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水輕嵐一個人站在月光下,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好亂,原以爲她會和天兒相依爲命,卻不料火雲烈突然蹦了出來,天兒是他的兒子這個事實真的好突然,突然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還有烈焰,他們兩人真的如同火雲烈說的那樣是早就相識了嗎?還是,還是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烈焰那張面具下的臉會是怎樣的呢?還有今日那個突然闖出來的蒙面黑衣人,她站在最邊上,注意力一直放在大長老和九大家族的人身上,他們當時都處於一種驚訝的狀態,可見這黑衣人並不是家族之人安排的,那麼便是之前火雲烈提過的其他勢力。
說實話,水輕嵐並不是太反感火雲烈,她甚至有些慶幸,天兒能夠這樣的父親,只是她還不能下定決心是否真的留下來,因爲火雲烈的身邊太危險,而且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唯一的聯繫便是天兒。
煩!超級煩!水輕嵐從來沒有這麼煩過,以前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現如今她有了牽掛有了顧慮,不過也總算不再是一個人,至少寶貝兒子一定會陪着她。
等到水輕嵐回到房間裡面,天兒已經睡着了,藥黎在一旁看着。
“嵐姑娘今日可要在這裡住下?”藥黎輕聲問道。
這裡是火族給魔宮的人安排的住處,雖然偏遠,但是屋子還是挺多的,天兒如今身份已經暴露,也沒有什麼好顧忌了,她自然是要住下的。
只是水輕嵐的回答卻出乎藥黎的意外,她搖了搖頭,道:“不了,藥黎公子,天兒如今情況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今日我想請你幫我照看天兒,不知道公子是否願意?”
“自然沒問題,天兒是我的病人,直到他完全康復,我都會盡心照顧的,嵐姑娘如果有事情便去做吧,不用擔心。”藥黎公子淡淡的一笑,道。
看着藥黎溫文儒雅的模樣,水輕嵐覺得很舒服,藥黎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是很淡然,她喜歡跟他說話,他似乎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情緒,卻從來不明說,只用自己的方式讓她平息內心的煩躁,這樣一個男人,真的猶如那謫仙一般的風姿。
“如此就謝謝藥黎公子了。”水輕嵐也不客氣,點頭道了一聲謝,便轉身離去了。
藥黎看着水輕嵐短暫的迷茫之後,又恢復了那個意氣風發,殺伐果決的模樣,不由得又笑了起來,他發現自己今天的笑容似乎比以前半年的時間還要多,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多久沒有過了。
唉,說到底是他的心性孤傲,一次的傷害便將他與這個世界徹底的封閉了,除了幾個相交多年的友人和一直陪在身邊的小童,幾乎沒有人能夠走近他,而這個女人,不過見面兩次,卻讓他有一種羨慕,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去靠近她。
這個時候,正在往火族客房方向奔走的水輕嵐根本就不知道藥黎對她的想法,她準備去找火青青,因爲有着正常的因由,水輕嵐不用避開火族的眼線,直接大搖大擺的去了。
一直以來,她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看的出天兒對火雲烈的喜歡,不管是父子天性還是什麼,水輕嵐不願意自私的帶着天兒一走了之,前世她是孤兒,她知道父愛和母愛的重要,她沒有得到的東西,她希望自己的天兒能夠得到,但是火雲烈絕對不是唯一的選擇,之前她就準備在完成與火雲烈的合作之後就帶着天兒離開,只是現在火雲烈突然變成了天兒的親生疊得,她離開的心思不得不暫時按捺下來,先不說火雲烈會不會放她離開,就是火族那羣老傢伙怕也會日日夜夜守着這麼一個嫡長子吧?不過她會慢慢的培養自己的人,自己的力量,如果火雲烈不能保護天兒,她會找機會帶着天兒離開。
“嵐姐姐?”火青青揉着惺忪的睡眼,驚悚的看着水輕嵐。
嚇死她了,她還以爲哪個不長眼的想要來非禮她呢,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坐在她的牀榻上。
“沒事,我就是過來問問雲稠的情況怎麼樣了?”此刻的水輕嵐早已經將所有的憂心收了起來,毫無異樣的問道。
火青青不太懂水輕嵐爲什麼這麼晚了還過來問雲稠的事情,但是卻一點沒有隱瞞,連帶着雲稠的孃親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嵐姐姐,你要幫幫雲稠纔是,她們雲族依附電族,可是雲稠之前不小心開罪了電姿,就是因爲電姿跟電族族長撒了撒嬌,所以雲族現在的人幾乎都不敢搭理雲稠,不僅如此,你知道總有些攀高踩低的人,雲稠在雲族幾乎沒有什麼立足之地了,要不是爲了她娘,她早就離開雲族了。”
聽完火青青的話,水輕嵐瞭然,雲稠這般情況她是完全可以理解。
“我知道了。”
接着水輕嵐又問了一些九大家族的事情,這才離去,火青青倒是沒有多想,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然而,就在水輕嵐剛要走出客房的院子時,雷鷹出現了。
