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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知道了我是這裡的首領時,對我深深一禮道:“尊敬的首領,我是草原人,我叫蒙哥。我們已經在這山裡轉了一個多月了,沒想到絕望之中見到您築的大城。感謝您能親自與我見面,我和我的族人有救了。”
我道:“我是龍城鎮的鎮長,我叫黃超,我一向敬重草原的漢子,有句草原古話怎麼說的?願你的牛羊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
蒙哥道:“鎮長?我不找什麼鎮長,我要找這座城池的大王。”
我笑道:“這座城池的大王就是我這個小小的鎮長。”
蒙哥沒有笑,而是跪拜在我面前道:“求您讓老人,女人和孩子入城。北面有大隊的喪屍跟隨而來,我們的小夥子們就快撐不住了。您放心,只要能收留我們的女人和孩子,我們草原的男人就算死光了,也不會讓它們靠近這裡一步的。”
我指了指我的身後,蒙哥看到了我城裡的全部兵馬,以及他們攜帶的重武器。他不解的看着我,我道:“我的騎兵已經繞道去接你們了,你們準備一下,從這裡一直往東走,應該碰的上。我會派一個營的主力配合你們撤退,我不但要你們的婦孺和老人,我還要你帶着草原的漢子一起回來。”
蒙哥道:“這外面的喪屍非常多,您真的沒有附加條件,無償的幫助我們?”
我道:“現在多說一句話,你們的人就有可能多死一個,我們還是速戰速決,等大家都安全了,再談條件不遲。”我向鄭磊揮了揮手,鄭磊帶着潘剛的三營,順着滑索下到了城外。
我又道:“梯子太少,也不安全,你帶着你的人繞道進城。喪屍交我的三營,大可不必擔心。”
蒙哥臉上寫滿了對我的景仰,把胸脯拍的山響道:“人和牛羊都自己有腳,讓他們自己走,我一定要跟着一起上戰場。”
我上前攥住他的手道:“放心吧,再多的喪屍我的人依靠山勢不知道擋住過多少。讓他們去忙吧,既然你不用帶隊,我們在這城頭上好好聊聊吧。”
蒙哥一臉焦急的在我身邊坐下,不時的回頭向北方望去。直到北面響起了隆隆的炮聲,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復,我問道:“你們大概從草原來了多少人?這一年多是怎麼過來的?”
蒙哥對着我娓娓道來道:
“我們的人大多來自外蒙,牛馬和羊羣都是大家在遷徙過程中,在沿途的河流附近收集的。我是內蒙人,家在包市,自己在浩特市打工。災變時,我和幾個朋友在邊境附近的草原遊玩,這一路上生生死死見的太多了。”
“草原廣袤無際,我們和喪屍都無處藏身,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從邊境跑到浩特市,我們的人數一度達到了百人,可等從浩特市出來的時候,還剩下不到一半。我們在一個小鎮子勉強熬過了冬天,那個冬天的事情我不再想多回憶了,實在是太慘了。”
“春天一來,我們以爲生機快要來了,結果從秋天開始草原就再沒有下過一場雨。牛馬和羊吃光了草根,我們不敢向西,西面也許更乾旱。只能硬着頭皮往東走,走出草原之後,我們應該是在北直隸某處遇到了一個倖存者的營地。在那裡大家喘了口氣,過了幾天不用捱餓的日子,牛羊和馬匹也都恢復了體力。”
“可漸漸的我們發現,營地的倖存者缺乏統一的領導者,我們的牧民開始抱怨丟羊羔和牛犢。到後來甚至有人開始明搶,我們畢竟是外來戶,大家一直忍氣吞聲。直到一次大規模的喪屍入侵,營地的簡易圍牆被喪屍推倒,我和我的族人走投無路,只好返回西部。”
“這一路上,北直隸營地的倖存者,吃光了補給,就要吃我們的牛羊。我們的牧民不願意,他們拿起本該對付喪屍的武器,開始對付我們。雙方爆發了流血衝突,他們甚至抓住我們的女孩輪番侮辱。從那時起,我認爲這羣人已經不是人了,所以我取出了我們本應該對付的敵人的弓箭。我和族裡的男人選擇了一處地勢平坦的草原發動反抗,憑藉嫺熟的騎射技藝,我們把敵人全部射殺。”
“不瞞你說,我就是從那時起才擔當起這個羣落的頭人。我對非草原人開始懷有敵意,一路上我們再遇到倖存者,不是草原人我們不會收留,任由他們自生自滅,除非他們是草原人的妻子或者是丈夫。”
我聽的入神,打斷道:“我也不是草原人,你爲什麼決定獨自一人上城頭向我求援?”
