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啞二僧全力施爲之下也只是勉強將破空襲來的玄陰指力化解,然而對方的陰風掌力卻已經來到了身前,兩人只覺渾身一冷,全身的血脈立時像被凍住了一樣,體內的真元再也無法正常流轉,腿一軟,雙雙軟倒在地。
這幾下兔起鵲落,在電光火石之間屋內的四名一流高手就已經全都被制住了血脈動彈不得,駱臨海與駱吉山大駭之餘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石子陵來了。等到聾啞二僧面前的黑衣人轉過身來,果然正是石子陵無疑。
石子陵笑嘻嘻的說道:“兩位王爺別來無恙,這件內室倒是清幽別緻,正好可以讓我們好好敘敘舊,不愁有人會來此打擾。兩位可千萬不要大呼小叫的,你們已中了我的三陰真火,若是十二個時辰之內得不到我親手解除禁制,一定會血脈寸寸爆裂而亡,那可是很痛苦很要命的啊。”
駱臨海與駱吉山都嚇得面無人色,駱吉山顫聲說道:“石子陵,你不是去追顛長老了嗎?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石子陵道:“顛長老那個掃把頭的確是很討厭,我遲早是要找他算賬的,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要先與駱王爺好好談一談,也許我們可以把燕京城當前的困局解決掉也不一定。”
駱臨海咬了咬牙沉聲說道:“石子陵,你殺了我好了,若是想利用我們做人質放開燕京城的城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哦?”
石子陵奇怪道:“這是爲什麼啊?據我所知現在燕京城的防禦守軍正是由兩位王爺全權統領的,以你們爲人質,到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我會認真考慮的。”
駱吉山連忙說道:“沒有用的,當初顛長老在設計防禦體系時已經考慮到了主將被擒這一點,爲此皇上在軍中早就頒下過嚴令,主將被擒後立即由當值副將接替領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聽從人質將領的指揮,否則以叛逆罪抄斬。”
“所以我們燕京城的守軍是不會在意我們兩個被擒的,他們只會立即放箭將我們射殺然後去向皇上領功求賞,你拿我們做人質也沒用的。”
石子陵有些將信將疑,皺眉道:“這個掃把頭還真是討厭,他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這真是給我添了**煩了,看來我是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纔好。”
駱吉山連忙說道:“顛長老已經迴護國寺了,石大人你現在就可以去找他的,以你的實力,護國寺中無人可敵,想怎麼教訓顛長老都可以的。”
石子陵笑道:“這倒也不急,聽說顛長老沒有多少武道實力,想來是飛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們說拿你們做人質沒用,我有些不信,現在我們聯軍連續多日攻城不利,我還是想要拿兩位來試一試的。”
駱臨海道:“石子陵,吉山說的都是實話,你拿我們做人質,跟殺了我們也沒有區別,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算了。”
石子陵看看兩人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僞,心中有些奇怪,暗想典偉業爲他們設計的防禦措施也太周全了,居然連這個都算進去了,這一來倒是真的有點麻煩了。他靈機一動,說道:“就算拿你們兩個做人質沒用,那要是我抓了當今的皇上呢?不知道有沒有用啊?”
駱臨海與駱吉山雙雙臉色大變,駱吉山說道:“皇宮的守衛森嚴,外人想要進入皇城都是千難萬難,更別說進入皇宮了。你雖然實力高強,卻也未必能進得了皇宮的。再說就算你進去了,皇宮那麼大,人那麼多,你找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得到皇兄的。”
石子陵微微一笑道:“我能進得了駱王爺的王府,自然就能進入皇宮。尋找皇上可能很難,但只要抓個人帶路也就是了,實在不行讓你們兩位帶路總可以吧?”
駱臨海與駱吉山相視苦笑,兩人現在有如砧板上的魚肉,任憑石子陵宰割,若石子陵真的要逼兩人去皇宮抓當今的皇上,兩人除了自盡外實在是別無他法。
駱臨海到現在也沒弄明白石子陵是怎麼進入屋內來到自己身後的,他忍不住問道:“石子陵,你到底是怎麼混入我的寢宮的?我這裡明明只有一個進出口,外人根本不可能混進來的。”
石子陵笑道:“別說是駱王爺你的寢宮,就是當今皇上的寢宮我也一樣是來去自如。”
駱臨海不服道:“不可能,我府中設有層層關卡,入口處隨時隨地有人嚴加把守,稍有異樣就會引起守衛懷疑,絕不是僅憑武道實力就可以進入的。你能悄無聲息進入這間內室,一定是有內奸幫你。”
石子陵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說道:“駱王爺,我是憑這塊玉佩混進來的,入口處的守衛見到這塊玉牌後恭恭敬敬,一句話也沒有多問,你說給我這塊玉牌的人算不算是內奸呢?”
