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惡魔在身邊
省委書記辦公室
秘書長正向衛父做工作報告,就之前代表參加房地產交易會時的所見所聞,也做了些闡述。
“……相信在碧城方面的支持下,這次咱們蓉城牽頭的房地產交易會,可以創造一個歷史新高……那位喬小姐主持的展位成績相當不俗,頭天就拿到了最佳展位擂主獎,把璽奧和嵐陽都打敗了,這到是非常罕見的。
此外,碧城那位和他的家人,似乎都非常喜歡這位喬小姐,還邀請其參加了家庭晚餐會……連楊家的小姐也十分青睞喬小姐,和向家的那位天才少女總裁成了朋友……”
秘書長一邊調侃似地說着,一邊悄悄觀察衛父的表情。
無奈,跟在書記身邊多年,似乎除了書記夫人,就很難從書記大人的臉上尋到點兒貓膩了。
自從年初京上傳來的換屆改換消息顯示,書記即將高升入中樞,衛家將繼百年之後再次濟身這個國家的權利中心,此事當然非同小可,書記這一身的官威氣度似乎也比往日更足了,更讓人捉摸不透。
好半晌,衛父才問了一句,不過卻是與喬語環沒有多大關係。
“向予城一家現在還在蓉城?”
“沒有,說是迴向夫人的孃家綿城看岳父母去了。只有向大小姐還留在蓉城,聽說這新上位,想找些好項目做些成績。”
衛父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兒了。
秘書長心思百轉,很想知道書記大人爲什麼沒有對向予城拒絕省政府工作坐談會的邀請一事,表達些什麼看法,但書記大人不發話,也只有離開了。
正在這時,秘書長的助理急急跑過來,附耳一言後,將手上的平板電腦支給老闆一看,秘書長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抽過電腦,沉聲囑咐了不準大肆宣揚,又敲響了書記的大門。
這時候,衛父腦子裡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向予城是第一家族的外室子,且從古至今,向氏家族做爲一個龐大的地下組織,對於這個國家的影響都不容小窺。
而他們衛家從建國時,因爲所謂的“政治立場不堅定”等等各種原因,一步步被逐出了京城的權利中樞,一直以來他都有意想要重回那片戰場。
經過百年經營和籌措,種種姻緣際會,以及近幾代人的人脈積累和事業發展,衛家已經慢慢站到了與第一家族相對的另一個政營中。不管是自己還是兒子所屬的部隊,都與現在的這個陣營的那個大家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故而對於與向予城的交往,他們私下裡自然都是慎之又慎。
向予城拒絕了他的邀請,自然也是一種暗示了。
不過,向予城放任女兒在蓉城找項目投資,放任其交友的自由,似乎也有些意蘊在裡面。
衛父正琢磨着這些旁人都不大人注意的細節,房門一響,打斷了他的思維。
秘書長神情頗有些激動,口氣低沉地說,“衛書記,有個突發情況。房地產交易大會上由我們政府牽頭的自由設計師大賽,有人對大賽的結果提出了質疑,並且已經驚動了法紀部門介入,要對大賽流程和結果的公正信進行調查。”
“什麼結果?”
“喬語環的作品東籬小築獲得了並列一等獎。有人說,她是私下賄賂了大賽評委,並與兩名評委有曖昧不明關係,獲得了一等獎,否則連三等獎也得不到。這……您看看目前網上的新聞和照片吧!”
衛父接過平板電腦後,臉色徒然沉下。
與此同時,衛家的電話響了。
阿姨接過後,臉色猶豫了一下,叫來衛母接電話,轉身便去找另外一個人。
衛母一聽是養女的電話,從中秋後就沒見過,心裡也挺想念,便高興地聊了起來。
“媽,你看新聞了麼?”
“什麼新聞?”
“我好像看到電視里正在放關於喬語環的新聞……說什麼……”
衛母立即到了客廳,將電視打開了,剛好衛太后也被阿姨找了過來。同時看到了新聞上播放的關於語環的“桃色賄賂”事件。
衛母嘆氣搖頭,“這個喬語環,怎麼竟搞這些不三不四的事兒出來,就沒有個消停。”
衛太后湊近了電視畫面,立即拿遙控器定格了畫面,指着說,“小芬啊,你瞧瞧,這跟語環上酒店,像不像東子呀?這個勞力士錶,好像是上回他最喜歡戴的……”
衛母一看,心下一個咯噔。
敢情跟喬語環鬧事兒的又是自己兒子,一時表情就有些僵硬了。
那時。
高珩也在助手的提醒下,看到了新聞報道。
秘書頗有些興災樂禍,“我說這女人之前連聽都沒怎麼聽過,怎麼一下子這麼紅火。好像整個房地產交易會就是爲她的崛起舉辦的似的,嘖嘖,說這姿色也不錯,倒是真會利用姿本哪!”
