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去,除了黏糊糊的黑夜,以及冰冷刺骨的寒氣,他們沒有其餘任何的感覺,就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這兩種感覺了一樣。
不過,唯一讓他們心中欣慰的是,前方那處光芒,是越來越耀眼了,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人類存在的跡象。
這下可算好了,青銅樹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的危險,而且還能在這種地方遇到同類,這可真的算是上帝保佑了。
衆人的身體,頓時充滿了無盡的力量,就好像是一個已經掉入懸崖,陷入絕望的人,卻忽然看到腦袋上方懸吊下來一根繩子,猛然充滿了強大的生還渴望一樣的情景。
衆人的速度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走了沒個幾分鐘,便已經站在了這處廟宇面前。
看着這處廟宇,衆人的心,都涼了一大截。
原本對他們來講,充滿希望的紅色光芒,在他們走進之後,竟然消失不見了,此刻入目,除了黑色和恐怖詭異的青色,便只有地面那淒涼的白雪了。
這是一個恐怖詭異的世界,廟宇破敗不已,四周的牆壁有許多都破了一個個的大洞,而房子的頂部,也是裂開了一個個的大裂縫,乾燥凌亂的茅草,從蓋子裡面延伸出來,在夜幕的掩飾下,竟然好像是一個女人的頭髮,掉垂下來一般。
而更讓他們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廟宇門口吊着的幾隻破敗燈籠。
燈籠是很古老的紙燈籠。燈籠紙上面已經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而且有許多地方都已經破開了小洞。若是在手電筒光芒的照耀下,還能勉強看到上面的花紋,簡單的線條勾勒着幾隻怪物的形狀。
在白雪以及青磚的襯托下,燈籠散發出陣陣青光。若是不仔細看的話,你甚至會認爲,這幾隻根本就不是燈籠,而是被懸掛起來的女人的腦袋。
而他們的形狀,也的確是類似於人腦袋的圓形燈籠。
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詭異的風吹來,幾個燈籠不斷的旋轉,盤旋,發出這樣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劉雨薇不由得往楊開身邊縮了縮。想要尋找一絲溫暖。
在看到這青色廟宇的時候,她全身的溫度都已經流失了,除了寒冷,他感受不到其餘任何的感覺。
“剛纔,我明明看到紅色燈籠光芒的。”九筒滿目疑惑的在廟宇四周尋找,想尋找出他口中所謂的紅色燈籠。
可是,現場的氣氛很明顯讓他失望了,儘管他左瞧右看,希望能找到那一絲讓他充滿希望的燈籠。可是,除了死一般的安靜,以及詭異驚悚的青色燈籠,還有透過廟宇門和牆洞,看到的裡面倒垂着的黑色頭髮之外,他再也看不到其餘其他。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楊開滿腦子疑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纔他也明明看到了紅色光芒存在的,可是爲何靠近了,卻找不到紅色的光芒了?
“難道是幻覺?不可能啊,如果是幻覺的話,他們幾個人不可能也看到的啊。”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他的大腦,快速而且穩定的旋轉着。他已經察覺出現場的異樣了,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
如果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的話,會不會遭遇到什麼危險?
青色的燈籠,青色的青銅樹……
相同的顏色,他們到底是偶然巧合,還是,經過人精心設計的?
他想象不出來,儘管他已經快要腦子想破了,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刷刷!
就在此時,陳天頂的腳步,卻踏出去了一步,目光呆滯,無神,好像要進去一樣。
楊開急忙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陳天頂,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道:“陳老闆,先不要進去。我們還沒有判斷出廟宇安全不安全。”
“哈哈,哈哈!”陳天頂卻忽然瘋子一樣的大笑了起來,聲音悽慘,恐怖,伴隨着風,吹到了很遠的地方,鑽進衆人的耳朵,聽起來竟然是那麼的驚悚恐怖,令人心神動盪。
“陳老闆,您沒事兒吧。”楊開看出陳老闆的異常,急忙迎了上去,伸出手掌,要把它給攔下來。
“噗通!”陳天頂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剛纔的悽慘笑聲,也在這一跪下,瞬間消失,轉瞬卻被撕心裂肺的哭號聲給取代。
聲音悲涼悽慘,甚至比死了親爹還要痛苦。
衆人都傻愣愣了,他們從來沒想過,堂堂的摸金校尉,竟然還有這麼痛苦驚悚下跪哭泣的時候。
在他們心中,一提到摸金校尉,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詞語便是堅強。
