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剛剛都吃飽了,那就三天不準進食。”
“長蘇……”
一直盡職盡責的做着鴕鳥的洛嫵聽到這,忍不住開口想要爲楠木他們求情,結果百里長蘇一個眼神掃過來,那明顯就等着洛嫵開口,自投羅網的樣子,讓她一下子就慫了。
“就這麼急着想讓我跟你算帳?恩?”
“……”
“你……”
“開門開門!”
粗魯的敲門聲響起,程大在一邊看得膽戰心驚的,不滿於他們拿了東西也不頂事,一點都沒有顧忌一下,但表面上卻還是奉承着,討着好笑着:“官爺,我來我來,別拍疼了您的手。”
“小子倒是挺會拍馬屁。”
“嘿嘿。”程大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靦腆樣子,轉過身又拍了拍房門:“客人,您醒醒,客人?”
敲門的聲音近在咫尺,洛嫵趁勢連忙朝楠木他們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走,卻是在百里長蘇看過來的時候,又連忙擺出一副無辜懵懂的樣子。
“他們呆在這裡也不好嘛。”
“等會再跟你算帳。”咬着牙,百里長蘇有些恨恨的瞪了洛嫵一眼,卻是在那邊不耐煩的敲門後,迅速的拉着洛嫵讓她躺到牀上,把外衣一扯,往裡頭一扔,又放下了牀幔,在那些人開始不耐煩之前,他就已經氣勢洶洶的一把將門打開了。
“大半夜的吵什麼吵?天香樓的生意就是這麼做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一打開門百里長蘇就一連扔出三個問題,語氣咄咄逼人,儘管是屋裡沒有點燈,但是在那些提着燈籠火把的這麼一照,也將他那滿臉的煞戾之氣全顯了個原形。
原本還是氣勢洶洶,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樣子的那些搜查的人,一眼一見着,沒開口那心裡就已經慫了一半了。
程大一眼看到眼前這張陌生的臉,也是有些傻,左右看看確定他家小姐的房間沒錯啊,這男人是打哪冒出來的?
但是疑惑歸疑惑,總不能在這些官兵面前露了餡,幾個轉念之間,在那些官兵反應過來開口之前,程大就已經賠着笑,語氣小意的開口:“是我們的不是,是我們的不是,客人您別生氣,實在也是因爲施丞相家出了縱火賊,這官爺到處排水查,不得以纔打擾了客人您的休息。”
話音一落,程大又轉過頭看向那些官兵,一臉討好:“幾位官爺,您看這……”
“咱們也是拿了朝廷的俸祿,替朝廷辦事。”小領隊雖然語氣還有些強硬,但是那臉色卻早就已經在百里長蘇出來的時候就擺不出來了,這出口的話倒是有些像是在解釋着他的所做所爲一樣。
百里長蘇對此卻並不爲所動,擺着一張臉,整個人就只差沒有生生的戳上幾個大字:爺不爽!
程大見狀,更是爲難了。
“這位客人……”
“你們吵醒了我便也罷了,我夫人那脾氣可不怎麼好,剛剛纔歇下,自幼到大學了一身武功,
下起手來也沒個輕重,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百里長蘇一副也不想跟他們過多閒扯不耐煩的樣子,說着直接就往後退了一步,站到了一邊,給他們讓出了位置。
如果說百里長蘇一再推脫不讓他們進來,那些官兵只怕還會拿起架子要進去,現在經百里長蘇這麼一說,再這麼大大方方的一讓,反而是讓那些官兵們遲疑了。
說起來,那施丞相雖然下令讓人搜查,可是一沒有縱火賊的相貌,二沒有縱火賊的特徵,甚至是連跑過去點火的是幾個人都不知道,找起來本來就是大海撈針,也是不甘心的過來意思意思,他們幾個被從被窩裡挖出來做事本來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現在眼瞅着眼前這男人也不是個好惹的,還有一個未知的‘危險’,幾個人還真就退卻了。
牀榻裡頭的人似乎是翻了個身,那手一下子搭到了外頭,小隊領頭的就着燈光看了看,雖然看不大真切,但確實是一個女子的手無疑。
“看你這氣度也不像是做那種殺人放火的事的人,不過最近這華都不太太平,爲了自已的安全,還是注意着點的好。”心裡有了想法,領隊的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反而也不知道是被百里長蘇那一身的氣勢給震得還是怎麼,到最後反而還叮囑了百里長蘇一番。
“沒事了?”百里長蘇眉頭一挑,一副你們沒事了那就別打擾爺睡覺了的樣子,領頭的看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麼,手一揮,帶着人便下去了。
