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槍口包圍的幾個人反應大不相同。顧天白和小七鎮定自若,藺雲來笑着摸煙。張天照緊張的朝白芷跨了一步,海風秋拉住白芷胳膊,看到顧天白的反應,他又迅速鬆開了手。
白芷瞟一眼保鏢們的槍口,小聲抱怨說:“越來越不像話了,都敢拿槍指着我了?”
保鏢頭子續繼點頭哈腰,“五小姐,回去吧。求您了,您要再一跑三年,我們這羣打工的都活不成。”
拿槍指着人家,還求人家幫你們保命?真當白芷是小白兔?張天照和海風秋不約而同冷笑。
“我和三哥一起送朋友。”白芷皺着眉頭,顯得非常不耐煩,“胡大叔要不放心,跟着我吧。那羣拿槍指着我的,我不樂意看見他們。”白芷的話半真半假,胡保鏢卻不能不信,揮手叫手下收槍退開,他自己樂呵呵的跟上白芷,說:“五小姐還是那麼體恤我們。”
白芷的輕笑聲如同寒泉在山澗流動。從前的她要多天真有多天真。爲了不讓保鏢爲難,她從不越雷池一步。現在的她怎麼可能像從前那麼蠢,汪承鵬的手下是死是活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需要做的只是以最少的代價讓大家迅速離開。
時近黃昏,街道上罕有人跡。雪雖然停了,積雪的表層在酷寒的天氣裡結成冰殼,堅硬異常。走到十五區出入口的地方,顧天白頭一個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顧公館,說:“你們就送到這兒吧。”
他的聲音不高,龜縮在出入口的建築物裡的守衛卻被驚動了,有一個守衛拉開門縫看一眼幾米外的提着槍的幾十個保鏢,迅速把門關上。很快門又打開,近百名守衛排着隊跑出來,把顧天白一行人和那羣保鏢隔開,下槍,撥保險拴,槍口對準那羣保鏢。
不久之前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幾個值班的守衛還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上趕着喊他們哥哥。守衛們翻臉的速度快得保鏢們都沒來得及反應。保鏢們不管有沒有被守衛指住腦袋,都沒有敢擡槍的。
現在的滬城,倖存者因爲不聽從守衛的命令或者拒絕檢查被射殺絕不是個例。公開拿槍對着守衛,等於是把把柄塞到滬城官方手裡,求人家收拾汪家。保鏢頭子揮手,保鏢們把槍都甩地下。他苦着臉做最後的掙扎,說:“五小姐,您該回家啦,天都要黑了。”
“胡大叔,你這招現在對我沒用了。”白芷微笑着說:“你們都是汪承鵬最忠誠的手下,就因爲我出門逛逛沒把我攔住,你們就活不成,他是有多不把你們當回事?”
白芷挑撥的直截了當,也確實起到了作用,有幾個保鏢臉上隱現不忿。胡保鏢的臉皺成一團,他看着他的手下,沮喪地蹲下去,雙手抱頭,說:“我身上還有四枚手雷。”守衛過去搜他的身。
守衛打開裝有厚厚鐵板的大門,放顧天白一行人出去。小七最後一個跨出大門,回頭冷笑,“姓胡的,好好保護我四姐。她要有事,你,真,死!定!了!”
沉重的大門緩緩闔上。顧天白把胳膊伸給白芷,笑着說:“都學會挑撥離間了,有長進呀。”
“她會幹的壞事多着呢。”藺雲來說,“真當白芷是小白兔呀。”
“都幹了什麼?”小七追問。
“沒什麼。就是玩遊戲打架打不過人家,他倆開小號跑人家幫會去,”張天照笑着說,“一個沒節操,一個出主意,半個月就把人家的幫會攪散了。”
“我就背了背孫子兵法和鬼谷子,事兒都是他乾的。”白芷不滿的說,“我這麼老實的人。師兄你不要黑歷史。”
藺雲來嘿嘿壞笑,白芷上號的時候是什麼都沒幹,可是他能上白芷的號啊,他乾的事可不少。
藺雲來笑的太可惡了,海風秋趕緊換話題說,“天白哥,汪承鵬會跟上來嗎?”
