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月色不明,星光疏朗,看着蕭玉卿一副無賴的樣子,龍明秀覺得十分無力,他有些不明白蕭正然是怎麼培養出這樣極品的兩個女兒,蕭玉卿不論何時都一副無賴相,說出來話明明是理虧的,可是她卻總能昂首挺胸化成正義的一方,而蕭文卿,龍明秀深深嘆息,蕭文卿從頭冷漠到底,明明心中有花卻開不出來,而生氣的時候,可以一連幾天都不說一句話,將對方忽略的徹徹底底。
龍明秀皺眉看着蕭玉卿,“我今天來不是要硬搶,也不是和比嘴皮子的,”說着,龍明秀微微提高了聲音,“我等你想明白!”
蕭玉卿看着龍明秀帶人離開,眼神疑惑,就這麼輕鬆解決了?
蕭玉卿看了看隱在黑暗中的院子,嗤笑一聲,他連蕭文卿住在哪裡都沒有搞清楚,還想着傳話?
蕭玉卿笑,果然人都是以貌取人,看院子的時候也是第一眼認可最漂亮的,龍明秀不會想到她安排了蕭文卿住在外表最破敗內裡卻設施高檔的院子。
蕭玉卿回到自己的院子,卻不想睡,便叫人弄了火爐擺進暖房,然後又暖了一壺果汁,躺在軟榻上,聞着花香,看着遊記,不時輕啄一口果汁,暖暖的氛圍中,蕭玉卿才真正放鬆下來,渾身放鬆的癱軟,至此纔有時間將白天的事情在腦中大致過一遍。
今天的姚文俊很安靜,段疏桐倒是個刺頭,而連清朗卻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蕭玉卿閉着眼睛養神,感覺大秦對上五個附屬國比對上一個戴國更復雜了,因爲不知道誰敵誰友。
而最讓蕭玉卿頭痛的是周琰,她之前就感覺十分的怪異,現在細想想,周琰似乎不僅僅是裝傻這麼簡單,他該是十分的聰明。
蕭玉卿想了想,忽然笑了,姚文禮這個人到底是投了幾個主兒?他剛給她說了九皇子或許有問題,今天入宮九皇子就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真實的一面,所以說,之前姚文禮和她接觸都是在試探或許是觀察,是在考察她,現在算是考察結束結果讓他們滿意,所以現在開始拉攏?
蕭玉卿皺眉,周城槿選了六皇子接替皇位,現在九皇子拉攏她,他們豈不是要支持兩方?
蕭玉卿蹙眉,九皇子周琰年少時所經歷的事情一一浮現在她的頭腦中,心中微微一嘆,有些可惜,不可否認周琰智商過人,現在剛剛十幾歲,那麼他裝傻充愣保命的時候年紀更幼,一個雛鳥在狼窩裡平安長大,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在想什麼?我進來都沒有聽到?”周城槿坐在蕭玉卿旁邊,“是……蕭文卿發生了什麼?”
蕭玉卿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覺得有些累!”
周城槿擔心的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那就放下所有的一切好好歇一歇,把事情都交給我!”
蕭玉卿睜開眼睛看着他,嘆了口氣,起身偎依進他的懷中,“你的側妃今天入宮又去哪裡了?”
“怪不得你累,很多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周城槿抱着她,安撫的拍着她的後背,“卿卿,你越來越沉重,讓我覺得自己成了殺了你的瀟灑的劊子手,卿卿,你就做原來的自己就好!”
蕭玉卿笑,“原來你喜歡無所事事的紈絝小姐範兒啊!”
周城槿也笑,胸腔震動出愉悅,“你說呢?”
蕭玉卿伸手在他腰間捏了捏,“我今天……認識了九皇子!”
“哦?是他找上你的吧?”
“你知道他不傻?”蕭玉卿一怔,原來周城槿也知道,那宮裡其他人呢?
周城槿不置可否,“周琰十分聰明,七歲的時候去拜見皇上,在御書房看到了戶部交上來的賬簿,不過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哪裡有問題,還順手算出了一年來大秦的支出和稅收!”
蕭玉卿點頭,“那當真是夠聰明!”
“不過他母妃失蹤後,他受刺激過大,燒過頭成了傻子!”周城槿的話十分的平淡,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蕭玉卿突發奇想的問道,“不會是你讓他裝傻的吧?”在她想來,一個孩子就算是再聰明,可是處事方式上沒有經驗也不行。
周城槿笑,寵愛的揉了揉她的頭,“他只是一個孩子,我不想看着皇上殘殺自己的兒子!”
當時,宮中關於周琰的流言四起,雖然壓制着,可是在宮女太監中的流傳卻越來越多,最後,皇上差點下旨將人弄死,後來周琰發燒成了傻子,關於他身份的謠言才慢慢淡下來,而皇上對周琰的殺機也散了。
蕭玉卿一聽立刻一喜,“真的是你?我說嘛,他就算是再聰明,可是生活經驗畢竟有限,背後若是無人指點,怎麼可能想到這樣的點子?”
