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爲我會怕你。”即墨沉喝,提戟迎上這道合強者,以半道異象抵擋大道異象,棲身近戰。
他只敢近戰,不敢與這道合強者拉開距離,修士一旦領悟大道,將大道異象釋放出,攻擊力之強大,很難估測。但若兩者距離拉短,道合強者的優勢便會被削弱。
那道合強者冷笑,並不爲意,手中提着大刀,虎虎生風,每一刀斬下,都令虛空裂開漆黑縫隙。
“你們把兔爺惹毛了。”兔子叫囂,拿出十幾個黑色瓦罐,舉在手中張狂道,“來啊,都來啊!兔爺炸不死你們。”
轟!
黑色瓦罐爆炸,驚起滿天火光,那兔子竄進鎮魔鍾,大吼一聲,“小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即墨步步緊逼,將問心戟刺入大道異象中,六大半道推出,虛晃一招,藉着火光進入鎮魔鍾,那兔子大喝,直接發動靈動千里,逃到千里外,卻又向太一聖州方向行處千里。
好在此次落身在羣山中,並未靠近城池。
即墨神色凝重,有鎮魔鍾,他們的蹤跡完全暴露無疑,即使逃的再遠,也無濟於事,這次是五個道合強者,下次便未必只是五人。
“也不是沒有辦法。”聖靈突然出聲,他道,“你丹田中有件寶物頗爲神奇,可用它來鎮壓此鍾,遮掩氣息。”
即墨神色一動,猛然想起黑珠,若用黑珠鎮壓鎮魔鍾,封鎖氣息,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隨即便將想法告知大耳兔,那大耳兔沒有猶豫,讓即墨將鎮魔鍾鎮壓在丹田中,又取出兩張面具,做了喬裝打扮,化成兩個俊逸青年。
那兔子不得不化做人形,如今太一聖州方圓各州遇妖便殺,他若再以妖身出現,必死無疑。這面具出自兔神通之手,可以改換面貌,僞造氣息,只要不遇見入虛強者,其他修士很難察覺。
即墨與兔子認準方向,直向亙古矢荒的方向趕去,他們大都尋人跡罕至的荒野前行,如此走了三日,趕出近七千裡,終於在一座城池中停下來。
這三日各方風雲變幻,即墨與兔子停下來打探到很多消息,其中便有羋煉心的消息,聽後讓即墨心中微定。
那晚他引爆寂滅大陣,捨棄三十六杆誅神旗,確實爲羋煉心打開一條退路,鳳老帶着羋煉心血殺而出,走出數百里,又被那些強者追上,在此刻卻是異象突生,一尊妖族大能殺來,不但解救了羋煉心,還以一己之力逼迫人類修士離開。
“真乃此一時彼一時,三日前葉封神追殺鳳公子至幽州,如今妖族大能老鵬王出山,又四處追殺葉封神。”
這老鵬王便是解救羋煉心的妖族大能,其傳奇頗多,據說他在三百年前歸隱前夕,還殺向中州,挑戰兩大隱世聖地,斬殺三位太上長老,後又全身而退。
這老鵬王三百年未出世,世人皆以爲他已坐化,但如今他就這樣突兀出山,只是一戰,便讓天下震動。
據說三日前的晚上,老鵬王只使出三招,便讓葉封神的護道侍毫無反抗之力,帶着葉封神落荒而逃。
“老鵬王出現在太一聖州外,擊殺了太一聖地一尊十位長老,並放出話來,這只是開始,他必擊殺葉封神。”一個年輕修士唏噓說道。
“這算什麼,老鵬王今日早上還現身落霞谷,欲要劫殺葉封神,卻被葉封神的護道侍拼死擋住,而此刻葉封神也下落不明,太一聖地派出三尊太上長老,攜帶一件聖兵,定要擊殺老鵬王。”有修士不屑輕哼,爆料出更驚人的消息。
“真特麼舒服,我妖族大能出手,葉封神必死無疑,還真是風水輪流轉,活該他倒黴。”兔子咧着嘴冷笑。
“你聲音小些,不怕被發覺行蹤,你便得瑟。”即墨打擊兔子,隨即沉吟,妖族會反擊,這在情理之中,只是未想到會如此犀利,一尊大能直接現身,堵殺葉封神。
“此次葉封神必死無疑,萬古絕響又如何,沒成長起來之前,也只是螻蟻。”兔子咬牙切齒,大感痛快。
即墨不言,他目光深邃,隱有所思,葉封神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死,以葉封神這般人傑,其氣運豈是常人能比,這種人大都會置之死地而後生,甚至在危難中還會得到大量好處。
“我們走,如今新一**亂又將起,我們必須在此之前遠離幽州,只要離開幽州,天下再亂,與你我也無關係。”即墨放下茶碗,隨手扔下幾塊道石,與兔子走出茶樓。
