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一。晚自習時我去圖書館借書,剛錢到書,優哉遊哉地坐下之後,一擡頭,看見了陸清遠。
果真是冤家路窄。
我定了定神,把頭埋在書裡,偷瞟到他井沒有注意到是我坐在了他對面,便緩緩起身準備逃離。
就在我馬上成功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啪——椅子倒了,周圍幾乎所有人都被這聲巨響吸引了過來,當然,還有他——陸清遠,我們四目相對,尷尬到哭,我若無其事地迅速扶起椅子,轉身就逃。
情景二。
週末指車逛超市,準備買好儲備乾糧.回去找蔡挺打遊戲。
剛塞了半車,優哉遊哉地走着,就看見陸清遠竟然也在逛超市!
我不停地勸說自己,他只是個普通人,不要多想。
他一步步地朝着我的這個方向靠近,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推着車大步走了出去,和他迎面碰上。
他看見了我,禮貌地朝我打了招呼:“這麼巧,最近怎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徑直路過了他,去收銀臺結賬了。
我走過時,幾乎是目不斜視,並沒有看他。
而我的餘光,從他身上掠過時,可以感受到他滿臉的疑惑。
後來,我一直在想他剛剛問的問題。
他是會問,這麼巧,最近怎麼不來文學社?還是,這麼巧,最近怎麼總是能碰到你呢?
後來有諸多的巧合,我都巧妙地躲了開來,這大概是讓我生活歸於平靜唯一的辦法了。
下課後,葉紫煙一直支支吾吾地不說話,我越看越不對勁:“小煙,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扭扭捏捏的?“
她見我發現了異狀,便不再遮掩:“易淡出事兒都好些天了,最近好得差不多了。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請他吃個飯,就當賠禮道歉了,不然我心裡總覺得欠着他什麼……”
我看着她欲說還休的樣子,不禁失笑:“就這事兒?“
葉紫煙見我沒有強烈的反應,立馬放鬆下來:“就這事兒。”
“我還以爲你是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不敢告訴我呢,就這麼點小事兒有什麼難的,當初雖然是他的不對。但確實是我把他推了下去,賠禮道歉也算是應該的。”
葉紫煙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之前你對易淡的意見那麼大,而且……而且陸清遠當時的態度確實……所以,我覺得你應該不想去。”
“爲什麼不想去,不是都過去了嗎,況且陸清遠當時說什麼我都忘了。無所謂的。”
直到遇見了陸清遠,我才真正知道了什麼叫——口不對心。
“那我把時間地點定了以後告訴你啊,到時候可別當逃兵。“
我眉毛一挑:“笑話,我什麼時候當過逃兵,更何況把你一個人留下和他單獨相處,我怎麼能放心。”
我和葉紫煙約好了六點在學校北門的阿蘭餐廳見面,我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六點了,趕到的時候晚了十分鐘,從飯店的窗戶上看見了已經在等我的葉紫煙和易淡,隱約看見易淡的那邊還坐着一個人,具體是誰被擋住了,看不太清楚。
我就那麼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連蹦帶跳,朝着葉紫煙招了個手,嗓門兒賊大地說了聲,“來晚了來晚了,學習太投入,沒看時間……”
視線一滑,停到了一個坐得筆挺的男生身上,我先是一愣,然後又扭頭看了葉紫煙一眼,我用眼睛對她提了十萬個爲什麼。
怎麼他也在這裡,不是就請易淡吃飯嗎,和他陸清遠有什麼關係。
葉紫煙一直和我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可今天這廝簡直就是個呆子,呆子中的戰鬥呆。
“萌萌。你眼睛怎麼了,進了沙子嗎?”
我真想上去把她扔出去。
“啊……眼睛有點難受,你們點菜了嗎?實在不好意思,久等了。”
坐在這個大神對面,我實在是坐立難安,易淡一直在和小煙說話,我和陸清遠…他尷尬不尷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尷尬到地縫兒裡了。
我倆磁場實在是太不合。
他一定是天生克我。
爲了掩飾我的尷尬,我伸手去拿葉羽含那邊的茶水。
“還在爲上次的事情生氣?”陸清遠的聲音。
我就在他說話的瞬間拿茶壺的手被燙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差點閃了腰。
“哎喲——”
這下好了,場子終於不冷了,所有人都開始看我。
“喝水說一聲就好了,我來幫你倒,彆着急啊,你就是性格太着急了。”
易淡的話看似是在安慰我,但實際上話裡都是刺兒,聽得我是渾身不舒服。
而陸清遠剛剛那句“還在爲上次的事情生氣”就這樣被打斷了,可能他們都沒有聽到這句話,但是我卻聽得十分清楚,包括現在都在耳邊一遍遍地迴響似的。
葉紫煙目光有些異樣地看了我一眼。大約是察覺出了我今天有些不對勁。
我眼光閃躲,故意不去看她,她便沒有多問。
直到服務負來,纔算化解了當時的尷尬。
“您好,請問幾位可以點餐了嗎?”
“可以!”
服務員被我響亮的嗓門兒逗樂,嘴角露出笑意,我接過菜單,用菜單遮住了我大半個臉。
我點完之後,把菜單遞給了葉紫煙。
這傢伙倒是禮貌地拒絕了我:“易淡你先點吧,我最後再點。”
易談受寵若驚:“不用不用,女士優先嘛。”
嘴上說着,葉紫煙還是將菜單塞在了他手裡。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完之後遞給了陸清遠。
他們這讓來讓去的,倒顯得我是那個最沒禮貌的。
坐在那裡簡直是如坐鍼氈。
菜上全後,葉紫煙端起了茶杯以茶代酒,做了易淡一杯:“不打不相識,上次的事情實在對不住,我們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