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所奇道:“他證件不是僞造的嗎?”爲首警察哭喪着臉說:“我看着不像,不過我還真沒見過這種證件,所以我也就分辨不出真僞來。那小子可他媽狂了,說讓我找個能分辨真假的人過來,他可以等着我。我見他說得那麼篤定,也就只能信了。”鄭所思慮半響,沉吟說道:“這個江寒,是孫搏的朋友,而孫搏又是退役軍人的出身,那麼極有可能,這個江寒也是真正的軍人,那他是國安部的人,倒也有可能。”爲首警察問道:“那這事兒該怎麼辦?”
鄭所吩咐道:“這事兒這麼辦,陳二本來也特麼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舉報孫搏多半是因爲個人恩怨而打擊報復,想把咱們當槍使,可咱們也不是傻小子,這樣,本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原則,咱們還是別他媽自己找事了。就算那小子冒充國安人員,咱們抓了他,也沒什麼好處;可萬一他是真的,咱們抓了他可就惹了馬蜂窩了,還是別理他們了。媽的,陳二真他媽不地道,這不是坑咱們呢嘛……”
等爲首警察掛掉電話後,他幾個手下也都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敢情剛纔那小子拿出來的是國安部人員的證件,也怪不得自己的頭兒看過證件後就嚇跑了,換成自己等人,怕也只能跑路,誰敢跟國字頭的叫板?更何況人家還是軍方的人,公安局權勢再大,可也惹不起軍方啊。
爲首警察罵罵咧咧的說:“這個陳二真他媽該死,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還想把咱們也拉下水,以後啊,他的事兒可他媽不能出手了。”
他幾個手下紛紛說道:“操,他這不是坑人嗎!”“是坑爹,坑咱們這些爹!”“嘿,他這回惹到大人物頭上,我看他是要完蛋了。”
幾個警察邊低聲私語邊往外走去,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孫搏的店鋪中,江寒笑吟吟的對勉強坐在地上的陳二爺說道:“你叫來的警察我已經打發走了,你還有什麼轍,趕緊想去,想不出來,咱們可就得算算賬了。”
孫搏怒哼一聲,傲氣無比的叫道:“姓陳的,你今天可是瞎了狗眼,有眼不識泰山,當着我兄弟的面,還敢打我這些財寶的主意,你他媽真是活膩歪了!”
孫搏在得知江寒的真實身份之前,對於到來的那些警察與陳二爺這個人,還是非常畏懼的,可他見過江寒的證件之後,心中的畏懼與憂慮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喜與驕傲,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這位江老弟,居然是這麼一位大人物,而自己仰仗着這麼一位強龍,又何懼陳二爺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地頭蛇?
陳二爺還納悶呢,怎麼那些警察來了之後,也不露個面,就又走了呢?自己往日裡可是沒少請他們吃飯,更沒少孝敬鄭所等幾個頭兒,怎麼今天關鍵時刻不幫忙呢,難道自己養了一羣白眼狼?當然心裡也明白,人家既然來了,就是幫忙來了,只不過被眼前這小子給攔下並趕走了,這小子能趕走警察,說明不是一般人,自己不小心惹到這麼一位狠角色,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但倒黴歸倒黴,人在屋檐下,就不能不低頭,還是順着人家的意思來吧,否則只能是吃眼前虧。
他想明白這一點,一臉血污的陪着笑道:“爺,是我錯了,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我的錯,您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
江寒道:“你先是意圖搶奪我們兄弟拼着命才尋回來的寶貝,又耽誤我們休息,給我們造成了身體上心理上精神上的巨大傷害與損失,這要是擱我年輕脾氣不好的時候啊,我非得讓你活吞了這些金條不可,你不是喜歡金子嘛,那我就讓吃下去,直到吃死你爲止。還好我現在脾氣已經變好了,你應該慶幸這時候才碰上我,我也不難爲你,現在,帶我們去你的店,讓我們挑幾件鎮店之寶,就算賠償我們的損失了。”
陳二爺一聽這話,氣得鼻子都快歪了,雖然這場禍事是自己惹出來的,可到頭來,捱打的是自己,出血的是自己,精神上受到傷害的還是自己,他們一丁點損失都沒有,可現在卻腆着臉跟自己索要賠償,這人的臉皮怎麼那麼厚啊,好像比自己的臉皮還要厚上十倍,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無恥之徒呢?當然了,這話只能在心裡說說,卻不敢當面說出來,否則的話,恐怕另外一條腿的腳筋也留不下了,苦着臉道:“好,爺怎麼說咱就怎麼來,只要爺看得上咱店裡的玩意兒就成。”說完對門口喊道:“你們兩個草包,還他媽不進來扶我一把。”
說起來,他這兩個手下還真夠草包的,一點忙沒幫上老闆的,還大部分時間都在店外流連,根本不敢與江寒這個凶神打照面,眼下聽到老闆召喚了,這才畏畏縮縮的探頭進來觀瞧。
江寒對他倆一笑,道:“趕緊的,攙着你們老闆回店裡,帶我們挑寶貝去。”
陳二爺也喊道:“快他媽點兒!”
