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眸色一沉,欣喜的神色消散不少:“你什麼意思?”
掌握了主動權後,沈宣萱勾脣一笑,拿過手提包,從裡面取出一疊文件遞了過去:“這麼一大家公司,是能被輕易七六打到的嗎?我們如今是同一條船上的隊友,我希望你也看清楚一點。”
言下之意,不過就是她不想有一個愚蠢的合作方。
一絲怒氣躥上心頭,但礙於沈宣萱對莫司寒的確瞭解更多,更有資本發言,顧宇還是壓下了怒火,一雙暗沉的眸子迎上她的視線。
他一邊與她對視,一邊接過她遞來的文件,率先撤掉視線,低頭翻看起來。
房間裡的冷氣不斷拂面而來,身上的燥熱消失不少,沈宣萱的心情得到了更好的平復。
她察覺出顧宇情緒的不對勁,釋然一笑,把咖啡放下,換上了輕鬆的語氣:“我們擁有各自的優勢,我不過在英國幫了莫司寒很多年,所以這方面更瞭解一些。”
很顯然,她在給他臺階下。
顧宇卻並不想就此了事,他垂下眉宇,抿緊薄脣,將目光鎖定在手中的文件上,選擇了沉默,儼然將她的這句話當做了空氣。
沈宣萱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攥了攥,到底還是鬆開了。這麼多年過來,她已經學會了很好地隱忍。
不過,只要所有計劃順利,她就會獲得她想要的一切,到了那個時候,她沈宣萱再也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行事。
顧宇略微擡眼,淡淡掃視她一眼,發現她正好從手機中擡頭,眸中是不濃不淡的笑意,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輕哼一聲,意味不明,端起咖啡杯,一邊喝一邊繼續翻看文件。
下一秒,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所致,顧宇手一抖,一大杯咖啡全部灑在了文件上面。
沈宣萱的瞳孔驟然收縮,咬了咬下脣。
顧宇露出抱歉的神情,聳了聳肩膀,顯得很無辜:“對不起,這文件一定很重要吧?都怪我,是我不小心。”
“對我很重要,對你也很重要。”說後面半句話時,沈宣萱特意加重了語氣。
“你現在怎麼不像那天晚上一樣了?那天晚上你在我懷裡可是很會發泄情緒呢。”顧宇至今還未打消心頭的不滿,畢竟,她一來就讓他的興奮消失無蹤。
沈宣萱非常明白,眼下她需要和顧宇合作,如果他們兩個人先鬧翻了,那還怎麼對付莫司寒和白菟?她必須剋制冷靜。
她拼命控制住起伏的胸口,扯了扯嘴角,擠出一絲笑容來:“非常抱歉,今天一見面就對你發脾氣,剛纔你也還擊了,我們就此扯平。”
沈宣萱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拿過被咖啡染得面目全非的文件,扔進垃圾桶中,繼續說道:“但你我都很清楚,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如果不好好合作,莫司寒就會坐收漁翁之利。”
她把話說得再明瞭不過。
看見沈宣萱率先道歉,顧宇的怒火被澆滅不少,更何況他也清楚,爲了打敗莫司寒,他需要藉助她的力量。
“你這樣說也是過於嚴重了。”沉默片刻後,顧宇緩緩開口,昭示着兩人的和解。
他望向垃圾桶中的文件,一絲後悔之意襲擊腦海,他不會就此錯過什麼重要的消息吧?不過轉念一想,沈宣萱剛纔的那番話也算是誠懇,他也不用過於擔心。
沈宣萱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卻是皮笑肉不笑,她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別擔心,那些文件我還存留了好幾份,晚些時候再發給你。”
“現在我要提醒你的是,千萬小心,不要跳進了某些圈套裡。我在英國幫了莫司寒這麼多年,非常瞭解他的實力,他不可能會被輕易擊敗。接下來,你我還必須多加小心,走好每一步。我們一定會擊敗莫司寒,但這必定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沈宣萱雙手抱胸,每一個字她都儘量咬字清晰。
顧宇眉頭一蹙,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所以呢?”
“莫司寒多年來一直和F國的公司有商業來往,這些賬目從來都不記在公司的賬本上。你看到的很可能是迷惑人的表象。”沈宣萱一語中的。
顧宇倒是被激起了興趣,他坐直身子,往前探了探頭:“這一點是莫司寒的優勢,但也有可能是他的劣勢。要看我們怎麼利用了。”
“你是說莫司寒有走私違法的可能?”
