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唐信帶着夏清盈登上了豪華的私人飛機。
夏清盈儘管知道身邊的男人是世界首富,但對金錢的概念沒多大感觸的她,還真沒用過特別的眼光來看待唐信,因爲唐信表現的很正常,沒有穿金戴銀讓自己充滿一身珠光寶氣,可坐在飛機裡面,她東張西望,坐不住,起身來回轉悠,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到處參觀。
唐信坐在靠窗位置的寫字桌前,手裡拿着筆,在一個筆記本上寫數字。
陳逍拿着一瓶水在他對面坐下,好奇地探頭看唐信在寫什麼。
別的集團董事幾天前開完會就回天海工作了,陳逍之前就申請了休假,馬上入冬,他的固定行程是去南半球度假,算是每年雷打不動的慣例了。
這幾天他在博寧就住在杜承嘯家裡,在附近走走轉轉,晚上和杜承嘯一起去找樂子......
“你這些數字有什麼含義嗎?不會是彩票下一期的中獎號吧?”
唐信仔細看了看自己寫的數字。
他啞然失笑,搖頭道:“我在算錢。”
這些數字後面的單位是億美金。
司徒炎鑫要建實驗室,這筆投資唐信要思考一番資金來源。
飛機已經起飛,陳逍把礦泉水倒進杯子裡,端起杯子喝口水。隨口問道:“什麼錢?你要買什麼東西?”
他以爲唐信要買奢侈品,真需要算錢的,世界上也不少,比如豪華遊輪。
唐信把司徒炎鑫的構想告知了陳逍。
陳逍聽完表情如常,問:“現在你在思考三百億美金的來源?”
唐信點頭承認。
他並不爲這件事苦惱,只是正常合理地去理一理賬。
陳逍對事情本質不予置評,但唐信想要錢。他便微笑道:“問銀行貸款就行了,我一向認爲花別人的錢,更有安全感。”
唐信露出一臉無奈狀。
這玩金融出身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樣。
要搞投資,自家的賬是盈是虧先不算,能空手套白狼就不會掏家底。
“三百億不是個小數目。我起碼要有抵押物吧?可我又不想這麼做。”
陳逍嗤之以鼻,指了指他說:“你等着啊。”
他說完就起身離開。
唐信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不放心上,繼續算他的賬。
他是想從各個子公司裡“壓榨”出這筆資金,可數目不小,怎麼想也無法湊出三百億美金,如果動用流動資金,萬一京城那邊評估開發外形資源計劃有了同意合作的答覆,唐信便又陷入了另一個資金短缺的麻煩中。
陳逍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他再次坐下後,輕笑道:“事情解決了,我打了幾個電話,國有銀行有五家,每家三十億美金。這是一百五十億美金,另外外資銀行也有五家,每家同樣三十億美金,錢夠了。”
唐信汗顏不已,問:“你把什麼抵押出去了?”
“不用。”
“你就開口要借錢,然後人家就借給你?三十億美金?”
“對。”
“這裡面沒有奸-情?”
“呵呵。唐信啊唐信,你似乎並不知道宏信集團只是名字就價值多少,我們借錢又不是免息,我們同樣要還的,只不過我們的資信在業界那是毋庸置疑的優秀,別說我們主動借,旗下公司有新的工程要展開時,銀行經理是主動上門來求着我們借錢的。”
陳逍似笑非笑地說道,唐信則怔住半晌,他這位董事長几乎就是個甩手掌櫃,不參與具體行政管理,更別提業務發展了,他只不過偶爾來那麼幾下驚天動地的大動作,但也是個指揮家。
“陳先生,有電話找您。”
穿着正式的靚麗空姐站在商務區門口微笑地朝兩人這邊說道。
陳逍剛纔打電話就是用的機用電話,沒想到有人會把電話打來這邊,回頭問道:“誰啊?”
“對方沒有說姓名,口氣很着急,也有點兒囂張。”
空姐話音很甜,聽着仿若天籟。
囂張?
打電話來的人,其實就是說話急切了些,但聽在人耳中便覺得有股張揚跋扈的味道。
“讓陳逍接電話!快點兒!”
這是原話,又急又重的口氣。
陳逍起身朝外走時,夏清盈轉悠了一圈回來,與陳逍點頭示意後,一步三回頭地走向唐信,她的眼神狐疑地在空姐身上打轉。
她在唐信身旁坐下,挽住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悄聲道:“給我說實話,爲什麼飛機上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唐信咧嘴直笑,回道:“難不成我們還要帥哥服務員嗎?或者找些醜女?”
夏清盈眼珠一轉,聽着有理,可不免多想了些。
“你們這些大富豪,不會在飛機上花天酒地吧?”
唐信撫額低笑,無奈道:“拜託,飛機是集團董事會公用的,在這上面亂搞,其實是一件很丟人,很掉身價的行爲,大家都要臉,誰會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現給別人?”
夏清盈放下心來,腦袋一歪靠在了他肩頭,閉目微笑道:“嗯,別人是什麼樣我不知道,反正你就是僞君子,暗地裡是禽獸,在外面正兒八經的,嘿嘿,典型的衣冠禽獸。”
唐信忍俊不禁,嘆道:“原來摘一朵菊花代價不低啊。”
夏清盈面色微紅,意欲嗔怪兩句時,陳逍走了回來。
他是見過夏清盈的,此刻見到夏清盈依偎在唐信身邊也見怪不怪。他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令唐信疑惑不解,問:“這個電話讓你頭疼了?”