當那張陳年老照片出現時,高珩心頭一異,轉念想想,眉峰皺了起來。
“唉,高總,你去哪兒啊?待會兒們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啊!”
“通知大家,會議押後,我有要事兒要辦。”
高珩抄起外套,就衝了出辦公室。
他理應覺得高興的,不是嗎?
他最討厭的競爭對手現在成了緋文八卦的主角,未來還很可能怕敗名裂,之前獲得的一切榮譽都要賠光光了。他應該和其他人一樣,開香檳慶祝。
可是,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
與此同時,會展中心的展示區,因爲記者的涌入,圍觀的羣衆增加,八卦之風洶洶燃起,很快就把語環圍在了展位裡,水泄不通。
“喬小姐,請你說說,芙蓉大酒店裡的這名女子,是不是你本人?還有,這旁邊的男人是哪位評審?你們是不是在這家酒店裡進行了不道德交易?請你回答我們的問題。”
自古以來,與“色”字掛勾的事兒總是特別吸引眼球。
語環怎麼能料到,那晚她情緒激動,任性地非要衛東侯陪自己舊地重遊,到那個承載了兩人六年多情感的地方看看,竟然會被記者捕風捉影,說成了色情交易。
“喬小姐,你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啊!”
“喬小姐,這照片上的男人雖然拍得不太清楚,不過從他身上的衣服來看,那天的嘉賓評審裡只有璽奧集團的衛總裁穿這種西裝,請問你跟衛總裁是從什麼時候認識的?”
“喬小姐,聽說你之前還在華裔建築師北靖先生的幫助下,跟碧城的向董事長有接觸,請問你跟北靖先生是什麼關係?”
本來她一直對這種事就特別敏感,現在被這羣人胡說八道扭曲得完全變了形,簡直讓人不堪入耳,她根本不想理睬這羣瘋子,讓那個背後謀劃這一切的小人得逞。
突然,又有個八卦週刊記者跳進來,拿着喇叭嚷了起來。
“喬小姐,請問你是怎麼在兩位總裁之間保持平衡關係的呀?他們兩知道對方的存在嗎?聽說你同時跟他們兩交往,你能談談你的馭男術麼?相信現在有不少灰姑娘都渴望您能傳授些寶貴的經驗給大家。”
他這聲音一落,一石激起千層浪,惹得周圍一羣看熱鬧的羣衆和展主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更多的侮辱性言辭,落井下石的話都扔了出來。
“這問的不都是些屁話嘛!這半夜三更地進酒店,開房間,不是爲了辦那事兒,難道是去蓋綿被純聊天啊!”
“真看不出來啊!這長得清清靈靈,一副小仙子的模樣,背地裡早就幹了這麼多齷齪勾當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唄!要不然憑她才三年不到的設計資歷,哪可能一下又得大獎,又拿大投資的。咱現實生活,又不是異能小說,哪那麼奇蹟!”
“唉!咱之前還以爲又是個草根小強誕生了,哪知道還是個靠抱男人大腿上位的辣妹子啊!”
“得,什麼清純設計師,瞧瞧,大學的時候就出來賣了,清純個屁!誰不知道那骨子裡有多騷啊,又是總裁,又是建築師,八成連那個什麼國際大師也揹着老婆偷了腥兒。現在穿得那麼嚴實,天知道這下面估計都是黑色比基尼超辣,嗷——”
那說得最爲下流的人,突然被人狠揍了一鼻子,周人嚇得立即哄散開。
“媽的,誰打……哎喲!”
“本小姐打的,怎麼滴?你敢再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就打你丫的滿地找牙!你敢再說一句我爸爸和小環姐的壞話試試,我告你丫的誹謗誣賴。”
衆人這一看動手的人,竟然是個高佻靚麗的超級小美人兒,登時臉色就扭曲了。
本來這裡多數人都是眼紅語環之前獲得的種種好處,這會兒瞧着有機會就使勁兒地潑髒水,不過是捕風捉影罷了,哪有什麼真憑實據。
向可愛這一吼一亮拳頭,就把那些人嚇住了。
有人一露獰色,向可愛身後就站出幾個黑衣保鏢,立馬把那些想趁火打劫吃小美人兒豆腐的傢伙給嚇得退出了人羣。
楊穎氣哼哼地朝着那些逃跑的人舞拳頭,“混帳!你們沒真憑實據地就在這兒胡亂說,我讓律師告死你們!怎麼滴,姐就是喜歡小環兒,你們去說啊說啊,說咱是蕾絲邊兒,唔……”
這話給雷小古一巴掌捂住了。
聞風而動的記者們還真有衝上來問這種NC問題的。
孟教授忍無可忍,站了出來,重重地吼了一聲,道,“夠了,你們不要胡說八道,捕風捉影。我是語環在大學的導師,我可以用我的名譽保證,語環這孩子沒有做過那種見不得光的事兒,她一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她在大學裡打工,也只是因爲她家境貧寒。
你們記者應該是來報道真相,而不是在這裡無入中傷他人,破壞他人名譽。要是你們再胡說破壞我學生的名譽,我一定會起訴你們!”
