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盛當了大鵬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後,嘴上說不參與公司的管理事務,而事實上他是一心掛兩頭。三天兩頭要往回跑,公司的運轉有時候也需要法人簽字、法人與客戶見面。他說不問公司的事情,當一個甩手掌櫃,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一來,劉明竹發現經常找不到王東盛的人,也有些着急。他極力要求換人,如果公司久拖不決,劉明竹就不管了。這下可把李凰芹急壞了,親自跑到A市去滅火。
李凰芹到了A市之後,劉明竹的怨氣也好多了。劉明竹向李凰芹訴苦:我現在完全成了你的旗下員工,現在根本找不到王東盛。不信你打個電話試試,查查王東盛是否在崗?
李凰芹說:“不用查,他請假一週。東盛房地產這一段時間在搞交接,他必須回去處理。”
“他還來A市嗎?”劉明竹問。
“王東盛自己不是告訴你了嘛,事情一辦完馬上回來。”李凰芹說。
“你還是再派一個人來吧,免得我一天到晚替你抓人。”劉明竹說。
“我這不是來了嘛。你要抓就抓我吧。”李凰芹說。
“你是個臨時工,只能解決臨時的問題。”劉明竹說。
“我就是來跟你解決臨時問題的,消消火。”李凰芹說。
“你一個大公司的老總,能在這兒待多久?”劉明竹問。
“等王東盛回來後,我再走。”李凰芹說。
這下劉明竹高興了,至少這幾天都可以和李凰芹親熱親熱。心裡頭那種滿足感和勝利感從臉上暴露出來。李凰芹一看劉明竹這幅狡黠的模樣,罵道:“男人都一個德性,一看見女人都把持不住。”
“我只是看見你把持不住,並不是所有的女人我都把持不住。”劉明竹說。
“那好,如果王東盛執意要走,我就跟你派一個漂亮小姐來主持A市局面,看你動不動心?”李凰芹說。
“你就是把七仙女請來,我都不會動心。”劉明竹說。
“別人說這話我還理解,你劉明竹說這話我覺得是謊言。”李凰芹邊說邊脫衣服,還沒脫完,劉明竹就湊過來了。李凰芹推開他說:“風塵僕僕,一身臭汗,讓我去衝個涼。”
劉明竹望着李凰芹裸露的背影,婀娜的線條猶如畫中美人,每走一步的律動讓人有一種欣賞動態形體的美感。嘩啦嘩啦的水聲像音樂又想協奏曲,勾起劉明竹的無盡幻想。
李凰芹裹着浴巾出來的時候,宛若出水芙蓉,劉明竹出神地望着她,熱血沸騰,像一頭飢餓的獅子看見小羚羊一樣撲了上去。
……
一個星期過去了,王東盛也回到A市。可李凰芹遲遲不歸,李大鵬在電話裡頭催了好幾次,要她速回總公司,李凰芹總是說:“A市正在關鍵時刻,要他多擔待。”當李大鵬得知王東盛已經回到A市好幾天了,李凰芹還以此爲藉口不回廣州時,李大鵬似乎感到情況不妙,決定來個突然襲擊。
精靈的李大鵬沒有給李凰芹打電話,直接用手機鎖定了李凰芹和劉明竹的具體位置,當他來到一個小區的別墅時,被保安攔住了。李大鵬說:“我老婆差不多兩個周沒有回家了,通過手機定位是在這個小區,不知道是死是活,希望你們幫幫我,不然我就報案了。”
保安有安全意識,一聽說老婆不見的,要找人,怕在本小區弄出人命案,就對李大鵬說:“你先別急,既然你能鎖定位置,你老婆的手機應該是開着的,生命一般是沒危險的。這樣,我叫物業去拿鑰匙,你如果找到具體位置,就叫物業替你開門。”
“那太好了。非常感謝。”李大鵬說。
他們走到東邊靠海的一棟別墅時,導航說已到目的地,導航結束。當物業打開大門時,李大鵬徑直上到二樓,在一間寬大的臥室裡,把劉明竹和李凰芹抓了個現行。他們都光着身體,捲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李大鵬怒不可遏,掀開被子照着劉明竹的屁股就是一腳踢了過去,正要補上一腳時被李凰芹死死抱住。李大鵬把李凰芹擰起來一把扔在地上說:“我恨不得殺了你們這對姦夫**。”後來,被趕來的保安勸住了,冷靜下來的李大鵬說:“我成全你們,我們的婚姻也算走到盡頭了。”
李凰芹說:“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結婚時我就說過,不在乎你的過去,但在乎你的現在和未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李大鵬氣急敗壞,又說:“你給我戴綠帽子戴了多久了?”
劉明竹趴在牀上近乎求饒。李大鵬說:“你個老東西老色鬼,三天兩頭給我老婆打電話,原來是在勾引俺老婆,我早有察覺,但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上牀了。老不死的。”
這件事兒可大了,搞得滿城風雨,成了A市百姓的談資和茶餘飯後的笑話。劉明竹在A市似乎也像過街老鼠,成了夜行動物,大白天根本不敢出來遛彎兒。單位上也不敢去了,他怕見人。無論生人還是熟人,只要一看見有人擠在一塊兒竊竊私語,劉明竹就認爲是在嘲笑自己、是在議論自己。他無地自容,羞愧難當。
李凰芹又何嘗不是呢,回到總公司後,也是整天睡在牀上或者待在家裡,不願意拋頭露面不願意見到任何人,包括我。
面對這種情況,李大鵬也無計可施。他主動找我和李草兒尋求解決辦法。我說:“你這樣一鬧,把事情辦砸了。人活一張皮,你等於把人的臉皮撕下來了,那還有活路嗎?你如果打個電話再上去,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地步。你是解恨了也發泄了,但你爲你老婆想過沒有,她今後怎樣做人?”
