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地方官制

第三十九章地方官制

朱祁鎮的話讓楊溥沉默起來了。

朱祁鎮的想法很好,但是在楊溥看來,這是一個大文章。絕不是僅僅在地方建立起一個司級衙門那麼簡單。

楊溥沉吟片刻,說道:“陛下,此事當緩行,一旦各省遍設都水司,權在府縣之上,則最少增加官員吏員數千名。”

“加一官何易?去一官何難?而很多省份,水利不多,只需專門派人掌管,無須多設官員,陛下當愛惜民力。”

朱祁鎮聽了,心中暗道:“楊溥此言,是有道理,卻也沒有道理?百姓養官耗費良多,多增一官,就多增加百姓的負擔,這倒也沒有錯。但是天下水旱連發,百姓流離失所,與之相比,孰輕孰重?”

朱祁鎮也明白,很多事情,並非是加了官員就一定會做好,但是不派人專門負責,想來是一定做不好的。

楊溥繼續說道:“開國之初,太祖設行省,總管一省軍政,後因行省權重,分爲三司執掌,而三司權有太分,遇事互相推諉,至於宣宗皇帝派大臣出巡各地。巡撫一方。而今十幾年矣,漸以爲常。陛下與其將水旱不常之事,算在沒有專員負責上,還不說地方權力分散,沒有人掌總。”

“而今如果再設一司,互相推諉之事恐怕更多了。”

朱祁鎮說道:“先生以爲當如何?”

楊溥說道:“將確立各省巡撫,以爲定製。”

朱祁鎮說道:“先生所言極是。”

巡撫官制也是一點點發展起來的,正是因爲地方體制不足以處理重大事務,如兵亂,災情,糧食運輸,等等,外派大臣巡撫,剛剛開始的時候帶着一分欽差的意味,事畢則罷,後來宣宗皇帝又確立了鎮守。

就演變成這個樣子了。

但是這個時候的巡撫,還不是後世那樣的,最少於謙擔任過河南山西巡撫,一人巡撫兩省,還有的巡撫只巡撫數府。

這樣的情況,巡撫並沒有一定之規。

這才大明地方體制上最大的問題,至於什麼都水司,都是其次的。

楊溥說道:“陛下有此意,臣定當竭力爲陛下效力,只是,臣以爲最要緊的事情,其實是京察。”

朱祁鎮說道:“京察?”

朱祁鎮知道京察,就是一種官員審查制度,但是朱祁鎮登基以來並沒有怎麼進行過,原因很簡單,朱祁鎮登基前期,一切以穩定爲主。

太皇太后的所要的穩定,不僅僅是罷一切不急之務,也是文官團體內部的穩定,所以這京察就擱置了。

而且大明朝政在楊士奇的主持之下,還算比較清廉,官風不錯。也就沒有必要專門搞京察了。

而太皇太后去後。

朱祁鎮雖然沒有什麼大動作,但是他之前安排的事情,讓滿朝上下忙得一踏糊塗,根本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

也就是而今。河北水利處於收尾階段了。鹽稅改革也漸漸完畢了,周忱對戶部的改革,也差不多了。

總體來說,不是那麼忙了。

更重要的是,下面有些官員的吃相,已經讓楊溥看不過眼了。

楊溥說道:“陛下,想要做事,首在得人。陛下以銀元代寶鈔之後,百官感激涕零,但仍有冥頑不靈之徒,不知感恩,獻媚於上,暴虐於下,誠不知廉恥之至。不清理這一批人,不管陛下做什麼,所用非人,焉能有善果。”

朱祁鎮大吃一驚,說道:“豈有此事?”