本來只想立即離開這是非之地的語環,被孟教授的捨己大義感動,急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叫了一聲“老師。”
老教授心下嘆息,想當年他就聽說過一些流言,當時語環似乎也是受那些流言的中傷,毅然放棄了深造的機會,想要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不想被人這樣戳脊梁骨了。
這時候,場中一陣尖哨鳴響。
展館內的保安們趕到了,拿着黑棍子,很快就把那些堵塞道路,圍截展位的記者給攔了出去。
“喂,你們無權干涉我們記者採訪的,我們跟大會主辦方可是簽了協議,有權利在這裡做採訪的。”
不過有的記者就比較牛B了,因爲隸屬新聞承辦單位,記者證下一個大會組織人員的證件一晃,就擁有了隨意進出的權利。
保安們有些躊躇,急忙向上級領導請示。
人羣突然在這時候分開了,那個叫嚷的記者被人從後領子一提,雙腳離了地,嚇得驚聲尖叫,可惜叫聲沒發出,雙眼被人一凝,瞬間就失了神。等他雙腳再落地時,竟然抱着照相機,恭恭敬敬地朝語環這方行了個九十度大禮,說了句“對不起”,就轉身走掉了。
這事發生得太快,衆人根本來不及回神兒,人羣當首的俊逸男子大步走到語環面前,將人攬進懷裡,面向衆人說道,“那上面的男人是我,北靖。JOE。我從認識喬小姐開始,就十分傾慕她的才華,在她幫我設計我的新家東籬小築時,我們的瞭解不斷深入,也非常投契,我對她一見鍾情,一直在追求她。
至於諸位猜測的什麼曖昧關係,我們男未婚,女未婚,有什麼曖昧關係那也該是合情合法的,不是麼?至於此將自由設計大賽的結果,我做爲評審人之一,當然要選擇爲我設計東籬小築的語環,不過專家評審的投票只佔大賽投票的百分之四十決定權,並不足以左右賽事結果。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可以立即讓評委方取消我的審評資格。
不過,做爲一個設計師。我相信其他評審的眼光,絕不會錯失語環這樣好的作品,她所得的榮譽,實質名歸,絕不參假。”
……
說完這些話,艾瑞克做爲北靖的助理也做了發言,無非是警告那些趁機鬧事兒的人看清楚對象,不要以爲喬語環是沒人罩的小孤女就敢肆意侮辱。同時,他們帶來的律師也很給力,幾句刑事責任的罰款說明一出,看熱鬧的人羣立馬又減去一半。
隨後,楊湛的助理趕到場維持現場秩序,並向語環及其同事表示歉意。
楊湛本人的電話也打到了妹妹的手機上,先訓斥了一番後,也向語環表示了歉意。
至於那些記者所說的紀檢法的人前來查實大賽公正性等等問題,提都沒提一句。
老總趕來時,一應事務都交了手。
語環先把孟教授送走了,孟教授離開時仍不忘留下電話,要語環考慮清楚了,在一週之內給他答覆,因爲留學申請的報名截止時間就在那時候。
語環十分感激,心裡也開始矛盾起來。
北靖帶着語環,汽車一路開出了城。
等到語環回過神來時,才發現這路不是往自己公寓開的,緊張起來。
北靖回頭笑笑,“你要是回公寓,八成還有一堆長槍短炮等着你,不如跟我回東籬小築,避避風頭。我保證,等你回蓉城時,那裡已經一切恢復正常了。”
“北靖,其實也不用的這麼麻煩,我可以去……”
“你想去雷小古公寓,還是跟向可愛住賓館?憑楊穎之前那句沒頭沒腦的蕾絲邊宣言,這些人恐怕也會成爲記者們挖不到你這個主角新聞,退而求其次的副選項。當然,你不可能是想去楊家避風頭吧?雖然他們是主辦方,有這個義務爲參展者解決疑難,不過衛雪欣好像還住在楊家大宅……”
“好啦,別說了,我知道了。”
北靖笑笑,伸手揉了揉小女人垂下的腦袋,眸底的黯色卻深了幾分。
到達東籬小築時,天色已晚。
語環走下車,便聽到門口那淙淙的水流,還有電動旋轉的石磨盤發出沙沙的聲響,山野林間的風葉摩擦聲,伴着低低的蟲鳴鳥叫,迴盪四周,都市裡的浮躁喧譁一下就被大自然的力量滌去大半。
