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血液,死去的異蟲,被困的少女,*的血族。
遊鯉見到螳螂死去,並未表現出傷心,反而變得躍躍欲試,他蹦蹦跳跳的喊道:“你乾的不錯,居然幹掉了‘砍刀’,我讚賞你,血親,如果把你的腦袋帶回去給母蟲,它會高興的,它會賞賜給我數不盡的‘魔晶’。”
無策問:“什麼是‘魔晶’”
遊鯉哈哈大笑,搓着雙手,興奮至極,他喊:“‘魔晶’!是生命之源,是最寶貴的財富!”說着,他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大喊了幾聲,彷彿蟲子鳴叫,彷彿鳥兒啼鳴。
雙竹在陰影牢籠裡叫嚷:“放我出去!我快憋死啦!你們沒必要戰鬥!”
無策做了個手勢,地面升起一團影子,將雙竹託着放在了地上,雙竹重重呼吸幾口,按住下巴,臉上蒼蠅般的面罩一下子消失了,無策隱約見到它縮回雙竹腦後,似乎它是從那兒出來的。
雙竹面貌如初,甚至更加清秀了,在這短短一個月內,她似乎年輕了十歲,現在就像是一位花季少女一般,不過她身上的外骨骼構造極爲礙眼,細細看來,顯得詭異恐怖。
她跳了起來,說:“他被那些魔蟲控制了,但我有辦法讓他復原。”
遊鯉並不急着進攻,只是在一旁看着無策與雙竹傻笑,但似乎在搗鼓着什麼陰謀詭計,無策提防着他,同時問道:“你有什麼辦法?”他對此深表懷疑,因爲如果她有這樣的手段,也不至於被那隻‘砍刀’與遊鯉迫入絕境。
雙竹說:“只要把他肚子剖開,破壞他心臟外面的寄生腫瘤就可以了。”
這殘忍的法子令無策不禁啞然失笑,他說:“那你打算怎麼剖開他的肚子呢?”
雙竹小聲說:“我可以等到白天的時候,等他睡着了才下手,他似乎是一種叫血族的變異人,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據我觀察,他每到白天就要睡上好久。”
無策想:“恭喜你答對了,雙竹小姐,現在這山谷中已經到處是血族,你醒悟得還算及時。”
雙竹又說:“我本來打算下手救他,把他解放出來,結果他睡覺的地方藏着這隻‘砍刀’,我就這麼被它們發現,隨後一路追趕。唉,早知如此,我何必管這樣的閒事?”
她朝周圍張望一圈,陡然見到巨型螳螂的屍體,不禁呀的叫了一嗓子,神色又驚又怕,她顫聲說:“這....這這這...這是你做的嗎?天哪!你怎麼辦到的?”
無策想了想,騙她說:“純粹是運氣,它撞在一棵虛假的樹上,脖子破了個大洞,我趁勢將它腦袋砍了下來。”
雙竹驚魂初定,上上下下打量着無策,笑道:“你和麪具一樣,也是賞金獵人,對嗎?難怪有兩下子,不過我被困在這山谷裡,已經見怪不怪啦。”
無策想問她到底遭遇了什麼事,但突然間,遊鯉大喊道:“死吧,闖入者,死吧,褻瀆者!”他手上冒起一股黑煙,化作一柄黑色的斧頭,斧頭上燃着淡淡的火光,大吼一聲,朝他們兩人衝了過來,快的彷彿箭矢一般。
無策想:“褻瀆者?是指雙竹嗎?”
在電光火石之間,他抱住雙竹,朝後一退,輕易避開一招,匕首翻轉而出,刺向遊鯉腹部,遊鯉罵了一聲,不躲不閃,任由匕首刺入他的軀體,無策心知有詐,雙手一劈,登時將遊鯉劈成兩半,鮮血如洪水般噴出,雙竹見狀,駭然尖叫,喊道:“我沒讓你殺他!”
無策說:“那是幻覺,是他的幻術!”
雙竹急忙嚷道:“這鮮血明明是真的,天哪!”
無策抱着她在地上一個打滾,一個轉身,隨後向後彈去,耳畔呼地一聲,利斧的影子一閃而過,離他的脖子只有毫釐之差,雙竹瞪大眼睛,驚訝的見到眼前那凶神惡煞的人影,不正是那個被砍成兩截的血族嗎?
她摸了摸臉頰,那鮮血溼漉漉的,半點不假,怎麼能是幻覺呢?可眼前的敵人....
遊鯉暴吼一聲,舉起斧子,又一次迫近,無策再度想要躲開,但他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塊大石頭,他一腳踩在石頭上,腳底拌蒜,站立不穩,喊了一聲,索性順勢翻身,伸右手在地上一撐,可着手處竟是一塊尖銳的石頭。
無策滿臉痛苦,硬生生止住動作,站直身子,兩人驚惶四顧,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周圍已經被密集的石頭與樹木包圍了,石頭堅硬而崎嶇,樹木扭曲而畸形,像是長着倒刺的刑具一般。
雙竹看着無策,見到他手上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正淋漓而下,她憂心忡忡,問:“你沒事吧!”
無策試圖用魔血治癒傷口,但卻毫無用處,這傷勢似乎無法用魔血來醫治,周圍的一切都非常古怪,極不尋常。
遊鯉指着他們,張大嘴巴,笑得十分誇張,他說:“你們逃不掉了,在我的領域裡,你們寸步難行。”
無策輕聲對雙竹說:“抱歉,我先逃了。”
雙竹咦了一聲,懷疑自己聽錯了,誰知無策將她往地上一拋,神情慌張的轉身就跑,遊鯉吼道:“哪裡跑!納命來!”拾起利斧,風風火火的追了上來,無策慌不擇路,眼前陡然冒出一塊仙人掌般的大石頭,無數尖刺瞬間刺入他的身體,他彷彿一頭被宰掉的牛,血漿從他身體各處冒出,像是血管爆炸了一般,雙竹嚇得魂飛魄散,慘叫道:“不!”