蒙哥道:
“牛羊追逐水草,整個草原西部大旱,除了這經流不息的黃河,其他河流都斷流了。我雖然是頭人,但是卻沒有帶兵的經驗。深入黃河谷地之後,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喪屍羣盯上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能回頭,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萬幸的是我們在前幾天,發現了你們停靠在河邊的船隻。然後發現了你們的搜索隊,我觀察之後,發現你們着裝統一,訓練有素。肯定是正規部隊,族人商議之後,決定和你們接觸,可等我帶人再去找你們的時候,你們早就離開了河岸,往南走了。於此同時,我們因爲停留躲避你們,後隊被喪屍咬住,我只好帶這男人去頂住喪屍,讓老弱向南逃。”
“至於我之所以來找求救,是因爲我們到達城牆的老弱並沒有遭到你部的襲擊。此外,你們能用一年的時間在北面築起一道十米高的圍牆,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已經走脫無路,我只有試一試了。”
蒙哥說的有些扼腕,我看着這個無可奈何的蒙古壯士,起身道:“你的故事,我很感動。但是如果你們決定留下,就要上繳你們的所有物資和武器,一切歸集體所有。我是這裡的鎮長,但是我除了對軍事有絕對領導權以外,鎮上的大事情,需要由指揮所的全體成員投票決定。如果你們決定留下來,上繳物資是必須的,但是我可以動用一點兒特權讓你列席指揮所。不過,你千萬不要覺得這是一種要挾,在徹底安全之前,你們可以一直留在這裡,我會想辦法讓指揮所同意給你們一片暫住地。不過我只能無償向你們提供飲用水,食物的問題希望你們能自己解決。”
蒙哥道:“如果我是孤身一人,那此刻您就是我的大哥了。可是這關係全族,我需要和他們商量一下,牛羊是草原人的命,我想是不會輕易將牛羊上繳的。這個希望您能夠體諒。”
我道:“那我也要事先說明,上繳物資和武器是我這裡的立身之本,無一例外,我如果對你們網開一面,其他人就會心生不滿。龍城鎮五千多口人,也是和你們一樣一點一點兒遷移過來的。如果你們不體諒我的初衷,其他的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等你們安全了,你和你的族人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堅持不上繳物資,我會另想辦法安置你們。”
蒙哥對我是千恩萬謝,但是談話之間處處不落下風,看來這蒙古漢子不會輕易成爲我的羽翼了。用句諸葛先生的話就是這蒙古人不可圖,只可用爲援了。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要是當年關二爺知道這個中道理,荊州鹿死誰手也未可知了。
鄭磊親自上陣,九人團悉數登場,這仗是想輸都難。馬超的騎兵隊帶着草原上的客人在山裡繞了一大圈,最後才從龍城的正門進了山城。第一天晚上,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在山上設宴歡迎蒙哥的到來。席間我一一介紹了山城裡我的幾位將軍和院所長官,然後想他們展示了我黃哥華麗的妻妾陣容。對於草原上的人來說,我無疑就是這末世裡他們見到過最富有,最強大的首領。
爲了展示我的誠意和大方,當夜我對吞併他們的事隻字未提。並且讓他們把營地駐紮在原來鎮龍城的位置上,緊挨着東城牆,遠離南門和橋頭堡。並且讓鄭磊在南門和橋頭堡分別加了雙崗以策萬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萬一夜裡他們偷開南門,或者拿下橋頭堡,無論那一方面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
你不禁會問,既然橋頭堡和南門離的非常近,而且又是如此重要的位置,爲什麼不把他們安置在北牆下,那裡只能向南,安全可靠。我的顧慮是北門又離山城太近,而且靠近我的糧倉,相比之下,還是那裡保險一些。看似我和蒙哥之間是一團和氣,輕輕鬆鬆,其實我整夜都沒怎麼閤眼。
第二天,蒙哥來向我表示感謝,但是隻字未提他們的去留問題。我讓寧語坤撥了一萬斤玉米給蒙哥運下了山,打發他走。我心中泛起了嘀咕,我對寧語坤道:“老婆,我這管吃管住,保護他們周全,就差上黃金美女了,這蒙古大漢怎麼還是不上道啊?難道是你老公我王者之氣還不夠霸氣側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