深吸一口氣,負氧離子直入肺腑,真是從頭舒暢到了腳,人也一下子放鬆了不少。
“語環,多住幾日再走吧!你瞧,這段時間你累得黑眼圈兒都這麼重了,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休息,以後它可會跟你一輩子。”
“吹牛,哪有那麼嚴重啊。”
嘴上說着,卻立即去掏小鏡子了。
女人都是超愛美的動物,更何況女爲悅己者容。
北靖笑着打趣兒,也只是想分散女人的注意力,不再爲那些凡塵瑣事傷懷。
語環一掏包包,電話突然響了。
打來的還是衛太后,“環環,你沒事兒吧?你現在哪兒呀?沒回家是對的,這些記者是真是跟蝗蟲似的,居然敢跑到我們大院外蹲點兒。呵呵,這你不用怕啦,咱們老首長震山一吼,什麼蛇蟲鼠蟻也不敢來犯。你現在住哪呀?奶奶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點兒好吃的。”
說到最後,這纔是重點。
“奶奶,我現在……”
電話就被北靖奪了,“衛老太太,語環現在跟我在一起,您佬可以放一百顆心,我絕對會保護好語環的人生安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過兩日等蓉城的風聲退了,我再送她回來。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電話掛掉。
衛太后這邊一蹦起身,就嚷着要去十泉鎮解救自己的孫媳婦兒,立馬被衛老太爺給攔住了。
可惜人家到底還不是自家的孫媳婦兒,且這次大危機一來還被北靖搶先英雄救了美。也不可能跑到人家家裡去要人,畢竟現在又正在風頭上。
最後衛太后很鬱悶地偃旗息鼓了,想來想去,只得跟語環留了一堆“小心狼人”的留言,回頭又悄悄給孫子打電話,可惜衛東侯的電話無人接聽。
衛太后不知道,語環拿回電話後,翻完了所有的來電顯示和未讀短信,沒有一條是衛東侯的,失望地將手機扔進了包包。
晚餐的時候,北靖故意親自下廚,做了一頓燭光晚餐。
漂亮的圓形美式原木小桌上,淋着蕃茄汁的牛排還冒着油珠子,綠色的水果濃湯裡裹着紅色小蝦球,蔬菜沙拉里放着語環喜歡吃的聖女果,一杯紅葡萄酒被斟上淺淺一層杯底,輕輕一晃,長長的掛絲顯示着酒色的醇厚,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真是讓人十指大動。
更令人陶醉的當屬坐在一臂之遙的俊美男士,含笑的臉龐在燈光的映照下,溫柔深情的眼神能讓人神魂顛倒。
而且,他一邊深情款款地看着你,一邊幽默笑語,一邊體貼地爲你切牛排,當你嘴角沾了點食屑,還會叫你別動,手指捻過食屑,當着你的面兒,喂進自己嘴裡。
不得不說,其實吃飯也是一種煎熬。
語環這頓飯吃得汗流甲背,差點兒就丟叉子遁逃了。
雖然知道這是香蕉人的生活習慣,不過,對於這樣明顯的暗示,她還是無法做到像香蕉女人那麼坦然——接受男士們的殷情獻媚,也是女人的義務。
“對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間。”
終於藉口能偷溜一下,語環坐在馬桶上,怔怔地呆了一會兒,又摸出了隨身的手機,劃鍵開鎖屏,依然沒有任何短信提示。
一股沉沉的,熟悉的,失落感,又漫上心口。
好像過去那六年,在911裡的空等。
明明已經說了,不要再等待了。
喬語環,你這個笨蛋。
是誰曾說過,不要去等一個總是讓你等不到的人。
愛情不是畫餅充飢。
要真實的存在,吃進嘴裡有嚼勁兒,聞進鼻子裡有香味兒,就算是碰到會刺手——就像現在。
可是那個誰是不是真的懂?
要愛上一個人,也許不難,可是要從心裡把這個人徹底拿掉,有多麼難?
衛東侯!
