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真是罪惡的發明,是魔鬼在凡人心中種下的智慧之果。我鄙夷這些淪爲金錢奴隸的人,他們爲了賺取金錢,露出種種醜惡姿態,舉止荒謬的令人發笑。與其說他們追求的是金錢,不如說他們嚮往着金錢能換取的幸福。但在追逐的過程中,他們漸漸遺忘了本來的目的,反而將追求金錢本身作爲一切行動無上的原則。
我愣愣的看着摯友先生,而摯友先生則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說:“一千四百八十萬元?”
摯友先生點點頭說:“由於本國對於血族獵人行業的忽視,以至於這方面的稅收法律一片空白,你的委託金一分錢都不用交,恭喜你,面具,在三個月之內,你已經脫貧致富了。”
劉衣小姐簡直是位菩薩,當我完成委託之後,她特意囑咐將一千萬元的契約金匯入我的賬戶,而等她轉化爲血族之後,她給協會帶來了大筆的資金,作爲“資深”獵人,我得到了不少分紅。
我捂住心臟,念道:“心平氣和,煩惱盡消,三千世界,任我逍遙。”過了半天,總算從死亡線上掙扎了回來。
摯友先生笑着說:“我在網上找到了你買的房子的照片,看來你的女主人非常有眼光,它非常漂亮舒適,內部裝修光線陰暗,密不透風,哪怕對於一位血族而言,它都是理想的藏身所。”
我痛苦的說:“我原本以爲這是我天堂般生活的開始,誰知如今卻深陷到了地獄之中。”
他奇怪的問:“我以爲屍鬼喜歡和他們的主人待在一塊兒,你似乎不這麼想?”
我捂住臉,不停的揉搓,哀聲說:“你不瞭解其中的折磨呀,摯友先生。我每天和她朝夕相處,受到她女妖般軀體的**,可卻不允許碰她一根手指頭啊!當我獨處的時候,我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如今我的自由已經徹底隕滅了,我成了囚徒,成了受到監視的嫌疑犯,成了一位清心寡慾的清教徒啦!”
他哈哈大笑,說:“這就是婚姻的苦惱啊。”
“但婚姻允許夫妻之間的。。。。”
摯友先生說:“天天吃着山珍海味,你會發現,那些事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美妙。你知道爲什麼婚後會有那麼多人**嗎?他們在尋求新的刺激,這就是現代社會的浮躁所帶來的絕症,面具,你應該爲自己尚未結婚而感到幸運。”
他的話並不能讓我感到欣慰,但他卻很快將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
他說:“我這兒有一堆來不及處理的委託,回報都挺豐厚的,你有興趣嗎?”
他想用金錢來**我,這真讓我感到難過,更令我憂傷的是,我輕易地就墮入了他的蛛網。我趴到他的電腦前,目不轉睛的望着屏幕。
他笑着說:“你還記得上次我們見過的那個古怪的任務嗎?研究所的教授委託偵探調查一處疑似巨型昆蟲出沒的地區?這任務的賞金已經提高到兩千萬啦,但依舊沒有人能完成委託。在這幾個月內,又有至少三支隊伍潛入了那處山嶺,依舊全軍覆沒,沒有幸存者回來。”
兩千萬,錢啊,這受到詛咒的寶貝,讓人又愛又恨,又敬又怕。
我權衡再三,說:“在下只怕沒命消受這些犒賞,還是暫且。。。。。”忽然間,薩佛林伸手一指,喊道:“這個有意思,快看看!快!快!”
我順着她的手指,找到一樁委託,打開鏈接一看,只見描述上寫道:“共濟會大學的資深教授兼國際著名的學者胡北辰先生髮來的委託,似乎他的妻子有了**,但他無法證實他的懷疑。他曾經讀過妻子的聊天信息,發現一些可疑的語句,但無法掌握確實的證據。他需要調查妻子**對象的姓名、職業和相貌,並要求獲取他們苟·合時的照片。”
摯友先生說:“這可真是湊巧的很,我們剛剛談到了現代婚姻最不可靠的地方,現在湊巧又遇上了這樣不幸的委託。”
人心思變,難以捉摸。也許這丈夫有意離婚,所以想要掌握妻子把柄,以免分割家產。若非如此,他何必要求如此苛刻呢?
我問:“這委託有何困難之處?”
摯友先生喝了口茶,爲難的說:“這是非法取證,即使你拍到了照片,她也能反咬一口,反而將你和北辰先生送上法庭。這些上流社會的人都有一屁股爛事兒*,若是任由私家偵探偷拍,只怕人人都要遭殃。”
我想了想,問:“那如何纔算合法取證呢?”