蕭玉卿忍不住問道,“那他能當皇上嗎?”
周城槿嘴角抽了抽,“他還小,能不能當皇上不是我說了算!”
“可是你選了六皇子啊,難道不是因爲你覺得九皇子不合適?”
周城槿皺眉,“我選六皇子是因爲他身邊的助力比九皇子多,若是登基爲帝相對來說更加輕鬆,而九皇子,他不是生活經驗不夠,而是太多了,他的生活經歷了太多苦難,若是登基爲帝,怕是性子會太過偏激和激烈,不利於民!”
蕭玉卿覺得周城槿真是人才,她剛剛還想到九皇子童年這麼不幸福,長久的壓制會不會讓他成爲變態,現在周城槿擔心的正是這方面的原因。
“現在看來九皇子好像沒有什麼變態的地方,”蕭玉卿聳聳肩,“不過,我相信你的判斷!”
周城槿微微皺眉,變態這個詞是他第一次聽說,不過卻也沒有詢問,“既然相信我,那就不要太勞累了!”
蕭玉卿笑,“你的那個側妃……”
“皇后或者太后每次召見蘇幻兒,蘇幻兒都是去見皇上,他們之間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不會只是離間我們,也不會只是想要監視我,畢竟一個女人能夠接觸到政事的機會太少,想要通過蘇幻兒的手來調查我做過什麼親近什麼樣的人,機會太渺茫了!”周城槿十分肯定的道,“不過,蘇幻兒在府裡太過安靜!”
蕭玉卿聽了皺了皺眉,蘇幻兒的任務不簡單,可是又不見她有大動作,難道說她有辦法自己不行不動就能完成任務?
周城槿不想她擔心,沒有說的太過仔細,“這些事情你就聽個信兒,只當消遣聽說書了,不用上心,你已經做了太多事兒了,提煉出了酒精,還辦了碧桐書院,再加上萬花樓的事情,還不夠你忙嗎?有時間就多歇一歇!”
蕭玉卿笑,“聽你一說我還真是挺忙的,怪不得這麼累!”
周城槿點點頭,“走吧,天色晚了,我們去休息!”
周城槿抱起蕭玉卿緩緩走向房間。
夜色漸濃,周城槿和蕭玉卿纏綿相擁,而槿王府的落花苑中,暗夜裡同樣激情四溢,等到曖昧的氣息一落,外面傳來腳步聲,牀榻上的男子起身快速的出了房間。
文登看到走出來的人,微微一笑,“主子說了讓你別這麼盡心盡力,你還上癮了?”
墨色披風中的人不自在的扯了扯帽子,將自己遮蓋的更加嚴密,“主子的話我自然記得,不過……文登,蘇幻兒她身上帶毒!”
文登一愣,蘇幻兒帶毒?“你確定?”
那人點頭,“百尺先生給我說過毒藥,”聲音一頓道,“我懷疑蘇幻兒入府其實是想要暗殺主子!”
文登臉色微冷,“皇上……這是要殘殺手足了!”
“你在宮中這麼多年,七八歲的時候就跟着主子,宮內的手段你見識的比別人都多,皇上都能殺害父親怎麼就不能殘殺手足?”
文登微微頷首,“這件事我會稟告主子,你自己小心!”
“呵!放心,”那人攏了攏披風,“不過……就是怕這件事之後主子會殺我滅口,這也算是給主子……戴綠帽子了吧?”
文登失笑,確實是,“不過你放心,蘇幻兒入府沒名沒分,而且主子以‘要給蘇幻兒正妃’之名,並未讓她上側妃的名碟,所以她……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女人,還是個包藏禍心的女人!”
那人低笑,“謝謝安慰!”
看着他走遠,文登蹙眉,“真是心大!”
落花苑中,等到周城槿走了,蘇幻兒才緩緩從牀上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脣上的口脂,然後隨手將牀上的一件薄紗披在身上,“小伍!”
一個長相普通的小丫頭立刻走上前,伸手扶着蘇幻兒走向浴桶,“蘇側妃,藥已經好了!”
蘇幻兒臉色一僵,“端來吧!”
自從上次不經意間有了周城槿的孩子,皇上強迫她打掉孩子,之後便派人時時刻刻盯着她行房的事,只有事情一完,立刻端了藥給她喝,她也樂得配合。
小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蘇幻兒,看她將藥喝掉,神色一緩,扶着她進了浴桶,“側妃,那口脂只要你和槿王爺親熱的時候用上七次,就算完成任務,皇上今天已經下旨給了您父親爵位,雖然只是閒職,品級也不高,可是卻是脫離了商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