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看着林甲手中的小瓶子,臉色陰沉。林甲仰天大笑:“昊天,我可能打不過你。但是,嘿嘿……現在你還敢動手麼?你知道我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昊天冷笑道:“裝神弄鬼也救不了你。你想告訴我,你要靠着一個小小的瓶子,逃出生天不成。”林甲嘿嘿笑道:“不愧是新人類協會的老大,眼光就是獨到。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普通的瓶子當然救不了我。但是這個瓶子嘛……嘿嘿,不好說啊。這個瓶子當然不能救我,只能殺了我。所以你別亂來,你要是敢動手,我馬上自殺。”
“你要自殺?你用自殺來威脅我?”昊天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殺你?我會怕你自殺?”
“你當然不怕我自殺,但是我一死,整個飛魚島基本上都要陪葬。你現在還認爲你不怕?”林甲微笑道。
“住口!少跟我耍貧嘴!你那瓶子裡到底什麼東西?”昊天死死盯住林甲手中的那個瓶子。
林甲冷哼一聲:“這裡面的東西你應該清楚啊,你們協會裡的那個老不死的曹長老沒有跟你說過麼?火星殖民地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南部,這瓶東西就是他們的‘退化’病毒,機緣巧合被晴天得到了。晴天不敢冒着藥物泄漏的風險把它帶到飛魚島,所以晴天把它交給了他的朋友簡紅。當日在沉船鎮的時候,我又恰好從簡紅那裡順手牽羊拿了過來。我這樣做的目的,當然就是爲的就是幫自己這趟飛魚島之行買一份保險。”
“退化病毒!”昊天心裡一驚,臉色頓時一變,厲聲喝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麼?”林甲搖搖頭道:“你不信,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或許你可以賭一把,不過,你有這個信心麼?”
昊天大怒,喝道:“你以爲我不敢?”
“哎,慢一點,你動作慢一點。好,就這樣,後退一步。我這個人神經反應有點過於敏感,說不定一激動就會馬上捏碎它,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吃。”林甲搖頭晃腦道,“你知不知道,這種退化病毒對於天進化者來說是致命的?現在你還是神氣活現的新人類協會老大,但是幾分鐘之後你就會退化。就算保住了命,也會變成一個渾身潰爛,奄奄一息的會長。而且不光是你,整個新人類協會都會因爲你的衝動而遭受滅頂之災。這種病毒對正常人無害,所以殖民地那些傢伙根本沒有研究什麼抗病毒的血清。一旦傳播,無藥可救。”
昊天大喝道:“我不信!”說完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林甲手中的瓶子,冷冷地道:“也許你只是想用一瓶普通的香水來嚇唬我。”
“香水?哈哈哈……”林甲放肆地大笑起來,像是聽見了平生最可笑的笑話。“香水?我一個大男人,隨身帶着一瓶香水?難道今天是情人節,我想送給女朋友?哈哈哈。在我們西部的酒館裡,半隻變異豬腿,就能找兩個妞。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個災後時代,就算送香水根本不如送塊麪包來得實在。我一個大男人隨身帶着一瓶沒用的香水,你可真有創意。”
昊天臉色鐵青,冷哼道:“我還是不信,就算這是退化病毒,那麼你也是進化者,你也會死的。我不信你會這麼做。”
林甲一臉無奈道:“我當然不想死,但是現在決定權不在我手裡。要麼被你殺死,要麼死於病毒。反正要死,如果死於病毒,那麼至少還能拉你墊背。哦,抱歉,應該是拉整個新人類協會當墊背。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昊天氣得渾身顫抖,怒喝道:“林甲,你太卑鄙了!”
林甲詫異道:“卑鄙?你都要殺我了,難道還不許我垂死掙扎一下?難道還要我滿臉堆笑,湊上來給你殺?就算你是新人類,就算你是會長大人,你也不能不講道理啊?”
“你!你這……”昊天瞪得眼眶都要裂了,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怒氣,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他馬上又停住了腳步,因爲林甲又把那個瓶子揚了起來。
“別過來!”林甲一臉警覺地看着他道,“你再別過來了,往後退一步,要不就一拍兩撒,同歸於盡。我可是爲了你好,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掛了就掛了。你可是新人類協會的會長,身份尊貴。想想看,被南部的人們像神一樣崇拜的你,一旦感染這種病毒,失去了異能,你那威風凜凜的骨甲逐漸腐爛脫落,最後像一條流浪狗一樣毫無尊嚴的爛死。你認爲值得麼?”
昊天深吸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他猶豫了半天,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因爲這關係到整個新人類協會,飛魚島上還有幾萬的進化者。作爲新人類協會的領導者,他決不能冒這個險。“林甲,你到底想怎麼樣?”
林甲聽了,心裡暗歎一聲僥倖。臉上卻不動聲色,口氣強硬道:“很簡單,你馬上退後,幫我預備一艘船,送我離開。我們之間恩怨到此爲止,以後別來煩我。當然,我一旦脫離飛魚島,就交出病毒。”
“不行,我信不過你!”昊天斬釘截鐵道,“你必須在離島之前,把病毒交給我。而且這次的事情不算完,這筆帳算我是記下了。下次再落到我手裡,我一定要殺了你。”
“以後追不追究隨你便。但是把瓶子馬上交給你不行,這是我的保命符,小爺身家性命全在這瓶子上了,如果交給你之後你反悔怎麼辦?”林甲振振有詞。
“放屁!這病毒只針對進化者,對飛魚島威脅太大。必須留下來毀掉!”昊天在新人類協會身份尊貴,在大陸南部說一不二,幾曾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當時氣得幾乎暴跳了,但是還得強壓着火和林甲談判。
最後昊天咬着牙答應了,讓人送林甲離開,但是在林甲上船之後,必須把瓶子交給昊天。
在小木帆船來到之前,林甲小心翼翼,和昊天保持着相對的安全距離。他那小心翼翼用身體護着那個寶貝瓶子的樣子,簡直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進城,手裡攥着錢袋,防賊一樣防着着所有人。昊天恨得牙癢,這個混蛋竟然絲毫不相信自己的承諾,一副隨時要防自己一手的鬼祟樣,看着就讓人火大。
好不容易熬到上了船,林甲才很不甘心地交出了那個瓶子。昊天總算信守諾言,遠遠地看着林甲的船離開,並沒有追上來的意思。船開出了一段距離,林甲靠在船舷上鬆了一口氣,苦笑嘆道:“這事鬧的,太懸了!差點就交代在這裡了。說起來這次還得感謝那個黎夫人,哈哈。”
看着林甲的船消失在了夜色中,昊天才小心翼翼收起那個瓶子。正在他爲怎麼處理這件危險物品傷神的時候,碰到了晴天和大長老。“會長,你還是放他走了?”大長老鬆了一口氣。晴天卻看着昊天手中的瓶子,一臉詫異道:“咦,這不是黎夫人的麼?”
昊天一愣,脫口道:“什麼黎夫人的?”晴天莫名其妙地指着昊天手中那個瓶子說,“這不是沉船鎮鎮長黎夫人的香水瓶麼?”
“什麼?”昊天瞪着眼道,“你……你確定?”晴天看着昊天,猶豫道:“除了這位夫人之外,現在還有誰會這麼講究用香水。似乎就是……”
夜色中,林甲躺在小木帆船上,只聽到遠處的飛魚島傳來一聲嘶力竭的怒吼。“林甲,下次我一定宰了你!我一定……”開船的老水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轉頭看了看躺在那裡的林甲,心裡嘀咕道:不知道這新來的小夥子怎麼得罪會長了,我就從沒見過會長動這麼大的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