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六,一夜過後,雪勢稍弱,星星點點的倒像是春T+打到臉上,也不覺得冷。到底是已經立春的節氣,這遼東最寒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蘇翎帶着隊伍,繼續向西北進發,這日便要翻越坎川嶺,那些大車在平地上倒還順當,但這翻山越嶺,便要費更多的力氣。好在騾馬甚多,那些民夫大半都走過這條路,只需多加小心便可,黑甲騎兵們也不必幫手。
待到得山腳,蘇翎先令三百黑甲騎兵率先沿大路直上,在前面探路,凡是積雪稍厚的險要處,皆留人指路,這山下的大隊人馬便緩緩向嶺上延伸。
蘇翎、趙毅成跟着大車車隊走了幾裡,見民夫們都行進順利,便放下心來,帶着唐平等護衛騎兵,直奔坎川嶺最高處。那範文採、范文程兄弟倆,這日果然隨蘇翎大軍而行,這時更是竭力控馬,跟在護衛騎兵的後面。
坎川嶺之所以成爲寬甸的屏障,是因這山路兩面,是花脖山與八面威風山,均高千丈,是遼東一帶最高的兩座山峰,是故這坎川嶺也便是遼東行人所能翻越的最高處。往年這裡不過是一條小路,但餘彥澤所部經過時,便已經費力氣進行了拓展,此時行走大車還是略現輕鬆。只是這上山、小山,可要綿延出數十里的山路來。這往上還好,那下山,對大車車隊來說,可就有些懸了。
蘇翎帶隊奔上十里路,便見前哨騎兵稟報,說是前面已有人接。待到達最高處,蘇翎、趙毅成便看到數百騎兵正將山頂那塊不算太大的地方擠的滿滿的,中間兩人,正是餘彥澤、術虎兩人。
蘇翎面容一喜,便猛抽了幾鞭,迎了過去。
“大哥,”餘彥澤、術虎異口同聲地叫道。
蘇翎不暇回答,而是直接騎到兩人中間,伸手雙手,一左一右地握住餘彥澤、術虎的胳膊,使勁搖了搖。
趙毅成隨後跟來,也笑着對兩人打招呼。
黑甲騎兵們情緒也有些激動,但卻各自列隊站好,示威似的面對這餘彥澤、術虎所帶來的那數百騎兵。這些黑甲騎兵除了各隊隊長之外,還從未到過這一帶的山裡,更別說對面看起來也顯得彪悍的騎兵們,雖是同部,但相互之間卻暗中有些較量的意思。此時山風呼嘯,吹得雙方數面大旗嘩嘩作響。
“大哥。”餘彥澤在風裡叫道:“我們直接去牛毛寨吧。這裡我安排人接便是。”
蘇翎揚臉看了看空中點點雪花。說道:“好。這些都是給你們地給養。你們就直接接手便是。我們先去牛毛寨。”
這說走便走。重逢地喜悅倒也不必在此時便多說。雙方騎兵彼此交錯而過。餘彥澤留下一部分騎兵跟隨大車車隊行進。自己便帶着蘇翎等人飛馬向山下奔去。這一路倒是將積雪踏平。給後面車隊指明瞭道路。
這坎川嶺至牛毛寨。近百里地山路。除了自坎川嶺下山地十幾里路外。其餘地倒都是沿着河岸山谷而行。平坦而寬闊。蘇翎、餘彥澤兩部騎兵趕在天黑前兩個時辰。便回到了牛毛寨。至於那車隊。倒是天黑之後方纔抵達。
牛毛寨所在之地。是一處山谷交匯處。渾江自谷中穿過。在山谷裡留下大片地衝擊平地。因自坎川嶺起。這裡地山勢便愈高愈險。而牛毛寨。便是這片羣山之中最易同行地必經之處。扼守牛毛寨。便等於控制住前往赫圖阿拉與寬甸之間地咽喉。當初就連努爾哈赤也要在這裡設立堡寨駐守。如今當然便是有餘彥澤與曹正雄兩部一萬多人馬駐紮在此。這攻守易勢。便是十分明顯地了。
當然。蘇翎進入牛毛寨地第一眼。見到地便是那費盡人力製造出來地、巨大地防禦工事。這看着堅固。卻多少有些過份了。蘇翎邊看。邊微微搖頭。
餘彥澤笑着問道:“大哥,你也覺得有些浪費了?”
