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店裡,陳二爺似乎有了底氣,態度也不像剛纔在孫搏店裡那麼老實聽話了,聞言說道:“兩位爺,今晚上都是我的錯,我也願意稍微補償點你們。不過這鎮店之寶的話,就不必提了吧。我店裡的鎮店之寶也都不是大風颳來的,都是我辛辛苦苦花錢淘換回來的,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不可能輕輕鬆鬆就賠給了你們。而且,到目前爲止,兩位爺好像一點損失都還沒有吧,倒是我,讓你們砍斷了腳筋,還被打得滿頭滿臉都是血,以後就算好了,也是個殘廢。兩位爺就當是一半心疼我這個殘廢,一半給我個面子,稍微高高手,隨便拿兩樣就得了。你們要非要搶我的鎮店之寶的話,我也豁出去了,就算跟你們拼了命,也要死磕到底。”說完這話,斜眼看向自己的手下,道:“給大奎打電話,讓他多叫點人過來。”
“死磕到底?呵呵!”
江寒打了個哈哈,伸手指向對面多寶格最頂層的一個半尺多高的玉菩薩,道:“你們看那兒!”
陳二爺跟兩個手下都看過去,卻也沒看到什麼稀奇的地方,都是大爲不解。
“看好了!”
江寒冷笑一聲,右手在身上一抹,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飛刀,右手陡然甩出,飛刀已經“嗤”的一聲激射出去,瞬間擊中那隻玉菩薩。那玉菩薩質地清脆,哪裡經得住飛刀這種金屬物件的高速撞擊,正被飛刀從中擊中,斷成兩截,上半截滾落下來,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摔成無數個小塊,下半截則倒在格子裡。
“啊……我的南宋和田玉菩薩哎!”
陳二爺慘叫一聲,彷彿被人挖了一塊心頭肉似的,不過他注意力只集中在那隻被打碎的玉菩薩上,倒沒關注到江寒的飛刀絕技。
他沒關注,卻並不代表別人沒有關注,他那兩個手下就關注到了,看看那個空空蕩蕩的格子,再看看江寒的右手,都是滿面敬畏之色。
孫搏就在江寒身邊站着,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了呆,才走到那個多寶格跟前,踮着腳,從最上面格子裡摸出那把飛刀,捏到手裡看了看,臉上現出震驚之色,回身走到江寒身邊,將飛刀遞給他,敬服仰慕的叫道:“老弟,你還會飛刀吶!你這飛刀也太準了吧,我的天,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準的飛刀!”
陳二爺這纔回過神來,看向江寒手裡那把飛刀,瞳孔瞬即縮小,嘴巴也張開了。
江寒笑眯眯的對他說:“我發現你還是沒看清現實啊!就你也有跟我們死磕的資格嗎?你叫大奎帶人來?你叫二奎三奎四奎來都沒問題啊,來多少我收拾多少,不過那時候,你就別想有好了,我有最少三十種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就試試。”
陳二爺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連連點頭,道;“好吧……爺,爺,您真是我的親爺,我徹底服了,徹底服了……那個誰,你們倆趕緊的,去拿兩件真玩意兒出來。”
那兩個手下彼此對視一眼,臉上都現出無奈之色,原來這小子是個大高手啊,也怪不得他有恃無恐呢,自己老闆今天可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惹到這位爺頭上去了,如今可不是倒了大黴?不敢怠慢,忙又跑向後堂。
兩人再回來的時候,一人手裡只捧了一個織錦方盒,回到桌前把方盒放上去,將盒蓋打開,裡面現出兩個瓷瓶來,一個是青花瓷,另外一個是一水兒紅的紅釉瓷,不知道什麼名目,但是看上去非常華美高貴,一看就不是凡品。兩個瓷瓶都是一尺來高,不算太大,卻也不小,看上去正合適。
陳二爺指着那個青花瓷瓶道:“兩位爺請上眼,這可是我店裡的鎮店之寶了,乾隆官窯出的青花纏枝蓮花卉小梅瓶,前兩年有個香港來的大老闆,要出五百萬買走它,我都沒答應……”
孫搏嗤笑道:“行了,別自賣自誇了,你這瓶好是好,可也絕對值不了五百萬,要是明青花還差不多,你這瓶兒也就值個兩三百萬,不過確實是真玩意兒,也是寶貝。”
陳二爺陪笑道:“既然孫爺喜歡,您就拿走吧,算是我給您賠禮道歉了。另外那個紅瓶兒,更稀罕,是雍正朝的官窯梅瓶,價格上比那個青花瓷瓶只高不低,就請這位爺帶上。咱們從此交個朋友,以後還得仰仗着二位爺發財。”
江寒搖搖頭,道:“我對瓷器沒興趣。”說完從之前那四個盒子中的其中一個裡摸出了那支翡翠纏着金絲的簪子。
他早就看上了這支簪子,翡翠的身子,透着純潔高雅,外面繞了金絲,顯得高貴大氣,最妙的是簪頭下面還綴了一大一小兩顆珍珠,珍珠圓潤晶瑩,光潔無瑕,一看就是好珠子,整支簪子看上去古樸華美,又透着雅緻娟秀,讓人一看到,就彷彿看到了某位戴着這支簪子的宮裝麗人,打心眼裡喜歡。他覺得,這支簪子很適合詩妃,若是送給她,她肯定很喜歡。
陳二爺見他拿起那支簪子,嘴裡叫道:“嘖嘖……這位爺真是識貨的人兒啊,這眼光可真好,這支步搖可是件寶貝,簪身用的是緬甸老坑的冰種兒,金絲用的是清朝內務府的掐絲工藝,珠子可是正兒八經的東珠,這是康熙朝的物件兒,傳到乾隆朝的時候,給香妃戴過,全名喚作‘纏絲翡翠如意金步搖’,在我這店裡擺着賣二十萬。一般人可是戴不起這玩意兒。”
江寒奇道:“這不就是支簪子嗎,怎麼叫什麼步搖了?”
陳二爺點頭道:“是簪子啊,沒錯,可簪子也分好幾種啊,這種叫步搖,爲什麼叫步搖呢,因爲它簪頭上綴着零碎兒呢,有的零碎兒是金銀珠寶,這支上面是珠子,誰要是戴上它走起路來,那珠子一步一搖,一步一晃,所以就叫步搖。您聽聽,這名兒多雅緻啊,比簪子好聽多了吧?呵呵。”
江寒笑道:“我就要這支步搖了,那紅瓶兒我不要,留給你賣錢去吧。”
陳二爺大喜過望,連連給他作揖,道:“您真是我親爺,一門心思的爲我考慮,我真是感動的想哭啊……”
江寒把簪子放到盒子裡蓋好,拿起那個盒子,道:“廢話也不多說了,我們這就走了,臨走之前,我贈你一句良言:以後啊,夾着尾巴做人,就算不夾着尾巴,也要做個好人,別整天仗勢欺人。你以爲你陳二在這潘家園裡是個人物了,動不動讓人喊你二爺,可是放在京城,放在天底下,你還什麼都不是,能一腳踩死你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想有個善終,還是得老實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