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大隊人馬!”
“你也看(聽)得見?”
二人異口同聲地說。
“噓!”
徐銳立刻意識到海倫身上應該還有一些從殖民基地裡帶出來的殺手鐗,甚至能與徐銳的敏銳感官相比,但現在可不是詢問的時候。
他在脣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海倫不要做聲,然後連忙揹着她躲進了一旁的灌木之中。
突然出現的大隊人馬打亂了徐銳的計劃,這裡便是他和棲霞公主約定匯合的地點,出現這麼多人讓徐銳心中頓時一沉。
新界城附近的自己人數數手指頭都知道有多少,突然出現這麼多人便意味着極有可能是敵人,而且棲霞公主和影婢有危險了。
徐銳一邊思索着眼前的處境,一邊通過敏銳的感官探查破廟裡的情況,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然而四周卻再無半點動靜,彷彿方纔聽到的破廟裡的動靜只是幻覺。
“你還看得到什麼嗎?”
徐銳滿臉凝重地問。
海倫同樣凝重地搖了搖頭,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帶着一副生物特徵識別眼鏡,也是遺蹟裡的裝備,方纔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附近有很多生命體的特徵存在,但只是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徐銳眉頭一皺:“既然你和我都有所察覺,那便不是幻覺!”
海倫道:“折頭吧,不管是怎麼回事,都代表附近存在極大的風險,以我們目前的情況冒不起任何風險。”
“不行!”
徐銳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必須確認同伴的安全。”
說完他毅然背起海倫,小心翼翼地朝破廟走去。
“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海倫急切而冷靜地說:“你是在拿另一個世界的安危來開玩笑。”
徐銳腳步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另一個世界會怎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不能確認同伴的安全,於我而言就等於失去了全世界。”
海倫驚愕地望向徐銳,啞然道:“難道你對這裡的土著動了真情?”
徐銳沉默片刻,沉聲道:“我那個時代有一句話,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值得去愛,無論它的出身如何。”
海倫沉默,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彷彿正在計算着什麼,但她看了看徐銳,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
徐銳揹着海倫小心翼翼地接近破廟,敏銳的感官裡依然沒有絲毫動靜,彷彿破廟裡根本沒有任何生物。
他皺着眉頭沉吟片刻,實在想不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對棲霞公主和影婢的擔心讓他無法再等,心一橫便硬着頭皮走進了破廟。
海倫心中一緊,正要責怪徐銳冒失,卻突然發現徐銳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她疑惑地擡頭一看,頓時和徐銳一樣愣在當場,長大了嘴巴。
只見破廟之中橫七豎八地躺着無數屍體,好似被風吹倒的柴火散落了一地,竟有百人之多。
徐銳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具屍體旁,並沒有發現任何血跡,屍體上也沒有明顯的外傷,死者的神態十分安詳,甚至還保持着生前的表情。
“咦?”
同徐銳一樣,海倫也在徐銳後背上觀察着屍體,只看了幾眼便皺眉道:“這些人好像是正規軍?”
“雖然沒有旗幟,但看裝備和着裝應該是大魏的邊軍無疑!”
徐銳點了點頭。
“是龍圖的人!”
海倫聞言迅速下了結論。
徐銳不置可否,他環視破廟一週,戒備着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屍體的臉。
屍體的臉頰已經冰冷,但皮膚並未僵硬。
徐銳心中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透過屍體的領口將手伸進了它的胸膛。
這一剎那,徐銳像是觸電一般跳了起來,“倉啷”一聲斷鋒瞬間出鞘。
“發生了什麼?”
海倫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低聲問到。
徐銳一邊戒備着周遭的一切,一邊凝重地說:“屍體的胸口還有餘溫。”
“什麼?”
海倫失聲道:“夜晚的戈壁氣溫接近零度,屍體的溫度會迅速流失,還有餘溫便代表……”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徐銳點了點頭:“代表這些屍體剛剛纔死,我們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方纔這些人都是活人,就在我們到來的一瞬間全部死了!”
“也就是說,殺人的兇手很可能就在附近,而且是個能夠一瞬間殺死數百人的強悍生物,又或者根本不是生物!”
海倫凝重地幫徐銳說出了沒來得及說的話,心中升起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徐銳皺着眉頭全神貫注地在破廟裡轉了一圈,發現所有的屍體都如出一轍,印證了自己的判斷,心中又是一沉。
不過雖然不知道這些邊軍是如何來突然到這裡,又突然全部身亡的,但好在破面裡沒有發現棲霞公主和影婢的屍體,讓他提着的心稍稍放鬆了一點。
他揹着海倫循着周圍的痕跡緩緩繞到破廟外,在一處灌木上找到一片被壓過的痕跡,似乎有人曾在這裡躺過。
徐銳皺着眉頭蹲了下來,只見這片痕跡附近散落着一些仙人掌的刺,刺上還帶着些許血跡,臉色微微一變。
“那邊有腳印,或許你的同伴在邊軍到達之前他們便逃走了。”
背上的海倫忽然指着不遠處的一串腳印說到。
徐銳順着她的手指望去,立刻認出那串腳印分別屬於兩個人,腳印都不大,說明是兩個女人,而其中一個腳印比另一個深很多,說明她體重很大,十有八九便是揹着要離的影婢。
想到這裡,徐銳心中一喜,就要揹着海倫追蹤腳印而去。
“喂!”
海倫忽然冷冷地說:“既然出現了邊軍的屍體,便說明龍圖的大軍恐怕已經到了,另外還有能瞬間殺死數百人的潛在敵人,這已經不是風險,而是威脅了,儘管如此你還要去找同伴麼?”
徐銳聞言腳步沒有半點停歇,冷冷道:“我說過的,不會放棄我的同伴,絕不!”
海倫眉頭緊皺:“這是我最後一次允許你任性。”
徐銳冷笑道:“我知道你還有壓箱底的殺手鐗,不過你最好記得現在是你求我幫忙,而不是我求你。”
海倫聞言默然不語,一雙眼睛微微轉動,好似又在計較着什麼。
城北的亂石崗中,殷震南正帶着一衆馬匪小心翼翼地在四周搜索着什麼,滿臉嚴肅的夜叉從不遠處匆匆走來,朝殷震南搖了搖頭。
“還是沒有總瓢把子的消息。”
殷震南臉色一變:“繼續派人在附近搜索總瓢把子,另外方纔探子發現附近有動靜,很可能是那羣亂匪的探子,咱們必須把他們找出來,否則一旦暴露行蹤便別想再在此接應總瓢把子了。”
夜叉點了點頭,眼珠微微一轉道:“咱們已經把亂石崗包圍,應該不至於讓探子逃出去,不過若是探子身上帶着信號那便不妙了。”
“你說的對,這一點的確不得不防!”
殷震南聞言醍醐灌頂,森然道:“吩咐兄弟們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刻格殺,決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釋放信號的時間!”
“遵命!”
夜叉抱拳答應一聲。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高呼:“發現了,有兩個女人藏在這裡!”
此話一出,夜叉頓時大喊道:“殺了他們,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