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嵐端起果汁,就着吸管啜了一小口,目光偷偷瞅着印辰,但他的表情藏在暗影裡,看不真切。
眼前這個男人,目前雖有婚約,但尚未結婚,還算是單身。
即使不是單身又如何?她陳景嵐又比誰差到哪裡去呢?
她頗有自信地放下杯子,歪着頭,故作天真地輕搖着身子,“前輩,你幾年前開始出道的時候,你就一直是我的偶像,那時候,我還沒有上大學,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與你一同拍戲。”
印辰手肘支着沙發扶手,手指輕撫着額,輕輕地笑了,“你過獎了,我只是比你早出道幾年而已,你的前途一定會比我更有成就。”
陳景嵐心頭高興,繼續說着仰慕的話,“我更沒想到的是,可以跟前輩演情侶,當知道公司爲我爭取到這個角色的時候,我都快高興瘋了。”
說得有點太明顯了,印辰輕咳一聲,端起他那杯不知道名字的調酒,那是何平安調的,說要讓他換一種口味。
這杯酒味道奇特,喝進口中,驀然間竄出一股嗆辣,然後是一縷輕甜。
“真難喝,”他感受着這不知名的液體從他喉間滑下,腦子也頓時更清明瞭許多,“陳小姐,我想,你的要求,我個人是無權決定的,但我會跟公司彙報,之後由公司來答覆貴經紀公司。”
陳景嵐聽到他這麼官方的回答,心底一涼,“前輩,你是天因公司的臺柱,這麼點小事都不能做決斷嗎?”
印辰從容說道:“再紅的明星,離開了公司,他就什麼都不是,所以,陳小姐,還是請等待公司的決定吧。”
陳小姐,如此客套的稱呼,叫得陳景嵐心裡沒了底氣。
但因她相貌出衆,是迪美公司目前重點培養的新人,她相信自己的經紀公司也會考慮她的要求。
於是,她暫壓下心裡的不安,也從容說道:“那好吧,我就等待公司的答覆。不過,前輩,既然我們都來了,不如唱幾支歌,或出去跳會舞啊,我自從簽了公司以後,從來沒來過酒吧了。”
印辰卻搖頭,“我老了,舞不動了,你去吧。”
“前輩不去,我一個人去又有什麼意思呢,”陳景嵐舉起調酒,“我陪前輩喝酒吧。”
印辰卻放下了杯子,“我車禍後身體不是很能適應酒類,所以,不好意思。”
“噢!”陳景嵐失望地,“真遺憾,這麼好的酒,沒有人陪我一起喝。”
印辰十分想離開,但畢竟自己有求於她,又不好過於冷落她,只好苦坐。
陳景嵐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見印辰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於是又換了個提議,“不如,我們出去散散步吧,現在天氣涼爽了一些,正適合散步。”
“這個……”印辰頗似爲難,“我明天的劇本還沒看,所以……”
陳景嵐笑了,“唉,好吧,那我就走吧。前輩的車可以送我吧?”
“我想,還是掩人耳目,分別離開比較好。”印辰笑笑,“我叫司機送你先走,然後再來接我。”
陳景嵐見他如此滴水不漏,心頭頗爲懊惱,也放棄了一些想法,“算了,我自己有開車來,按你說的,分別離開吧,就不麻煩前輩了。”
印辰看她終於肯離去,大大鬆了一口
氣,仰靠在沙發椅背上,閉着眼睛,想着這場周旋是如此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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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真真最近突然喜歡躲在窗簾的後面,她覺得這樣可以看到一些她想看的人,但別人卻看不到她。
現在,她就站在暗夜的簾子後面,她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最終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然後靜靜放在耳邊等待着,那頭一接通,她就簡單地下了指令:“津西晨報,把它拿下來。”
作爲津海市財敵半城的驕傲公主,她說的話,自有一種威嚴的份量。
那頭的人唯唯應道:“是,我馬上去辦。”
再也沒有多餘的一個字,她掐斷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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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情酒吧,還是那個小包廂裡,印辰靜靜地坐着,調酒仍然是剛纔的深度。
他已經看了兩次時間,在他第三次擡起手腕時,終於看到門被推開。
孫慕楊乍一看到他的妝容,短暫的驚愕之後,是狂笑,指着印辰,笑得跌倒在沙發裡。
印辰目光冷靜地望着孫慕楊,等到孫慕楊笑停了,才慢悠悠地說:“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居然能笑成這樣子,很沒形象。”
孫慕楊驀然收住了笑,翻了個白眼,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調酒,一口飲下,卻又突然呸一聲罵道:“這是什麼鬼!這麼難喝!”
這一次,輪到印辰笑了,指着孫慕楊笑道:“哈……你那樣子很浪耶!”
