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真沒憋着壞要整誰。
提前調查點資料,那也是爲了萬一被人家針對才用。
他這人出了名的不惹事,這一點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是吧?
順着樓梯一層一層爬樓梯,關蔭也不在乎誰看他眼神不對勁。
他當然知道有些人在背後嘀咕“又來惹事了”。
有本事你別給我惹事的機會啊。
帝都衛視很有問題。
關蔭不止一次聽吳瀟湘說過,這個臺的後門開的太大。
這還是小問題,大問題是在原則問題上最近這個衛視很不像話。
魏臺長的命令節目組敢公然違抗,上頭的命令一些節目組敢公然不當回事。
憑啥?
人家就是認爲自己有能耐。
“這個衛視集中一大批像我以前那個押司的那種人。”總局張郎中跟關蔭許諾,“這種情況,你要敞開了打,我們就敞開了查。”
這是消息靈通的人。
不過關蔭沒打算管。
這事兒是人家自己處理的事情,他插手不合適。
這也是他的無奈之處,要在以前,管你什麼大局不大局,先拉出來批一頓,現在不行,現在辦事得往整個戰略節奏裡帶,不然真達不到最大的收穫,比如把某些人一網打盡。
只是關蔭很疑惑,有些人膽子咋就那麼大居然敢在最不容許挑戰的問題上挑戰全國人民?
啥問題?
東白令的毒。
關蔭決定在節目中好好說說這個問題。
別以爲你跳得歡,別以爲你曾經是橋頭堡。
俱往矣!
溜達到樓上,關蔭就看到個大美女噠噠噠從樓道里衝過來。
幹啥呀這是?
這還是熟人。
帝都衛視的當家花旦春雨。
這姐姐在廣場舞大賽上當過主持,跟關蔭很熟。
“幹啥去啊?”關蔭問。
春雨定睛一看,一巴掌呼在自己額頭上。
“沒記着今兒是節目直播。”春雨道,“你咋走樓梯?”
好好一個帝都衚衕大妞兒,跟關蔭一對話張嘴就是啥咋弄。
關蔭道:“我溜達溜達消消食兒啊。”
春雨有點不忍猝睹:“那我估計你今天得跟所有人幹架,算了,一會我要一張觀衆票進去看看——我啊?我剛錄製完節目,準備換雙鞋啊。”
高跟鞋是不舒服。
不過,春雨有問題要問。
拿出手機,拉着惹事精靠着牆站好,春雨先拍一張照片,準備發微博。
這姐姐膽子大,帝都衛視看不慣關蔭的人可多,誰敢跟關蔭走得近肯定被孤立,這位不怕,你隨便孤立,我帝都衛視一姐要是帶搭理你算我輸。
“我有個事兒問一聲。”春雨道,“匯文光打了個《笑傲江湖》的廣告,這都幾天了,咋還沒見連載?”
這事兒說起來話長,最主要的是版面排不開。
哦,這是李倩的說法。
劉文召具體估計,還是因爲李倩還沒看完不知道虐不虐。
這書真的不虐!
真的!
關蔭信誓旦旦打了保證。
劉文召太年輕,興沖沖拿着看完,反正又想跟大老闆鬧絕食。
師父師孃死了,小師妹死了,老丈人瘋了,你確定這書不虐?
藍冰洋在羣裡勸:“知足,做手下最主要的是要知足,你要敢鬧,那貨敢給你寫出主角全死了的大結局。”
李倩嚇到吃手手,但是不樂意馬上安排版面。
等兩天說不定大老闆心血來潮改了結局呢?
比如小師妹把小師妹夫反殺,自己找西湖山莊靜養去了。
比如師父幡然悔悟,師孃重振華山派威名。
是吧?
關蔭又不知道,還單純以爲就是排版問題呢。
他就跟春雨大美女說:“有別的書在連載啊,而且我有書在連載。”
《大秦帝國》可要結尾了,用一些官媒的話說就是“殘酷揭露知府一級的明爭暗鬥”的《絕對權力》還在連載,最近打電話找劇組裡去要求改編成電視劇的人很多。
此外,關蔭還不得不一邊寫劇本一邊絞盡腦汁和二小姐合作繼續寫《仙劍奇俠傳》。
應觀音廟那幫人的要求,《仙劍》不但得寫完還得寫出番外。
啥叫番外?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是真正的番外!
比如李逍遙和靈兒的孩子長大了會是什麼樣。
關蔭能咋辦?
只好再籌劃另外幾部。
還有《笑傲江湖》也得改。
左冷禪雄心勃勃,少林派武當派不能表現的那麼佛性。
那是兩個爲了維護自己的霸主地位能做出一些事情的門派。
還有嶽不羣,這應該是和悲情人物。
反正關蔭忙的不可開交。
春雨一聽,立馬給網友通報。
網友沒搭理。
等那傢伙的書,你就等哪天忽然驚喜地發現連載了吧。
你敢催更,他還真敢罷更。
跟粉絲對着幹那傢伙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關蔭看看白的反光的春雨,奇道:“怎麼還沒結婚?”
春雨翻白眼:“分了。”
又咋了?
春雨很嘲諷:“我問你啊,爲了一筆生意,換句話說,爲了一筆錢,你願意讓你女朋友穿着胸口幾乎完全敞開的衣服,幾乎坐在別的男人腿上,當着你的面嘴對嘴給喂酒?”
臥槽,噁心!
關蔭勸道:“老闆不值得。”
春雨點點頭:“我想明白了,三十好幾的人了,找個情投意合的,在一起過日子的就好。”
那你找誰?
