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韋寶的財力,高第更是沒有半點懷疑,知道韋寶這一次能在山東搞贏本地十數萬大軍,靠的就是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也一樣能讓軍隊賣力。
這就讓高第更興起了與韋寶交好的心思。
覺得自己花費了一對價值十多萬兩的軍事重鎮換來與韋寶交好,這對金獅鎮紙,真是花的值得。
“都是淺見,相信高大人也是熟知軍事的,我說這些,就是要向高大人表明心跡,我與高大人是站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至於我的恩師,依着我看來,恩師對人情是非還是少了一些關注。得罪了九千歲,就算強行留在任上,也是吃力不討好。況且遼東本來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地方,不如趁着威名到達了頂峰的時候,急流勇退,將來若是有興趣,再復出的時候,仍然是擎天一柱!”韋寶道。
高第深以爲然的點頭道:“韋大人說的好,說的是真好!若是孫大人能想明白就更好了。的確,孫大人現在退下來,整個大明都會心生挽留,將來朝廷不得已再度啓用孫大人,得多風光啊?知道這話,我說不合適,恐怕只有韋大人能私下勸一勸孫督師了。”
“其實我說這種話也不合適,畢竟我是晚輩,是學生,是弟子。”韋寶搖頭道:“可以孫督師的聲望,除了陛下,恐怕也沒有的地位在孫督師之上了,我到時候只能姑且一試吧。”
高第聞言大喜:“那就有勞韋大人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高大人,我要迎娶遼西吳襄的女兒,這幾日便要辦喜宴,所以想請您和幾位大公公早些隨我去遼西,這樣我也能顯得有面子一些。”韋寶道。
“哦?韋大人不是剛剛娶了國公爺的女兒嗎?這麼快又要娶親啊?”高第聞言有些意外道:“國公爺知道了會不會不太高興?”
“不會,我老丈人對我很好,我也對他說過了。”韋寶笑道:“我娘子還會親自去遼西出席呢。本來我認識吳襄之女在前,認識國公府在後,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負了吳家女兒。”
高第點點頭,認可韋寶的觀點,並且對於韋寶能與英國公相處的這麼融洽很佩服,這種娶妾室的事情,又是在新婚之際,別說是英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就是普通大戶也不會樂意的,而且韋寶還能帶國公女兒一起去遼西,這得多有本事啊?
“這事好辦,明天我請客的時候,對幾位大公公說一聲,他們其實什麼時候走,是無所謂的,主要看咱們兩人。”高第笑道:“知道朝廷爲什麼每次派幾個太監當監軍嗎?一來是怕底下有什麼事情,朝廷和陛下不知道,二來是怕軍隊控制不住。最後嘛,就是怕只派一個太監的話,好處都讓一個太監拿了,所以通常都是派三到四個太監。像遼東這麼重要的地方,更是派了三個大太監!他們知道遼東沒有什麼油水,別說三個大太監,就是一個大太監都不樂意去,誰不想去江南那些重鎮撈油水啊?所以,幾位大太監對於什麼時候去遼東是無所謂的,完全看咱們倆的意思。”
韋寶哦了一聲,這些事情,誰不知道啊?不過韋寶知道高第這是沒話找話說,用大家都知道的不是秘密的秘密來顯得與自己親近罷了。
然後兩個人沒話找話說的閒聊了好一會兒,彼此盡情表達了一定要好好合作之後,才依依不捨的辭別。
次日,韋寶與高第,又中午晚上的接着陪三個大太監喝酒吃飯。
三個大太監聽聞韋寶急着去遼西娶親,一口就答應了。
劉朝爲了顯示與皇帝關係很好,還自告奮勇的要爲吳襄和吳襄老婆討個冊封,以讓韋寶在對方面前顯得有面子。
其實韋寶並不在意這些事情,韋寶知道吳家也不是很看重朝廷這邊的冊封,他們是邊疆世族,最在意的是手下的土地和人馬,朝廷的虛名,對於他們來說沒啥用。
而且以韋寶與皇帝的關係,韋寶要是親自開這個口,皇帝也一定會答允的。
但是劉朝既然自告奮勇的,韋寶還是好好道謝了一番,並且送上了上千兩紋銀表達謝意。
惹得胡良輔和紀用都暗暗後悔沒有劉朝反應快,應該主動幫韋寶做這個事的。
韋寶現在在宮裡面的聲望實在太高了,因爲不像外界,外界都搞不清楚韋寶與魏忠賢的關係,只覺得韋寶是個親近與魏系的官員,並不會將韋寶當成鐵桿閹黨看待。
而宮裡面的太監和宮女們是將韋寶當成鐵桿閹黨看的,魏忠賢身邊的人也都差不多知道韋寶與魏忠賢的關係很親近。
與魏忠賢親近,就等於與皇帝親近,加上韋寶出手又大方,哪個太監不想着爲韋寶辦事啊?