孫慕楊失笑,苦笑,冷笑,輪流來了一遍,才說:“不浪一點,怎麼配做你的朋友。”
“好了,好了,”印辰擺着手,“說說你的來意吧,非叫我這麼晚等在這兒。”
“因爲我發現,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孫慕楊神秘地湊近印辰,“印大少爺居然會深夜在酒吧出現,難道不是一條絕秘的消息嗎?”
印辰皺眉,“你有線報?是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線報啊,”孫慕楊得意地下巴一昂,又嘻嘻一笑道:“其實我是想跟你說,你叫我查的醫生,已經失聯了。醫院也找不到他人,據說,休假一個月,所有的聯繫電話都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家裡呢?也沒有人嗎?”印辰深思地搓着下巴。
孫慕楊揚了揚眉,點頭道:“是,出國度假去了,只能等他回來了。”
印辰失望地輕語,“一個月,一個月……”
“我會繼續打聽的,”孫慕楊也覺得一個月太長了,“醫院有我的線人。”
印辰諷刺的看了好友一眼,“你真以爲你在拍警匪片啊,嘖,還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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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對於靳小溪的拒絕,表示暫時的無奈,對於靳小溪的不肯合作,他只好按齊真真的要求,另想辦法找突破口。
靳小溪則認爲,高洋應該已經離開,回到津海向那個委託他的人彙報情況去了。
她當然也知道,高洋還會再來,只要她和印辰還沒有離婚,他就會一直出現。
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從那天談話崩裂之後,高洋便時時在她左右。
從她早晨出藝海陽光大門開始,那輛灰色的別克轎車就一直尾隨着她。
此時,高洋就坐在車裡,他旁邊還放着一隻望遠鏡。
他感覺自己極度不正常,就跟他曾經接到過的關於起訴偷窺狂的案子裡的被告一樣,滿大街地跟蹤,偷拍,吃不好,睡不好,擔心一不注意,人就不見了。
“真是,我到底在幹什麼?”他苦笑着自嘲,“怎麼好象越來越卑劣了?”
在連續跟了五天之後,靳小溪終於在一次買菜時感覺異樣。
“這輛車,怎麼天天都會看見?”她暗忖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被她回頭盯了幾次之後,高洋趕緊駕車離開。
“看來,得換輛車了。”高洋自語着,想到靳小溪曾經坐過這輛車,心頭更是懊惱自己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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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早,印辰沒有拍攝任務,早早就來到了天因集團,直接找到了關敏思。
“關總監,上次我跟你說過的事,現在公司是什麼意見?”他坐到關總監的辦公桌前問。
關思敏正在趕寫一份報告,手指在鍵盤上飛掠,一邊回答:“公司高層正在研究,也跟迪美那邊通過幾次話,大概明天會開會討論,到時候你也要參加的。”
“明天,”印辰想了想,“……哦,對了,上次陳景嵐說劇本改了,是怎麼回事?”
關敏思目光從屏慕轉向印辰,“關於這個,我無法給你更多回答,明天會上也會講到。”
印辰早已經習慣了公關部的官腔,攤了攤手,“我回我辦公室了,下午還有拍攝。”
“哎,”關敏思叫住了他,“恐怕下午你的拍攝要暫停了,因爲這幾天緋聞效應太洶涌,粉絲昨天就把片場大門堵住了,今天恐怕會更嚴重。”
印辰心頭一涼,“粉絲……粉絲的情緒,真是不可理解!”
關敏思點頭,“是,因爲他們還太年輕。而我們,也都年輕過。”
印辰轉身走開。 шωш тTk an ¢O
曾經年輕過,難道,現在自己是真的老了麼?
已經老到不再需要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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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真真坐在明媚的陽光下。對於中東部沿海城市來說,初秋,天氣已經頗爲涼爽。
露天的咖啡座,白色的桌椅,給人一種潔淨而清涼的感覺。
最近,因爲印辰不拍攝,她的愛心午餐時間便也鬆閒了下來,現在,得已享受一個午茶時光。
當然,有人約了她,纔會來到這裡。
看着陽光下走過來的少年,她笑道:“你自己約的我,自己卻要遲到。”
肖霖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纔將手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來,“有點塞車。”
“喲,賽車手還怕塞車呀,”齊真真一邊諷刺他開車快,一面將菜單推到他面前,“你做東,你來點。”
肖霖卻不看菜單,只望着齊真真的臉,看得仔細,“你今天的妝化得很考究。”
“少說廢話!”齊真真笑罵,“約我來要說什麼事?”
消霖有些不屑,“有事我還不約你了呢,只是好久不見了,怪想念的。”
齊真真氣結,瞪着肖霖,沒好氣地說:“我真是欠了你的,上輩子欠的嗎?”
肖霖正要說話,齊真真的手機卻響了,他只得把話收了回去。
齊真真看到屏幕上的沒有名字的號碼,趕緊接通,放在耳邊,安靜地聽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