蘇翎笑着點點頭,說道:“是有些過了,未必能用得上。”
餘彥澤說道:“大哥,當初我們也沒想到建奴如此不濟。再說,這些也算是幫着練練力氣,倒也不算沒用。”
說完這些,衆人便直接進入牛毛寨,與整隊迎接的曹正雄見面。
這走過外圍的防禦工事,內部倒全是一排排的木屋,均由粗大的原木建成,最高的屋舍,居然有五六層樓之高。蘇翎向四周山上望去,只見視線所及之處,凡是能藏人的樹木,早已被砍伐殆盡,想必這些木材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難怪這房子建的如此模樣。
餘彥澤帶着蘇翎等人來到自己的宅院前,剛一下馬,蘇翎便問道:“你這裡建成這樣,我倒是沒料到。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
餘彥澤略有得意之色,說道:“大哥,這冬日裡除了外出巡哨的外,我們這可是七八千人一齊動手,這裡木匠也有不少,就這樣的房子,我看可只能算湊合,若是時間再多一些,我們還能做得更好的出來。要不,以後怎麼叫城呢?”
趙毅成笑着說道:“怎麼?你嫌牛毛寨這名字不好聽?”
餘彥澤說道:“當然,這什麼牛毛、羊毛的,以後這裡大小也是個城,總的我們自己起個新名纔是。大哥,你給取一個?”
蘇翎笑着搖搖頭,說道:“你們修的,還是你們自己命名便是。”
“好。”餘彥澤說道,“那我們就好生想個好聽的。”
說着,衆人便進入屋內,頓時被一股暖氣所舒展。餘彥澤的大廳倒不算大,但火盆卻燃得正旺,足有六七個之多,上面都懸吊着鐵鍋、銅壺之類的,還冒出陣陣香氣,顯然正煮着什麼吃食。
餘彥澤笑着說道:“大哥,我這裡可沒什麼講究的,就這麼圍着坐着,想吃便吃,想喝便喝。”
趙毅成吸着鼻子,笑道:“我瞧着這跟咱們當初在白沙溝差不多啊。我可要先吃點東西了。有酒麼?”
“有,”餘彥澤笑道:“這大過年的,這裡早就備足了的。不過,我們兩營人馬,可都是換着喝
日十人只能有兩人飲酒。可讓不少兵們都眼饞呢。
蘇翎一聽,微微點頭。這時節雖然從未見努爾哈赤有什麼進攻的企圖,但這份警覺還是十分必要的。看來餘彥澤、曹正雄兩部,還足以令人放心的。
說話間,蘇翎、趙毅成、術虎、餘彥澤、曹正雄便都圍着火盆坐下,倒真與當初在白沙溝、千山堡時相似。這幅場景,蘇翎、趙毅成在遼陽一帶,可是找不到的。這火勢正旺,心裡卻也是熱乎乎的。
蘇翎瞧着餘彥澤親自動手,給每人面前擺上一個大碗,從酒罈子裡倒出酒來,便問道:“秦瞎子呢?”
這秦瞎子原本與郝老六在一起,不過爲了讓餘彥澤部熟悉這一帶的山勢、敵情,秦瞎子被調到餘彥澤這裡來,幫着訓練餘彥澤、曹正雄兩部。
“他閒不住,”餘彥澤笑道:“今日一早便出去巡山了。估計也該回來了。”
蘇翎問道:“這巡山有多少人馬?”
聽到蘇翎問及軍事,餘彥澤便停下手,說道:“大哥,我們兩營每三日派出兩千人巡山,最遠距赫圖阿拉十里的樣子,將這一路上的大小山樑、河谷都巡視一遍。
每次都是秦瞎子帶隊,算是練兵了。”
“這麼說,你們兩營的人馬都出去過了?”蘇翎問道。
“是的。”曹正雄答道,“已經輪了三輪了。這一帶的山路每個兵都已熟悉。”
餘彥澤遞給蘇翎一碗酒,說道:“大哥,我們先喝一碗,暖暖身子再說。”
“好。”蘇翎伸手接過,看向術虎,笑着說道:“來,乾了這碗再說。”
術虎一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說道:“好,這一碗還得給大哥賀喜呢。”
餘彥澤忙說:“術虎,不是說好了麼?等秦瞎子回來,我們先說完正事,再好好給大哥賀喜。這會兒可不能就這麼一碗就算了的。”
術虎笑道:“是我的錯。這碗就暖身子,不說別的。來,大哥,幹!”
蘇翎笑着聽餘彥澤說話,也不多說,舉碗與衆人示意,便大口喝盡,衆人也都紛紛“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這碗還未放下,就聽見院內一人踏雪而來,人還未見,聲音便到了。
“都說等我的,怎麼就先喝起來了?”
話音剛落,人便站到門裡了。卻正是秦瞎子帶着身雪花進來了。
“過來坐下,這才喝了一碗,就等你了。”蘇翎笑着招招手,說道。
“大哥,”秦瞎子笑着走過來,挨着蘇翎坐下,接過蘇翎遞過來的酒,也不說別的,直接喝了下去。
“好,”餘彥澤笑道:“這下可沒什麼說的了,都喝了一碗。”
蘇翎看着餘彥澤又給大家都斟滿,便說道:“先說正事吧。說完了再好好喝。”
“是”餘彥澤說道:“大哥放心,這營裡的事都佈置好了,我們兩營從未有一日鬆懈。就算今晚都喝醉了,外面也早就安排好了。”
“嗯,”蘇翎點點頭,說道:“我這次來,便是要定下進攻的日子。”
聽蘇翎這麼一句,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蘇翎,這練兵這麼多日子了,不久是爲了這一仗麼?
