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反間計

一百零八,反間計

簡懷箴便叮嚀了一句道:“李大人,若是事有不濟,決不可強求,即便目下無法對付石亨跟徐有貞的攻守同盟,也決不可讓徐有貞窺破了我等的意圖。”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所言極是,李賢受教了。今日已晚,請皇長公主早些安歇。”

簡懷箴微微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子對着一名婢女吩咐道:“給李大人準備一頂轎子代步,好送李大人回府。”

李賢聞言,慌忙接口說道:“公主,這倒是不必了,今日李賢是微服而來,本就是爲了避開石亨等人四出窺探的耳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讓李賢安步當車來的妥當。”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簡懷箴微微沉吟了一下,便表示同意說:“李大人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如此,本公主也便不在勉強,那就由本公主親自送李大人從府中的角門出去好了。”

李賢聞得此言,慌忙擺手說道:“何敢勞動皇長公主的玉趾,不必相送了吧,下官如何承受的起。”

簡懷箴笑笑說道:“李大人矢志要替含冤莫白的于謙於大人對付奸黨,這等捨生忘我之精神,足以令本公主肅然起敬,親自送別李大人自是理所應當,李大人不必客氣。”

聽得簡懷箴有此言語,李賢也不便阻攔,便張口應答道:“皇長公主請留步,不必相送。”

簡懷箴笑笑說道:“李大人不必如此謙虛,本公主絕非降尊紆貴來送一下李大人,只是將李大人視作相交多年的知己朋輩之人。”

見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自是極爲感動,就對着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待李賢如斯之厚,令李賢銘感五內,衷心弗安。”

簡懷箴聽得李賢這般說來,便嫣然一笑說道:“李大人不必如此,送送李大人也算是盡本公主的一點心意,李大人就不必推卻了。”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不便堅辭,就對着簡懷箴開口言語道:“既然皇長公主執意要送,李賢自是盛情難卻,請皇長公主先行。”

簡懷箴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李大人是客人,本公主是主人,主隨客便,自是李大人先行。”

李賢慌忙言語道:“這如何使得,李賢可萬萬不敢僭越。”

簡懷箴卻開口言語道:“李大人不必如此,不在朝堂之上,你我朋輩論交,自是不必守朝廷儀制和規矩。”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開口言語道:“既然如此,也罷,權且就當是李賢僭越一回了。”

“李大人請。”簡懷箴見李賢應允了此事,便起身相送。

李賢也應了一聲道:“皇長公主請。”

簡懷箴點點頭,便帶着幾個心腹丫鬟一道聯袂見李賢送到府邸西北角的一處偏僻的角門處。

到了角門邊上之後,簡懷箴便對着李賢告別說道:“李大人,送君千里,終需一別,本公主和李大人就此別過好了。”

李賢聞得此言,就對着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請留步,幾日一別,不知何日在重逢,不管情形如何,李賢都會始終不渝的跟隨皇長公主,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回得天心,替于謙於大人洗雪冤屈。”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對着李賢點點頭說道:“李大人能夠此言,這是善莫大焉。”

李賢聞言,比心照不宣的對着簡懷箴拱拱手,隨後便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後會有期,請皇長公主保重玉體。”

簡懷箴也拱手施禮道:“李大人後會有期,請多保重。”

兩人互道珍重之後,兩名婢女便到門後頭,隨即幫着打開角門,探出頭去窺視了一陣,隨後對着簡懷箴和李賢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李大人,外頭並無一人,想來別無他人盯梢。”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對着心腹婢女點點頭說道:“好,本公主知道了。”

李賢便對着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看目下的情形,石亨並無派人在這個角門之外窺視,看來此處頗爲安全,那李賢就此別過了。”

簡懷箴聞言,便點點頭說道:“李大人請慢走,日後若是有事,便可和今日一般無二徑直來找我。”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開口言語道:“多謝皇長公主美意,日後若是有事,一定請來拜候請示。”

匆匆話別之後,李賢便從府邸的角門出去,有意兜兜轉轉的走了一陣,隨後便回府去了。

回府之後,時間已然太晚,練字的女兒都已然安睡了,李賢也回府合衣躺下,前前後後的將徐有貞白日裡頭那封信的事情徹底通盤籌算了一通,將明日改如何應付徐有貞也想了個透徹,隨後便安睡去了。

第二日在朝廷裡頭跟徐有貞碰了面,可是徐有貞居然一個字都沒有提及,李賢心裡不由覺得奇怪。

等散朝之後,李賢回到家中,將徐有貞的早間的態度和言語細細揣摩了一便,似乎沒能參透徐有貞的意思。

李賢在心裡頭想:“莫非徐有貞已然放棄了找自己過府去商議石亨行賄十萬兩銀子的事情了,若是如此,豈不是說明徐有貞對自己並非極爲安心,並無視自己爲腹心之人。”

心裡頭如此想來,李賢總覺得有些侷促不安。

心下暗自想昨日到皇長公主那邊莫非被人窺破了行藏。

心下有此揣想,李賢自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正忐忑不安之間,忽然聽得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只見簾子被人掀開,隨即見來了一個人。

李賢定睛一看,是自己府中的門房,李賢便張口言語道:“什麼事情,如此慌慌張張的?”

