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農莊,如今已發展爲專門育苗,儲糧的地方,而那些多餘的田地便成了東江軍將士養老的養老院。
這也是毛文龍特意的安排,那些傷兵已經無法再上戰場殺敵,或者上了年紀的老兵,都可以在這裡幹活或者種點小田地養活自己。
一年的發展,如今這裡的人都有所富裕,生活無憂。東江軍會悍不畏死的殺敵,這樣優渥的條件可謂是一個很重要的動力。
但要想進入這裡養老,必須得達到一些戰功的要求,這裡也名副其實的成了所有將士的聖地。
管理農莊的負責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兵,一個獨腳老頭,無兒無女。老頭名叫肖有樂,在東江軍中本是一名百總,一次殺敵當中,他單槍匹馬殺敵近一百,卻也因此失去一條腿。
肖有樂聽說毛文龍即將到來,趕緊前來農莊大門前迎接,望着前方大道上飛奔而來的毛府馬車,老頭臉上洋溢着笑意。
“農莊肖有樂參見總兵。”肖有樂等到馬車停下,毛文龍下馬車的時候,在兩個手下的攙扶下直接就要拜倒行禮。
“有樂,行動不便就無需多禮了,都是老兵來着,哪裡學來的臭規矩。”毛文龍嘴上雖教訓着,卻緊走兩步上前托住要下拜的肖有樂。
“呵呵,總兵還是這麼直爽,老頭子依命就是。”肖有樂也沒做作,很乾脆便不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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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有樂的帶領下,毛文龍與他來到農莊內的小木樓,各自坐下之後下人送上茶水。肖有樂這才問道:“總兵突然前來,定然不會是隻爲了來看我們這些老頭的吧?”
談及正事,毛文龍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言道:“來這農莊還不是爲了軍糧,現在我們的糧食到底還有多少?”
肖有樂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他樂呵呵的笑道:“總兵,今年的秋收要比往年的都好,我們的收成又提高了許多。雖然前面因爲征戰河南供給大軍不少的軍糧,但現在的餘糧還是足夠外面支撐到下一季的收成。”
毛文龍聽後卻連連搖頭:“不夠,這樣的糧食遠遠不夠啊!”
“爲何?”肖有樂愣了一下。
“現在整個河南已經打下來,地盤擴大了,人口也多了,僅僅只有這些存糧哪裡夠支撐到下一季度。”毛文龍頗爲感慨。
“拿下河南了?”肖有樂當即驚呼出聲。
毛文龍沒有多言,直接點點頭。
肖有樂先是激動,然後便慢慢平靜下來,而後與毛文龍剛纔一樣,開始苦惱。
先前他的餘糧足夠是隻計算目前東江軍與底盤的花費,但現在卻是整個河南的人口與軍隊,這可就遠遠不夠了。
許久後,毛文龍直接問起肖有樂:“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大家都節省一些,然後你把能夠節約的糧食都給我清理出來。儘量多一些,或者乾脆把存糧拿一半出來。”
肖有樂聞言後,當即皺眉言道:“總兵這樣不妥,以前我們人不多的時候,這樣做或許還能鼓舞士氣。但現在已經不同,若是我們沒有足夠的存糧,軍心定然不穩。”
毛文龍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可是目前他已經別無它法,除了這樣做能夠救急,他還能怎麼辦?
肖有樂掌管這個糧倉,他就有責任確保糧食的足夠,當然不會輕易讓毛文龍動這些存糧。可這會見毛文龍似乎打定了主意,誓要拿存糧去救急,這樣可不行。
一番考慮之後,肖有樂忽然輕笑道:“總兵,其實你還可以去向一個人要糧食。”
毛文龍愣了一下:“何人?”
肖有樂呵呵笑道:“開封城的那個清家。”
毛文龍頓了一下,哈哈笑道:“該死的,怎麼把這金主給忘記了。”
沒有再逗留下去,毛文龍直接飛奔會毛府,然後帶上浩大浩小以及一百親衛,當天便輕裝上路,親自趕往開封城。
三天之後,莊夜香突然收到毛文龍前來的消息,卻不知毛文龍爲何突然而來。帶着滿臉的疑惑,她率領開封城的官員親自到城門口迎接。
毛文龍抵達開封城的時候,遠遠便看到城門大開,有一大羣人等候在城門口。
莊夜香看着輕裝而來,風塵僕僕的毛文龍,頓時心生不好的預兆。從毛文龍此刻的摸樣可以看出他很急,她料定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才導致毛文龍如此的匆忙。
繁文縟節都免了,莊夜香接到毛文龍之後,徑直就把他迎到府衙裡,屏退了所有的官員與下人。莊夜香直言道:“總兵如此匆匆而來,到底所爲何事?”
看到莊夜香這般耿直,毛文龍也不客氣了,直言道:“來向你要糧食。”
莊夜香頓了一下,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說:“要多少?”
毛文龍遲疑了片刻,估摸着小心言道:“三十萬百姓,一個月的口糧。”
這數目絕對不少,而且現在毛文龍知道,最近莊夜香正募集了八萬兵馬,用來征戰河南。想必已經發費了不少的糧食,如今毛文龍再向她要糧食,倒是不好怎麼開口了。
莊夜香的秀眉擰在一起,但她卻奇怪的沒有任何的埋怨與推遲,反而是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
這樣一來反倒是毛文龍開始覺得不好意思了。畢竟他也知道莊夜香的處境,開出剛纔那個數字也只是防備莊夜香要講價,卻沒想到這女兒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
“要是你真困難的話,適當減少一些也可以的,畢竟這不是軍糧,我們還可以節約一點。”毛文龍突然間良心過意不去,主動提出可以減少糧食。
然而,莊夜香卻搖搖頭說:“多謝總兵的體諒,但沒必要,這些糧食我們清家還撐得住。但我也有個要求希望總兵能夠答應。”
毛文龍很是慷慨,呵呵笑道:“請說,只要不觸及底線,我都可以答應你。”
莊夜香點點頭說:“往後開封城,三年內無需再上交任何的稅賦。”
毛文龍剛纔的不好意思頓時消散,眼前的莊夜香果然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一張口便是開封城三年的稅賦不用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