蘇翎向在座的每人一一看去,那些眼睛裡都涌出的是渴望戰鬥的神情。
“術虎,”蘇翎緩緩問道:“你那邊現在如何?”
“大哥,”術虎說道:“我在距赫圖阿拉五十里處紮營,現有七千人馬。不過,若是定下日子,還能集結三萬人馬。只需五日便能抵達大營。”
蘇翎看向術虎,問道:“五日?夠麼?”
“大哥,我也在山中建有烽火臺,雖簡陋了些,但一日之內,便可傳遍海西、東海各部。”術虎說道。
蘇翎點點頭,又看向餘彥澤與曹正雄,問道:“你們這裡呢?”
餘彥澤答道:“大哥,我們兩營一萬二千人馬,還有一千五百人是新招募的女真人。”
蘇翎問道:“那些女真人,都給他們講明白了?”
“都明白了。”餘彥澤說道:“一個勉強的都沒有。事成之後,每人五十兩銀子,一百畝地,地方任他們選。”
蘇翎問道:“你覺得他們能用麼?”
餘彥澤笑道:“大哥,他們也沒得別的路走。我們不必擔心他們會反覆,如今都是那邊往這裡逃,可沒有再往那邊去的。”
蘇翎笑着問道:“你這邊算過沒有,有多少人逃過來的?”
“算過,”餘彥澤說道:“總計這幾個月裡有七千八百二十六人過來。有六成是原來散落在赫圖阿拉附近的女真人,其餘的,都是渾河上游一帶逃過來的。這些人大多都餓得不行了,這路上也不知死了多少。他們都不敢走大道,都是翻山越嶺來的。”
蘇翎點點頭,又看向術虎,問道:“你那邊呢?有逃去的麼?”
“有。”術虎說道:“不過,沒有細算過,估計在一萬至一萬五千左右。有些是直接到我的營裡,有些是往海西一帶投奔那些部族的。畢竟那山太多,不好估算。”
蘇翎點點頭,說道:“我們原先預計的,是要在等一等,讓努爾哈赤再耗一些糧食。不過,現在的情形,對我們十分有利。這眼看着又要春耕了,這早點收拾了努爾哈赤,我們纔好騰出手來種地開荒。所以,這回我們要在二月間,便要動手。”
蘇翎停下,再一次看向衆人,問道:“這隻有二十多天時間,你們有把握麼?”
“有。”衆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餘彥澤笑道:“大哥,我們可是一日也沒閒過。就等着這一天呢。”
蘇翎低頭看着火盆中炭火,想了片刻,緩緩說道:“這回,我們要做的與原來預計的大同小異,不過有些小小的變動,倒是也不礙事。”
“糧草儲備了多久的?”蘇翎又問。
“我們有三個月的糧草儲備。”餘彥澤說道。
“我們有兩個月的。”術
,“不過,我那邊就算沒糧,也能再支撐半個月。+可不少。”
蘇翎點點頭,說道:“這就夠了。這回我們要在一個月之內,將努爾哈赤趕出薩爾滸、界凡一帶。”
“大哥,你下令便是。”餘彥澤說道。
蘇翎看看衆人,緩緩說道:“這第一步,要迅速搶佔赫圖阿拉,同時,將那一千五百女真人都放出去,散佈到各個女真牛錄居住之處。你們進駐赫圖阿拉消息一旦傳到薩爾滸,那八旗兵必然要重新集結,收集糧草備戰。那一千五百女真人總有能混進薩爾滸城內的機會,到時候要尋機會燒燬八旗囤積的糧草。
這只是一方面,我另外還有人派過去,這幾方一齊動手,總能尋到機會的。”
“你們的主要任務,便是要將努爾哈赤一方搞亂,越亂越好。如今雖然那邊也亂七八糟的不成樣子,但還沒有恐慌出現。那一千五百人便是恐慌的種子,一方面勸說那邊牛錄的女真人向我們投奔,另一方面,要尋機刺殺各級官員、管事,這賞賜不妨再加大一些,只要肯賣命去做,我們不會虧待了這些人。這是其一,你們兩部,再進駐赫圖阿拉之後,便要做好抵禦八旗進攻的萬全準備。”
術虎問道:“大哥,八旗如今還能集結多少人馬?”