陳逍嘴角微揚,點頭道:“是有點兒頭疼,你猜是誰打來的?”
“給點兒提示?”
“我剛剛和外資銀行說了要借款的事情,就有人聽到消息,以爲我們要有新的發財機會,迫不及待地來探口風。還要倒貼錢。”
“呵呵呵,給我幾次機會?”
“兩次吧。”
“港城那個老小子?”
“唉,沒勁兒。”
陳逍覺得啼笑皆非。他找的外資銀行是花旗,匯豐,恆生等五家。這裡面與港城財團淵源不淺的銀行有至少兩家,李澤凱消息靈通,幾乎就是在陳逍這邊剛談完,他那邊似乎就得到了消息。
兩個月前狙擊英鎊,李澤凱坐在宏信這條大船上乘風破浪大獲全勝,用了一個多月時間去消化這一場恢弘勝利的成就感,現在突然聽到宏信集團在四處借錢,他便心頭火熱起來,不光是他,那些在狙擊英鎊中獲利的其他港城財團代表們都行動起來。甚至就在此刻聯合去找李澤凱,希望他牽頭與宏信集團再次聯手。
只可惜,李澤凱把電話打來詢問陳逍後,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答案。
白高興一場!
一個小時後,飛機在天海機場降落。
飛機在博寧起飛前。天海這邊就準備好了接機,實際上是給他們準備好了車。
唐信與陳逍在機場外分別,對方要回家一趟,取行李拿護照,然後離開華夏去度假。
唐信則開車載着夏清盈去往宏信集團總部。
華燈初上時,唐信帶着夏清盈來到了集團總部隔壁的生活區。在東南一角佇立着三十層高特別建造的居住樓,當初起名是信大樓。
大樓前有噴泉草坪,一片開闊的綠蔭地,最外圍有高牆隔離外界,本來裡面還栽種了不少鮮花點綴環境,但如今大多鮮花凋零,令這裡有一股淡淡蕭瑟之美。
樓前草坪上,大肚婆秦清穿着孕婦裝坐在吊椅上,腿上蓋着一張毯子,她和顏悅色滿面微笑望着在打羽毛球的劉寶丰與邱強。
唐信走來時,秦清扭頭望去,還以爲自己看錯人了。
“這不是小唐嗎?我沒眼花吧?”
秦清笑眯眯地說道,而後多看了兩眼侷促不安的夏清盈。
唐信摸摸鼻頭說:“嫂子話裡有話啊,我回自己家,怎麼聽你說的好像我來錯地方了呢?”
“誒?原來你住這兒啊,我還以爲樓頂三層沒人住呢。”
秦清適可而止,也不再言語捉弄唐信,轉而與夏清盈相互介紹認識。
唐信是有點兒尷尬,信大樓竣工很久,他只在驗收那天來過一次,畢竟他計劃中是畢業後才搬過來的。
劉寶丰和邱強走了過來,邱強笑呵呵朝夏清盈打個招呼:“夏姐,來串門兒啊?我家就在十三樓,要不現在上去坐坐?”
夏清盈瞪了眼邱強,不搭理他,繼續和秦清進行了解式的聊天。
“吃完晚飯在這裡運動運動,你呢?博寧那邊的事情辦妥了?”
劉寶丰撥拉着羽毛球拍的網,興致不高地問道。
之前他去博寧是爲公事,唐信還要處理司徒炎鑫,彭修,加上魏元奎的死訊傳出,唐信在博寧多待的幾天裡,鬧得滿城風雨,其實他並不樂意把注意力放在這種事情上。
“嗯,應該算是告一段落,我先上去了,你們繼續玩。”
唐信也不想多談博寧那邊的事情,轉身朝夏清盈招招手,然後邁步朝大樓內走去。
夏清盈向秦清告饒一聲,追上了唐信。
“寶丰,過來。”
秦清慈眉善目帶着幾分笑意把劉寶丰叫到面前。
“幹嘛?不舒服?”
劉寶丰很緊張老婆,他就算白天工作,都會隨身帶着一個寶寶監視器,遠程時刻與秦清保持聯絡,稍微有點兒不對勁,他能立刻做出反應。
秦清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唐信與夏清盈消失在大樓內,說道:“你會不會有一天,也這麼光明正大地帶女人回來?”
劉寶丰沒反應過來:“啊?”
秦清笑眯眯地看着他,劉寶丰三秒後恍然大悟,扭頭看了眼大樓的方向,嘆道:“唐信沒結婚,他帶誰回來,是他的自由。”
“呵呵,小唐的花花腸子,別說你看不懂。”
劉寶丰撓撓頭,說:“人跟人不一樣,你不能用別人做標準來度量我呀。唐信還年輕,年輕嘛,玩玩鬧鬧不當回事,等他真正成熟了,到時候你再看。”
秦清不溫不火瞪他一眼,撇嘴道:“幸好我嫁給你的時候,你也不算年輕了。話我撂這兒,如果你將來對不起我,我先殺孩子再自殺,你只要還有點兒良心,就內疚地過下半輩子吧。”
劉寶丰一臉錯愕,機械地扭頭再去望空蕩蕩的樓底大廳,心中大罵:唐信!老子被你害慘了!這他媽叫什麼事兒?
在家庭上,劉寶丰絕對是每個男人的楷模,他從未有過出軌之舉,連念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