是的,只有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們,這個詞語裡面,包含着太多的意境。在盜墓活動中,可能遭遇任何的挫折,危險,犧牲等等,可是,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取捨,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軟,因爲任何一點心慈手軟和遲疑,都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陳天頂竟然在沒有遭遇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沒有任何緣由的哭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一個個的都開始犯傻了。
楊開也是遲疑了好久,這才邁動着腳步走了上去,輕輕的拍打着陳天頂的肩膀。雖然他不知爲何陳天頂如此嚎啕大哭,可是卻聽出了其中的委屈和痛心,能讓他這個堅強的摸金校尉痛苦哭泣的事,肯定是一件十分傷心的事吧。
“陳老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開口。”楊開猶豫不決,不知該說什麼纔好,想了半天才想起了這句話,安慰她講道。
“我……我……他們……找我來了……。”他表情悲痛的點了點頭,卻是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講出來。
“怎麼了?”楊開看陳天頂哽咽成這幅模樣,心中那塊不祥的烏雲越來越大,即將湮滅他的理智。
“他們來找我來了。”忽然,陳天頂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連貫起來了,原本耷拉着的腦袋,也在瞬間提了起來,用一雙滿是惶恐無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楊開。
他面如死灰,沒有任何一點血色,蓬亂的頭髮凌亂的耷拉着,臉上的皺紋,很是深刻明顯,這一幕,讓他的臉看上去很是駭人,有種鬼魂的感覺。
“陳老闆,您…你……”楊開也有些被這種表情給嚇到了,連連後退了幾步,從地上站起來。不過當他反應過來,面前這個男人是他的隊友陳天頂,活生生的陳天頂的時候,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心頭那一絲對鬼魂的恐懼,這纔算是安靜了下來。
“他們來找我來了。”陳天頂依舊在小聲的嘟噥着這句話,然後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
他高大偉岸的身影,幾乎有這座小廟的高度高了。
他邁出了其中一條腿,慢慢的走過去,留給衆人一個悽慘悲涼的身影,好像……好像是一個鬼影。
楊開和其餘人面面相覷,卻從彼此的臉上看出了濃濃的疑惑。他們,對陳天頂的行爲,都沒有一個好的解釋。
“陳老闆這是怎麼了?一路上有好幾次冒冒失失的。早知道他精神上有毛病,當初咱還不如不帶他呢。”看到陳天頂出了狀況,九筒有些不服氣的嘟噥了一句。
同時,他的目光也順着廟宇破敗不堪的牆洞望向裡面,黑乎乎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除了手電筒偶爾的光芒會掃過這裡,能讓他看到在半空耷拉飄蕩着的黑色稻草,好像女人長長的頭髮。
此刻,陳天頂的步伐,已經進入了廟宇的範圍。並且,在進入廟宇範圍之後,他整個人都忽然活躍了起來,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廟宇內黏糊糊的黑夜中了。
楊開自知不妙,從獨眼龍的手中拿過手電筒,便命令隊伍在外圍做好防護工作,他自己鑽入了裡面,想保護陳天頂。
此刻的陳天頂,情緒忽然失常,他還真的擔心陳天頂會遇到什麼危險,從而喪命呢。
在他的身影,剛剛進入廟宇之後,便有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迎面撲來,好像是一隻腐爛了幾天的屍體屍味,瘋狂的涌入他的鼻腔。
他差一點沒有窒息,將腦袋在外面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之後,這才逐步的鑽了進去,手電筒,也瞬間驅逐了黑暗。
一個黑影,蜷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他的頭髮蓬亂的耷拉下來,臉色低沉,雙臂環抱住雙腿,一副保護自己的樣子。
他的嘴裡也在小聲的嘟噥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那個黑影,是陳天頂。
“陳老闆?您沒事兒吧。”楊開試探性的問道,小心翼翼的往前邁步。
“不要過來,你們四個,不要過來。”陳天頂注意到正逐漸靠近的楊開,身體蜷縮的更厲害了,好像要擠進牆縫裡面一般。
聽到陳天頂這一句惶恐不安的阻攔之後,楊開的腦袋卻忽然嗡的一下子就炸了,無數的鮮血瘋狂的涌進了腦袋裡面。
他剛纔說什麼?四個人?可是,這裡明明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啊?
他急忙朝着左右兩邊看了看,確認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陳老闆,只有我一個人……”
“不,是四個,就是四個。”陳天頂的聲音哆哆嗦嗦的講道:“就是四個,當初死的時候,就是四個人。”陳天頂這樣講道,用一雙如土灰般暗淡無光的眼睛,盯着楊開開口問道:“就是四個,你數清楚,絕對是四個。”
“四個?”聽到陳天頂這麼一說,楊開的目光不自覺的往四周環視了一圈,確認只有自己一個影子之後,心裡的恐懼,卻絲毫沒有減弱。
他剛纔說了什麼?當初死的時候,就是四個人?難道……是四個鬼?