“無論他有沒有這麼做,我們都可以讓他這麼做。”顧宇冷笑出聲。
沈宣萱沒有立即答應下來,這是一個危險係數很高的計劃,但她必須保證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有十萬分的把握。
“我只是希望你多加小心,不要露出什麼馬腳。”她有些顧左右而言他,把語氣放柔和了些。
顧宇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索性點點頭,隨口應了一聲:“嗯,多謝了。”
沈宣萱偏過頭,望了望窗外,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一對甜蜜恩愛的情侶,兩個人正在互相打鬧,笑聲傳入耳畔。
她在監獄裡生不如死的時候,莫司寒和白菟就過着這樣的生活吧?真是一對狗男女!
沈宣萱眸底的恨意一層又一層地翻涌出來。
一旦被仇意包圍,沈宣萱整個人的氣場都會深沉幾分。
顧宇看得出她對莫司寒和白菟的仇恨深入骨髓,進一步確定了她是不錯的合作伙伴。
畢竟復仇可以成爲一個人最爲強大的動力。
“你放心,他們一定不會好過的。”顧宇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隨後舔了舔嘴脣,連一滴咖啡都不放過。
“我當然放心。”沈宣萱收回目光,兀自攥緊了拳頭,指甲已經全部陷入肉裡去,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顧宇勾起嘴角:“我已經在莫氏裡安插了幾個間諜,他們都是我不錯的手下,可以隨時查看莫氏的重要消息。”
沈宣萱輕輕點頭,不置可否,心底卻盛滿了不屑。
難道幾個間諜就能解決一切嗎?莫氏絕對不是因爲間諜和消息泄露就能夠被打敗的公司,更何況這樣的手段他之前已經用過了,莫司寒怎麼會讓他用同樣的手段再次得逞?
“而且現在還有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什麼都不怕了!”顧宇深深地望向她。
沈宣萱不禁覺得他十分可笑,面上卻還是微微笑着,不露出嫌棄的情緒。
如果不是爲了復仇,她纔不會和這種貨色的男人合作,還白白浪費了自己的身體和那一夜的光陰。
敢情剛纔的話他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發現沈宣萱反應不大,顧宇又露出了調侃的神色:“今晚還要去我那兒嗎?我還有點想念那天晚上呢。”
他一邊說,一邊舔了舔下脣。
沈宣萱察覺出了他話裡的試探,卻險些被他噁心到。
她強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維持着表面上的笑容:“不了,今晚我還有事情。”
話一說完,她又害怕顧宇多想,又笑着望進他眼底:“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執行計劃,打敗莫司寒,你說對嗎?我今晚也是忙這個。”
“就不能和我一起忙嗎?”顧宇玩味地笑道。
“你有什麼消息可以隨時聯繫我,我如果有發現,也會及時通知你。”沈宣萱儘量把這件事情處理得圓滑一點。
顧宇還想說些什麼,她卻一大口把杯中的咖啡喝完,任憑苦澀在脣齒間蔓延開來,這又令她想起了那些在監獄的日子,以及沈淮南對她說的那些話。
顧宇垂下眼瞼,神情有些閃爍,揮手招來了服務生,爲她添了滿杯。
“你在監獄的日子想必不好受吧?”
“這麼突然想起說這個?”沈宣萱臉色一沉。
“我擔心你啊。”顧宇忽然換上一副同情的神色。
她並不知道顧宇又要玩什麼花樣,但她一點也不想陪他在這裡無聊地談話。
“多謝你的關心,不過我需要走了。”她看了看手錶,索性站起身,徑直離開。
在她走過顧宇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攔住了她離開的道路。
下一瞬,趁她一個不注意,顧宇直接用力一攬,就把她圈入懷中。
“你做什麼?快點放開我!”沈宣萱擡高了聲音分貝,用力敲打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環視四周,還好,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我不做什麼,就是捨不得你離開啊。”顧宇有些委屈,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
可惜沈宣萱並不是天真的無知少女,並不會被他騙到。她知道如果現在激烈反抗,只會讓他更加想要留住她,還會引起別人詫異的目光,傳出去,總歸有些不好。
沈宣萱轉了轉眼珠,放棄掙扎,用雙手圈住顧宇的脖子,替他輕柔地理了理領子,像是在哄小孩一樣:“我們下次再聊,好不好?”
