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還未開始,耶律燕看過蘇景遞來的紙條後。是一點兒也不敢相信的。
“原來是他!”耶律燕驚歎的看着百里容端。
百里容端寒聲一笑:“沒想到我這悶聲不響的二弟居然把我們都算計了進去,今天看樣子是有一場大戲了。”
“太子爺您覺得他會怎麼做?”耶律燕問道,雖然蘇景紙條上只說百里容斐今日有計策,但並沒有具體說是什麼。
百里容端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耶律燕。輕笑:“太子妃何時如此膽小了。百里容婓他就是再能耐我也是太子,他能奈我何?今日你只要與我不離開父皇左右便是了,下面再加派人手盯着些。本宮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來。”說完。百里容端便轉身便離開了。
耶律燕看着妄自菲薄的百里容端,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百里容端一離開便下了命令:“下去派人盯着百里容婓,有半點動靜。即刻來報。”
蘇景遠遠的看着與大臣們相談甚歡的太子。面色微沉,這個百里容端今日怕是要吃了大虧的。
“王妃,李婕妤在前面。”墨荷忽然看到李婕妤道。
蘇景擡頭看過去。也看到了娉婷而來的李婕妤。她似乎是直接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而來。
蘇景上前行禮:“李婕妤。”
李婕妤看着蘇景,面色微微有些複雜,旋即將她扶起:“蘇側妃無需多禮,現在裡宴席還有一段時間,不若你與我一道去花園走走吧。”李婕妤拉起蘇景的手笑道。
“好……”
“娘娘,一會兒皇上該過來了,要是發現您不在,該要責怪了。”一旁的丫環忽然走出來道。
蘇景看了一眼這個臉生的丫環,輕笑:“也是,那我便隨李婕妤就在這兒附近走走吧,皇上一會兒來了我們也能看見。”
李婕妤看了一眼丫環:“你跟在一旁吧,若是皇上來了便喚我。”
那丫環始終沒有擡起頭,聽李婕妤這麼說也只是點了點頭。
蘇景看着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李婕妤,嘴角微微勾起:“李婕妤,去那處的湖邊走走吧。”蘇景指着不遠處的湖泊道。
李婕妤頷首,抓着蘇景的手緊了緊:“蘇側妃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
“六個多月了。”蘇景笑開,餘光卻始終盯着李婕妤身側緊緊跟着的丫環,她一直低着頭,讓蘇景看不清她的臉。
“六個多月了。”李婕妤嘆了一聲,如畫般的眉眼似乎悄悄的爬上了一絲愁緒:“再過三個多月,就要生出來了,真好。”
蘇景眉心微動,也跟着笑起來:“是啊。”
“蘇側妃要小心些,這裡都是水,小心滑倒了。”李婕妤拉着蘇景的手,看着蘇景笑道。
蘇景看着李婕妤眼中的深意,嘴角微微揚起,下一秒卻真的腳下一滑,差點摔在地上,好在墨荷葉月的手快,不過蘇景扯着李婕妤,倒也把李婕妤扯得差點摔了。
“您可要注意些!”墨荷有些惱。
蘇景的面色也微微有些白,看了一眼墨荷,忽然面色就變了起來,手也捂住了肚子:“墨荷,我肚子痛。”
“什麼!”墨荷面色灰白,左右看看,這才盯住李婕妤:“婕妤娘娘,您的宮殿離這兒近,可否先讓我家主子去您的宮殿裡躺會兒。”墨荷是真的急了,眼裡滿是哀求。
“這……”李婕妤有些猶豫,回頭看了看身側的丫環。
“婕妤娘娘,求求您了,這孩子也是皇上的孫兒……”蘇景面色虛弱的看着李婕妤,語帶哀求。
“好吧,快來人,扶蘇側妃去我的宮殿,馬上召太醫來。”李婕妤吩咐着下人說道,她身側的丫環也終於擡起了頭,眉頭微蹙的看向了蘇景,卻在蘇景看過來的時候迅速低下了頭,但是蘇景卻沒有錯過那丫環眼中一瞬而過的怨毒,她到底是誰?
