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紅覺着自己有個特點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我是善於向一切敵人學習的。”今天出發前,夏利紅的家屬叮囑她不要跟帝國的親兒子當面起衝突,夏利紅就說,“他一個小年輕,我是藝術家的時候,他還在什麼地方?現在還翻了天了,還敢不尊重我,不聽我的話,那我就用他的辦法對付他,他不是號稱跟老百姓在一起嗎,那我就發動所有人,參加節目的所有人,我跟他鬥爭,我就不信我堂堂老前輩還打不過一個小流氓。”
家屬就說:“我做好你被封殺的準備吧。”
夏利紅很不以爲然地道:“你這種想法很危險!”
帝國的親兒子?
太子都沒這待遇你一個但凡有人就排斥你的小流氓你憑什麼?
家屬很搞不懂這個說法。
你接觸的不是關東派就是一些現在連戲都沒得演的被時代拋棄了的人,你聽他們怎麼說你就怎麼認爲?
你好歹看看辛路宏,你好歹看看李雪建。
這些人有一個反對人家的?
你但凡聽聽小曲門口那些沒事坐在一起下棋的老人怎麼說人家你就知道人家現在有多好的民意基礎了。
那可是老百姓信任的,有啥問題都敢找求幫忙的人。
還有,經常溜達到紫禁城的人你跟我說仇人多?
三巨頭仇敵滿天下又如何?
“人老了,心裡就別有那麼多花裡胡哨。”家屬心裡很清楚,夏利紅不僅僅只是在微博上被罵了一頓才心懷怨恨,最主要的是她犯了原則性的錯誤,甚至跟國法頂着幹,現在還不想回頭反思自己到底在哪做錯了,於是一味的以爲自己現在話語權太少,自以爲多參加一些節目,出去說說話她就繼續當她的老藝術家了。
你以爲你是療養院裡那幫老頭兒老太太呢?
出去說句話,這也是你能用的?
人,一旦失去了自知之明把自己當成啥人物那就距離完犢子不遠了。
夏利紅可不這麼想。
人家還在比較前夫和現在的老伴兒的區別呢。
前夫太混蛋,淨跟小姑娘糾纏去了,可膽子大有本事啊,你三巨頭敢打壓人家都敢對着幹。
現在的老伴兒倒是實在,可是這膽子也太小了。
不就是個小流氓嘛,你怕什麼?
他真敢當衆動手你信不信全世界的媒體都馬上討伐他?
夏利紅覺着完全就是這樣。
再說,今兒在哪?
這是在帝都衛視!
這可是老朋友遍地走的地方!
夏利紅就把團結在她身邊的一幫選手給拉一起了。
你們唱,把你們最狂野的歌曲拿出來唱。
“我看今天誰敢反對。”夏利紅很有一手遮天的感覺。
遍看四個評委,遊紅很有名氣,號稱知性美女,但也是個圓滑的主兒,邢亮是老演員,老好人一個,不足爲慮。
就那個羅林,啥玩意兒。
你那歌土不拉幾的農村人聽還行你放在這麼專業的舞臺上合適嗎?
所以就剩下她一個專業人員了。
天知道夏利紅啥時候進修過音樂。
“四個評委,沒人敢和我對着幹,我的意思就是評委的意思。”夏利紅算了一下,“你一個特邀評委,你憑什麼和我搶話語權?”
就是有一點,羅林跟那小流氓的關係據說不錯。
夏利紅就發動了一批人,你們欺負他的女徒弟去。
欺負了徒弟,師父不出來說話,那就是對他的威信的打擊。
他要敢說話,立馬一個微博表示評委打壓選手。
這一招,夏利紅覺着自己玩的很溜。
最主要是人家已經取得了成果了。
這不,羅林只能躲在外頭去休息。
邢亮和遊紅,一個老實人,一個滑頭,這兩個今天的表情可一直都不對勁。
邢亮沒跟關蔭打過交道,遊紅也沒有。
但他們知道啥叫天下第一惹事精。
你夏利紅敢玩人家玩剩下的那一招,你以爲你發出去的微博老百姓就會像對待人家的微博一樣信以爲真?