吱呀……
房門一關,剛剛還‘翻’了個身的洛嫵,立馬抱着被子,把自已卷吧卷吧縮到牀裡頭挺屍去了。
百里長蘇挑着眼掃了一眼,那嘴脣抿得緊緊的,眼裡卻是帶了些無可奈何的笑意。
再怎麼躲也沒用,這帳,他總歸會是慢慢算的。
偷偷藏在暗處的五隻,感受着自自家主子那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齊齊嚥了口口水,在爲洛嫵捏一把汗的時候,猛的想到了自已的處境,完全沒有去同情她的資格,便也默默的在心裡拜了拜神明,爾後才悄悄的遁了。
那些官兵雖然在張掌櫃他們面前神氣,但也只是在這種時候,官不大,平日裡的那些俸祿也不過是剛剛夠餬口而已,想要在天香樓這種只有達官貴人才能來得起的地方吃上一頓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估計也就是這樣,有了張掌櫃主動送上門來讓宰的機會,那領頭的一招呼,吃完一波又換一波的,竟是在天香樓吃到下半夜了才走。
但張掌櫃的和那些夥計們,卻也沒有因此而在旁邊服務的時候流露出半分不耐,不滿,一個個都是恭恭敬敬的,反而倒是讓那領頭的覺得很有面子,也讓那些官兵們心裡舒坦得很,在回去稟報的時候竟然隻字未提,真正讓施華那縱火的人,成了一樁無主的債。
爲了討好百里長蘇,洛嫵一大早就親自遁入了廚房,變着花樣的做了滿滿一桌的早點,但是某人卻是,東西照吃,人照樣不理,看得洛嫵很是哀怨。
“百里雲霖把
我家一把火燒了,我只是一報還一報而已,又沒有做錯。”看着百里長蘇繃着那張十分正宗的冰山臉,洛嫵心裡很委屈,一個沒忍住就將心底的真心話說了出來。
眼瞅着百里長蘇那伸向那籠水晶包的筷子頓在半空中,洛嫵那腸子頓時就青了,悔的。
“你沒做錯?施家是施家,百里雲霖燒的是你家,可他住的地方可不是施家,你怎麼不去太子府放把火,不去皇宮點把火,恩?”
“我也想啊,那不是施家順路些嘛……”
百里長蘇一聽她還真想過這事,那臉色頓時就跟混着翔調的墨,那叫一個又黑又臭。
洛嫵連忙投降:“別別別,我說着玩的,說着玩的。”
眼看着洛嫵那心口不一的樣子,百里長蘇閉了閉眼晴,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皆化作了一聲無聲的嘆息。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就同等於在告訴他,你沒有離開華都?”
“據我所知,刑桐雪成了刑家唯一的一條漏網之魚,並且去了太子府找百里雲霖,我的那些刑錦國通姦賣國的證據一出來,刑桐雪就是一個禍害,誰沾誰受牽連,你知道他爲什麼第一時間去七王府?就是因爲我沒在,想要抓着你這個餌,到時候不管是等我上鉤還是逼我上鉤,我都得在他手裡栽一遭!”
百里長蘇沒有直接挑明說的是,世人都說他是一個瘋子,都說他是活閻王,但是他卻知道,百里雲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別人只知道他好美色,掩去了背後的那些骯髒,傳起來也不過是一句風流,但是隻有他知道,這些年折在百里雲霖手上的人有多少,生不如死的又有多少,基本上只要是入了他的眼的人,他就算是不折手段也要得到,而洛嫵,就是他那個動了心思,卻一直都還沒有得到的那個人。
就算是他人還在華都,還在七王府,他都能夠聯同着刑桐雪,冒着被曝露的危險把她擄回太子府,如果他沒有在華都,真的遠在邊關,他去七王府的時候把她抓了個正着,那後果,他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
“嫵兒。”百里長蘇突然一臉認真的看着洛嫵,四目相對,他的眼裡滿是嚴肅:“你要相信,你記憶裡,你所認知的那個百里雲霖的心狠手辣,只不過是他展露出來的冰山一角。”
“他想要的女人,想要懲罰的人,沒有誰能夠逃脫,而你,成了那唯一的一個,你應該知道,這對於一個自封爲王,不接受任何人挑釁他的權威的人來說,激起了他多大的憤怒,之後又會招來他怎樣的報復。”
“我,我沒想過那麼多。”被百里長蘇這麼一說,洛嫵也意識到了自已做的事情殘留的後果有多麼可怕,一時之間也有些後怕了。
“這件事情由我來處理,你答應我,以後不管什麼事,都不要親自去涉險,不要一時衝動,多想想,在我沒有在你身邊的時候,保護好自已,這樣我才能安心,恩?”
“恩。”自知有錯的洛嫵只能乖乖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