“難道我這樣做錯了?”李大鵬問。
“你絕對做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可以說A市的發展也被你這樣一鬧,就到此爲止了。李凰芹爲什麼睡在劉明竹的旁邊啊,這不過是個利益交換,你不爲李凰芹考慮也就罷了,難道沒想到大鵬物業在A市的利益嗎?這可是一年銷售額過億的大買賣啊。”李草兒說。
“假若是你,你也陪人上牀嗎?”李大鵬問李草兒。
“也許會,因爲我要通盤考慮。往往一次交易可以牽動萬家幸福,這種交易爲什麼不做?”李草兒說。
“這完全是赤裸裸的權色交易。”李大鵬說。
“虧你還是大鵬物業的老總,也說出這樣露骨且沒人情的話。我們女人想要辦一件事情,難啊!”李草兒說。
“我決心已下,不和你們同流合污了。我決定離婚,一個人帶着孩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李大鵬說。
“很可能這是最佳選項了。”我說。因爲我知道三妹的脾氣和秉性,她最忌諱的是別人傷害她的尊嚴和臉面,她把這個看得非常重要。李凰芹顏面盡失,連我都不願意見,可見她是多麼痛苦多麼絕望。想到這裡,我衝進李凰芹的臥室,看見李凰芹在牀上打滾,臉上豆大的汗珠往外直冒。一包砒霜的外包裝被撕開了,丟棄在地上。我意識到李凰芹服毒了,馬上出去要大鵬開車,我們一起把李凰芹送進醫院,掛急診搶救。洗胃洗腸,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李凰芹從死亡的邊沿上拉了回來。
李凰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爲什麼要救我?我哪還有臉皮活在世上?”我碰了碰李大鵬要他賠禮道歉。李大鵬走過去對李凰芹說:“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我錯了。”
“你沒錯,因爲你是一個耿直的漢子,你沒有在外面歷練的經歷,身心還是一張乾淨的白紙。你哪有錯啊?”李凰芹說。
我們都爲李凰芹捏了一把汗,生怕她有什麼意外。我走過去拉着李凰芹的手說:“三妹,別想得太多太複雜,你是什麼人我們心裡都清楚。爲了這千把來號人的生計問題,你可以什麼都不顧,我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大哥,你是最懂我的。只是大鵬這一鬧,恐怕王東盛在A市也待不住了。本來他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業,跑來跟我們打工,完全是爲了李婷婷,如果沒有這層關係,王東盛我們是請不來的。”李凰芹說。
三妹說的有道理,A市的事態發展正向她預見那樣,一步一步把王東盛開創的局面喪失殆盡。當王東盛無法扭轉局面的時候,他向李凰芹申請,班師回朝,打道回府,去他的東盛房地產公司。
在這種情況下,我提議要趙媛媛去A市發展,要王東盛帶一段時間再走。我們在電話裡頭反覆給王東盛做工作,王東盛勉強答應。
趙媛媛出發時,李凰芹面授機宜,囑咐說:“A市的情況,今不如昔。你去了就住東區別墅,別墅的主人是A市的顯赫人物,叫劉明竹。你要贏得他的好感和信任,你只要把他搞定了,A市的工作就完成三分之一了。”趙媛媛點頭同意。
李凰芹說:“扭轉A市的局面就全靠你了,拜託了。”
趙媛媛到了A市,毫不客氣地住進了劉明竹的別墅。開始,劉明竹很反感也很戒備,甚至把趙媛媛的行禮扔了出去。趙媛媛也不發火,只是默默地忍受。劉明竹一般白天躲在家裡看電視,餓了就吃方便麪。晚上出去散步,在小區的湖邊走上一圈就回來了。趙媛媛去後,上街買菜,一天三餐,劉明竹可以吃上可口的飯菜,晚上趙媛媛挽着劉明竹的胳膊散步。保姆式的體貼和照顧持續了一段時間,終於在某一天的晚上,她們散步回來,同進一個浴室。
劉明竹找回到和李凰芹在一起的感覺。趙媛媛比李凰芹年輕而且更有活力更細心,時間一長,劉明竹感覺離不開趙媛媛了。
一天晚上,趙媛媛感覺時機成熟了,就把來A市的任務告訴劉明竹了。劉明竹面露難色說:“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沒臉出去了。熟悉我的人一見我,那不嘲弄我纔怪呀。被人堵在牀上抓起來,連我的外甥都知道,那還有誰不知道的?”
趙媛媛說:“人是羣居動物,你總不至於一輩子不見人吧。應該走出去,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們,我就搞了別人的女人。男人嘛,這點勇氣都沒有,你還出來混?再說,大鵬公司不是還要低三下四跟你說好話嘛。你這事兒,不要老堵在心裡。按說人家李大鵬比你更難受呢,他來找了你嗎?”
劉明竹一想,覺得趙媛媛這話說得有道理。於是就說:“明天我就硬着頭皮帶着你挨家拜訪,把業務接上來。”
趙媛媛整整花了一個多月,一家挨着一家上門,親自到外包單位調查,解決具體問題。兩個月後,A市的業務基本回復到原來的狀態。這正是——
鳳凰出山比鯤鵬,
金雞報曉驚天穹。
羽翼豐滿盼高飛,
一飛沖天遨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