門房聞得此言,就對李賢開口言語道:“李大人,石亨石大人派了一名管家和轎子過來接李大人過府一敘。”

聽得門房有此言語,李賢心下一動,心裡頭明白徐有貞還是頗爲信任自己,今日早間不動聲色,只怕也是爲了掩飾此事。

心下有此想法,李賢便對着門房開口言語道:“你去跟石府邸來人說一聲,就說本大人更換了衣服,馬上便隨他去。”

門房便應了一聲道:“明白了,大人。”

說完這話,門房便退了出去。

門房退出去之後,李賢微微思慮了一下,心裡頭明白皇長公主昨日所逆料之事果然準確無比,今日徐有貞當真是派人來請了。

李賢好整以暇的換過一身衣物之後,便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之後,馬上有僕人迎了上來說道:“老爺要出去麼?”

李賢點點頭說道:“恩,本老爺要出去一趟,好好看護宅院。”

下人應了一聲道:“知道了老爺。”

李賢隨即便離開了,到了府門口,果然見外頭挺着一個綠呢大轎子,轎子邊上正有人伸着脖子往府們裡頭窺視。

見得李賢出來,那人便驚喜的喊道:“李大人,請過這邊來,我們家大人有請。”

李賢心裡頭聞得此人如此叫喚,便笑呵呵的上前拱手說道:“方纔在屋子裡頭更衣耽擱了點時辰,有勞年兄於此久候了。”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這人便慌忙還禮道:“李大人真是客氣了,小人不過是徐大人府中的管家而已,何敢高居李大人這般的朝廷命之上。”

李賢便笑道:“哈哈,宰相門童六品官,何況年兄是徐大人倚重的管家心腹,李某怎麼敢不敬重。敢問年兄高姓大名。”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那人便極爲高興,接口便說道:“小人在徐府邸勤勤懇懇的幹了十數年,得蒙我家老爺擡愛,賜給老奴也姓徐,喚作高升。大人稱呼一聲徐老弟便是。”

李賢聞得此言,便搖頭說道:“哪能如此,李某還是喚一聲高老哥好了。”

徐有貞的管家徐高升聽的李賢如此敬重自己,自是眉飛色舞,極爲欣喜。

如此一來,對於李賢的態度也隨着熱絡了不少。

“李大人當真是客氣,人情練達,機敏絕倫,怪不得我們的老爺如此看重李大人。”徐高升頗爲讚許的開口言語道。

聽得徐高升有此一言,李賢便笑着說道:“李某人此生得蒙徐大人青眼相看,也算不虛此生了。”

徐高升便接口說道:“說起我們家老爺,倒是提醒了我,我們家老爺正在李大人的大駕光臨,還請李大人上轎,到鄙府一行,見見我們家大人。”

李賢便點點頭說道:“好,此事就這麼辦。”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徐高升便走到了轎子跟前,隨即揭開轎簾子,恭身請李賢上轎。

李賢聞言,也不言語,便跟着上了轎子。

上了轎子之後,只聽轎子外頭的徐高升語問道:“李大人,可坐安穩了。”

坐在轎子裡頭的李賢便接口應道:“不錯,已然安穩了。”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轎子外頭的徐高升便應了一聲道:“大人已然做穩當了,如此就好。”

說罷這話,高升便放下轎簾子,隨即扯開嗓子喝問道:“李大人做穩當了,弟兄們,開路啓轎嘍。”

隨着此人的這一聲吆喝,李賢便覺的轎子一顫,自己被穩穩當當的擡了起來。

徐有貞府邸裡頭的轎伕都是百裡挑一的好腳力,轎子擡得又快又穩,一刻鐘之後,李賢所乘坐的轎子就被擡到了徐有貞的府邸裡頭。

落了轎子之後,徐高升便引着李賢去見徐有貞。

很快李賢便在徐有貞的書房裡頭見到了徐有貞。

徐有貞正在揮毫潑墨,徐高升便欲要上前報稱李賢已然來了。

李賢卻眼明手快的阻止了,對着高升示意不必聲張,靜候徐有貞便是。

過了半刻鐘,徐有貞終於把一副字給寫完了。

寫完之後,徐有貞回過身子一看,只見李賢和管家已然靜候多時了。

徐有貞便矯情鎮物的對着管家笑罵道:“好沒規矩,讓李大人等了這麼久,如何不早一點提醒本大人。”

高升聞言,便張口言語道:“是小人的不是。”

李賢卻從旁插口說道:“徐大人,貴府的管家倒是兢兢業業的,只是方纔進來之時,李某見大人在練字,不敢攪擾了大人的雅興,便示意貴府的管家先不必通報。若是有錯,也不是貴府石管家的錯,而是鄙人的錯。徐大人若是責怪,便責怪下官便是。”