他們走向城中心,想要藉助傳送陣,卻失望發現此城的傳送陣亦被封鎖。
徘徊少頃,即墨臉色微變,拉着兔子藏在一間茶樓中,神色凝重。
“小子,你搞個毛,想嚇死兔爺不成?”兔子不滿叫囂。
“我們的行蹤恐怕已暴露,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即墨沉着臉。
他們在傳送陣外徘徊時,即墨便發現不遠處有修士關注他與兔子,那些修士修爲不凡,僅是道合境就有七人。
在此非常時期,傳送陣都會被嚴密監視,本城之人自然知曉傳送陣已封,但從外界趕來的即墨與兔子並不知曉,他們關注傳送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本身就有問題。
“現在該當如何?”兔子看向即墨,想要即墨拿個主意。
“必須走,一旦讓他們有所準備,我們恐怕就很難離開了。”即墨略做思索,便向城外飛速趕去。
出城之後,他立刻祭出星河圖,與兔子飛上天際,欲要離開。
“兩位道友行色匆匆,不知遇見何事,不如說與我聽聽,或許我還能爲二位排憂解難。”一個修士突然出現,擋住星河圖的去路。
這修士站在天空,彷彿並不存在,有一種虛幻之感,他並未出手,便見星河圖被定住,這修士同樣是道合境,但其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形容。
“這天大地大,道友爲何獨阻我去路。”即墨神色難看,並不從星河圖中走出,他面色凝重,時刻準備突圍。
那修士啞然失笑,虛掌按過來,道,“道友說笑,我不過一番好心,如今幽州境內,妖族猖獗,道友出門在外,還要小心纔是。”
呼!
嘯風捲動,即墨臉色鉅變,那星河圖就像陷入一個風洞,如一片無根樹葉般,在風中無依無靠,飄無定所,卻怎樣也無法逃離風眼。
這修士的大道太強,僅是異象便鎖住星河圖,令其陷入其中,無法再飛出。
“兩位道友便隨我到城中走一趟,待到驗明正身,再離開也不遲。”道合強者收手,直接把星河圖捲成一幅畫軸,收入手中。
突然間,他臉色一變,看向天際,猛吸一口涼氣,匆匆飛向地面。
只見天邊烏雲沸騰,轟隆聲不斷絕,似是無數頭野馬奔騰而來。很快那烏雲便捲來,只見那雲中雷電沸騰,風雲滾動,那道合修士避閃不及,直接被捲入烏雲中。
轟隆!
雷電轟鳴不絕,不知呼嘯多久,才緩慢散去,一張星河圖從高空墜落,表面坑坑窪窪,就像從垃圾堆裡翻出來般。
兔子甩着頭走出星河圖,腳步虛浮,暈暈乎乎,突然他身軀大震,擡目看向腳下。
即墨也走出,驚駭難言,只見方圓數十里,滿目瘡痍,唯有焦土,高山崩碎,湖泊消失,殘餘的紫色電弧跳躍。這完全是在移山填海,那一戰到底該有多恐怖,才能使數這十里土地只剩焦灼。
星河圖被捲入雷電風暴中,即墨與兔子只看見烏雲中似有兩道身影,挺拔修長,如同天神,隨即他與兔子便被震暈過去。
“該不會是哪個頂級聖地的聖主出手,否則怎可能留下這滿目瘡痍。”即墨不確定,隨即不多說,跨入星河圖與兔子再次離開。
此次若不是被捲入這突然出現的強者對決中,即墨與兔子絕對會被抓住,也虧得星河圖不凡,能抵擋住這兩大強者對戰的餘波,而不破碎,說來確實很幸運。
即墨與兔子一路不歇停,再也不敢進入城池,如此行了半月,終於來到幽州邊界,即墨與兔子這才長舒一口氣,在一座城池外降臨,也不進城,就在城外打探消息。
聽了少頃,便聽到一則消息,半月前老鵬王與太一聖地一位太上長老進行驚天一戰,毀滅數十里地,最終那位太上長老身負重傷,幾近隕落,而老鵬王則揚長而去。
這不由令世人一震,對老鵬王的實力再次做出評估。老鵬王活的太悠久,很多人認爲他已老,如今雖未坐化,卻定在走下坡路,否則也不會三百年不出世。
而現今雖重新出山,手段依舊淋漓,卻沒有當初那般駭人,更是無形印證這一點,但半月前那一戰,卻讓世人驚悚,也明白一件事,鵬王雖老,猶在巔峰。
“諸位可知,不久前天道幽都也捲入風波中,欲與太一聖地聯手,共同擊殺老鵬王。”
“連天道幽都也捲進來了。”有修士驚歎。
天道幽都,東荒第二個頂級聖地。東荒只有兩大頂級聖地,一個太一聖地,另一個便是天道幽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