今天當那些記者拿着那樣的照片衝進來指責侮辱她的時候,她真希望來拯救她的是他,那麼她也許就會真的放下過往的芥蒂,答應等他回來,兩人重新開始。
可惜,他就像早晨醒來的曦光一樣,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她不想弄明白,他怎麼突然說出“不要再等”的那些話。
她害怕了,她的心很痛,她嚇得直哭,她又說不出口,她覺得自己沒資格,更覺得自己很沒用。
她任性地要求他,帶她去他們曾經相處了六年的那個九一一房。
其實她的意思,並不是“從哪裡開始就要在哪裡結束”,可惜他好像不是不懂。
他說他懂了她,其實他還是不懂。
如果他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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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那時候,再跟她好好求一次婚,她一定會答應他。
可是她那麼用力地吻他,說要他,他卻只是緊緊地抱着她,一直說着“對不起”,卻不再是“我愛你”,任她怎麼求,他明明有了反應,還是沒碰她,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
她以爲,這就是他給的答案了。
可該死的男人,留了張破紙條兒不說,居然又把戒指留下了。
可惡!
他到底什麼意思啊!
“語環,你在裡面嗎?沒睡着吧?”
叩門聲,跟着北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語環急忙站起身,將手機塞進了衣兜裡。
對着鏡子理了理頭髮,看到鏡子裡穿得很寬鬆又很嚴實的女人苦笑。
那個人說什麼清純放蕩,其實也不算全錯,她故意換了這件衣服,因爲身上還留着男人頭晚種下的草莓無數,只有這件衣服才遮得住。另外,這衣服有個兜兒,正好方便她放手機。
……
“語環,你要再不出來,我恐怕會找洛克王國的小精靈進馬桶裡找你了。”
“咳,北靖,抱歉,我吃得太撐了點兒。”
“好吧,本來有宵夜,看來你應該不會需要了。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再欣賞一下你的傑作,這裡的後花園。”
“謝謝你的邀請,我覺得好累,想早點兒休息。”
北靖流露出明顯的失望,語環不敢再看他的眼神,別開了臉。
“也好,你都累了一天了。我送你回房間?”
“嗯,謝謝。”
客氣生疏的對答裡,讓男人的眉尖慢慢聳起,女人低着頭,走在身側,並沒有注意這絲微的變化。
但那個時候,樓上樓下的傭人們,一個個都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安,打掃的動作迅速加快,在管家的叮囑下,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別墅外,山風忽緊,大片林雀突然竄出樹林,遠遁而逃。
房門前
北靖口氣有了明顯的沮喪,“語環,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對我守禮的。我也希望,你偶時能像對衛東侯那樣,對我無禮一些,糟糕一些,任性一些,或者……”
語環驚訝地擡頭,北靖的臉突然近在咫尺,嚇了她一跳。
“或者,像現在這樣,蠻橫一些。”
薄薄的脣突然重重地壓下來,那一慣看似溫柔體貼的男人,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充滿了侵略性,一舉攻入,霸着她的小嘴放肆地深吻,奪去她的呼吸,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直到他稍稍退身,她被他驚得都忘了反應,只有急促地呼吸透露出她的不安。
他輕輕勾了下她的下巴,微笑,邪氣,充滿了尖銳的侵略性。
“環環,你真甜!我真想,馬上把你吞進肚子裡去。”
“北……”
突然眼前一花,門廊變成了客廳。
他的吻又壓了下來,她開始掙扎,尖叫,反抗。
眼前又是一花,變成了臥室,那張大大的紅橡木大牀,還是她當初陪他親自去選的,可是現在看着上面素淡的水墨花紋,突然覺得那色彩像一張魔鬼的大嘴。
“北靖,你不能這麼做,放開我。”
“環環,就是這樣,你再用力打我,罵我,隨便你怎麼反抗。”
“啊——”
嘶啦一聲脆響,她身上的外套被撕掉,裂帛的棉線十分柔韌,一在她身上留下血絲的劃痕。
衣服被他一把扔掉,連同那個衣兜裡的手機一起,砸在了堅硬的岩石壁上,應聲碎裂。
她尖叫着倒進大牀,雪白的肌膚襯在墨色的牀單上,上面染着青青紫紫的痕,一看就知道是早被男人留下的。
北靖的眼眸倏然一收,化爲尖銳的利刃般,朝語環狠狠擲去。
她嚇得環抱着身子直往後退,想拿枕頭遮擋,可他就像一陣風似地,一下就把枕頭抽離扔到了大門外。
砰地一聲重響,臥室大門被他關上。
任她怎麼叫喚,聲音也傳不進來,因爲當初考慮到主人家能夠更好的休息,避開城市的嘈雜,她爲他加厚了臥室的牆壁和門窗,全部採用隔音材料。現在,變成了困縛她的可怕牢籠了。
“北靖,你到底怎麼了?”
