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匆忙下樓,她住的是七樓,平常都坐電梯下樓,今天一時緊張,居然忘了坐電梯,直接走了下來。走到樓下才發現,由於太緊張太匆忙,居然出了一頭冷汗。
怪事,以她刻板而嚴肅的性格,遇事從來不會慌張,今天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和施得正面相遇了一次,至於這樣嗎?她心砰砰直跳,臉頰微微發燒,忙深呼吸幾口,平靜了一下心情,心中不無疑惑地想,一見施得就莫名緊張,到底是因爲施得福分比她大了太多,還是施得天賦比她高了許多之故?
又或者是,她一直暗戀施得,所以纔不敢直面施得?
可是,她怎麼可能暗戀施得?她和施得是陣營不同立場不同的對手,說不定有一天還會面臨生死之戰,而且她和施得直到今天爲止,才說過一句話,還是一句最淡而無味的“你好”,以她冷靜、嚴肅的爲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初次見面的人?
她從來不是一見鍾情的性格。
被冷風一吹,方木又清醒了許多,她在樓下漫無目的地走了幾步,想上樓,又邁不開腳步,怕和施得再次不期而遇。這麼想時,忽然手機響了。
“方木,其實應該你和寶馬張談判纔對,我水平不夠,看不出來寶馬張的運勢,不過只從他不知天高地厚的瘋狂來看,寶馬張沒救了。”餘帥從寶馬張家中出來,先和馬飛燕見了一面,在和馬飛燕纏綿了一番之後,纔打電話給方木通報一下情況,“我的建議是,放棄寶馬張,從信譽集團撒股。我現在就回京城,當面向杜爺請示一下,撒股是大事,得杜爺點頭才行。”
“好,你也該回京城一趟了,替我向杜爺問好。”方木想了想,覺得餘帥的做法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則,“算了,一個失去理智的人,不用看,面相肯定一團糟。我也認爲應該放棄寶馬張了,不過信譽集團龐大的產業如果就這麼放棄了,多少有點可惜,你請示一下杜爺,看看杜爺是什麼意思。我的想法是,如果可以的話,不防準備好資金,在寶馬張父子完全失勢時,以最低的代價全盤吃進信譽集團。”
“不錯,我都佩服你了,方木,你不但比我想得長遠,而且比我胃口更大,我都沒有想到要一口吞掉信譽集團,哈哈,不得不說,你的想法很有開創性。”餘帥一邊開車,一邊和方木談笑風生,他的車技還不錯,遊刃有餘地穿梭在車流之中,直奔高速而去,“你估算一下,大概要準備多少資金,才能一口吃下整個信譽集團?”
方木沉吟片刻,腦中迅速計算了一下信譽集團目前面臨的困境和難題,然後報出了一個數字:“現在全棉時代違規的問題,愈演愈烈,寶馬張又因爲張揚摔成了太監,什麼都不管不顧,現在信譽集團市值下滑了不少,但根基還在,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等全棉時代違規問題再持續下去,不用太久,半年時間,再如果寶馬張真的僱兇殺害了萬戶侯,那麼到時再打通關係,用十幾億的代價拿下整個信譽集團,也不是太大的難題。”
信譽集團市值最高時,曾經高達60多億。方木不但胃口夠大,而且吃相也很優雅,居然想以十幾億的代價拿下整個信譽集團,餘帥聽了呵呵一笑:“方木,方姐,我現在越來越服你了。如果這一次,真能以十幾億的代價成功收購信譽集團,從此以後,我唯你馬首是瞻。”
“行了,少廢話,少拍馬屁,趕緊辦正事要緊。”方木纔不被餘帥的話所動,直接掛斷了電話。
“帥帥,方木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就是太板了,跟一個木偶一樣,天天板着一張臉,好像都欠她十萬塊錢似的。”馬飛燕伸出左手,撫摸餘帥的臉龐,“有帥帥這麼帥的男人當同事,她還當你不存在一樣,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或者她根本就是同性戀。”
“燕燕,你不要背後說方木壞話,她是刻板了一點,不過人倒是不錯,而且很聰明很有手腕,你還是不要得罪她纔好,否則,說不定到時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是不知道,方木厲害得很。”餘帥有必要維護方木,畢竟方木和他一榮俱榮一損皆損,“不說方木了,說說藍國成和卓凡吧。”
“哼!”馬飛燕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讓我陪你去京城,你卻這麼對我,我不高興。”