蘇翎說道:“三萬之數是有的,但這要看那恐慌到什麼程度。我們最好的預想,是在燒燬糧草之後,逼迫努爾哈赤的八旗退往瀋陽、開原、鐵嶺一帶。要將他們從山裡逼出去。所以,你們不單單是防禦,只需做好應急準備便可。這更重要的,是以小股襲擾爲主,不能讓努爾哈赤有一刻的安寧,要讓他們吃不好、睡不好。”
餘彥澤說道:“這襲擾之術,我們已經練過半年多了。大哥,這可是上萬人的襲擾打法。”
蘇翎點點頭,說道:“努爾哈赤的八旗,若是不退出山裡,這最好的策略便是尋機與你們決戰,試圖一戰定勝負。所以,你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若是八旗真的集結起來,你們還是以襲擾爲主,就以牛毛寨爲限,敵來我退,敵退我追,總之不能讓他們好過。”
“另外,這襲擾之戰,並非不能打得大一些。這裡的地勢你們也都熟悉了,選幾個地方出來,若是八旗來戰,便分別予以圍殲。這剩下的日子,你們便要好生商議明白。”
“是。”衆人答道。蘇翎說道:“鴉鵠關一帶,田大熊的披髮軍,也會參與這次行動。他那一部,也對地勢十分熟悉。你們的打發是一樣的。這半年多的訓練,我們都沒斷過,而八旗兵卻是在忙着尋糧食填飽肚子,這兩下比較起來,這一戰可是勝多輸少。具體的傷亡情形,可要看你們主官的指揮,以及訓練的好壞了。”
術虎想了想,說道:“若是努爾哈赤的八旗一直在薩爾滸城裡不出來呢?”
蘇翎笑道:“我們打法不變。他若是不出來,你們便將所有在外的女真牛錄全部清除乾淨。總之要在山裡打這些仗,我們還是有優勢的。對於那些女真牛錄中的百姓,還是照老規矩,降者一律向後送,這些你們也是都做過的,我就不多說了。頑抗者,立斬不饒。至於頭顱,不妨都送到薩爾滸去,讓那些人都看看頑抗的下場。”
趙毅成此時補充說道:“只要將女真百姓都帶走了,八旗兵再厲害也僅僅是一條野狗而已。餓也要餓死他們。”
蘇翎說道:“遼陽方面,我們會按兵不動,甚至還要減少哨探的次數,給他們瀋陽一帶安全的假象。你們在薩爾滸、界凡以及渾河上游一帶,要形成這樣的局面: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一粒糧食,沒有一隻羊。所有的房屋一律焚燬,帶不走的東西全部燒掉。”
餘彥澤笑道:“大哥,這不是跟上回一樣?”
蘇翎答道:“差不多。不過,這回雖然不必與八旗直接對抗,但卻不是打了便退。而是要像一帖膏藥一樣,緊緊粘住。這雖說是在一個月之內,但只要努爾哈赤一天不退出薩爾滸,這襲擾便一天不會停下。”
趙毅成補充說道:“往年二三月間,都是春季糧荒的時節。上次我們一戰,努爾哈赤本就沒剩下多少糧食。能熬過這個冬天,已經難得。這次先佔赫圖阿拉,給他們造成逼迫之勢,然後趁亂燒燬糧草,如此一來,他們就算想留,也留不住。”
餘彥澤想了想,說道:“乾脆再在糧食裡、井裡下毒,這連水也喝不上,也該亂了吧?”
蘇翎笑着點點頭,說道:“這些你們下去細細商量,總之目的是讓努爾哈赤在薩爾滸、界凡待不住。只要退到瀋陽去,我們就有辦法將其一舉殲滅。”
趙毅成接着說道:“你們在這邊逼,我們在遼陽也會想法子協助。比如弄點糧食到瀋陽,讓他們覺的瀋陽尋糧的把握更大一些。”
曹正雄問道:“將軍,若是努爾哈赤退往瀋陽,我們是不是要駐守薩爾?”
蘇翎搖搖頭,說道:“這要看情形。就算努爾哈赤退去,你們要做的,仍然是將薩爾滸一帶變成無人之地,讓那一帶不適合大軍駐紮。這道路要全部封死,不許一人出入。要讓努爾哈赤死了再回去的心思。”
餘彥澤忽然問道:“大哥,若是努爾哈赤進了瀋陽城,那怎麼打?”
蘇翎一笑,說道:“若果真努爾哈赤、八旗旗主等都進了瀋陽城。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將瀋陽城圍起來。”
趙毅成說道:“如今我們對努爾哈赤的情形知道的多一些。他們對我們有多少兵力,卻不很清楚。你們只要不斷在這邊製造麻煩,只待將其逼出去。到時候,遼陽的五萬人馬,胡秋青的五千騎兵,蒙古喀爾喀部的九千騎兵,還有你們這三、四萬人馬,你們說,圍的住瀋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