搶不到的都會後悔。
再過一日,韋寶與高第,還有三個大太監帶着人馬啓程。
一行一共一百多人。
高第帶了幾個書辦,還有家丁,然後是一隊兵部的差役。一共三十多人。
三個大太監帶着十來個小太監,還有東廠的一隊番役,也是三十多人。
算韋寶的人最多,韋寶帶在身邊的是貼身護衛,都作家人裝扮,一共一百人!
還不止,隨在這一百多人身後的,還有張美圓、吳雪霞、王秋雅、貞明公主、楊雪和熊欣兒她們所在的總裁秘書處的人和充作家人的總裁秘書處下面的辦事人員,這就有三百多人,此外還有大量的天地會統計署的人和總裁衛隊的人在暗中保護,這些人有上千人!
爲了不顯得誇張,這大隊人馬要麼藏於暗中前進,要麼拖在後面。
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太監們養尊處優,加上生理問題的缺陷,不能受到顛簸,所以走的又慢又穩當。
花了兩日,才只是走到遷安,連永平府都還沒有到。
遷安是最靠近遼西的薊遼一處軍營,韋寶便對高第和三個大太監提出去薊遼的軍營看一看。
本來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要求,高第說是遼東經略,其實也是薊遼的經略,他的位置與孫承宗是重合的,其實權力範圍是同樣的,這些軍營已經是他麾下該管的了。
但是高第爲難道:“這怕是不妥吧?恐怕孫督師知道以後會不高興,不如加快一點腳程,爭取子時之前抵達永平府,到那裡安歇最合適。要是覺得累了,可以在永平府歇兩日,再去山海關。”
“哎,既然都來了,現在還只是黃昏,看看軍營,然後在這裡欣賞風光,吃點酒菜瓜果,不是更好嗎?我是怕幾位大公公勞頓了。”韋寶笑道。
劉朝點頭道:“不錯,薊遼的軍營,不正是高大人的地盤嗎?韋大人也是御賜的監軍,咱們別說該管着他們,就算是咱家幾個人只是來辦事的太監,他們也不敢不接待。”
太監們在京城還好點,不說夾着腦袋做人,反正也稍微收斂一點,畢竟京城的官員太多,誰知道哪個就捅了內閣的簍子,或者能直接捅婁子捅到哪個皇親國戚那裡去,或者捅到陛下那裡都有可能。
但是一旦出了京師,太監們一個一個都囂張的很,擺譜擺慣了的。
因爲在京城被壓抑的太久了。
另外,外地官員,到頂也就總督、巡撫、布政使、總兵這些大員,再下來是府州縣官員,或者衛所官員,那就更上不了檯面了。
這些人,在他們這些能見得到皇帝的大太監面前算什麼啊、
在大的太監看來,凡是不是京官的,當的再大,在京裡面也是有上級的,不算什麼。
高第聽劉朝都這麼說了,只能答允。
然後高第派人去通傳守衛遷安的營官。
遷安是一座很正統的邊城,幾乎駐紮的都是兵馬,沒有幾個老百姓。
韋寶每次來往京城,都不太愛走遷安這邊的官道,一路上都是薊遼的兵營,盤查太多。
韋寶喜歡走永平府下面,靠近河間府那邊快馬揷過去。
守衛遷安大營的門官見到了薊遼經略高第的名帖,不敢怠慢,急忙去通報守將,遊擊將軍曹文詔!
韋寶對曹文詔是有一定認識的,曹文詔是山西大同人,屬於土生土長的薊遼人,是不是世襲兵將不知道,是的話,也是最低級的那一種,因爲曹文詔是受了軍功升遷的將領,而不是世襲的將領。
曹文詔的勇毅而有智略在明末是赫赫有名的,如果有個什麼排行榜,不算上儒將,光是算武將,曹文詔在明末應該能排在第一,有堪比呂布的勇武。
曹文詔是明朝崇禎年間將領,號稱第一良將,後面官至總兵。
在鎮壓明末農民起義的戰爭中功勳卓著。崇禎八年,1635年,在湫頭鎮之戰中因寡不敵衆兵敗自盡。
死後,明王朝追贈其爲太子太保、左都督。
曹文詔早年在遼東從軍,歷事熊廷弼、孫承宗,積功升至遊擊。
韋寶對於這些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武人會關注一下,但也就僅此而已。
因爲韋寶的目光主要還是在管理上,在地方的治理上,這些事情,武將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而且天地會走的是熱武器路線,韋寶走的不是冷兵器路線,不依仗兵多。
天地會說是有二十多萬軍隊,但都是警備司令部的編制,真正的陸軍不過三萬人,陸軍纔是出征打仗的。
而且海衛隊有一萬多人,這也佔了很大的比重。
陸軍的建設方面,韋寶看重的是熱武器,海軍方面的建設也一樣,韋寶看着的是機械化,火炮,鐵甲,蒸汽機,一切近代元素。
曹文詔接到了彙報,有點納悶,不知道高第爲什麼不提前打個招呼,跑到遷安來做什麼?
