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雲越壓越低,宛如一張巨大的傘蓋籠罩着整片河套。
那河裡往外冒着黑水的地方漸漸旋轉成一個黑洞,好似河水的眼睛。
我趕緊扔掉菸頭從地上站起來,一臉震驚地望着河中的洞眼。
這一處的河水被掀地嘩嘩直響,眼看河眼越轉越快,越轉越大。開始只有拳頭大小,到現在竟有臉盆那麼大。
突然,河眼中的黑水不再向外翻騰,一切異象停止。一時間黑雲不動了,河水也不打轉了,只留下一個深邃的黑洞。
就在我以爲河水會很快填滿河眼時,奇異的現象又出現了。只見這河眼之中突然竄升出一股子濃稠的紅煙,接着撲鼻的血腥味漫延過來。我心道不好,這紅煙八成就是煞氣。幾個眨眼間,紅煙暴漲,接着便如同沙塵暴一樣席捲而來。
我還沒來得及跑,就被紅煙罩得嚴嚴實實。
這是咋回事?我怎麼沒聽說過十家子河套有這樣的凶煞之地。那處河眼,恐怕不是天然形成的,莫非真是孟醫生布的局?可它真有這樣的本事嗎?我不信。如果不是它,又會是誰改動了十家子河套的風水,聚斂了這麼重的煞氣,又在我滅掉孟醫生之後催動了河眼放出煞氣。看來這孟醫生之後恐怕還站着高人,但這高人跟我又是啥仇怨呢?
紅色煞氣無比黏稠,我的視線只能看到身前一米左右距離。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脊背涼颼颼的。憑着經驗,我急忙朝前一個滾翻,也不知道避開的是啥東西。
好像一聲金鐵交鳴,我似乎聽見了一陣馬蹄聲。
朝陽溝裡哪來的馬?
我正疑惑間,這馬蹄聲越來越清晰,沒錯,有馬疾馳。
還是朝我這兒來的!
我開始撒丫子逃跑,但是兩條腿終歸跑不過四條腿。
沒竄出幾步,那後面的高頭大馬就已經追了上來,我歪着腦袋一瞧,這馬上還一顛一顛地坐着一個身披盔甲手提長槊的武將。
武將見我看來頓時圓瞪雙目,舉起長槊就刺。
好傢伙,這是煞氣成兵啊!剛纔我背後發寒,八成也是這煞氣之兵在搗鬼。
長槊如同蛟龍出海,腥風灌頂。我嘀咕了一句倒黴,右臂放出陰氣,召喚出長刀,然後一個急剎車,晃得馬上武將一個措手不及,一刀狠狠劈到馬屁股上。
希律律一聲長嘶,疼得大馬人立而起,兩條前蹄子亂擺。
那煞氣凝聚成的武將一個踉蹌之後趕緊勒繮斷喝,這才按下了馬頭。可是這戰馬眼看征戰不得,腳力先弱了下來。那武將被這一耽擱,刺我不成反倒露出破綻,我瞧準機會,又是一刀斜刺裡劈下。這一回,我把刀鋒對準了武將。
“去死吧!”我大叫一聲,那武將反應不及,被長刀切成兩段。
武將一死,連同胯下的戰馬一同化成紅煙滾入周圍的煙霧之中。
我抹掉腦門的汗水,眼睛不夠使得四處亂看。這一個煞兵出現,就意味着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煞兵。這話是老貓跟我說的,我信。
所以我就像一個陀螺似的打着圈防備。
突然,腦後惡風襲來,我忙不迭地歪頭提刀。咔嚓一聲,竟磕斷了一個暗兵。我仔細一看,竟是一隻翎羽箭。這隻斷箭落地化成紅色煞氣又融進了周圍。
遇見這煞氣之兵最怕這種無休無止的攻擊。人身不是鐵打的,碰到這種情況,最明智的辦法就是跑。可是這次煞氣太重,我根本找不到出路。
就在這時,又一陣陣馬蹄聲從遠處響起,我知道。這次來的絕不是一個騎兵。我眉頭緊皺,暗罵一聲真是倒黴催的,急忙舉起了長刀。
一匹高頭大馬突然衝出,馬上武將掄起狼牙棒劈頭蓋臉砸來,哐噹一聲,我用長刀架住棒子,緊接着咬牙出力,噌噌蹭幾步跨出,頂得武將連馬一起後退幾步。
雖然這煞氣之兵被我逼得節節後退,但我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首先這煞氣之兵不過小鬼級別,在我手底下死傷的小鬼也有不少,早就沒了當初的興奮。其次煞氣之兵殺也殺不死,逼退更是沒用。第三,這之後怕還有更多騎兵,想想頭都疼。
儘管如此,該殺起來還得殺。畢竟不殺它們,我就得死。我不想死,所以它們必須死,死一次不行就多死幾次。
一刀取巧砍下馬頭,馬上武將朝前栽下,被我一刀結果了。
接着衝出兩匹大馬,馬上武將一個使槍,一個耍大刀。
我橫眉冷對,長刀點向耍大刀的武將。
那武將一見我蹦着高過來,斜提大刀,左手後,右手前,雙手翻着花一掄,大刀掃落葉一樣來削我的腦袋。
這一刀若是掃中,我腦袋定然不保。於是我立馬變招,改點刺爲託刀,這一招由攻變守瞬間完成,堪堪擋住了大刀。
兵器相磕,我與耍大刀的武將各自後退數步。
這時,使槍的武將策馬過來,一杆大槍舞地虎虎生風,走到跟前,槍頭對準我的腦袋就刺。
我腳步還未站穩,就見到槍頭過來,也不硬碰硬,就勢一個後仰,讓過了這一槍。不等武將收槍,我左臂探出,一把纏住槍桿就勢站直了身軀,與那使槍的武將對峙。
正甩開膀子較勁兒時,大刀又至,這一次用刀的武將手勁更大,這口大刀如同泰山壓頂。
我既不鬆手,也不想死,所以使勁兒拉扯用槍的武將,一翻一擰一掄,把它拉扯的坐不穩大馬,朝後面趕來的武將砸過去。
可是這一招根本沒用,那耍大刀的武將看也不看,一刀就斬斷了飛來的武將。
武將一死,渾身化成煞氣又鑽入紅煙中。
這一個剛死,又衝出兩個。
我趁這兩個還遠,連忙提刀去宰耍刀的武將。三五招內,這武將最終抵不住我的長刀,落到了下風,被我手起刀落,砍下了腦袋。
就在這武將消失之後,又有兩個武將竄出來。
處在這凶煞之地,我同時對付四個煞氣之兵,手心已經見汗。照這種出現的頻率看,殺得越多,來得越多,如此下去恐怕會掉進無休止的循環當中。這誰還敢殺?
我皺緊眉頭,望了四個騎兵一眼,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