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聲音,和女鬼的哭泣聲一般無二,不,這根本就是有一大羣的女人,正跪倒在面前,嚎啕大哭。
楊開不想讓隊伍在這裡久留,因爲這個地方,實在是過於詭異了,對軍心的團結影響不是很好。
楊開命令衆人,都扛起了自己的行李和裝備,編排成一隻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
張鶴生不知什麼原因,主動排在了隊伍的最尾巴,在臨離開的時候,一隻都在仔細的打量着那些八角鈴鐺,好像鈴鐺裡面潛藏着什麼秘密。
因爲他是走在隊伍的最後,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這幅奇怪舉動。
其實,張鶴生在第一次聽到鈴鐺聲音的時候,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可是任憑他如何的努力,也根本無法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哪裡不對勁。
如今在隊伍離開的時候,那種強烈的詫異感再次從心頭升起,好像是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的目光在死死的盯着八角鈴鐺看,想在這最後的幾秒鐘,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張道長,還有什麼問題嗎?”走在隊伍前面的楊開忽然扭頭,看着愣在原地望着青銅神樹發呆的張鶴生開口問道。
張鶴生連忙出聲敷衍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快走吧。”
一邊說着,一邊追上了隊伍,腦海中的問號,依舊未曾解開。
可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張鶴生卻忽然想明白了什麼,用力的敲打了一下腦袋,發出砰的一聲。
不過,他已經顧不上疼了,而是用驚詫而且顫抖的聲音,小聲的自言自語:“爲什麼在聽到那八角鈴鐺發出的聲音時候,會感覺到腦袋疼痛呢?”
思考良久,並沒有答案,讓張鶴生有些惱怒,不過他並未將自己的疑惑講給衆人聽,只是當成了一個不是很重要的疑惑,藏在心裡,或許以後可能就會有什麼發現了。
可是,前進了沒多久,楊開再次看到前方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用望遠鏡看了一下,竟然發現了,那隻遠遠被他們落在身後的青銅樹。
“奇怪了。”楊開小聲的嘟噥着:“我們的路程,一直都是朝着前方行走,根本就沒有轉彎的跡象,那顆青銅樹……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邊疑惑的想着,一邊將指南針拿在眼前,仔細的試探了試探。
指南指北,指南針的指針跳躍的倒是很靈敏活躍,這說明指南針沒有壞啊。
那可就怪了。他一邊望着指南針,一邊小心翼翼的講道。
“怎麼了?”就在這時,陳天頂的聲音響起來,他也發現了前方那顆黑色的影子,又發現楊開用望遠鏡望着那隻黑色的影子發呆,不由得也是來了濃厚的興趣。
“我們……好像又回到了那隻青銅樹旁邊了。”他一邊說着,一邊表情木訥的將抓在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旁邊的陳天頂道:“陳老闆,您仔細看看。”
聽他這麼一說,陳天頂立刻被勾起了興趣,抓過望遠鏡,便貪婪的望向黑乎乎的影子方向。
果真,那顆青銅樹,再次出現在他們前方,不知什麼時候過去的。
不過,陳天頂知道,那根本就不是青銅樹跑到他們前面去了,而是他們繞了個圈子,繞到了青銅樹的後面。
“怎麼了?怎麼了?”九筒也從隊伍中走出來,臉上堆滿了滿滿的問號。
“我們又繞回來了。”陳天頂一邊嘆了口氣,一邊將望遠鏡地給九筒。
“繞回來了?”九筒自然不信,抓過望遠鏡便望過去。可是當他看到那顆青銅樹的時候,臉色有些煞白,不甘心的叫罵了一句:“該死的,怎麼又回來了?我們什麼時候繞到後面去的?我怎麼不記得我們轉彎了?咦,慢着,不對啊。”
九筒一邊說着,一邊慢慢的蹲下身子,仔細的檢查着腳下的腳印,觀察了良久纔開口道:“不對啊,如果我們之前從這裡經過了的話,那麼這裡應該留下我們的腳印啊,可是,爲什麼這裡沒有出現腳印呢?”
九筒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隊伍最前面,看着前方平整光滑的雪面,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的確。”楊開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盯着前方一望無垠的雪面講道:“或許,這其中有些貓膩……”
話還沒說完,他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隊伍,走到拿着望遠鏡的石頭面前,從他的手上接過望遠鏡,往他們後面的方向望了一下。
“呼!”楊開不知看到了什麼,竟然長長的舒了口氣,好像很放鬆了一樣。
陳天頂也轉過身,看着這種奇怪動作的楊開,好奇的開口問道:“楊開,你發現什麼了嗎?”