那倆手下這纔敢跑到他身邊,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陳二爺右腿腳筋已斷,右腳不敢着地,只能是左腳點地,一蹦一跳的往門口走去。
他們主僕三人在前,江寒與孫搏在後,五人出了店鋪,往外走去,不一時來到一家大店門前。這家店極大,在舊貨市場裡算是大號的了,光是門面就有四五間那麼寬,比孫搏那家小店闊了五六倍差不多,也怪不得孫搏說陳二爺是大老闆,實在是陳二爺開的店太大。店門之上,高掛一個招牌,上面寫着三個大字:多寶堂。
江寒點了點頭,打哈哈道:“多寶堂,店裡一定是有很多寶貝的了,今晚上可是要開眼了。”
店門正門是鎖着的,只開了側門,之前,陳二爺跟兩個手下就是從側門出來,去孫搏店裡找茬的,側門只是虛掩着,並沒上鎖,一推就開。
五人很快進了店裡,江寒擡眼一看,好傢伙,陳二爺這家店還真不是一般的上檔次,店面又寬又闊,仿明清的裝修,透着高端大氣上檔次,四牆都擺設着紅木雕花的多寶格,格子上擺滿了各種珍奇古玩,靠門兩邊是兩座待客的桌椅,都是小葉紫檀精工雕刻出來的,不說別的,光是店裡這點傢俱擺設,怕不就得值個幾百萬。孫搏那家鋪子跟這家一比,簡直就是四合院跟故宮比,一個在泥裡一個在天上,根本就沒得比。
江寒在店裡轉了轉,看得連連點頭,回過身走到陳二爺身前,打了個哈欠,道:“趕緊的吧,拿出幾件鎮店之寶來,給我們哥兒倆挑挑,我們還急着補覺去呢。”
陳二爺訕訕賠笑,吩咐手下道:“去拿幾件寶貝出來,給兩位爺挑選。”說完對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手下會意,把他扶坐在椅子上,隨後快步去了後堂,過了沒幾分鐘,就腳步飛快的回來了,每人手裡拿着兩個大小不一的盒子,回到江寒身邊,將四個盒子放在待客桌上,將四個盒子都掀開蓋兒,請他觀瞧。
四個盒子裡,擺放着四件不同的珍寶,一個通體半透帶着墨綠色斑紋的古樸玉杯,一支翡翠纏繞着金絲的簪子,還有一隻田黃石的手把件,最後是一個圓形的龍鳳雕玉佩。
陳二爺一擺手,大大方方的道:“兩位爺,隨便挑!”
江寒還沒說什麼,孫搏冷笑一聲,道:“陳二爺,您這幾樣東西,濛濛我這位老弟還行,他是個古玩外行,可是你蒙我就差點了吧。咱雖然算不上多懂古玩古董,但至少在這行當裡幹了幾年了。再說,陳二爺您店裡的鎮店之寶,我也見識過幾件,怎麼沒一件擺在這兒啊?倒是拿了這麼幾件破玩意兒過來糊弄我們,上品不過是三四萬的夜光杯?幾千塊就能買的田黃玉手把件?你打發叫花子吶!您是覺得我們好糊弄啊,還是不打算賠償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