“嵐姑娘留步!”雷鷹眼中的垂涎之意尤爲明顯。
水輕嵐並不意外在這裡碰到雷鷹,火青青本來是不用住在客房的,但是爲了照顧雲稠她特意搬了過來,而她住的地方與雷鷹幾乎是挨着的,所以與其說水輕嵐今日特意過來找火青青關心雲稠的情況,倒不如說醉翁之意不在酒,找火青青只是一個幌子,她的目的在雷鷹。
“鷹少主!”水輕嵐轉身,目光犀利的看着雷鷹,沒有絲毫的怯意。
雷鷹也不上前,只是看着水輕嵐,笑道:“三日之後,嵐姑娘大婚,本少主在此提前恭祝嵐姑娘新婚愉快,不過也切莫要忘了水族的族人。”
話裡話外,水輕嵐不難聽出威脅,當下冷笑道:“鷹少主還真的是關心我,我自然不也會讓鷹少主失望的。”
兩人打啞謎一樣的話讓這附近想要聽點什麼的人一頭霧水,也難怪雷鷹說的隱晦,九大家族這麼多人在這裡,火族不可能放心到一點都不派人盯着,所以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其實有着不少的暗衛,就連之前藥黎的住處也有,一般的只要不涉及到火族的秘密,這些人也不會隨意的出來阻攔,暴露身份,畢竟他們擅長的是隱藏,還有監視的作用。
兩人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信息,雷鷹用水族的族人來威脅水輕嵐,只有一個目的也就是把那顆丹藥給火雲烈吃了,只是水輕嵐也不是隨人任人宰割的,沒有明確答應,也沒有拒絕,只表示自己知道了雷鷹的意思。
見此,雷鷹也無法,水輕嵐軟硬不吃,他也摸不準她的想法,而且今日那個孩子,和火雲烈如此之像,說不是水輕嵐的孩子他還能信,可是若說不是火雲烈的孩子倒是沒有人信的,加上火雲烈也與走的藥黎如此近,如果水輕嵐將丹藥泄露了出去,那麼藥黎也勢必會插手了,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雖然他身後那人的勢力很大,可是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派人從西方趕來,恐怕也來不及了。
看着水輕嵐曼妙的身姿,雷鷹動了歪心思,女人不管再強勢,終究是女人,要是讓她成爲他的人,以火雲烈那等高傲的性子,怎麼會要一個破鞋,那麼三日之後的大婚就會成爲一個笑話,只要火雲烈厭棄了水輕嵐,那麼水輕嵐還不得乖乖的與他合作?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骨幹的,水輕嵐沒有忽略雷鷹眼中的金光,她知道他不懷好意,不過現在她的身份不一樣了,火族的人不喜歡她,但是她頭上的準少主夫人的頭銜就像保護傘一樣會罩着她,不然這麼晚了,剛剛她一路行來竟然沒有一個人攔她,就是這客房院落的守衛也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禮,不曾有半句詢問。
“天色不早了,如果鷹少主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要先告辭了。”
說完,水輕嵐便想要離開,卻又聽見雷鷹略顯急切的聲音,道:“嵐姑娘不要以爲當上火族的少主夫人就可以安枕無憂,想必你已經見過那幻月公子了,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是幻月公子卻是真真切切的斷袖,他喜歡男人。”
聞言,水輕嵐果真停下了腳步,知道雷鷹還有話說,她索性等着他的下文便是。
雷鷹看了看水輕嵐的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心下暗喜,急忙接着說道:“幻月公子是西方來的人,那裡的人都知道他只喜歡男人,而他卻和火雲烈交好多年,你可知道原因?”
“你說他們兩個有一腿?”水輕嵐冷笑一聲,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雖然鬥武大陸不算保守,但是也沒有女子敢說出如此粗獷的言語來,不過這些日子水輕嵐總是給人驚奇,這倒也不算奇怪,雷鷹略微停頓了一下,接下話道:“當初,幻月公子初到這裡的時候是不喜歡火族的,可是後來卻極力維護火族,火族這些年纔會發展的這麼快,而傳聞便是火雲烈用了美男計。”
“噗!”
美男計?水輕嵐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不過想到雷鷹,她還是很快的恢復了常態,雷鷹話都說成這樣了,她也要配合一番纔是,不然怎麼讓他相信她會對火雲烈動手而麻痹大意呢?
“雷鷹少主此話何意?”水輕嵐板着臉看着雷鷹,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
見此,雷鷹越發高興了,只要水輕嵐對火雲烈不滿意,那麼他便有機可乘,勸說她跟他合作,與火雲烈倒戈相向。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嵐姑娘這等佳人別錯付了終身才好,一般的家族少主,早年就會有同房的丫頭,更有的會先納妾室,這火雲烈也不會例外,可是外人卻從未聽過他在與幻月公子相識之後有過與女人接觸的消息。”雷鷹繼續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水輕嵐剛好一轉身瞥見雲稠的房間外有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像是想要離開,卻因爲她和雷鷹堵在這門口處而無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