關蔭很八卦,非要採訪。
春雨想了想,點頭:“你不認識。”
那就算了。
“趕快去吧。”春雨有意無意地叮囑,“夏利紅可不打算知錯就改,大不了人家擺出女人的姿態說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女人,你注意點尺度。”
關蔭奇道:“誰欺負夏老師了?”
春雨笑道:“等到了節目裡你就知道有些人又多可恨了,一會兒去給你加油。”
那你倒是走啊。
“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春雨千嬌百媚,“說吧,結果是啥我都服從。”
關蔭笑嘻嘻道:“哎呀,你得請客。”
春雨臉刷一下拉下來了。
她託關蔭打聽過,前陣子有人說她要被央媽調過去了,春雨很不樂意,在帝都衛視她是一姐,到了央媽那邊她就是邊角旮旯裡的人物,那邊競爭更激烈,她現在還不想過去。
當然了,最終的目標就是那邊。
孫爽是她師妹,現在論咖位論影響力都比她高。
這要一直在地方臺待着怎麼能行呢。
“好吧,看來只能去主持《經濟加油站》了。”春雨很苦惱。
呃,這名字怎麼聽着透着一股子不正經?
“想多了,意思是你繼續在帝都衛視待着。”關蔭透露,“留意點兒,帝都衛視和輔都衛視,南都衛視,要聯手推動三地文化推廣節目,多參加這個節目,儘量爭取當帝都衛視能推出的第一主持人。”
春雨大喜,拉着惹事精非要表達一下感謝。
咋表達?
“你過來,我在你領口上留個紅印子。”春雨非要給鐵頭製造點緋聞。
關蔭又不傻。
“賽揚娜拉。”關蔭揮着手,順着樓梯就跑。
我就不信你大美女穿着裙子敢一步跑三個臺階。
你不怕走光你來。
春雨掀起裙底,姐穿着厚厚的打底褲呢你個二傻子!
不過今兒聽到這小子很讓她滿意。
不愧是惹事精,她敢打賭這要沒惹事精說話她肯定得去央媽那邊。
“仗義!”春雨大讚,“到底是敢跟四個妖精打架的人啊!”
你站住,你說清楚!
啥就叫跟四個妖精打架?
你不要那麼發人深省好不好?
關蔭蹦蹦跳跳到了演播大廳所在的樓層——他對這兒很熟,來過幾次,知道哪個演播廳在哪樓。
剛上樓,前頭樓梯口站着個戴着鴨舌帽的漢子。
“哎,關老師?”鴨舌帽很奇怪,“電梯在那邊啊。”
關蔭一看,羅林啊。
“羅老師,你站在這幹啥?”關蔭很奇怪。
羅林很平靜:“不合羣。”
恐怕不是不合羣,而是羣不讓合。
“這麼說,這節目挺牛啊。”關蔭讚美,“光聽別的節目裡觀衆嘉賓吐槽評委權限太大,沒聽帝都衛視的節目說過這種話,原來是評委被選手打壓排擠啊。”
羅林道:“主要還是我不太願意說話。”
信了你的邪。
“走走走,找個地方聊聊。”關蔭知道人家是有音樂才能的,這得向人家學習。
進樓道沒走兩步,前頭蹦出來個姑娘。
這不那誰,雲朵麼。
關蔭看看,這跟狗攆似的幹啥呢?
羅林批評徒弟:“要莊重!”
雲朵看看這兩個,心裡話,你們倆合夥兒也是被人家孤立的對象,你還莊重呢,再莊重人家都敢把你趕出演播大廳了。
“關老師。”雲朵打招呼,有點拘謹。
關蔭奇道:“蹦蹦跳跳的跳大神呢?”
“沒有,裡頭熱,我出來喘口氣。”雲朵臉色不是很好。
就這時,裡頭有個聲音追着問:“你跑啥呀,就跟你聊聊天你跑啥呀。”
裡頭竄出來個……
這怎麼形容?
腦袋上百分之九十的地方光禿禿的,就在腦袋尖上留着一撮毛,紮了個小辮子,一晃一晃的,乍一看是沖天小辮,仔細一瞅臥槽這不是歷史書上韃靼人的髮型麼?
你看那大金耳環子,你看那鼻環子。
我的老天,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打牛魔王的手下進化來的呢。
關蔭被嚇的不輕,再一看人家脖子上嘩啦嘩啦作響的金項鍊子,這玩意兒栓狗狗敢掙扎?
這姑娘……
哎臥槽,這不是姑娘啊!
你那喉結都能塞滿東海海眼了吧?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藝術範兒?
關蔭不信邪,急忙要進去看看。
我得看看這裡頭多少妖怪啊。
沒等他進去,裡頭跟着蹦出來七八個人。
男女完全分辨不出來,有爆炸頭,小坎肩,看着像個男人,可是沒喉結啊,一說話咋就感覺那就是個女人呢?
還有那腦袋瓜綠油油一片的,燈光打在上面都能產生迷霧深林的感覺。
那男的女的?
關蔭嚇到靠着牆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來的是帝都衛視吧?
這裡不是社會哥姐聚會的場合吧?
那你告訴我這羣貨是幹啥來的?
裡頭還有人在吊嗓子:“狂狼是一種態度狂狼是起起伏伏哐啷哐啷……”
這就是傳說中的菸酒嗓?
這就是傳說中的火車進站?
這火車得破成啥樣兒啊?
“人,不能藝術到這種地步。”關蔭長嘆。
可他說了不算。
裡頭有人大聲讚美並附以熱烈鼓掌:“我就喜歡你們年輕人這種什麼事都可以拿來逗樂兒的態度!”
這聲音怎麼聽着那麼耳熟?
夏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