這樣一來,顧宇自然沒有了什麼興趣,點點頭就把她放開了:“行吧,慢走不送。”
目標達成,沈宣萱滿意地笑了笑,臨走前留下一些零錢:“我的咖啡我自己付,不勞煩你了。”
自從對莫司寒徹底失望後,她就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只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撐得起一方天地。
更何況現在的這個男人是顧宇,她沈宣萱也不差這點錢。
顧宇也沒有拒絕,一直深深地望向她離去的方向。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顧宇的嘴角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摸了摸她剛剛替他理好的領子。
出了咖啡館後,沈宣萱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沈家,沈淮南已經在那裡等着她了。
夜晚一步一步降臨,白天的光正在被慢慢吞噬消耗。
沈淮南站立在窗邊,揹着雙手,看着太陽一點點地落下去,眼前又忍不住浮現出莫司寒的面孔。
他莫司寒憑什麼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別人的一切?他們沈家憑什麼要揹負這麼多東西?
越把這件事情往深處想,沈淮南就愈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舉起拳頭,重重地往堅硬的牆壁上捶了捶,手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清醒不少。
他遲早會讓莫司寒償還所有的東西!
高跟鞋的聲音由近及遠,沈宣萱推門而入,發現房間裡沒有開燈,沈淮南大半個人都隱匿在黑暗之中,她險些嚇了一跳。
“哥哥。”她輕輕喊道。
沈淮南應了一聲,慢慢轉過身來,走去把燈打開。
在沈宣萱面前,他臉頰的輪廓柔和了不少。
“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可是很喜歡莫司寒的吧?畢竟你在英國陪了他這麼多年。”沈淮南話中有話。
一聽到這個名字,沈宣萱略微怔了怔,隨即綻開嬌豔的笑容:“是,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在的我,只想讓莫司寒親自嘗一嘗苦果。”
“真的嗎?”沈淮南點燃了一支菸,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沈宣萱冷笑一聲,眸中迸發出堅定的光芒:“要是我真的還對莫司寒存留念想,我就不會站在這兒了。”
沈淮南很滿意這樣的回答,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遞過去。
她接過,卻並沒有立即點燃,她爲了再次打消沈淮南的疑慮,走近他幾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用感恩的語氣說道:
“我非常清楚,是哥哥您把我從監獄中救出來的,而不是莫司寒。如果不是哥哥,我可能還在監獄裡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嗯,你知道就好。你接下來的計劃是怎麼樣的?”
沈宣萱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沈淮南接過,再次點點頭。不錯,他這妹妹辦事還行,都把計劃做成紙質的文件了。而且,這足以證明她的決心和堅定。
他低頭翻看起來,沈宣萱就站在他的旁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和動作。
“這裡,第五項,我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想聽聽哥哥你的建議。”她略微踮起腳,伸手指了指文件上的某處。
“顧宇那邊如何?”他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斜着眼淡淡掃向她。
“今天下午我才和他見了面,他確實有一些對我們有利的資源。只是這個人太傻。”
“太傻?他是不是在裝傻?你要小心。”
回想起今天顧宇的表現和他所說的話,沈宣萱忍不住輕輕笑出聲:“我看他是真的頭腦太簡單。今天他跟我說,他以爲莫氏被他那樣一打擊,已經快要不行了。”
“他還說,他已經在莫氏安插了幾個間諜,就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沈淮南抿緊下脣,仔細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不管怎麼說,顧宇畢竟是我們的合作者,你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一方面提醒他,一方面提防他,我們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能出什麼差錯。”
沈宣萱收斂起笑容,回答道:“這是自然,我和哥哥都想到一處去了。”
沈淮南不禁暗自得意,他這個妹妹真是不會叫他失望啊!哼,不整你我就不叫沈淮南。
我一定要把你莫司寒毀掉,把你們莫家毀掉,你們莫家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要說沈淮南是真的想爲沈萱萱報仇嗎?答案是否定的。
沈淮南之所以這麼的恨莫司寒,完全是因爲個人恩怨。現在他只是利用他所謂的妹妹沈萱萱而已。
可是不知情的沈萱萱只以爲她的好哥哥是在爲她打抱不平呢,甚至她還有一些少有的感動了。
兩個素未謀面的人怎麼會有恩怨呢,沈淮南與莫司寒的恩怨還要從他們的上一代人說起。
