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工的麻村自來水工程,終於另選地址重新啓動。
這一次完全是村裡自籌資金辦的,村支書說了,原來自來水公司承諾村民每戶每月水費5元,現在自己搞工程,每戶每月只收3元。
聽說了這個好消息,村民們又開始議論紛紛,昨天剛剛被視爲瘟神的無名,一下子又成了村裡口碑一等的有志青年。
議論的人羣中心,漸漸從村頭轉到了工地,此刻的小陳會計正身先士卒的忙乎着 ,上面一層沙礫硬土很快就被刨開,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先挖出水源,一旦找到水源,再去請城裡的專業施工隊進行水塔建設,然後才鋪設地下管道,引水入戶!
只有找到充足的水源,其他的配套工程纔可以上馬建設。
一羣臨時組建的“工程兵”正圍着坑,撅着屁股賣力的挖掘着,一輛霸氣十足的越野車捲起一泡黃塵,一路橫衝直撞而來,眼見得衝入了人羣,才突然剎車,幾名屁股對着車頭的村民被撞飛到了坑裡,而那輛車也停了下來,停在了坑邊,半個車輪凌空架在了坑邊。
好霸道的車,好猛的司機!
村民被如此霸道的氣勢徹底震懾,一個個唬的臉色發白,剛纔要是剎車稍慢一點,幾個撅屁股挖坑的就得被撞得支離破碎。
車霸道,車開的也霸道,這輛車的名字就叫霸道。
從裡面鑽出來的那個傢伙更霸道,一副漆黑的墨鏡搭在鼻樑上,也擋不住那一雙惡狠狠狼一般的眼神。
“你。。。你是誰?敢來麻村的地盤鬧事,找死啊!”血氣方剛的陳會計,雖然也有些心虛,但作爲工程一把手,不得不挺身而出質問。
“媽的,撞老子,兄弟們,收拾他。”剛纔幾個被撞的小夥子,惱羞成怒,抄起傢伙就往上撲。
事情變化之快,完全出乎了在場人的意料之外。
喊叫着要打人的人還在裝腔作勢,遲遲沒有出手,那個沉默的傢伙卻已亮出了一把刀,照着擋住前面的陳會計呼哧呼哧就是兩下。
陳會計一聲慘叫,鮮血噴油,雙手捂都捂不住,痛苦的彎腰倒了下去,跌落在塵埃。
圍觀的村民頓時愣住了,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一個個癡癡的看着陳會計倒下去,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媽的,可惜了我的車。”那個傢伙餘怒未消,一把甩了那把血淋淋的軍刀,掏出一塊白手帕一邊擦着手,一邊大搖大擺的走到車前,嘴裡一邊罵着,擡腳
朝着被蹭傷的車頭狠狠的踢了兩腳。
“出人命了,王八蛋,別讓他跑了,打死他。”被突發一幕搞懵了的村民,立刻反應過來,暴怒的人羣立刻呼喊着蜂擁而上。
此刻那顆霸道的傢伙才意識到了危險,突然丟下車拔腿就跑,剛跑幾步腳下一軟便摔了一個狗啃屎,墨鏡跌落,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他居然是李建剛?
