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三日後我回到了勼骷城,城樓上澄空正在來回踱步,他不知道我去耶琉國的目的,但這份擔心卻是真的,接連幾日都在這城樓之上等着我的歸來,眼看離十日之約越來越近,澄空正打算派一隊人馬出城尋我,甚至已經做好了與耶琉不死不休的決定。
“澄空!”
“寧將軍!”澄空見到安全歸來的我喜出望外,急忙下樓迎接。
“怎麼樣?那䇢青沒難爲你吧?”澄空關切的問道;
“沒有,給你帶來給了好消息,我們要休戰了。”
“休戰?就將軍剛走所有將士一心復仇這時休戰?”
“就將軍臨終前和我交代,切勿再挑戰端,此去耶琉我已“殺了”兇手,這件事就這樣結束吧。”
“寧將軍,還有就是國都來信讓您與武將軍一同趕赴蜀麟城面見白帝。”澄空有些猶豫還是將國都來信的事情告知了我。
“也是該回朝的時候了,安排一隊人馬午飯後便隨我回朝,馬上安排人將我已回朝的消息通知武將軍,讓他即刻啓程。”
“寧將軍,我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末將想與您一同回朝。”澄空回朝不過是想分擔責任罷了,我自然不會將責任再去分給別人。
“不行,勼骷城現正處於危難時期,需要你的留守,回朝我一人足矣。”
“寧將軍,您若出事我定將追責!”澄空也知道白帝命回朝定是問責,而哪件事都足以丟掉性命。
“放心”我也露出了就虎功那樣的微笑。
正值深秋時分,銀杏樹的落葉應該更美,花開雖已錯過但卻馬上能與九兒再次相聚,也許我們可以一家人守着下次花開等結果,也許金黃的落葉還來的及見證我們的昏禮,我腦海裡充斥着各式各樣的幻想,黃昏時分夕陽的映耀下金黃的銀杏葉,見證六禮而成。
“寧將軍一路小心!”即使我已安全的回到勼骷城,在澄空的口中還是充滿着擔憂。
“澄空,這一刻起你便是城中將軍,不可莽撞行事,還有城中後山有一處人家你可能不知,但在城中事務理順後有時間你定要去拜訪。”我沒有將水源一事告知他,我相信近百年來不會再有大戰,而這個秘密一直由我寧家守護也不願更多的人去了解,回朝隨行的數十人馬還擡着那口碩大的棺槨。
本應懷着惶恐之心的我一路顯得坦然,甚至有些興奮,我所思念的人有太久未見,我想即刻見到他們,若不是就將軍出事哪怕違抗天命我也要先回安鎮歇腳後再去國都,但現在就將軍躺在那裡我需要將他的遺體送至就府。
兩日後䇢青昭告天下停止與白國的戰爭,至此百年後對白國軍士避讓十里,周邊列國沒有想到鬥了這麼久的兩國會息戰的這麼突然,結果竟是耶琉國的避讓白國的悲憫,但白國仍未做出回答,所有人都在等着白國那邊的消息,也許和平時代就要來了。
我知道5日已到䇢青應該已放出了新條約的內容,但近段時間內應該還傳不到白帝的耳中,我也在四日後抵達了國都,武藤比我還要快,他在我之前便回到了武府,卻一直保密沒有面見白帝,我並未先去拜訪武藤,進入國都後連夜尋得了就府。
“噹噹噹··噹噹噹···有人嗎?”只聽得快速挪動的腳步聲院內傳來。
大門探出一個腦袋,看到我身後都是帶刀的將士弱弱問道:“請問各位軍爺找誰?”
“老伯,請問就弦在嗎?”
“在的,不過我就府也是將軍府邸,您這樣帶兵前來不好吧?”
“啊,不好意思,此番前來並不是有意冒犯,就將軍的遺體護送回來還請就弦接回家中。”我直接與下人說明了來由;
聽聞是就虎功的遺體老伯直接將門打開了來,我能在他臉上看到最真實的震驚“稍等,我這就去稟報就大人。”
老伯一路小跑去到左邊還亮着燭光的房屋;沒一會兒一位年歲與我相仿的年輕人與下人一同走出,慢慢走近才能看清,就論身板比我還要顯得瘦弱,十足的書生氣息卻少了些就虎功身上的硬漢氣質,第一面我就感覺出我們註定不是一路人,在行爲舉止間透露着與我截然相反的人生經歷。
就弦越過了我直接走到了棺前,用顫抖的手想要推開蓋緊的棺蓋,沒有反應,我用眼神示意手下將棺蓋擡起,望着棺中毫無血色的臉就弦落下了眼淚,即使這樣的畫面我曾設想過但卻仍舊滿是愧意。“爹!我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的,一定會爲你報仇!”即使文弱書生模樣卻仍在眼神中看出那股怨恨,這是我從未在就虎功身上感受過的氣息。
我走了過去拍了拍就弦的肩膀:“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一切都是戰爭帶來的後果,就將軍臨終前不希望有人替他報仇。”
就弦突然抖開了我的手,身旁的將士都向前了一步:“我看是你不想爲家父報仇吧!你我兩家恩怨我可都記得清楚。”
他們眼中除了白帝、就虎功、澄空外可能我是最親近的人了,一起出生入死他們不會讓我受得半點委屈。
“怎麼?家父的兵都成了你的手下?現在還想動我不成?”就弦情緒比較激動,話語越來越不中聽。
“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等你情緒穩定後再談吧,把就將軍送回府內。”在我的話音落下後將士擡起了就虎功的棺木準備進入就府。
“我不用你來!”即使就弦這樣說我也沒有理會,直接將就虎功的棺木放置在了庭院之中。
“節哀,改日我再來探望。”對於情緒稍顯激動的就弦我不能再說更多的話,我還要在今夜去找武藤商討明日面見白帝一事。
上馬離去,漆黑的夜整個街道只有馬蹄的聲響,每次來國都都是帶着不同的心情,突然想起我在國都還有個朋友,但看來今日是無法抽身去看她了。
“武將軍在府中吧?”我對這開門的下人小聲問道;因爲我理解武藤定不希望有人知道他提前回朝卻沒有面見白帝。
“我家將軍在關中並未歸來,不知大人前來所謂何事?”我猜想可能是武藤這樣的吩咐,照理快馬行路應該要比我早到纔對。
堅信武藤已經歸來的我試探性的問道:“是你家將軍讓我前來的,麻煩進去稟報就說寧文求見。”
下人猶豫了一下“那您稍等,我進去稟報,不過我家將軍真的不在。”
“哈哈,我相信你家將軍不在了,不用稟報了。”說過話後我便直接擡腳邁進門檻。
“你幹什麼?你可知道擅闖將軍府是死罪!”雖然下人看我樣子並不好惹,但膽敢闖將軍府的人在白國還真沒有幾個。
“我可沒亂闖,是你放我進來的,來吧,帶路吧。”
“我說了將軍不在,大人就不要爲難我一個下人啦。”
“我知道武將軍早已歸來,我也是關中而來,他比我快上半日,叫我來國都馬上與他見面,你若是不帶路我可就亂闖了,將軍府我敢闖你認爲我會怕死嗎?”眼前的下人也是一臉無奈,他知道眼前的人自己惹不起,但若真是暴露了武將軍的消息自己也會被責罰,思來想後還是決定將我帶去見武藤大人。
“武大人,有位名叫寧文的人前來找您。”下人靠近房門問道;
“請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