“是啊。”楊開點了點頭:“其實,前面那顆青銅樹,不是我們前面經歷的那顆青銅樹,而是另外的一顆青銅樹。”
“另外的一顆青銅樹?”陳天頂滿臉都是疑惑。
和他有同樣表情的,還有隊伍中的其他人,都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他。
“是啊。”楊開指着後面那無垠雪地講道:“我們之前遇到的青銅樹,是在我們身後,而我們前面,是另一株和這顆青銅樹不同的個體。”
“哪來的那麼多青銅樹?”陳天頂似乎對楊開的話有些不相信,便從楊開的手中接過了望遠鏡。
果真,在望遠鏡的盡頭,有一片黑乎乎的東西,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是一顆青銅樹的影子。
“奇了怪了。”陳天頂滿臉不解的搔了搔頭:“怎麼可能會這樣?那顆青銅樹……”
張鶴生也走了上來,接過望遠鏡,朝着前方和後方都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邊,確認兩個方向的青銅神樹,都是一模一樣的。
“咱們怎麼辦?繼續走?”陳天頂看着楊開道。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
楊開收起來望遠鏡,然後揣入懷中,依舊走到了排頭位置,抓在手中的卡賓槍二十四小時處於警惕狀態,他要警惕任何的危險,保護隊伍的安全,確保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行走最多的路。
當他們急匆匆的走到前方那顆青銅樹旁邊,看着這相當具有年齡差的青銅神樹,一個個的都從內心發散出一種崇拜感。
能屹立千年而不倒的樹,恐怕也只有這青銅樹了吧。
難道說,青銅樹的樹根,果真是蔓延到閻羅殿下的?
一陣輕微的風吹來,青銅樹上面的八角鈴鐺,竟然再次發出那陣熟悉的清脆聲音,聽在張鶴生的耳朵裡,卻讓他內心一陣詫異。
可是,儘管他努力的去想,認真的去琢磨着聲音的怪異之處,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感覺心中的那種不對勁,再次升起。
嗚嗚嗚,嗚嗚嗚。
類似於女鬼的聲音,再次鑽入他的耳朵。
“楊開,快看。”陳天頂忽然發現了什麼,神情驚喜的指着前方雪地,語言也有些顫抖起來了:“你快看,那個黑影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楊開也意識到了什麼,舉起手中的望遠鏡,便是望了過去。
當他看到和這兩顆青銅樹一模一樣的青銅樹的時候,內心忽然被什麼撼動了一下,嫋嫋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究竟到底是什麼感覺,他也說不清楚。
“怎麼了?”陳天頂語氣急促的看着他開口問道:“是不是青銅樹?”
“是……是的。”楊開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他嚥了口吐沫,這纔將話講明白。
如果青銅樹是排成一排一排的,或許他會感覺,可能當初的建築者純粹是爲了美觀,才這樣擺放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三顆青銅樹根本就不在一條直線上,就好像……好像是一個等角三角形的三個點。
他們,爲什麼要把青銅樹擺弄成等邊三角形的三個點上呢?
楊開百思不得其解。
“爲什麼會是三角形?”很明顯張鶴生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眉頭皺的老高,深邃的目光中充斥着滿滿的疑惑,望着遠處的黑色東西,青銅樹。
“三角形,三角形,三角形!”三個字好像鳥兒一樣在腦海上空不斷的盤旋,飛翔。
想了好半天時間,他才終於想起了什麼,用力的拍了一下腦袋,有些大驚小怪的交換了起來:“狐狸的嘴巴,狐狸的嘴巴不是三角形的嗎?”
“狐狸的嘴巴?”很快,便有人重複了一句他的話,並且很快的便贊同的點了點頭:“的確,這個三角形,和狐狸的嘴角有相同之處。”
講話的是劉雨薇。一路上她都很少講話,因爲她的身體很虛弱,需要減少講話來減少能量的消耗。
剛纔在思考三角形的時候,她也想到了狐狸的嘴巴,只不過,楊開還是搶先一步發現了這個問題。
“可是,這和狐狸的嘴巴有什麼關係呢?”華伯濤教授用低沉沉重的嗓音開口問道。
“是啊,這也正是我們要思考的問題。”楊開低眉沉思。
“不過,你不覺得我們現在趕緊離開纔是王道嗎?”九筒提出自己的意見:“管他什麼三角形三角褲的,只要能快點離開這鬼地方,我才懶得理會這些東西呢。”
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裝備給扛了起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楊開聽到九筒這句話之後,也意識到青銅樹對他們的行程並未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或許他們只是一對死物,他們的團隊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羣匆匆過客而已。
“離開,對,快點離開。”匆忙醒悟過來的楊開,並未多想,直接指揮着隊伍前行。
可是,過了沒多久,他們再次發現了異樣。
因爲,他們按照前兩顆青銅樹直線距離前進的時候,發現了黑色的影子,和之前他們看其餘兩顆青銅樹一樣的黑影。淒涼,悲慘,而且還隱隱有女人哭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撕心裂肺,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
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楊開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再次掏出望遠鏡,確認黑影是青銅神樹。
跟在隊伍最後面的陳天頂,在聽到那陣熟悉的鬼哭狼嚎聲之後,使勁的皺了皺眉頭,因爲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都無法將這種聲音帶給自己的詭異感,給完全的從內心深處摒棄。
好像這種東西,天生就應該生長在自己的心靈上一般。
“爲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八角鈴鐺的聲音,爲什麼會帶給我這樣的感覺?難道其餘的人都沒有這種感覺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楊開卻是帶着隊伍陷入了沉默。
儘管他已經決定,不再去管這些該死的青銅古樹了,可是青銅古樹的一次次出現,很明顯影響了他們大好的心情,就好像一個得勝將軍,在告訴警戒他們,無論你們如何的努力,根本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