她驚怵無比地瞪着他,覺得那根本不像是自己一直以來認識的男人。
雖然外貌一點兒沒變,可是這人渾身上下的氣質,特別是那眼神兒,全變了。
邪氣,冷魅,殘酷,危險,極具侵略性。
他上前一步,她就覺得身上的衣服彷彿已經被全部扒光了,根本無所遁逃。
他的目光漸漸透出淡金的色澤。
她很驚詫。
他在牀邊緩緩坐下,她嚇得差點兒掉下大牀,抓着被子就往身上掩。
他挑起一絲淡笑,開始慢條斯里地解鈕釦,將一件件衣服,從他那突然變得十分糾結強壯的身軀上剖去,當着她的面兒,扔到角落。
聲調也依然緩慢,卻比以往更具魅惑,“語環,你可以告訴我,昨晚你跟衛東侯在芙蓉大酒店的九一一房裡,都幹了些什麼?”
她睜大瞪,“你,你都看到了?”
他站起身,開始解皮帶,說,“看得很清楚。你們也沒有特別避諱,難怪會被那些有心的人拍到不堪的畫面。”
啪嗒,皮帶掉了,嘶啦一聲,長長的黑褲落了地。
她嚇得急忙轉過身,退到了窗邊。
“我們什麼也沒做,只是……”
“呵,你還想騙我?還是在自欺?你身上那麼多吻痕,好像連斯處都有。你不會告訴我,你們整晚真的蓋着綿被,純聊天吧?”
他呵呵笑着,踢掉了長褲,只留下一條子彈內褲,赤昂昂地立在她面前。
她根本不敢看,也知道男人正蓄勢待發。她後悔莫及,覺得自己真是一點兒也不瞭解男人,連這麼明顯的事實都沒有發現,還以爲……
難怪衛東侯讓她小心狼人!
可現在她該怎麼辦?
“北靖,我和東侯真的什麼也沒發生。信不信由你!你現在這樣是幹什麼?你想強爆我嗎?那個曾經許諾過,絕對不會強迫我的北靖。JOE,都是假的嗎?你以前一直在騙我,現在就這樣對我?”
“不,語環,那是你不懂。”
他一步步走向她,明明聲音很輕很柔,可落在她耳朵裡卻似千鈞重。
“我不懂,那也是因爲你之前把自己隱藏得太好,你看起來那麼完美紳士,根本不像……你說過你不介意我和東侯交往的,爲什麼現在你又這樣?”
“語環,”他一把抓住要跳上牀往大門跑的人兒,將她壓進了柔軟的大牀,薄脣緊帖着她,吐出極致危險的氣息,“你真不懂男人心。對於雌性的追求,是雄性千古不變的定律。再多的溫柔體貼,和甜言密語,都不過是道貌岸然,不過是雄性想要達成跟雌性盡情佼配,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雄性?什麼雌性?
還,還佼配?
男人的吻,如雨點般的落下。
任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隨着身上最後一塊小布料被拋棄,她感覺到了絕望。
男人只用一隻手臂,就讓她動彈不得。
那樣強大的力量,極像當初金瞳的衛東侯。
可是……
“不,不要,北靖,不可以。”
“語環,我說過,不管你和衛東侯發生什麼,但絕對不要發生關係。可惜,你沒有遵守這個承諾。”
“我沒有,我們沒有發生關係。”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從裡到外都是,你還想騙我麼?”
男人那與俊秀面容極不相襯的龐大身軀,重重地將她壓進了柔軟的牀鋪中,她幾乎無法呼吸,身上沉重的壓力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而緊緊嵌在那一處的危險脈動,只是感覺就讓她無法承受。
那雙微眯的淺棕色眸子,再也沒有初見時的溫柔體貼,紳士有禮,現在只剩下絕對的掠奪和攻擊。
“求求你,別這麼做,別讓我討厭你,你是我的……朋友啊……”
“語環,你這麼聰明,應該懂得男人對女人獻殷情,從來不是不了做朋友那麼簡單。是你失言在先,就雖怪我失信在後。”
他直直抵了上去,毫無空隙。
那可怕的斥力,震得她瞬間淚流滿面,恐懼地顫抖。
他撫上她的小臉,仍柔聲哄騙說,“環環,乖,忍一下就過去了。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不過,做爲我的王后,要適應我的存在,還是需要些時間。”
他勾起脣角,邪氣,又殘忍。
俯在她身上的寬厚胸膛,慢慢壓了下來。
同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被他撕裂。
她嚇得血色盡褪,哭叫捶打都沒有用,聲音也一片嘶啞,他的目光微微閃動着,她的身體慢慢停止了掙扎,可是心裡的恐懼卻無限擴張,將她整個吞噬掉。
她的意識在空茫無邊的世界裡飄蕩,無助地喃喃哭泣着,反反覆覆地喚着一個名字,“東侯,你在哪兒……救救我,我怕……嗚嗚,東侯……衛東侯……”
……
那個時候,一羣荷槍實彈的士兵們,正跟着兩輛全封閉的裝甲戰車,朝前方平原上撥地而起的一幢鉛黑色大型建築物走去。
突然,黑色裝甲車裡傳出一聲怒吼,車身都隨着那聲吼叫發出強烈的震動。
隊伍前方的領隊中尉立即跳下了越野車,詢問原因。
“報告隊長,重要人物突然很憤怒,要打電話給家人,說非常重要。”
“胡鬧,這方原數十公里的信息都被屏避掉了,跟百慕大三角洲一樣,讓他等着進了基地再跟上面申請。”
裝甲車裡的人彷彿能聽到中尉的叫聲,剎時間,那劇烈的震動更爲厲害。
第二個看守的士兵伸出腦子,大叫,“隊長,重要人物不答應,他一定要馬上打電話。否則……”
鏗——
一聲恐懼的爆響,那結實得連迫擊炮都沒法一次洞穿的裝甲車,竟然被一隻巨大的鐵拳給擊穿了,雖然伸出來的拳頭,鮮血淋漓,卻給在場所有人的眼眸裡,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恐懼。
“混帳傢伙,把衛星電話給我!”