連他的心裡都有些發毛了,更別說安慰陳天頂了。
“陳老闆,我們出去再說吧。”楊開有些呆不住了。即便他膽量再怎麼強盛,可是在這種恐怖驚悚的氛圍內,還要面對一個可能是裝神弄鬼,也可能真的看到了鬼魂的人的場景下,也有些受不了了。
“不,不,既然來了,就不走了。我要留下來,陪着他們!”陳天頂的聲音,卻忽然變得鎮定了下來,而且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麼惶恐了,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他說的話,也是非常具有效用的。
“陳老闆,別怪我對您無禮了。”楊開看陳天頂這幅模樣,知道是請不出去,乾脆,還是用強硬手段把他給弄出去吧。
他走到門口,衝獨眼龍和九筒下了命令,兩個人急忙走了上來。
人多力量大,膽量也大,他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的恐懼了。
“把陳天頂給我拉出去。”一聲令下之後,他用手電筒指着陳天頂的方向。
獨眼龍和九筒看了一眼蜷縮在一塊,好像是一個懦夫般的陳天頂,還有那雙惶恐不安,似乎有些驚悚的鬼眼之後,面面相覷,之後便毫不猶豫的走了上去,好像是兩隻魔鬼般,將魔爪伸向了陳天頂。
“陳老闆,對不住了,爲了您的小命,我們只有冒犯了。”
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牀邊,每人抓住陳天頂的一隻胳膊,便奮力的將他從破敗不堪的牀頭上給拽了下來,也顧不上陳天頂的慘嚎哭喊聲,帶着他便是走出了廟宇。
走出了廟宇之後,他的聲音有所減小,不過他依舊是在痛苦的喊着一些什麼,衆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陳天頂到底是怎麼了,堂堂的摸金校尉,爲何精神會在瞬間崩潰。
張鶴生小心翼翼的掐算了一番之後,慢慢的走到楊開身邊,然後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講了一些什麼,便快速的退了回去,。
聽到張鶴生講完,楊開的眉頭皺起來老高,不過很快,眉頭重新舒展開來,嘴角卻是掛上了一層淺顯的笑意。
“我們快點離開這裡,九筒,獨眼龍,陳老闆交給你們了。”楊開一邊說着,一邊撿起丟在地上的裝備和行李,繼續按照指南針的方向前行。
衆人內心都感覺都了好奇,張鶴生到底在楊開耳邊講了些什麼,竟然讓他如此信服?而且看他臉上的微笑,似乎對這次的事情,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
在夜色的掩護下,衆人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座廟宇。
張鶴生在最後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消失不見的紅色,卻忽然在他們遠離廟宇的時候,重新出現了。
那是一層淡淡的,朦朧的,看上去好像是一根蠟燭燃燒而釋放出的一層模模糊糊的顏色。
他盯着這層模模糊糊的紅色看了良久,纔在嘴角掛上了一層淡淡的微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而衆人,卻對這層淡淡的紅暈,沒有注意到!
可是,厄運卻並沒有因爲他們這樣離開。
因爲在他們直線前行了良久之後,才發現林立在前方的一棟建築。
紅色和青色的輪廓很是明顯,和他們之前經歷的那座廟宇。幾乎是一模一樣。
楊開卻並沒有之前那般的緊張惶恐,反倒是鎮定自若的走上去,帶着隊伍繼續前行!
衆人看楊開自信滿滿的表情,雖說內心好奇,他到底是有什麼對付之策。可是既然楊開不告訴他們,肯定有他的安排,衆人也不便於多問,只能順從的跟在楊開身後繼續前行。
很快,在楊開的帶領下,衆人再次走到了那座青色和紅色勾勒出來的廟宇的形狀。
可是,當他們在靠近了之後,才真真切切的察覺到,原本籠罩在外圍的那一層淡淡的朦朧紅,卻在他們靠近了之後,逐漸的消失不見了,而原本的青灰色,則是越來越明顯。
悽慘,冷戰,寒冷,所有陰森恐懼的詞語,都在此刻一股腦的涌現出來,讓他們一個個的去品味,感受!
這裡,哪裡是什麼廟宇,簡直就好像是一座墳墓。
嗚嗚嗚,嗚嗚嗚!
同前一次經過廟宇一般,懸掛在廟宇上方的青灰色燈籠,在一陣陰風的吹拂下,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廟宇的破敗氣息,以及從裡面瀰漫出來的一股腐臭味道,也鑽入了衆人的鼻孔,不少人都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經過這一路的勞苦奔波,華伯濤教授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氣。
陳天頂之前的狂躁頹廢情緒,在路上稍微收斂一點之後,在見到廟宇的時候,竟然重新膨脹了起來,他似乎有發狂的跡象,不過九筒和獨眼龍兩個人攙扶着他,哦,不,應該說是按着他,他並沒有瘋狂的大喊大叫或者是衝進去。
“咱們今天,就在這裡過夜。”楊開衝身後的人淡淡的笑了笑,然後第一個鑽進了廟宇裡面。
“恩?”看到楊開鑽進去,九筒使勁的皺了皺眉頭:“難道……指戰員也瘋了?”
