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戶侯一隻腳緊緊鉤住樓頂上的一根繩子,兩隻手死命抓住女孩的胳膊。女孩被夜風一吹,又見懸空在100多米高的高空,一下嚇得完全清醒了,再也不想死了,哭着喊着讓萬戶侯救她一命。萬戶侯被女孩的眼淚打動了,點頭說道:“除非我胳膊斷了,或是我死了,否則,我永遠不會放手。”
萬戶侯沒有想到,他的一句話,在女孩的心中生根發芽,並且成長爲了一棵參天大樹。
在堅持了足足十幾分鍾後,萬戶侯渾身累得虛脫,幾乎再也支撐不住了,眼見就要和女孩一起摔下去時,他也不放手,終於,趕來的救援人員救下了他和女孩。女孩在得救的一刻,飛身向前,撲入了萬戶侯的懷抱,泣不成聲地說了一句話:“謝謝你,萬大哥,你肯爲我犧牲生命,你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綠帽事件後,萬戶侯和潘銀花離了婚,現在他恢復了單身一人,女孩的表白,讓他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擊中了。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女孩姓劉,叫劉遊遊,是天佑集團元老之一劉日堅的獨生女!
劉日堅險些失去愛女,驚嚇出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再也沒有心氣在天佑集團作威作福了,而且劉遊遊一心要嫁給萬戶侯,讓他頗爲惱火,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劉遊遊是死過一次的人,他如果不同意劉遊遊和萬戶侯的婚事,劉遊遊肯定還會再死一次給他看。上次有萬戶侯捨命相救,如果再上演一次跳樓事件,就沒那麼幸運了。
最後無奈之下,劉日堅只好同意了劉遊遊和萬戶侯的婚事。再者,他經歷了一場大病之後,身體遠不如從前,就將名下的股份悉數轉讓了劉遊遊名下,一個人遠赴國外定居了。
劉遊遊和萬戶侯結婚之後,出於對萬戶侯的信任,全權委託萬戶侯爲她的代理人,她自己在家中安心過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萬戶侯搖身一變,成了天佑集團的第三大股東,在董事會上,擁有了至關重要一票投票權。
如此人生鉅變,是誰也想象不到的奇蹟。
萬戶侯不管是當保安隊長,還是身爲天佑集團第三號人物,他始終沒有忘記蕭佐對他的救命之恩,一直對蕭佐言聽計從。蕭佐得了萬戶侯之助,終於在董事會執掌了全局。而吳國學還想制衡蕭佐,失去了劉日堅的響應,孤掌難鳴,最終也只能作罷,從善如流,成了蕭佐的追隨者。
蕭佐全盤掌控了天佑集團之後,回想起施得當初爲他指出的一條明路,不由大爲歎服施得的神奇,簡直就是一雙可以洞察世事的慧眼,居然可以看得這麼長遠。從此,他對施得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其實蕭佐也高看了施得,施得並不知道後續一系列事件的發生,他也只是隱隱覺得萬戶侯對蕭佐大有用處,是一個關鍵的支點人物,但到底是怎樣的支點,他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毫不知情。
萬戶侯自始至終並不知道其實他命運改寫的真正貴人,是施得。直到多年之後,他知道了事實真相之後,對施得的感激無以言表,在感激之下,他爲施得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當然了,這都是很久很久以後的後話了……
掛斷了蕭佐的電話,施得見夏花和售樓小姐已經達成了一致,他暗暗一笑,他剛剛辦成了一件大事,夏花也辦成了一件大事,不知不覺中,許多事情都在一步一步的前進中,落實了。
除了何爺依然下落不明而親生父母不知所蹤之外。
“我下樓去辦交款手續,你在房間中等我一下。幾分鐘後,房子就屬於你了。”夏花衝施得揚了揚手中的銀行卡,嫣然一笑,和穿了職業裝一臉職業笑容的售樓小姐一起下樓。
“先生,你真幸福,你的女朋友真能幹,娶了她,是你的福氣。”售樓小姐長了一張娃娃臉,她出門的時候,衝施得展顏一笑,“我勸你,好好珍惜她,這麼好的姑娘,可真是不好找。”
又一個人說娶了夏花是他的福氣,而且還是一個陌生人,施得笑了笑,心想,娶了夏花,也許真是他的福氣,但反過來講,何嘗不是夏花的福氣?夫妻二人,必須福分相近運氣相同,纔會成爲夫妻,不可能一個天生富貴,一個窮困潦倒。古人說,門當戶對,確實有道理。