蘇景來不及想這麼多,她必須馬上去李婕妤的宮裡,因爲那裡還藏着一個她好不容易纔救出來的人,方纔她摔倒的時候,李婕妤在她耳邊快速的說了‘快走’兩個字,她就知道定然是那人出事了。
李婕妤看着被送去自己宮殿的蘇景,面色有些擔憂,若是蘇景出了事,那她也不用再去見容錦了。
“動了胎氣?”百里容婓聽着來人的回稟,笑了起來:“看來這計劃還要再變上一變,你去看看,四王爺是不是已經快到了。”
“那四王爺這兒是不是還按照原計劃進行?”下面的人問道。
百里容婓眼中殺意一閃而過:“若是能殺,就直接殺了,若是不能,便照原計劃進行。”百里容錦,這一次你怕是逃不過了。
到了李婕妤的宮殿裡,蘇景滿面痛苦,任誰也看不出半點破綻來,墨荷更是急紅了眼眶,不停的看着太醫可否過來了。
“李婕妤,可否借小廚房一用,奴婢去給王妃燉碗熱湯。”葉月忽然上前來道。
李婕妤還沒說話,蘇景便看到了那丫環擰起的眉頭:“側妃娘娘想喝什麼湯,奴婢馬上吩咐人去燉上,側妃娘娘剛受了驚嚇,這位姐姐還是陪在側妃娘娘身邊吧。”
“側妃娘娘肚子裡的小主子嘴刁,若非奴婢親手燉煮的,側妃娘娘定是要吐出來的。”葉月爲難道。
李婕妤皺眉:“那讓我的人與你一道去吧。”說完便看着那宮女:“是你去還是你安排人去?”
那宮女猶豫了一下,看着牀上面色煞白的蘇景,微微福身:“奴婢這就安排人與這位姐姐一道過去。”說完便轉身下去安排人了,可是根本容不上蘇景與李婕妤說什麼,那宮女很快就回來了,只是她沒注意到的是,房間的香爐中不知何時已經點上了一支略帶香味的香。
蘇景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做,李婕妤也不顧身份的一直陪着坐在這裡,便是這時的墨荷,也察覺出端倪了。
那宮女見蘇景如此,神色越來越不對勁,眼神飄忽着,終於纔看到了房間中的那支已經燒了一半的香,宮女皺眉,提步直接上前去便打算掐斷了香,墨荷趕忙上前攔下:“你做什麼?這是安胎的香。”
“安胎的香?”丫環回頭看了一眼李婕妤,旋即對墨荷道:“奴婢不記得娘娘的宮裡有安胎的香,蘇側妃動了胎氣,當是要通風透氣的,奴婢覺得還是斷了這香的好。”
墨荷面色微沉:“這是我們側妃親手調製的安胎香,出門前我們是帶了幾支的,你沒瞧見點了這香之後,側妃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了嗎?”
宮女面色微冷,但是她卻察覺不出這香的異常來,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容許出差錯的。
宮女回頭看了一眼李婕妤,李婕妤微微垂下眼簾:“一會兒太醫就來了,那香還是先斷了吧。”
墨荷看着李婕妤,她知道李婕妤是四王爺的人,但是卻不知道爲何李婕妤卻被被人控制了。
蘇景閉着眼睛,她們的爭吵她也未曾來插一句話,只是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蘇景纔開了口:“皇上的壽宴也要開始了,婕妤娘娘不若先過去吧,不然遲了,皇上恐要惱了睨了。”蘇景坐起身來笑道。
李婕妤攥着帕子的手更緊了些:“不妨,皇上總不會希望自己的親生孫兒出事的。”
“娘娘,湯燉好了,您可要嚐嚐?”門外葉月也端着一盅湯走了進來,她身後跟着的是兩個同樣低着頭的宮女,不過這兩個宮女卻沒有方纔那宮女隱藏的好,步履之間已經暴露了她們會武的事實。
“不必了。”蘇景微微搖頭,起身走到李婕妤身邊:“我已經沒大礙了,還是先去壽宴吧。”
“如此也好。”李婕妤笑起來,如煙般的眸子裡盡是擔憂。
蘇景輕笑,看了一眼那宮女,便扶着墨荷的手徑直出去了,葉月跟在身後,緊緊盯着那宮女耳後的一顆小痣,手心微緊。
宮宴開始,皇上一身明黃色龍袍,滿臉的喜色,各位大臣們也都入座,賢妃帶着耶律池和耶律燕坐在皇帝的身側,遠遠的,耶律燕看到蘇景跟着李婕妤一道出來,眼中滿是懷疑。
蘇景與耶律燕對視一眼,淡淡收起了眼神,在一側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直接忽略掉從她一出現目光就一直在自己身上的百里容端。
歌舞昇平,臣子和睦,也許這就是皇帝所想看到的景象,但是這些觥光交錯的假象下,是暗涌的殺機。
“父皇,兒臣恭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福壽延綿,千秋萬歲!”太子站起來第一個祝賀,送上的賀禮也是從各處找來的稀奇珍玩,皇帝自然高興,接下來便百里容婓,只不過百里容婓拿出的東西卻讓蘇景的心猛的一揪。
“父皇,這假山石是兒臣從江南找來的,天生便刻有‘昌’字,這字在您壽辰之際被發現,定然是想告訴天下人,您的江山定然是千秋萬代,永遠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