摯友先生說:“那需要一系列不容辯駁的鐵證,比如那位夫人親口說出的證詞,比如她親自拍攝的性·愛視頻,比如她身旁親人信誓旦旦說出的證言等等,也許用催眠可以做到這一點,但那也很容易成爲陷害,而非調查,從而違揹我們的原則。”
我聽得暈頭轉向,問:“這位北辰教授是做什麼的呢?他的妻子又是做什麼的?”
他想了想說:“巧了,他也是一位考古學的專家,曾經因推斷出科雷特山脈中隱藏的血腥文明遺址而名聲大噪,在國際上享有盛譽。你怎麼盡碰上這些和考古學有關的任務?”
我身子震動了一下,強笑着說:“此乃在下的孽緣吧,在下也身不由己。”薩佛林語氣急促,叫嚷着說:“這委託挺有意思的,快接下來吧,快快!這麼容易賺的錢,可別被別人搶了。”
她神態興奮極了,如秋潭般深邃的眼睛閃現着血色紅光,秀雅至極的臉龐呈現出異常激動的神情,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她見我無動於衷,笑容變得有些牽強,她用哀求的語氣說:“求求你,面具哥哥,求求你接下這任務吧。”
我想:你有什麼目的?薩佛林小姐?爲何一見到此人,你竟變得如此異樣?
她慌張起來,想要否認,可思來想去,突然變得淚眼汪汪,她說:“面具哥哥,別多問啦,幫幫我吧,幫幫我。”
我擡起頭,問:“摯友先生,在下可否接下此任務?”
摯友先生點了點頭,登陸網站,輸入一串密碼,給了我一個手機號,說:“這是那位北辰教授的電話,放心吧,我會提供給你一切的信息,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完成的事。”
“你不是說這屬於非法取證嗎?”
他笑了起來,說:“這是委託方面的漏洞,北辰先生顯然是個法盲,他只要求我們拍攝到偷·情的照片,卻沒說這照片一定要在法**站得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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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委託的獎金大約有十萬元,相比之前的天文之數,顯得頗爲寒酸,但做人可萬萬不能忘本,想我前些日子飢寒交迫,朝不保夕的時候,若身上發現幾百元錢,也是莫大的幸福了。
北辰教授與我在一處飯店碰頭,他選了最靠裡的位置,戴着鴨舌帽與太陽鏡,若不是非要開口說話,他還打算戴上口罩。而若非我察覺到他的緊張,只怕還認不出他來。
我在他對面的椅子做了下來,細細打量他。我見過他的照片,照片中他身材發福,梳了個大背頭,頭髮花白,滿臉肅然呆板的神情,但此刻他將自己掩藏的嚴嚴實實,一點兒都瞧不出本來模樣。
他一見到我,整個人的肌肉頓時緊繃了起來,用猜疑的口氣問:“你就是那個私家偵探?”
我點點頭,也覺得有些緊張,問:“閣下便是胡北辰教授吧。”
他似乎嚇了一跳,罵道:“這些蠢貨,我明明讓他們不要透露我的姓名。”摘下墨鏡,用鷹隼般的眼神瞪視着我,其中滿是不信任的光芒。
我有些尷尬,說:“閣下還請放心,做咱們這行的最講究信譽二字,若泄露閣下消息,在下還如何混飯吃?”
他冷笑了起來,顯然對我這話頗不信任。
我清清嗓子,問:“不知先生的妻子何時引起先生的懷疑?先生可有線索可供參考?”根據摯友先生提供的線索,他的妻子名爲雙竹,年芳二十五歲,比他足足年輕了三十三歲,足以做他的女兒了。她原本是他的學生,他們成婚不足兩年,而他妻子口碑頗佳,不似是這等水性楊花的女子。
他默默的喝着飲料,沉思了片刻,說:“雙竹她。。。。。**已經有半年之久了。”
我問:“不知先生如何得知?”
他說:“我是通過短信得知此事的。我偶然翻看她半年前的手機聊天記錄,發現她在用英語與某位老外說話,兩人打情罵俏,戀姦情熱的。。。。。“他說到這地方,眼神兇惡,額頭上青筋暴起,似乎倍受煎熬。
我一聽之下,不由得義憤填膺,嚷道:“這女子好生無恥,若是與本國男子勾搭,倒還罷了,她偏偏要與老外結歡!”
他雙眼一翻,氣呼呼的說:“什麼叫‘與本國男子勾搭倒還罷了’!”
我自知失言,見他兇狠神情,不由得六神無主。就在這時,薩佛林忽然伸出手掌,對着他喊道:“蘇琳塔來塔!”
我感到體內的魔力開始涌動,頃刻間意識到她正在對教授施法,她在做什麼?她之所以要我接下這任務,就是爲了對這老頭施展魔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