顧天白思考了一下,說:“以前我一直沒給他機會進爺爺的書房,他現在忙着呢。”
汪承鵬應當一直在找哥哥給她的那樣東西。既然一直防着人家,又爲什麼把她和白薇推給汪承鵬,爺爺他到底怎麼想的?白芷輕輕吸氣,加快腳步,“你們不該放縱白薇和他在一起。”
“爺爺在的時候,我做不了主。”顧天白苦澀的說,“爺爺去世之後我和白薇談過,她說她離不開汪承鵬。看上去她還有嫁給汪承鵬的指望,她鐵了心要和他在一起,我勸不了她。”
“別想她了。她自己覺得她跟着汪承鵬過的再幸福沒有。”小七不滿的說。
其實爺爺從一開始就放棄了白薇吧,三哥和小七對白薇也不像對她那樣上心。白芷果斷結束話題,問帶路的顧天白。“我們去哪兒?”
“他翻我們家的書房,我帶你們去抄他的密秘倉庫。”顧天白微笑,“你們可以挑好的裝點,去不去?”
“當然去。”海風秋笑的好憨,“沒有什麼是我們裝不下的。”
“搬空他。”張天照的笑容也很厚道。
藺雲來摸着鼻子搖頭,“你們倆要是老實人,這世上就沒有老實人了。”
汪承鵬的秘密倉庫在十九區。他們走到十九區的時候,天已黑透。守衛放行的時候勸說顧天白,說十九區昨晚發生多起變異,有兩隻喪屍一直找不到,倖存者基本上都撤出來了,留在十九區的人不多,天黑之後很不安全。
兩隻喪屍對普通的倖存者來說確實很不安全,對他們卻完成構不成危脅。十九區因爲喪屍的存在,連幾個守衛點的守衛都龜縮不出,十九區原來是商業街,大部分地方高樓林立,黑影重重,一點光亮都沒有。好在積雪甚厚,反射的光線和月光一樣明亮。
顧天白熟門熟路帶着大家繞到兩棟大廈中間的小過道,指着一個不起眼的小鐵門說:“就是這兒。”
海風秋直接把整個鐵門熔化了,等大家進去之後把門堵死。小門進去是一間放雜物的工具房。顧天白彈出火球照明,打開房門出去,帶着大家經走廊下車庫。地下車庫裡停的車不少。幾輛積滿了灰的舊車後面是一扇巨大的鉛製大門,門上紅漆的大字已經斑駁不清,勉強能認出來是人防工程。
海風秋打開鉛門的時候很謹慎,儘量做到了外面無異樣。鉛門後面是個比外面車庫還要大的地下空間。最外圍停着三十多輛半掛油罐車,看輪胎就知道全是滿的。後面還有幾輛加油車,加油車的油罐也是滿的。加油車的後面還停着幾十輛貨櫃車和幾輛改裝過的大巴。海風秋弄開一輛貨櫃車的車門看了眼,貨櫃裡裝的是午餐肉罐頭。海風秋他們簡單的分工之後,開始裝車。白芷沒有過去,她在整理揹包,給做好的靴子附魔。
顧天白和小七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幾個人一輛一輛收車。小七小聲問白芷:“五姐,你的空間,有多大?”
“不大。”白芷確實覺得揹包的格子不夠用,她還非常想把幫會的倉庫多點幾個出來。
“這些車,你們都能裝得下?”顧天白也問。
白芷微笑點頭。汪承鵬太過挑剔,只認牌子貨,用的都是同款車,兩百輛也只佔揹包的一格,再來幾倉庫也沒問題。
張天照他們三個人效率很高。最後剩下來的只有那幾輛改裝過的大巴。他們還商量了下,覺得做人要厚道,大巴就不拿了。
顧天白看着很快只剩幾輛大巴的空車庫,說:“汪家在附近還有一個倉庫。順便一起搬了吧,有沒問題嗎?”