張鶴生看到衆人都有些遲疑,也淡淡的笑了笑,彎腰俯身,從那扇低矮的門,鑽入了廟宇裡面。
“指戰員這是搞什麼?”九筒和獨眼龍兩人面面相覷:“難道……他也瘋掉了?”
“還是進去吧,看指戰員那臉上的笑容,好像已經勝利在握的模樣,咱們得跟着上頭走才行。”
一邊說着,一邊加緊兩步走了上去。儘管有些適應不了從裡面散發出來的污濁氣息,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鑽了進去。
低矮,陰暗,潮溼,破陋,寒冷……
但凡各種形容屋子簡陋的詞語,在這一刻都能用得上!
這哪裡是什麼廟宇,簡直就是一個簡單的小帳篷。
哦,不,甚至連他們隨身攜帶的帳篷,都比這個小廟宇豪華幾倍十幾倍。
楊開和張鶴生兩個人坐在一塊,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和緊張,此刻他們正慢慢的將行李給整理在一塊,然後從行李裡面掏出了乾糧袋,正準備給進來的人分食乾糧。
他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廟宇內部,斷壁殘垣,弱不禁風,到處都是破敗的洞,風聲從洞口吹進來,發出好像女人哭泣一般的悲涼聲音。
頭頂是用簡單的茅草鋪就的,不少的稻草都從上面耷拉下來了,像是頭頂上有一個個女人的腦袋,從上面垂下來頭髮一般。
房間內只有一張簡陋的泥牀,上面髒兮兮的。只能勉強坐三個人。
不過石頭可沒閒工夫和他們擠在一塊,而是在一個看起來不是很破敗的角落坐下來,將行李放下了,然後看着人一個個的走進來,觀察他們那副嫌棄的表情。
“大家都找個地方休息下吧,吃定乾糧,好好補充一下體力。”楊開看到華伯濤教授走進來,急忙讓開了個座位,讓華伯濤教授躺在了泥牀上。上面已經被簡單的鋪就了一層幹稻草。
華伯濤教授若是倒下了,他們的行程也會受到很大的阻礙。他在特種部隊的時候,便聽說過著名的木桶理論。
木桶裡面能盛多少水,是取決於最短的那根木頭的。
同樣,隊伍的行進速度,是取決於速度最慢的那個人的。
他給每個人都分發了一些乾糧之後,又喝了一些水之後,衆人之前慘白的臉色,才逐漸的恢復了過來。不過臉上的疲憊,還是很濃厚!
“陳老闆。”楊開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陳天頂,開口講道:“現在,您可以把您的故事說出來了。”
陳天頂聽到楊開喊自己的聲音,猛然擡起頭來,一雙渾濁的眼睛盯着楊開看了良久,似乎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無盡的勇氣一般,堅毅的點了點頭,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做的更舒服一下,腦袋緩緩低着,壓低的聲音,陰沉,顫抖:“其實,我們遇到的,是狐仙廟。”
“狐仙廟?那是什麼?”衆人都好奇的開口問道。
“所謂的狐仙廟,是我之前未曾和你們透漏的一道危險關卡!是除了獵人墳,雪狼湖,戈達拉林場以外,大興安嶺百年一遇的第四道關卡。我本以爲撞見的機率極低,但沒想到,我們還是遇到了。哎,天意啊,絕對是天意。”陳天頂仰起頭,仔細思考了好半天時間,竟然在接下來很長時間,一句話都沒講出來,只是仰頭嘆息。
“哦?第四道關卡?”楊開滿臉疑惑的看着陳天頂:“你的意思是,他和獵人墳等都是同一性質的關卡?”
“不。”陳天頂的頭用力的擡起來,骨頭髮出咔嚓一聲,響亮刺耳:“我的意思是,狐仙廟,是所有關卡中最爲兇險的一關,因爲這道關卡實在是過於危險,所以百年難得一遇。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我們還是遇到了。”
“恩。”楊開點了點頭,他大概也明白了狐仙廟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了。
“不過,我還是很奇怪,陳老闆,您之前口口聲聲說,是他們來找你了,他們四個人來找你了,這句話又是怎麼解釋?”
因爲之前陳天頂發狂的時候,衆人並未跟着楊開進入廟宇。所以在楊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衆人都感覺到疑惑了,他們也很奇怪,陳天頂爲何會說出這句話。
“他們四個人,是我的四個患難之交,我們曾經在附近盜墓的時候,便無意間闖入了狐仙廟之中。”
講到這裡,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便後仰着身子,將頭高高的揚起,臉色有些陰沉不定的盯着頭頂上的那一片天空:“都怪我啊,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