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當真跟人跑了,這孩子,她怎能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來?這要傳出去,往後我們府中幾位小姐還怎麼做人啊?”姜妙婕嘴角悄悄彎了下,隨即抱怨着焦急地問傅穆:“老爺,我們現在可怎麼辦呀?”
傅穆眉皺得能夾死蚊子,他詢問般看向獨孤傾歌:“三殿下,您看這……”
獨孤傾歌漠然道:“這是傅國公家事,國公自行處置便可。”
是傅家家事,與他無關,他不承認自己與杜秋有關係。
意思就是,這場婚約到了捉到她夜不歸宿的此刻,等於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傅家幾位小姐婢女個個是一臉喜色。
傅穆則是應過之後,不悅地呵斥身後的下人:“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派人去找!”
“是,屬下……”
“咳咳……”牀底下適時響起一陣虛弱的咳嗽,衆人俱是一震,有婢女已經驚奇地蹲下去看了。
派人大清早的大張旗鼓找她,是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夜不歸宿嗎!
這個對女子嚴苛的封建古時代,一夜未歸的醜聞傳出,會給少女的聲譽帶來怎樣可怕的傷害?
杜秋慢慢從牀底下爬了出來。
頓時,一衆人的表情可謂是相當精彩。
原本對於她失蹤和給他戴綠子都沒什麼反應的獨孤傾歌,卻在看到她好好地出現在房間裡時,竟悄悄皺了眉。
至於指證杜秋跟下人私奔的碧柳卻是眼神閃了閃,偷偷擡頭看向人羣中某一處。待得了迴應,倉惶的心情才漸漸平穩下來,變得篤定。
她一下子就哭着往杜秋撲了過去:“小姐,你沒走太好了,奴婢還以爲你真的跟那賣貨郎走了不要奴婢了呢!”
“不怕,你對我這麼好我都還沒回報,怎麼會不要你呢!”杜秋手一擡,狀似溫和地落在碧柳肩膀上,輕鬆阻止了她靠近。
她有心理潔癖,不喜歡陌生人碰觸,更何況是一個背叛者。
視線落到剛剛碧柳偷看的人身上,那是原主的表妹傅元姿,傅家的大小姐。
她站得獨孤傾歌左側偏後的半步遠處,淡粉色華衣,外罩輕紗。
三千青絲以髮帶綰束,飄逸如仙。面上薄施粉黛卻是傾國傾城,不愧是傳聞中的京城第一美人。
見杜秋看她,她黛眉稍稍往中間一收,隨即舒展。
緩步踱出,不悅地望着碧柳,傅元姿道:“表姐素來是最聽話的,怎麼可能會做出與人……”
似乎是不好意思說那些低俗的詞彙了,她粉頰微薰地輕唾:“你說,是不是你這丫頭在胡言亂語?”
“沒有,奴婢說的話句句屬實。求三殿下明鑑,求侯爺明察!”正發怔的碧柳聞言,連忙叩頭,面白如雪。
她剛纔被表小姐的反應驚到,纔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私奔的醜名對女子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明明沒有這回事,表小姐爲什麼不反駁不爲自己解釋?
只要她反駁,那她們定能令她百口莫辯。
當然,就算她不反駁,大小姐一樣能幫她找到說話的機會。
碧柳慌忙擡手作發誓狀:“奴婢若有半句虛言,任由侯爺處罰。可是大小姐,表小姐也不想的。她只是年紀太小人太單純,纔會一時不慎被男人騙了而已。大小姐,您心腸最好了,求求您幫表小姐給三殿下求求情,讓三殿下不要退了表小姐的婚。表小姐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年紀太小?
大小姐還要喊她表姐的好吧!
好好的閨閣姑娘,竟能跟賣貨郎那種下三流的人勾搭上,這叫自甘下賤還是恬不知恥?
“你……哎,表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傅元姿望着杜秋搖搖頭,滿臉的無奈與恨鐵不成鋼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