沈淮南的母親方伊憶是當時有名的才女,沉魚落雁的美貌加上蕙質蘭心的才華使得不少人對她展開了強烈的追求。
金融領域的精英一般男子居多,而方伊藝作爲金融領域屈指可數的女精英更加顯得她的與衆不同。
而莫氏集團當時就已經是財力雄厚鼎鼎有名的集團了,一個集團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好自然少不了領導者的正確領導。
莫家對於繼承人的培養自然也是毫不含糊。
在莫家當了一輩子管家的方伊憶的父親對莫家忠心耿耿,他與莫父可以說是情同父子。從年輕的時候就跟着莫司寒的爺爺。
方父輔佐了莫司寒的爺爺一輩子,他們之間情同手足。他是看着莫父長大的。莫司寒的爺爺退居二線之後,閒不住的方父並沒有跟着一起退居二線。
而是接着給莫父當起了管家。
由於這樣的關係,方伊憶與莫父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而方伊憶從小也被方父灌輸着這樣的思想,以後的唯一義務就是輔佐莫父。所以這個觀念意識在她的心裡已經生根發芽。
從小她被方父安排着學習各種技能才藝,甚至上什麼學校,大學後學什麼專業都已經被安排好了。
天生聰穎的方伊憶,無論方父給她安排學習什麼都能學得很好很出衆。
小時候的她以爲這是理所當然的,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隨着年紀的增長,她也懷疑過父親,爲什麼,爲什麼從小父親就要對她這麼苛刻。
爲什麼自己的成長軌跡和別人不一樣,難道自己生來就是要輔佐別人的嗎?她也不止一次的問過父親,可是父親總是不肯多說什麼。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才藝越來越多,她的氣質修養越來越比同齡人高雅,她的內涵越來越豐富。
對於方父要求她所修的金融專業方向,她從一開始的抵抗,到後來的越來越有興趣。她甚至有點感謝方父。
哪怕方父是爲了讓她輔佐莫家繼承人而這麼用心的培養她,她還是心存感激,感激方父把自己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人,與衆不同的女子。
而與她一起長大的莫父,兩人早已芳心暗許。方伊憶甚至慶幸自己要輔佐的人是自己喜歡的人,這是多麼大的幸福。
想到這裡,她更加感激自己的父親了。
而同樣優秀的作爲莫家繼承人的莫父,和方伊憶同樣接受了異於常人的培養和訓練。甚至比她的訓練還要殘酷。
他們上同一所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同樣在國外知名高校留學,主修同樣的專業。懵懂年少的愛情早已在朝夕相處中茁壯成長。
相同的經歷讓他們之間的共同話語很多,不論她說什麼他都懂,不論他說什麼她都明白。他們既是同窗又是知己更是彼此相愛。
回國後莫父順利成章的繼承了莫氏集團,而方伊憶也順理成章的輔佐在莫父左右。一路走來他們相互扶持,相互取暖。
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們就是一對金童玉女。結婚只是早晚的事。甚至莫家也早已默認了這個未過門的兒媳。
方父也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可是看到他們那麼情投意合的樣子,更何況對方是他的情同手足的兄弟的兒子,也漸漸放下了心。
命運多舛,造化弄人,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會這樣幸福一輩子的時候,莫氏集團遇到了危機。
莫氏集團甚至面臨着破產倒閉的危險,由於資金鍊斷裂,投資失利。,莫氏集團搖搖欲墜。
金融危機已經致使多家有名的大企業破產倒閉,而財勢雄厚的莫氏集團也受到不小的衝擊,但還是在死死的撐着。
可是如果再沒有資金注入,莫家多年心血就要毀於一旦。
莫母孃家實力雄厚,莫母的父親很喜歡精明能幹的莫父,於是提出可以救莫家於水深火熱之中。
但是兩家必須聯姻,莫父必須娶他的女兒爲妻。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方伊憶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她一直以來的美好就這麼破滅了,她甚至有點恨自己,恨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幫助莫氏集團。
莫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嚴正拒絕了,他愛方伊憶,他放不下她。可是,莫氏集團的狀況卻越來越糟糕。
爲了莫氏集團,爲了莫父,方伊憶勸說莫父接受這個條件,並告訴他她理解他,她不會恨他。
不忍心讓家裡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莫父忍痛接受了這個條件。可是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恨過自己,恨自己的無能。
恨自己不能給方伊憶一個家,恨自己要違背當初的承諾。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終於,他娶了他不愛的女人,爲了莫氏集團。
爲了逃避這裡的傷痛,爲了莫父的幸福,方伊憶選擇了離開,選擇去獨自舔舐自己的傷痛。
莫氏集團因爲聯姻而獲得了挽救,莫父慶幸莫氏集團沒有毀在他的手裡,可是他的心裡卻還是空落落的。
離開後的方伊憶選擇嫁給了追求她多年的沈淮南父親。也許是爲了忘記以前的傷痛,也許是爲了讓自己儘快走出痛苦。
方伊憶選擇了家世樣貌都還不錯的沈淮南父親,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覺到這個人是真心待她。
她也並不是衝動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