一聲彷彿老虎般的嘶吼,從那破洞裡傳了出來。
憤怒的吼聲一下子傳遍了整個黃土高坡,朝遠處蕩去,震得那還在一公里外的高大堡壘裡的士兵們,都紛紛朝這方向望了過來。
“該死的,真他媽打不通啊!”
“唉,衛隊,我聽說這個QL4010可以跟咱們WJ3010地,相媲美了。”
“我呸!要是眼鏡傍身,我他TM不信就攻不破他們的電磁干擾。該死的!”
“隊長,你不是又夢到……”
“我有預感,北靖那個人面狼心的傢伙出手了!憑方臣的身手,要是普通人肯定沒問題,但是……該死的混蛋王八蛋,你們這什麼破車,能不能給老子開快點兒啊!再他媽老年拖破車下去,人都死光了。”
轟轟,轟轟。
若是從天上看來,那輛疾速行駛中的裝甲車,邊走邊打着翩倒,前面那開過各種複雜艱難地形的駕駛員,那臉色比開最危險的川藏公路還難看。
等到衛東侯等一行終於進入QL4010基地時,一羣生物醫療團隊已經等候多時了,而爲首的霍然正是謝長河爲代表,全部是衛東侯在京城軍區總院裡接觸到的醫療團隊成員。
衛東侯一看,眉頭深沉,“謝叔,你們這是不死心放過我這隻白老鼠,還是真想到了什麼好辦法救治我?”
謝長河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咳嗽一聲說,“東子,請你體諒一下。這都是組織上的決定,我們身爲軍人的第一要則都是服務命令。我們也是爲了你好,你瞧瞧之前在港城發生的那起事件,要是像你這樣的人再出現在人羣中……”
衛東侯一揮手打斷了話,“行了,謝叔,你不用跟我打什麼官腔。”
謝長河更窘得老臉暗紅。
衛東侯繼續說,“你直說,現在組織上要我做什麼?直接剖了我,還是把我滅掉扔進焚化爐裡永絕後患,給那些死去的老百姓一個說法兒?”
謝長河汗如雨下,忙解釋了一番。中間又夾着一堆官腔,聽得同行的其他人都直皺眉頭。
其意思無非就是,第一家族的那位大老闆想要自己的生物機構也更多地掌握變異人的情況,剛好衛東侯的情況被透露了上去。人家畢竟是全國的軍部主席,頂着這個皇令,哪有不服從的。
衛東侯心裡狠狠罵了句“娘”,問,“要我配合到什麼時候?給個具體時間。”
謝長河心下一個冷咯,說,“上面發話,咱們要立即建立一支能跟麒麟的獵人相媲美的特種部隊,專門用以處理這種由變異人引發的恐怖活動。東侯,你該知道……”
官腔又開始了。
衛東侯聽而不聞,他身後的郎帥上前一步,低聲叫了聲“隊長”。
稍後,衛東侯突然立定身形,唰地行了個軍禮,“無極大隊勁爆小組隊長,衛東侯,聽從組織安排!”
正在這時,一個肩槓將星的中年男人,身後簇擁着一羣高級軍官,大步走了過來,瞧那模樣,可謂官威極大。
“衛東侯,你最好放下你心裡那些小九九。我青龍特種大隊可不是你們那個混亂不堪毫無組織紀律的無極大隊,在這裡,我說了算!要是你敢把無極大隊裡的那些怪毛病使到我這裡,對不起!不管你衛家人怎麼向上面跳騰,我都會依軍法懲辦,絕不容情!”
