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拓跋語所說,尚王剛剛接手洛陽半月,賀蘭御使的兒子賀蘭汶俊就帶着聖旨而來。柔然遣使來京,尚王要回去迎接。
“師妹,看來我們可以在府中過年了。”交接完手頭事務,拓跋燾帶着宇文盛希趕回京城。
尚王儀隊一路北上,朝魏京而去,一路坐在車輦上,拓跋燾始終待在宇文盛希身邊,他有時看看公文,有時正坐閉目,有時靠躺在輦座上,但多數時候,他都是枕在宇文盛希腿上養神。
而宇文盛希總是靠在窗沿上,看着外面倒退着的風景,不時看到拓跋燾白衣燦然的身影,心下麻木得幾近疲乏,有時他從背後抱她,她腦裡浮現的是拓跋語的身影,有關於她師兄的記憶彷彿都被掏空了,就連一直有的負疚,都已經變得不癢不痛。
可他偏偏要在車上向她求歡,一次又一次,他渴望與她有一個骨血,更渴望就此抓住她,到底,拓跋燾是敏銳的,宇文盛希的心離遠了一分,他就能感到一分的失落。
“師妹!”他總是要在最至情至性時,問她:“喜歡師兄嗎?”,
出於應付,出於淡漠,或許出於僅剩的一點點愧疚,宇文盛希在被折騰得全身癱軟時,微微的點了頭,口中飄出了一句惹有似無的:“喜歡。”
拓跋燾笑得迷醉混亂,接着就把宇文盛希帶到欲潮的頂峰,有時他甚至覺得這是他師妹欲擒故縱的伎倆,他寧願相信這是宇文盛希施下的求而不得花招,目的是讓他認識到她的重要,所以每次瘋狂的宣泄後,他總會緊壓着宇文盛希送上深不見底的吻,然後告訴她:“師兄會更愛你的。”
在這樣的曖昧溼暖中,宇文盛希偶爾會流淚,卻無從知道爲什麼,只是手裡會緊緊拽着她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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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平城十里亭,太子的儀仗等候已久,拓跋語親自來迎接尚王。
拓跋燾下車,行禮間頓了頓,太子出人意料的穿了織錦白蟒袍
,他從來都不穿白衣的。
宇文盛希一下車輦,就發現了拓跋語一身白衣,和她、和拓跋燾都是一色的,她明白,他這是穿給她看的,以往拓跋燾都用共穿白服來表示他們的夫妻恩愛,今天,拓跋語是故意破壞的。,
太子笑面相迎,一臉的風和日麗,宇文盛希看到他,臉上不由的露出了潺潺笑意,帶着了禮儀式的莊重,卻是給心上人投去的情意綿綿。半月不久,但已足夠有情人苦苦相思。
拓跋語受過禮,走到宇文盛希身邊關問道:“妾妃孕身可安好?”
“謝謝殿下關心。”謝過之後,宇文盛希把目光望向拓跋燾,把他扯下的謊交由他來圓。
拓跋燾走到宇文盛希面前,拉起她的手對太子道:“皇弟謝謝殿下關心,雖然盛希有孕不足三月,胎氣還不穩定,但幸得她保重得當,一路上小心翼翼,所以即使長途勞頓,她也身體康健。”
拓跋語笑得很是開懷,看了看宇文盛希道:“恭喜皇弟。”
誰知拓跋燾伸手輕撫宇文盛希的面龐,滿臉愛意的對她道:“只是辛苦了盛希。”
宇文盛希的笑消失了,也不敢看拓跋語,只能淡淡道:“盛希也謝謝師兄關懷。”
結果拓跋語話中有話的笑道:“這事是他惹下的,他關心你是應該的。”
三個欣長的白色身影站在一起,乾淨如清風,但卻連欺騙都百折千回的旁人難懂。
拓跋語很快就發現宇文盛希腰間醒目的紅香囊,看後我收藏b記得下章再來看,所以他在回身之際,故意輕掀白衣,宇文盛希在他腰間隱隱看到香囊的藍色小角。她又笑了,拓跋語就這樣,連表達遵守諾言的行徑,都幼稚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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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王府,前來迎接的,除了丘穆林雅、鬱久閭安然之外,還有宮中馮昭儀的派來的太監。
看到太監在自己府上,拓跋燾不禁意外,太監卻彬彬而上,行禮道:“最近皇上龍體欠安,娘娘想要在宮中做法事爲皇上祈福,娘娘早聞妾妃寫得一手好字,對經文也很有見地,所以娘娘一直都想請妾妃到宮中指教,後來得知王爺提前歸京,就派老奴一早在這裡等候,如果方便,還請妾妃近日就到宮中,娘娘必當感激不盡。”
“小王也早聞父皇因三縣六鎮的官員罷免之事而操勞,而今可好些了?”
太監抿了抿嘴笑道:“太醫都說是風寒小症,但總不見好,娘娘也正爲此事悠心。”
拓跋燾心中揣測,這個馮昭儀年紀雖輕,但性情多變,藏而不露,凡事都不按常理出牌,這次召宇文盛希必然另有目的。本文來源: 。轉載請註明出處: 。
雖然他心中揣測,面上卻對太監道:“能爲父皇祈福,是盛希和小王的榮幸。小王一會兒就進宮面見父皇,至於盛希,就請娘娘等她整理整理,後日她就入宮面見娘娘。”
宇文盛希沒有從馮昭儀這裡看出什麼端彌,但拓跋燾提到了三縣六鎮的官員罷免,她暗自猜測,這會不會就是拓跋燾對付拓跋語的行動?如果宇文盛希沒猜錯,那麼朝中還會面臨更多的變動。
太監走後,拓跋燾就帶着宇文盛希回了希悅軒,第一件事情,就是親自伸手爲宇文盛希診脈。
宇文盛希十分驚訝的問:“師兄,你懂醫術?”
拓跋燾仔細的爲她辨別脈相,邊思索邊道:“此事不宜驚動太醫,這點事情,師兄還是能做了的。”
聽到他這麼說,宇文盛希悄悄用手蓋住覆在膝上的香囊,還好當初做香囊時,宇文盛希讓店家用濃烈的香檸草蓋住了麝香的氣味。看拓跋燾急於得子的樣子,要是被他知道了這個香囊的作用,後果將不堪設想。
宇文盛希抽過手對他道:“不用把脈了,有沒有盛希最清楚。”。
拓跋燾見她這兩日不與他親近,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只能嘆一口氣氣,但他接着又道:“沒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隨意找個藉口把事情擋過去,這不過是我們的家事,太子也不會太多過問。你後日就安心入宮,這次父皇龍體欠安,你能爲他祈福的話,必定會讓父皇龍顏大悅的。師兄很期待你的表現。”
宇文盛希嘆了口氣,她根本就不想去,馮昭儀與自己素昧平生,再加上宮中規矩很多,而且抄經祈福又不是一天兩天,不知當中又會出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