管家高升聽得李賢如此大包大攬的將此事推到自個人身上,心裡頭不免對李賢頗爲感激。

徐有貞盯着李賢看了一眼,隨即開口哈哈笑道:“老弟正是君子之澤,方纔老夫只是隨口說說,李老弟不必放在心上。”

李賢便接口應道:“徐大人真是赤子之心,小弟怎麼會將這等事情放在心上。”

“哈哈,不放在心就好。”徐有貞開口言語道。

說罷這話,徐有貞扭過頭去對着侍奉在一旁的管家開口言語道:“今日我跟李大人有些體己話要說,高升啊,你去外頭候着,沒有老爺我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進到屋子裡頭攪擾老爺我跟李大人。”

聽得徐有貞有此吩咐,管家高升便應聲說道:“是,老爺,那小人也先退下了。”

徐有貞點點頭說道:“嗯,你也先退下去好了。記住了,別讓任何人進來,出去之後掩好門。”

高升點點頭,隨即給徐有貞行過了一禮,繼而便躬身退了出去。

退出屋子之後,高升順帶着將房門給帶上了。

李賢自然是明白徐有貞這般做法定然是不想讓外人聽得,心裡頭也明白今日徐有貞找自己過來極有可能是爲了石亨派人送來的那十萬兩銀子。

所幸昨日已然到皇長公主那邊討要到了一個妙計,不怕徐有貞不聽從。

故而李賢依舊是一派的輕鬆。

徐有貞見高升離開之後,也沒有開門見山,直接切入主題,而是拉着李賢到書案之前欣賞了一下書法。

李賢上前一看,只見徐有貞方纔臨着是王羲之的蘭亭序。

李賢裝着細細的看了一陣,隨後擡頭對着徐有貞開口說道:“大人果然是書中聖手,這臨寫的蘭亭序不下右軍的筆力,有些用筆出還勝過二王。下筆高,橫絕古今。”

聽得李賢有此讚譽,徐有貞便開口言語道:“李大人正是會說話,老夫這筆字雖是在朝中是無人能及,不過要是比肩書聖,老夫自問功力火候都還差一些,沒有三年五載的功夫下去只怕就是心慕手追也難以達到。”

李賢聞得此言,便張口說道:“徐大人此話差矣,這書法講究心境,李大人這這副蘭亭序雖是臨寫古人,不夠筆力和境界卻不輸給二王。何況當年右軍酒醉之後寫出了這蘭亭序,酒醒之後卻再也寫不出同意的筆意來,法門也正在此處。身在此境,心寫此境。”

“好,好一個身在此境,心寫此境。如此來,老夫豈不是在境厭境,離境羨境了麼?”徐有貞張口反問道。

李賢聞言,慌忙說道:“古人有云,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徐大人的雖是師法古人,不夠這一筆字已然有了拔了先人的意態,自目下的情形看來,非但朝中無人能及,只怕天下也尋不出第二個能夠和大人比肩的人物。想來也只有數千年前的書聖右軍父子二人能夠達到神乎其技的地步。”

聽得李賢有此讚譽,徐有貞哈哈大笑道:“都說李大人會說話,人情練達,八面玲瓏,老夫先前還有些不信,今日才知此言不虛。”

李賢聞得此言,也跟着哈哈笑道:“那都是朝中的僚屬擡愛,有意消遣我,以志詼諧。沒有想到這等狼藉的聲名都傳入了閣老的耳內,實在是慚愧莫名。”

徐有貞漫應道:“老弟不必如此,有老弟這般人物相伴,人生的快意之事方能多上幾件。豈不聞前朝有句是戲言道可恨太平無一事,江南閒殺老尚書。”

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李賢便開口言語道:“徐大人真是朝廷的元輔之臣,老成謀國,忠心耿耿,誠可謂是中流砥柱,天下師表。”

徐有貞聽李賢如此讚譽自己,自是極爲高興,便對着李賢開口言語道:“李大人這般溢美之言,誰什麼朝廷的中流砥柱,垂範天下,老哥我如何敢當。”

李賢接口便說道:“這些都是下官的肺腑之言,句句真心,並無一字虛言。”

徐有貞聞言,便伸手拍了拍李賢的肩膀說道:“李大人啊李大人,你果然是個人情練達,哈哈,老夫就算知道你這番話裡頭有些許吹捧的意味,心下也是極爲高興。正如朝中人言李大人不愧是朝廷中缺不得的人物,若是朝廷裡頭缺了李大人,只怕大家的日子也都不怎麼快意了。”

李賢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說,也跟着笑笑說道:“徐大人說笑了,區區不才,哪裡有俺麼大的本事,頂多也不過是東方朔一流的諧趣人物,朝廷裡頭缺不得實在是徐大人這等身在廟堂,心繫天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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