衛東侯沒有回答,依然還是那句“一切聽從組織安排”。
隨即,他又被綁回了全合金實驗大牀,被抽血,被打針,被插各種奇怪的管子。
郎帥在玻璃窗外,看着衛東侯不住地抽搐,由身體的異變引發的各種痛苦表情,氣得屢次想砸窗子救人,最後就被人下令關了起來,什麼也看不到。
這一刻,郎帥比任何時候都要痛心,更後悔。
自打參軍後,他第一次如此痛恨那句“絕對服從組織安排”的命令。
這種命令落在自己身上時,咬一咬牙,就過去了。可是當你見着自己最要好的戰友,曾經性命相交的戰友,一起淌過槍林彈雨多少次在生死線上徘徊互相鼓勵終於走過來的兄弟,遭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時,那些積蓄的不甘和痛恨,怎麼也撫平不下去了。
世界上任何法律、規範、命令、守則,都不可能泯滅身爲人類的最基本的情感需求。
“隊長,你一定要堅持住。你爺爺,父親,還有大王,咱們的大老闆,一定會來救你出去的。隊長,你一定要忍住,嫂子還等着你回去娶她呢!”
實驗室裡
只能聽到儀器針管和液體流動聲的衛東侯,腦海裡卻反覆地播放着最後那晚從九一一房離開時的畫面。
小女人面頰緋紅地窩在他懷裡,雪嫩的肌膚,和自己深黝的顏色形成強烈的對比。那一晚,他們只是激烈地擁抱親吻愛撫彼此,卻嚴守了最後一道底線。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不可思議,天知道那時候他都快要暴掉了。他感覺得出來,她的心其實沒有離開過自己,可是他的身份和職業,讓他開始捨不得給她羈絆。
望着他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麼明顯的渴望他怎麼會不懂呢?
可就是因爲終於懂得,才更無法輕易許諾。
那時候他方明白,重諾千斤,一旦許下,若他再失言,對她是多大的傷害。
她是那麼美好善良,他那麼可惡卻還是原諒了他,給他機會,給他信任,他卻無法給她想要的那麼簡單的幸福和安定。
他憑什麼許她未來呢?
他也知道,若是自己再求一次婚,她一定會答應。
他沒有那麼做,只是緊緊地抱着她,吻她,把一切刻進記憶裡。
其實,真正配不上的是他。
原來,真愛上時,愛已說不出口。
……
那時,十泉鎮。
臥室裡突然飄進一個冷漠嘲諷的聲音,“真是想不到,堂堂歐森的王,竟然還要靠強暴女人來滿足自己的獸慾?呵,果然是一羣人面獸心的畜牲。”
正蓄勢待發的男人突然僵住了動作。
眨眼之間,男人翻起身,被子迅速掩住了女人赤裸的身子。
回身走向倚在門邊的麒麟獵人阿郎。
阿郎臉上冰冷諷刺的表情,讓北靖的金色瞳仁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他霍然揚手一揮。
沙沙一聲響,紅橡木的結實大門上,出現三道長長的深痕,宛如《金鋼狼》裡的那隻三叉合金鋼爪,只不過沒有那麼削鐵如泥,但也充分顯示了主人的憤怒。
當然,阿郎的動作也不慢,閃過這致命一殺後,出現在了牀邊,看着牀上仍流着淚水呢喃囈語的女子,嘖嘖直嘆。
“在我發怒把你斬掉之前,立即從這屋子裡給我滾出去!”
北靖的聲音極爲低沉,粗啞。
阿郎訕訕起身,仍是捋着虎鬚說,“若不是衛東侯現在被我家殿下關着,你這漂亮的小窩兒恐怕就不復存在了。”
北靖一揚手。
阿郎急忙閃出,“OK!我是代表我家殿下前來通知你,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儘快找到聖骨。否則,就別怪我們麒麟獵人對這個小城市來一次徹底大清洗。”
“說完了,滾——”
又一個眨眼,那身着黑衣紅領邊的獵人已經消失無蹤。只餘下微微飄動的窗紗,揚起一室魅惑的黯影。
那個高高挺立幾乎要頂到天花板的身影,慢慢收縮了渾身誇張的肌肉。
他眉間堆着深深的褶痕,看着牀上在睡夢中流淚的女子,眼底一片矛盾糾結,握緊的拳頭流下一滴滴鮮紅的血。
該死,他做了什麼?!
話說,這個,進去了沒?
大家一定很感興趣,咳,這個問題,很嚴重,很嚴肅。
嗯。
咱後面分解哈!
話說,這個仇,以侯爺的脾氣,應該會跟北北哥打一架的纔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