遊鯉面露喜色,掄起斧子,朝動彈不得的無策腦袋上劈去,雙竹想要撲上去救他,但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面石牆。她腦袋再度磕碰在石牆上,一個跟頭翻到在地上。
她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聽到咔嚓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她連忙擡頭去看,卻發現之前攔在她面前的石頭消失了,無策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完好無損,而遊鯉趴在地上,腦袋埋在雪地裡,頭破血流,右手像是被人折斷了。
她結結巴巴的問:“怎...嗯...怎麼回事?”
無策朝遊鯉攤了攤手,說:“全是幻覺。”
“幻覺?天哪,你說哪些是幻覺?”
無策說:“地面的尖石頭,石頭與樹木的包圍圈,手上的傷口,流出的鮮血,炸開的血管,感受到的疼痛和暈眩,這一切都是幻覺。”
雙竹並不是傻瓜,她頃刻間明白過來,她恍然大悟的說:“難怪....難怪,這一切都是他製造出來的?他影響了我們的大腦?”
無策點點頭,在她額頭上一抹,她覺得那裡一片冰涼,半點也不痛,連剛剛濺上面頰的血都一點兒不剩,無策說:“他能夠製造出兩種幻象,一種是在真實世界的投影,但卻沒有實體,一種是在我們腦子裡進行微調,通過周圍環境來模擬類似而又微妙的迷宮和陷阱,觸覺、聽覺和視覺乃至神經都受到影響。”
雙竹愣住了,她想了半天,問:“那你又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呢?”
無策說:“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他之所以遲遲不進攻,就是在準備這個幻術。我們都中了他的幻術,但我有辦法保持清醒,我能看破一部分的幻覺,因此僞裝出中招的模樣,等他上來給我最後一擊的時候,我扭斷他的胳膊,給了他腦子一拳。”
雙竹嘆了口氣,心裡又敬又怕,她走到遊鯉面前,將他翻了過來,想了半天,又說:“勞煩你剖開他的肚子,一直到他的胸口,但不要傷到他的心臟。”她似乎知道這要求有些強人所難,雖然裝的理直氣壯,但卻心虛的很,不敢去看無策的眼睛。
這要求簡直是匪夷所思,換做任何人,恐怕都要大聲質疑,但無策只是隨手用匕首一劃,遊鯉的胸口登時破開一道大口子,骨頭和肌肉全數撕裂,露出其下跳動的心臟,他這一手乾淨利落,不知爲何,遊鯉身上連鮮血都沒有流出來。
雙竹抽了口涼氣,喊道:“這麼快?”
無策說:“快動手吧。”
雙竹面露不忍,咬緊牙關,雙手觸碰遊鯉心臟上的那顆寄生腫瘤,它就像是一隻白色的蜥蜴幼崽一般。雙竹的手一碰到腫瘤,它立即尖叫起來,彷彿吹響的笛子,轉眼化作灰燼。遊鯉渾身劇烈顫抖,過了片刻,他微弱的睜開眼睛,朝他們微微點頭,低聲說:“我...我欠你們的,這次算便宜...便宜你們,就不問你們要醫藥費了。”
無策與雙竹齊聲罵道:“去死吧!”雙竹推了他腦袋一把,嗔道:“我們不找你算賬,已經算是善良的不得了了。”
遊鯉重重喘氣,再度閉眼,傷口以緩慢的速度逐漸合上,雙竹雙目闔上,唸了幾聲古怪的語言,幾條古怪的小蛇爬上了遊鯉的身體,鑽入遊鯉的皮膚,加速了遊鯉的癒合速度。
無策眼神驚訝,望着雙竹,問:“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咒語的?”
雙竹笑着說:“和蟲子們學的,這被稱作蛇奇語,據說是一個遠古的神靈創造的語言,不過這神靈自己也是個吸血鬼呢。”
無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問:“你才學了幾天,就已經學會了這些咒語?而且是和蟲子們學的?”
雙竹輕笑幾聲,高興的說:“我是個語言學的天才,可能比面具還要高明呢。”
她擡頭望了望天空,說:“天快亮了,我們不能把他拋在這裡。”她又召喚出那幅外骨骼面具,輕而易舉的將遊鯉舉了起來,看來這外骨骼薄膜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力氣。
她說:“無策先生,我就叫你無策,可以嗎?”
無策點點頭,她笑了起來,又說:“你兩次救了我的命,我非常感激你。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但眼下,你能陪我回我的住處嗎?”
註釋:
奇莫幻術:鬼斧神工——奇莫幻術的高級使用者可以通過一個兩分鐘左右的無聲施法時間來擾亂目標的大腦,這個幻術能夠製造出異常真實的感官,並依據周圍地形,製造出幾近真實的陷阱(陷阱的出現非常密集,但卻有一定的隨機性)。通常情況下,它將持續到目標昏迷,或施法者昏迷爲止。
羲太巫術——獨特的訓誡之力,羲太追隨者使用的巫術,與伊甸之蛇的訓誡之力相輔相成。
羲太巫術:蛇之僕從——召喚出一些小拇指大小的蛇,可以鑽入凡人或血族體內,幫助他們調理身體,加速癒合傷口,並保持身體健康,排·便通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