餘帥哈哈一笑,忙哄了馬飛燕几句,他也知道馬飛燕是故意耍小性子顯示存在感,其實他和她各取所需,誰對誰都沒有真感情,就算他真的喜歡方木,她也未必會吃醋,以她久經情海經歷無數男人的閱歷,她會對他動情?別開玩笑了,誰不知道燕子是候鳥,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四季停留。
“藍國成確實發現了我的行蹤。”馬飛燕聽了餘帥的幾句好話之後,又笑了,她也就是做做樣子,纔不會真和餘帥生氣,她和餘帥在一起,求的是刺激和金錢,又不是求氣,“我見他找我找得心急,索性故意露出了馬腳,讓他找得更容易一些。昨天,我還和他見了一面。”
“談什麼了?”聽到馬飛燕居然暗中和藍國成見面了,餘帥心裡頗不是滋味,儘管他並不愛馬飛燕,但既然他現在和馬飛燕在一起了,他就希望至少在這段時間內,馬飛燕只屬於他一個人,“有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當然沒有了,帥帥,你當我是什麼人?我也是有原則的,從來不吃回頭草。就像全有一樣,自從我和他分手後,從來沒有讓他碰過我的身子一下。”馬飛燕拋了一個媚眼,嘻嘻一笑,“藍國成現在也比以前老實多了,他對我,也沒那麼有激情了,一見到我就談正事,他提出一個條件,如果我交出卓凡,他會給我一棟別墅一輛豪車,外加500萬現金。”
“你答應了?”餘帥心中一跳,藍國成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找到卓凡,不是好事。
“當然沒有了,我哪有這麼傻?”馬飛燕咯咯一笑,“我如果一口就答應了,豈不是顯得太膚淺了?女人,時刻得保持矜持的作風,是不是?再說了,藍國成一開口就是這麼高的條件,我不拿捏他一把,也顯得我眼皮子太淺了,是不是?我對他說,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飛燕,你有沒有想過,藍國成爲什麼一心想找到卓凡?”餘帥總感覺哪裡不對,“藍民心已經不在石門當副市長了,卓氏集團的爛攤子,和他沒有關係了,藍國成非要找到卓凡,肯定不是爲了藍民心的仕途考慮,那麼他又有什麼想法呢?”
“管他呢,只要他給的價錢合適,我纔不管他有什麼想法,直接出賣了卓凡就行,哈哈。”馬飛燕開懷大笑,“反正卓凡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不對,卓凡手裡還有十幾個億,不過他太小氣了,一直藏着不肯吐出來。如果不是看在他還藏了十幾個億的份兒上,哼,我才懶得和他周旋。十幾個億呀,多大的一筆錢,如果卓凡都吐了出來,我一下就發達了。”
真是一個傻娘們,餘帥不無鄙夷地看了馬飛燕一眼,心想一個女人傻一點不要緊,但不要太貪心了。如果又傻又貪心,就麻煩了。智商不夠,還想玩大了,最終會輸了全部身家性命。
一邊想,一邊駛入了高速公路。伴隨着車速的提高,餘帥的思路也越來越活躍了,藍國成不遺餘力地要找到卓凡,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難道說,藍國成是受人指使?
但幕後指使是誰呢?
莫非是……施得?餘帥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對了,如果抓住了卓凡,碧天集團的危機就迎刃而解了,所以,誰也沒有施得更想讓卓凡歸案。而根據施得和全有的關係,以及全有和藍國成的交情,再由於施得的本事,如果在全有的引薦下,施得和藍國成見上一面的話,施得三言兩語擺平藍國成,讓藍國成爲施得所用,對施得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越想思路越順,餘帥忙提醒馬飛燕:“飛燕,小心上當,記住我的話,以後不要再和藍國成見面了,聽到沒有?不管藍國成許下多誘人的條件,你都不要相信。切記,切記!”
“爲什麼呀?”馬飛燕還以爲餘帥是醋意大發,“不要吃醋嘛,我和藍國成見面,純粹是爲了生意。有錢不賺是王八蛋,再說以藍國成的智商,不賺他的錢,賺誰的錢?”
藍國成的智商?餘帥暗暗冷笑了,馬飛燕自以爲聰明,其實她最傻了,她自以爲和藍國成見面,不會泄露行蹤,相信藍國成早已經暗中派人一路跟蹤她了,如果她再和藍國成見幾次面,相信藍國成完全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卓凡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