“沒有。”白芷拿出靴子給哥哥弟弟。狗皮和貓皮做出來的靴子區別不大,狗皮的靴頭是方的,貓皮的靴頭是尖的,樣式和雨靴差不多。
小七換上一隻靴子試着蹬地,說:“很合腳,看着笨重,還挺輕的。”
顧天白把兩隻靴子都換上了,他來回走了幾步,說:“走路更快了。”
海風秋默默的換鞋。張天照換過鞋之後,掏出一個垃圾袋把換下來的鞋子全裝進去了。藺雲來有點不滿意,他說:“就是加了百分之五的跑速,白板裝備啊。”
藺雲來已經九十級了。白芷掃了一眼揹包裡早就給他準備好的裝備和附魔,沒說話。她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把給他做的裝備拿出來,她沒法和顧天白和小七解釋。
“你可以選擇不穿。”張天照把裝鞋子的垃圾袋收進揹包,滿意的看着空蕩蕩的地下車庫,沒有問顧天白是怎麼知道這裡的。汪承鵬在顧公館安排人,顧天白肯定也在汪承鵬身邊安排人。“汪承鵬準備的這些車,是打算跑路用的?”
“差不多。”顧天白帶頭朝外走,“如果滬城守不住,他打算帶着人從這裡撤。”
海風秋冷笑着說:“滬城都守不住了,他帶着這些物資就跑得掉了嗎?”
“看上去丟了東西他一時半會不知道。”白芷頗惋惜的說:“三哥,還有一個在什麼地方,咱們快去搬空他?”
“離的不遠,就在這條街上。那個倉庫估計有人看守。”顧天白在鉛門外停下。海風秋關門的時候在門後丟了幾個觸發式的地雷,非常仔細的把門恢復原樣,甚至弄了塊幹抹布把門外地上落下來的灰塵整理了一下。
另一個倉庫就在這條街盡頭的一條巷子裡。他們一進巷口,就有人喝問:“什麼人!”
顧天白輕聲說,“白芷把人哄出來。”
“有人嗎?我妹妹發燒了,能幫幫我嗎?”白芷怯生生的喊。男人們悄無聲息散開,躲進漆黑的陰影裡。
“呀,有女人!”一扇房門開了,“你進來吧,我們給你找點退燒藥。”
白芷走到門口,沒有進去,“大哥,你們家太暖和了,我怕進去就不想出來的。”
“哈哈,進來就給你藥。”一個光頭伸出來,看到雪光中的窈窕身影,呆了一下走出來,“這麼漂亮的妹子?你住哪的,怎麼白天沒看見過你?”
“我們天黑前才搬來的。”白芷朝後退了兩步哆嗦着說,“大哥,只要你給我退燒藥……我陪你……”
“陪我你也得進屋呀。”光頭笑嘻嘻走近,“你幹這事不熟練呀,陪幾個人睡過了?”
白芷堅決後退,“藥先給我。”
光頭警覺的扭頭,晚了。海風秋扼住了他的喉嚨,把他提牆邊去了。
門外迅速安靜下來。過了一分鐘,幾個人出來,帶頭的邊走邊罵:“光頭,你他媽躲哪吃獨食去了?”
光頭被海風秋從陰影裡拋出去,重重砸在他們身上。男人們一擁而上,沒一會兒就把他們幾個打暈提進屋裡。
這裡看上去像是家小旅館,樓下只有一個櫃檯和幾張木沙發。櫃檯上點着蠟燭。臨窗的窗戶封的很嚴實,沙發中間還有一個火盆,炭火燒的很旺,屋子裡很亮。白芷最後進來把門關上。海風秋在屋子裡搜了一下,找出來一捆繩子,把六個俘虜背對背捆起來全捆沙發上。
顧天白仰頭對着天花板吸吸鼻子,說:“二樓還有人。阿照你陪白芷守門口,我們上去。”
“三哥聞到什麼了?”小七用力踢了那個光頭一腳。光頭沒有動彈。
顧天白避而不答,帶頭上樓。張天照在櫃檯後面找到幾塊抹布,嫌棄的把俘虜們的嘴一一塞住。
白芷輕聲說:“師姐,我給師傅準備了裝備,你拿給他?”