在房間坐了一會兒,施得有點無聊,就推開房門,想要出去看看樓道的環境,說實話,他轉了半天,只注意到了房間內部的裝修,並沒有仔細觀察小區的整體佈局以及是幾梯幾戶的格局,不由搖頭暗笑,怎麼有了夏花,他連自己的住處都不關心了,要知道,房子可是他一個人住,又不是和夏花一起住,得讓他滿意了才行。
推開房門,見樓道中貼滿了磁磚,牆壁潔白乾淨,只有對面有一戶人家,中間沒有,再一看,居然還有兩部電梯,等於是兩梯兩戶的格局,不錯,在普遍是兩梯四戶甚至兩梯八戶的大環境之下,夏花爲他挑選的房間居然這麼高檔,夏花也真是有心了。
也不知道對面房間住的是什麼樣的鄰居?施得才這麼一想,對面的房門忽然就打開了,一個女孩從裡面出來,手中拎着一袋垃圾,顯然是要下樓。
女孩是典型的北方美女的臉型,是比瓜子更完美更耐看的鵝蛋臉,眉毛細長,杏眼如水如霧,一雙耳朵白潤如玉,耳垂飽滿而豐潤,翹挺的鼻子和弧度完美的嘴脣,再加上半圓的下巴,讓她整個人呈現一種如夢如幻的古典之美。
女孩之美,如春天的輕風,如盛夏的草原,如靜美的秋葉,如冬天的臘梅,讓人一望之下,無不心生嚮往,並且心曠神怡。
只不過和女孩古典之美並不相稱的是她刻板的表情,表情如一張凝固的照片,沒有半分情緒的流露。
不知何故,施得見到女孩的第一眼起,就想起了在公交上遇到的漠然女孩。和漠然女孩對周圍一切事件漠不關心的冷淡不同的是,眼前女孩的刻板是凡事一板一眼的死板,是不知變通的墨守成規。
出於禮貌,施得衝女孩微微一笑:“你好。”
女孩漫不經心看了施得一眼,十分冷淡地迴應了一句:“你好。”然後不再多說一句話,轉身下樓而去。她竭力掩飾眼神的驚愕之色,不讓施得發現她由於過於震驚而流露出的失常。
不過她失算了,她的異常還是被施得敏感地捕捉到了,只不過施得疑惑不解的是,女孩第一次見到他,爲什麼眼神中刻意流露的冷淡似乎是想掩飾什麼,而她表情中一閃而逝的驚愕,分明是她認識他的震驚?
難道她真的認識他?
又一想,不對,剛纔匆匆一瞥,不知道爲什麼女孩的面相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留下絲毫印象,一般人被他掃上一眼,不過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對方的面相都會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一絲痕跡。可是爲什麼,剛纔女孩只留給他一絲驚豔之美,卻讓他忽略了她的面相?
施得越想越覺得奇怪,女孩到底是誰?她是不是真的認識他?
她當然認識施得,因爲她不是別人,正是方木!
方木有過幾次在暗中偷窺施得的經歷,所以她對施得的瞭解比施得對她的瞭解,多多了,她一眼就認出了施得,當時就驚得差點驚叫出聲,以爲她幾次暗中算計施得,被施得找上門了。
還好,她在施得面前保持了足夠的剋制,沒有失態,冷靜之後才發現,原來施得並不認識她,更不可能找上門了,施得之所以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有一個原因——她對面的房子,被施得買下來了。
怎麼會這麼巧?她相中的地點,怎麼施得也相中了?施得的審美觀,怎麼會和她一樣?到底是施得和她無緣不聚,還是天意如此?深信因緣和凡事沒有偶然的方木,自然清楚施得選中了和她對面的房子,無意中和她做了鄰居,看似偶然,但在偶然之中,也有不爲人所知的某種必然聯繫。
到底是什麼必然聯繫呢?方木當然看不透,相信就連老謀深算的杜爺也不可能一眼看到其中複雜的內在聯繫,到了運師的境界,看繽紛世界雖然比一般人看得清楚了許多,但還是如水中望月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畢竟天地之造化太深奧了,誰能奪天地之造化堪破天地之秘呢?
或許命師可以,但命師只是傳說中的存在,就如遠古傳說中的龍和鳳凰一樣,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千百年來,誰曾親眼見過一個命師?
如果施得真是傳說中千百年來可以成爲命師的第一人,那麼杜爺要麼拉攏施得爲他所用,要麼將施得的成長之路扼殺,是完全正確的選擇……否則一旦等施得成長爲命師之後,以命師堪破天地造化之能,杜爺在他面前,不過是如螞蟻一般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