曾經被無名幾次暴揍,幾次裝死的李建剛。
最後一次連無名都以爲他真的死了,不得不連夜亡命天涯。直到遇見張青雲,才知道他並沒有死,只是又一次裝死。
正因爲他沒有死,無名纔敢光明正大的回到麻村。時隔兩年,而且當初無名的身份是警察,當年的故意傷害罪也就沒有人再追究。
憤怒的人羣羣情激憤,早已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控制。
拳腳,磚頭,棍棒一起朝摔倒的李建剛招呼,李建剛眼裡再次透出了恐懼,可憐巴巴的恐懼,雙手緊緊的抱着頭縮成了一團,任由疾風暴雨的摧殘。
“哎,大家冷靜,冷靜!”這邊局勢已幾經變化,另一個車門纔打開,一個戴着眼鏡的斯文青年跳下車,衝暴怒的村民扯着嗓子喊起來。
“去你媽的。”一個憤怒的青年,一拳砸在斯文人臉上,眼鏡橫飛,人也踉蹌栽倒在地,一行鼻血緩緩流了下來。
何玄卿顧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爬起來透出電話開始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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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陣陣急促的警笛,一排警車護着一輛救護車飛馳而來,暴怒的村民聽到警笛立刻冷靜下來,紛紛退出了對李建剛的羣毆。
遍體鱗傷,蜷縮一團的李建剛,口吐血沫雙眼一翻,突然腿腳抽搐了幾下,身體從此僵硬不動。
羣毆的村民立刻傻了眼,他們居然把這個車裡來的大人物給打死了,揍一頓出一口氣,出了人命就麻煩了。
“孩子他爹,你醒醒,你醒醒啊!”這邊僵持不動,那邊抱着一身鮮血的陳會計的陳會計老婆已開始放聲嚎啕大哭,陳會計失血太多,眼見得就不行了。
警察很快控制了局面,幾個白大褂將血肉模糊的陳會計,李建剛擡上了救護車,嗚嗚嗚的去了。
這邊警察已開始抓人,凡是身上沾了血的一個也不放過,全部帶上了警車。
等村民們緩過勁兒來準備攔警車,押解人的那輛警車已經飛馳而去。
村民們圍住了還
沒有撤走的警察,開始跟他們討說法,帶頭的警察經驗很老到,告訴大家不要激動,這是一起嚴重的暴力傷害案件,他們一定會秉公執法,給村民們一個交代。
現在可以選幾個村民代表,一起去警察局協助調查,其他人各自回家等候消息。
一番安撫之後,村民們推舉了幾個能說上話的村幹部做代表,家裡沒人被抓的便各自散了,家裡有人被抓的也只得回家去等候消息,而麻村的一把手張二麻今天自始自終都沒有露面,躺在自家的炕上病得直哼哼。
夜已深,警察局還在忙碌着錄口供,那邊村民代表們圍着辦案警官,不停的替被抓的人申辯,要求警察放人。辦案警察很耐心的跟他們不停的周旋解釋法律條文,就是不肯放人。雙方就這樣不停的囉嗦糾纏着。。。。。。
而審訊室裡卻在一個個的提審着粘了血的村民,每一個村民都在替自己辯解,說自己沒有動手,只是圍觀看熱鬧被濺了一身血,不信去問誰誰誰?你找他作證,他找你作證,彼此互相作證,搞得一塌糊塗。
而這邊的一間單獨封閉的審訊室裡,兩名警官正在審訊“盜墓賊”陸無名。
“老實交代,這些東西哪裡來的?”主審警官將一包“活錢”拍在無名面前。
“一個朋友的,我只是替他找買主。”無名冷靜的回答。
“你還有同夥?他叫什麼?幹什麼的?住哪裡?”警官嗅覺很靈敏,立刻抓住了新線索。
“你說我是盜墓賊,證據呢?”無名避開逼問,反問了一句。
“證據?這就是證據!”警官指着那包“活錢”,氣勢逼人的看着無名。
“它不是證據,你必須證明它就是被盜陵墓失竊的文物。如果無法證明,它就是民間私人收藏品,收藏不犯法,賣自己收藏的東西也不犯法。”無名淡淡的說完,懶懶的靠在了椅子上。
“哼,小子,看不出一個盜墓賊也懂法。”主審警官不屑的看着無名。
“我以前也是警察,而且是刑警。”無名眼光充滿了挑釁。
“好了,今天先放你一馬,我們走。”主審警官突然發現眼前這個一身泥土的傢伙,一副有恃無恐的摸樣,並不容易對付,背後一定有一個強大的盜墓團伙撐腰。
兩名警官一邊收拾東西離開,主審警官一邊吩咐身邊的年輕跟班:“小黃,明天一早拿去文物管理局鑑定一下,看看這些是不是最近被掘陵墓裡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