“好。”張天照走到櫃檯後面彈出水球洗手。白芷繞到櫃檯後,把裝備和附魔拿出來給張天照。淡淡的血腥味兒從樓上飄來。張天照和白芷不約而同吸鼻子。
白芷想上去,張天照拉住她,“別上去!”
“上面發生了什麼?”白芷不停的吸鼻子,“有點臭,有人要變異了?”
張天照深深嘆息,他把白芷扳過去面對窗戶,“你瞄着外面。”他彈出六團水球包住俘虜的口鼻,貼近白芷和她小聲說話。五分鐘之後六團水球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顧天白和小七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大好,藺雲來的臉色發白。海風秋面無表情走到沙發邊,挨個試俘虜的呼吸,發現一個喘氣的都沒有,他和張天照交換了眼神,說:“天白哥,帶我們下去吧。”
顧天白擰開沙發後面的一道小門,窄小的廚房外面是一個小天井。天井的一側有一個鐵門。顧天白指着鐵門說,“入口在這裡。”
海風秋弄開鐵門,裡面是個能停兩輛車的車庫。顧天白彈出火球照亮車庫,發現車庫裡擺的東西少。吃的喝的燒的堆滿半倉庫。門邊的一個垃圾筒裡有一堆女性的衣服,兩個沒有帶子的文胸丟在最上面。
白芷看到這堆東西立刻明白她爲什麼被留在樓下。張天照把手搭她肩上,輕聲說:“走吧。”
海風秋已經弄開車庫地面的一道門。他們順着臺階下去,深入地下,在地下走了很長一段距離,進入一個地下停車場。這個停車場裡各種物資堆積如山,外圍停着幾輛搬運車。
海風秋找了個空地掏出來三個空集裝箱,說:“我們裝箱。白芷你看着裝點有用的,裝好了給我們做飯吧。”他們商量完混種類裝箱。海風秋去開集裝箱的門,小七和顧天白去開搬運車。
張天照拉着藺雲來到貨物堆後面去了,他倆一邊說話,一邊收取物資,經過每一個貨物堆,每個貨物堆就會留下一個大缺口。海風秋落在他們後面,照着缺口收取物資。他的揹包空格非常多,他走過一個貨物堆花的時間更久,但是消失的貨物更多。他們在貨物堆和集裝箱之間來回,效率很高。顧天白和小七又鬱悶上了,他倆幫不上忙,只能回去給白芷打下手。
白芷挑了十幾樣罐頭每樣裝了幾箱,找了個能看見他們來路的地方排開傢伙燒水煮飯。白芷煮好三鍋飯,熱好罐頭,大家在一起喝吃飯的時候,他們已經裝滿了三十多個集裝箱。倉庫裡的物資少了一半。
全部物資裝完,海風秋把最後三個集裝箱留給白芷收。白芷站在門邊看了下,裡面各種類的罐頭和食品都有,從營養學角度來說,混裝的很科學。她把這三個集裝箱收進揹包,回頭張天照已經把竈具什麼的都收拾好了。倉庫裡乾乾淨淨的就剩幾輛搬運車。
小七早沿着地下車庫走了好幾圈,發現其它幾個出入口要麼被封死,要麼是從外面鎖起的,有一堵門外還能隱約聽見說話聲。他們從原路返回,屋子裡的炭火盆已經熄滅了,冷的像冰窖。小七哆嗦了一下,搶先開門出去。
顧天白帶路走到巷尾,他掏出鑰匙打開一扇門上樓,帶着他們進了一戶人家,說:“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吧。接替他們換班的人應該住在前面一條街。”
小七檢查門窗,拉窗簾,找到蠟燭點亮。這家的客廳兼俱飯廳功能,非常逼仄,但是臥室不算小,除了一張單人牀還有一張大沙發,牆角甚至還擺着一架鋼琴和一個很大的衣櫃。
白芷選擇了一張沙發坐下,張天照看了看,擠一同張沙發上了。
“天白哥,十九區這樣的倉庫是不是不少?”海風秋問。
顧天白笑了,說:“不少。商人們對他們生產出來的食品的去向,一向非常關注。上個月開始,全國都不大對勁。我們以爲要打仗了,沒朝喪屍方面想。”
“你們家的物資沒藏在十九區吧。”海風秋接着問。
“沒有。”顧天白笑的很開心,“我有一份十九區的地下停車場分佈圖。你敢收嗎?”