駱臨海一見石子陵手中的玉牌,頓時想起了當年在鬆湖城同樂坊中輸給那個珠寶商人呂望的情景,一時間胸悶異常,若不是血脈受阻無法動彈,真恨不得立即狠狠給上自己幾拳。
原來石子陵在議事廳的屋頂發出天外魔音將衆人的會議驚散後,就準備找機會與駱臨海單獨會面,他料定駱臨海受驚後必然不會繼續待在議會廳,勢必會去有飛石機保護的地方,所以就一路往王府的後院奔去查看。
等看到王府寢宮門前的十架飛石機後,石子陵猜想駱臨海很快就會過來,當即便想偷偷潛入寢宮。誰知兜了一圈後發現寢宮的門窗都是特製的,各處都有守衛來回巡視,一旦出現異樣必然會引人懷疑。
可除了寢宮正門外別無其他入口,石子陵並不願在王府中大開殺戒,無奈之下只好拿出當年駱臨海輸給自己的玉牌一試。這玉牌是駱臨海的貼身信物,見到玉牌如見到駱臨海本人,王府的守衛一見到石子陵手中的玉牌後非常恭敬,連問都沒問一聲就放石子陵進去了。
石子陵也是藝高人膽大,並不擔心落入對方的陷阱,進入王府的寢宮後就來到最裡面的這間內室悄悄躲了起來,等駱臨海與駱吉山進入後突然發動,一舉將兩人制住。聾啞二僧雖然在石子陵出手時想要阻止,但可惜實力相差太遠,結果也被石子陵一併制住。
此時石子陵聽駱臨海提到內奸,生怕他們懷疑到典偉業身上去,所以索性主動出示了玉牌。
駱臨海一見之後立時認出了這是自己在鬆湖城輸掉的那兩塊玉牌的其中之一,心情極度鬱悶之下幾乎要吐出血來。想到石子陵手中可能還有第二塊玉牌,憑那塊御賜的玉牌出入皇宮也是無人敢阻,一時之間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一旁的駱吉山卻是完全摸不着頭腦,他見駱臨海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二哥,這塊玉佩好像是你的貼身信物嘛,怎麼會到了石子陵手中的?你把玉牌給了哪個內奸了?以後我們一定要將此人抓起來碎屍萬段!”
駱臨海一聽之下氣得胸口一陣急痛,只覺喉嚨一甜,“撲”的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石子陵看着駱臨海氣急敗壞的模樣,好笑道:“駱王爺,小王爺說要將你碎屍萬段哦,你看怎麼辦纔好呢?”
駱臨海痛苦的咳了幾聲後有氣無力的問道:“石子陵,那個珠寶商人呂望難道也是你假扮的?你……你……氣死我了!”
駱吉山見駱臨海突然吐血,急道:“二哥,你怎麼啦?石子陵,求你不要殺我二哥!”
石子陵笑道:“我哪裡動過他了,是你說要將他碎屍萬段才把他氣成這樣的,關我什麼事?”
“誒?……”
駱吉山這纔有點明白過來,他看了看駱臨海垂頭喪氣的樣子,驚訝道:“二哥,難道說這玉牌是你自己給石子陵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駱臨海不理會駱吉山的詢問,怒視着石子陵說道:“石子陵,那個珠寶商人到底是不是你?還是你的手下?不對,那個傢伙賭技出神入化,現在想來分明是身懷絕技深藏不露,世間除了你還有誰能在我和黃鶯面前搞鬼?一定是你了!你……我上輩子欠你什麼啦?你要一次次這樣對付我,你快點殺了我吧!”
石子陵見駱臨海氣得發狂,生怕招來外面的守衛詢問,連忙先出手封住了駱臨海的啞穴,隨後正色說道:“駱王爺,無論是在玉佛寺還是在得意樓,我雖然易容改扮,但贏你都贏得光明正大,靠的都是真才實學。你技不如人,有什麼好生氣的?輸給我石子陵很丟臉嗎?”
“我要是想殺你早就殺了,還用跟你們說這麼多嗎?你們也該有所耳聞,我石子陵並非是嗜殺之輩,我今天來只是爲了看看這兩塊玉牌所代表的承諾還有沒有效?”
駱臨海聞言一愣,仔細一想,石子陵已是當今宇內第一人,自己屢次三番輸給他倒真的沒有什麼丟人的,相比於輸給默默無聞的無名鄉紳與那個珠寶商人呂望,倒還是輸給石子陵來得更爲體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