曹文詔是在熊廷弼手裡被提拔的,又是世代的薊遼人,對薊遼的高層很忠心,所以在熊廷弼倒黴之後,曹文詔對於孫承宗也是挺忠誠的。
不過,說起來,高第是灤州人,和孫承宗一樣,也是薊遼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這些大官之所以能坐上薊遼大佬的位置,地域性也是朝廷重點考慮的範圍。
像是後面,在原本的歷史中,像袁崇煥那樣的南方偏遠地區的人有機會成爲薊遼大佬,那就完全是偶然的了。
也說明袁矮子的確很能忽悠,忽悠了皇帝不說,還能忽悠各方勢力默許袁崇煥上位。不容易的。
曹文詔也不敢怠慢,急忙親自迎接出來。
韋寶一看曹文詔身材高大,一聲盔甲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傳說中的,堪比呂布、關羽、張飛那一類的猛將。
雖然對於冷兵器大將,韋寶並不感冒,尤其因爲怕遭人猜忌,韋寶也很少與軍隊將領接觸,但是還是很欣賞的。
韋寶也見過不少大明的大將了,若是每個人都有曹文詔這種樣子,相信大明的軍力肯定能提升一些。
熱兵器部隊,現代化戰爭,主要不靠哪一個指揮員,靠的是理念和信仰,還有紀律,服從,組織,當然,將領也很重要,需要的卻是一大批將領。
光一個師長下面,至少就得有幾百個少尉級別以上的軍官。
冷兵器部隊就不用這麼多。
這回韋寶作爲監軍的身份,身份不同了,雖然還是文官,但與軍隊的關係很緊密,瞭解軍隊和接觸將領,都屬於分內的工作,不需要避嫌,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與將領接觸。
否則,大明是很忌諱文官與武將套交情的。
如果每個遊擊將軍都有曹文詔這個樣子,不得了了。
“末將遷安遊擊曹文詔拜見經略高大人,監軍韋大人,劉公公、胡公公、紀公公!”曹文詔親自到城外下拜道。
“曹將軍請起來吧,我們途經此地,要看看你的軍營。”高第和藹的道。
曹文詔稱謝之後,帶着守衛城門和他的兩個侄兒曹變蛟和曹鼎蛟,還有一衆親兵起身。
韋寶光是從這幾個人身上,就感覺到曹文詔的兵帶的不錯,曹文詔的兵都有一股氣,不像遼西那些韋寶常見的邊軍,一個個總是有氣無力的模樣,只有在欺負老百姓的時候才能看出氣勢來。
“經略大人和監軍大人到來,還有幾位大公公,我們小地方理應款待,只是未曾接到督師大人軍令,不敢隨便點齊兵馬給經略大人和監軍大人閱兵吧?”曹文詔道。
韋寶有點無語了,感覺曹文詔怎麼情商這麼低、給不給看的,你先請大家進城再說吧?在城門口說什麼鬼啊?
高第聞言也變了色,感覺面子有些掛不住,尤其還當着韋寶和三位大太監的面,只能呵斥道:“大膽,本部是薊遼經略,薊遼和遼東一切兵馬歸我節制,你的兵營,我如何看不得了?若是現在建奴打過來,也要等孫督師的軍令嗎?”
高第到底有本事,大帽子一壓下來,讓曹文詔很尷尬,急忙道:“請經略大人萬萬不要誤會,現在不是建奴沒打過來嗎?這兩者怎麼能一起說呢?不知道這樣可否、等我火速派人去請示了督師大人之後,再請經略大人檢閱,如何?”
韋寶呵呵一笑,不等高第發怒,因爲韋寶已經看出高第是真的生氣了,真的感覺面子掛不住了。
韋寶搶先道:“曹將軍,就這樣吧,先安排我們隨從住下,明日檢閱你兵馬,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