“多謝三哥。”海風秋笑着伸手。
顧天白在牀頭櫃裡翻找,把一張手繪的地圖給他。海風秋攤開來看,張天照湊過去瞄了幾眼,把圖紙轉了個方向,大略一比位置,說:“我們剛纔去的那兩個倉庫不在上面。”海風秋滿意的把圖紙收起來。
白芷在這間臥室裡發現不少原來屬於顧公館的擺設。她關切的問:“三哥,你平常住在這裡的?”
“我的辦公室離這裡不遠。加班就住這邊。”顧天白摸下巴,吩咐小七,“小七,你去看着那邊。”
小七答應着走了,很快他又摸回來,說:“汪承鵬帶着江清月來了。吹蠟燭來看。”
蠟燭不知道被誰吹熄了,白芷用了技能,頭一個跑到廚房那邊的窗戶邊,掀起窗簾朝外看。汪承鵬和江清月站在巷口,江清月開着白色的保護罩,只罩住她和汪承鵬兩個人。一羣保鏢把汪承鵬圍在中間。
白芷注意到江清月的表情好像有點不樂意,她滿意的退後幾步,把位置讓給其他人,高高興興退回漆黑的臥室,聞着氣味坐到張天照身邊。張天照捏住白芷的手,愉快的說:“坑到汪承鵬,開心不?”
“還行。”白芷的笑聲很輕,也很愉快。
“這張地圖非常重要。滬城近郊的工廠清理的很慢,上面開會的結論是機械化生產近兩年很難恢復。這些物資啓出來很有用。”海風秋在黑暗中輕聲說:“你三哥這張圖拿出去,還能再坑他一次。”
“我三哥想收拾他不是一天兩天了。”小七擦亮一根火柴,坐到白芷身邊,“原圖就在汪承鵬的辦公室裡。”
“顧汪兩家的合作還真是……”白芷無語,“與其這樣還不如拆夥呢。”
“兩家的戰爭從合作的那一天開始,從來沒有停止過。”小七樂了,“末世一來,爭的那些東西全完蛋了。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覺得末世真心不錯。我和三哥總算能幹我們想幹的事了。”
“三哥想幹什麼我知道,你想幹什麼都沒長性。”白芷笑着說:“你打算將來幹什麼?”
“末世人和動物都變異了,植物肯定也會變異。”小七說:“我可以把我的專業撿起來,弄個實驗室。”
“哎,哭着喊着不肯上農大的是誰?”白芷笑了。
“是我又怎麼了?上農大是爺爺的安排,哪怕我喜歡,我也要嚷嚷幾聲我不樂意。”小七突然停下來,躥窗邊去了。
過了一會,汪承鵬離開了小巷。顧天白看着光罩離開十九區橫穿十八區進入十五區纔回來,重新點亮蠟燭。
“外面怎麼樣?”張天照問藺雲來。藺雲來最近幾年和汪承鵬經常玩在一起,他對汪承鵬比其他人更瞭解。
“他氣的要死。”藺雲來說:“他居然都想不起來去看看另一個倉庫。哎。”
“他對身邊的人起了疑心。”白芷輕聲說:“他會親自去查每一個秘密倉庫,瞞着手下,帶上江清月他用不着帶保鏢。”
“江小姐真心好用。”藺雲來讚歎,“她爲什麼要看上阿照呢,要是看上我了,我一定犧牲自己把她留下。”
“你出場的時候要是帶上幾十保鏢,再裝的像纔會學打鳴的小公雞。那位江小姐一定奔你來。”海風秋曲折嘲笑汪承鵬是小公雞。
張天照立刻悶聲低笑。小七愣了一下從生物學角度反應過來這是個黃笑話,他也不懷好意的笑了。剩下的三位都沒見過活雞,不明白笑點在哪裡。藺雲來看看和白芷坐一塊的張天照,把小七拉一邊問他,顧天白不恥下問也湊過去了。小七小聲解釋了一下雞羣的習慣和公雞的□習性。藺雲來覺得公雞的形容很貼切,撲到牀上無聲大笑。顧天白敲了一下小七的頭,一邊搖頭一邊笑。