朱祁鎮印象之中,朝廷官員的節操還不錯了。在楊溥口中,簡直是一羣豺狼虎豹了。

楊溥說道:“上行下效,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陛下所做爲一,下面就敢做一百。老臣願陛下深思之。”

朱祁鎮聽了,知道又是再說王振。

朱祁鎮此刻卻真感到殘酷了。

有什麼說天子無私事,說起來有些絕對,但是佔在政治最高處,朱祁鎮做的每一件事情,所影響到了,就不僅僅是他自己。

如果朱祁鎮不是皇帝,他偏愛王振,不過是偏愛一老僕,又能如何?

但是他是皇帝,在他眼中是有限度容忍王振,但是王振做得限制,下面人打着王振旗號做的,可就沒有限制了。

此刻想想,楊溥爲什麼一定要搞死王振。

朱祁鎮心中或許有其他解釋了。

朱祁鎮忽然說道:“先生,朕知錯了。”

很多人覺得皇帝都是傻子,凡是寵臣,大多都是奸臣。這似乎是一個普遍現象,卻不知道,皇帝本身所看到的人,與下面所看到的,卻是不一樣的。

王振在朱祁鎮看來,就是一個可靠的老僕。

但是楊溥看來,卻是敗壞官場風氣的罪魁禍首。

京察大計,想來楊溥不是想了一天兩天了。只是在除掉王振之後提出來而已。

楊溥說道:“聖人之過,如日月之食。陛下能改之,正是善莫大焉。”

朱祁鎮說道:“既然如此,京察之事,就由先生主持了。”

楊溥說道:“臣老了,陛下當派內閣之中一位主持此事,只有就這些奸佞清理乾淨之後,陛下想做什麼事情,才能做下去。”

朱祁鎮說道:“朕明白了。”

不過,京察大計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夠開始的,凡是涉及到人事上面的事情,總是寧可緩一點,也不可快。

就在楊溥在京城醞釀京察大計的時候。

以宣大爲中心,已經掀起了風暴。

成國公朱勇,兵部尚書徐晞,御馬監太監劉永誠,還有都察院的劉球,幾方聯合巡視。所過之處毫不留情面,特別是對宮中太監,大同鎮守太監郭敬,宣府鎮守太監來福,都下獄了,至於下面的將領也掃了一大片。

不過,成國公在,沒有牽扯到上面,牽扯出來最大的將領,不是別人,就是石亨。

石亨往上面的將領,成國公都保住了。不過吐出一些錢財而已,但是這麼大的案件,總要扔出來幾個頂罪。

而石亨就很不幸,他是那個不上不下的一個。就成爲這一次邊境走私案之中的大魚。

除卻石亨之外,還有不少被牽連的將領。

不過,在大明處理這些將領犯罪與普通百姓的犯罪,是不一樣的。一般來說,軍籍犯罪都是判充軍。

不過人數太多,這些軍官都被帶進了京城,等候處置。

這樣的情況下,石彪也急了。

雖然石彪而今在軍中也是一個大不大小的軍官,但是石家所能依靠的,還是石亨,石亨一下獄,石家也就沒有了主心骨。

石彪也必須挑起大梁來。

面對國法,石彪又能有什麼辦法。範廣給他出了一個主意,就是不要想給石亨免罪了,想辦法走走門路,讓石亨去邊疆容易立功的地方。

以石亨的本事很容易東山再起,一旦流放在南方衛所,就可以能一輩子困頓了。

範廣與石彪的關係,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是石亨撮合的,但是後來,兩人關係漸漸變好了。雖然他們在武學之中相互看不上眼,但學校之中的利益關係畢竟很單純,出來之後,卻因爲相同的教育,反而更容易走到一起。

石彪也抱着這個想法,揣起家中僅剩千兩銀子,進了北京城。

但是到了北京城之後,石彪又能去找誰啊?石亨一下獄,家中那些世交都好像不認識他一樣,他能找到的也只有武學的一些老師與同學。

劉永誠在宮中,他摸不上門,只能先去找楊信了。在將銀子全部帶上,打聽楊信就在宮城腳下住着,就找上門來,卻沒有見到,整整等了一夜,楊信才下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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