夢境影響下,他這一夜的睡眠質量非常之差,當他早上醒來的時候,全身痠軟無力,眼睛迷迷瞪瞪的不想睜開,只想躺在牀上再睡一覺。
“靠,不是狂犬病發作了吧?”
江寒自嘲的笑了一聲,緩緩坐起身來,腦海中浮現出之前的夢境,情不自禁嘆口長氣,懶洋洋的穿起了衣服。
他洗漱完畢走到餐廳的時候,發現林詩妃已將早餐做好了,早餐倒也簡單,煮牛奶,烤麪包片加煎蛋,旁邊還有番茄醬伺候着,口味偏西式,儘管簡單,營養卻很豐富,也很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