白芷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說的不是好話。她站起來走到臥室的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朝外看。這邊可以看到另一條弄堂,整條弄堂有一半的窗口是亮着的。那條弄堂的後面幾條弄堂也有不少人家的窗口是亮的。燭光在寒冷的雪夜似乎有一點溫度,看着就讓人覺得溫暖,白芷輕輕噫了一下,說:“那邊住的人不少呀。”
“倖存者統一安排住處。”顧天白過去看了一眼,把窗簾拉起來,“還好今天過來了,明天這裡還不知道會被誰佔了。”他回頭從衣櫃裡提旅行箱。
“不用這麼麻煩的。”白芷把衣櫃收起來。對他眨了一下眼睛,“還有什麼東西?”
顧天白把旅行箱放回牆邊,“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你和小七。”
小七愉快的微笑。白芷也微笑,帶着一點苦味,顧天白和小七都沒有真正把白薇放在心上。
藺雲來在張天照肩膀上重重捶了一下,張天照回捶過去。海風秋端坐在沙發上,看着跳出的燭火,面露微笑。
他們在這間屋子裡休息了兩個小時,確定汪承鵬的人沒有留下,才轉移到附近一座大廈的頂樓。這一晚沒有光球降臨,天亮的時候他們從另一個出入口離開十九區,步行到安全區外,坐車過江離開滬城到達滬城的衛星城。進入城區時的xx城市歡迎你的牌子上,城市的名字改成了1區。
1區的城牆非常高,是一座高度軍事化管理的小城市。海風秋帶他們辦理了證件,去後勤部門登記。後勤部門的工作人員對海風秋很客氣,撥了一輛中巴送他們去駐地。
開車的司機指點說他們的駐地是一棟三層樓的東邊一半。和西邊的合用中間的樓梯以及樓外的大操場。他們下車的時候,嚴柏森正在操場手把手教朱翠翠近身肉搏,兩個人在雪地裡摔的不亦樂乎。一羣大頭兵圍着嶽洞庭的三個妹妹獻殷勤。嶽湘的笑聲非常清脆。
孫和平他們在操場上跑圈。看到海風秋他們下車,遙遙揮手。那羣圍着女孩的兵看到車上又下來一個女孩,呼哨聲此起彼伏。人堆裡有人歡樂的喊:“又來個妹子!妹子,我保護你,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馬上黑臉擼袖子的不止海風秋。張天照拉住捏拳頭海風秋和躍躍欲試的小七,說:“讓白芷教訓他們。”
藺雲來已經衝對面喊上了:“打得過我們家妹子,就是妹子的男朋友,你們敢來嗎?”
人堆裡一個笑的最歡的二貨被推出來了。白芷挑剔的看他一眼,搖着頭彈出一個小雷球,在二貨的頭頂打轉。這個雷球小的有點不像話,引來對面的鬨然大笑。不知道是誰聚出一個大雷球對着小雷球撞過去。輕輕的雷爆之後,大雷球不見了,小雷球依然滋兒滋兒冒着電光,擦着二貨額頭慢慢朝下移,過鼻尖,到嘴脣,最後在下巴那兒停上幾秒鐘。
對面的笑聲消失了,二貨額頭開始冒汗。白芷控制雷球飛到百米開外,撞向地表。震耳欲聾的雷爆聲中,百米之外出現一個直徑四五米的深坑。對面人看着深坑目瞪口呆。
藺雲來衝着對面笑的賤極了,“小朋友們,我們家妹子暴力着哪,不要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