“看着吧,夏利紅今天非栽在這。”邢亮對夏利紅很有意見。
你他孃的跟老子一樣,對音樂可以說略有一點了解。
論專業性,任何一個音樂學院的在校學生都能虐你我。
論音樂素養,你我只能算是“哎呀好聽”這個級別。
那你跟我牛什麼呢?
遊紅坐在遠處,看兩眼貌似專業人員對一羣年輕選手指手畫腳的夏利紅,呵呵一笑,側身對邢亮說:“我只覺着好滑稽。”
邢亮點頭:“我還是比較喜歡羅林這個人,低調,很不錯。”
“那是真本事。”遊紅笑道,“從今天開始,節目的專業評委可能就只能是羅林一個了吧?”
邢亮別了這個和他合作過多次的知性美女,話裡有話地道:“這檔節目比不上江東和江南衛視的歌唱類比賽,也比不上中南衛視的歌唱類比賽,論影響力更不如《青歌賽》,但這是羅林建立自己的班底的一個好舞臺。”
遊紅錯愕得瞠目結舌。
她沒考慮到這一點。
邢亮到底是邢亮,一針見血。
“爲什麼不是關蔭?”遊紅問。
邢亮笑道:“關家軍的威名你不知道嗎?”
也對,人家壓根用不着跑到某個綜藝節目裡挖掘人才。
只要人家在微博上喊一聲,哪個有點音樂才能的不趕緊往人家面前跑?
“教父?”遊紅有點撓頭。
那麼年輕咋就覺着那麼違和呢。
“那你猜錯了。”邢亮低聲道,“別告訴別人,我聽辛路宏說,人家在宣總排名第六。”
遊紅驟然打了個哆嗦。
到了那個地位,封殺一個夏利紅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這是打着讓夏利紅身敗名裂的主意來的。”遊紅感覺很可惜,“我還是看着夏利紅的電視劇長大的呢。”
邢亮呵呵:“誰讓夏利紅自己作死呢。”
遊紅不解。
“錢秋拿了人家的劇本,邀請夏利紅去當個主演,夏利紅可能覺着自己咖位高,就放出話,說堅決不演,還在朋友圈影射錢秋是條狗。”邢亮很生氣,“這個人壞到一定程度了。”
遊紅再一次瞠目結舌。
她以前一直不明白作死是啥意思,現在發自內心認識到這個詞有多立體了。
你不演就不演,人家給你面子找你一下,你哪怕不客氣,直接拒絕就行了,你幹嘛把人家比喻成狗?
要按照你這麼說,你夏利紅演過那麼多電視劇你是不是狗的不能再狗了?
人怎麼能荒誕到這種地步。
“回頭夏利紅還跟別人說,錢秋奉命求她,求了幾十次,她都沒帶搭理的。”邢亮咂嘴,“不知道的還真覺着可能那部電視劇非夏利紅女主角莫屬,知道的背後都不知道說什麼怪話呢,錢秋只不過是接到一些老朋友的電話,請他帶一下夏利紅,算是緩和一下和人家的關係,這下好了,得罪了錢秋,還把老朋友的說情當成耳旁風,這讓這些老朋友以後怎麼做人?我聽辛路宏說,錢秋已經在天后小山頭放出話了,以後小山頭的人誰要和夏利紅合作,誰就是錢秋的敵人。”
惹事精怎麼說?
“沒說什麼,”邢亮搖頭,“但是跟熟悉的人都打過招呼,看起來只是解釋和錢秋樑貫華郭子健的朋友關係,實際上強調的是‘我這個人朋友不多,我很珍惜好朋友’,基本上大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辛路宏原本接過一個和夏利紅合作的話劇,聽到這話立馬拒絕了,甚至願意出違約金。”
那劇組就收了?
“傻子才收。”邢亮惋惜地道,“話劇方面,國話的張團長就說,夏利紅不適合演某個角色,夏利紅就被請出了名單。”
你說你何苦呢。
遊紅吃驚道:“那我怎麼覺着……”
“問題就在這,夏利紅一遍一遍作死,人家都四面合圍絞殺她了,她自己還不明白,你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夏利紅現在既沒電視劇劇本送上門,也沒電影劇本送上門,話劇劇本更是一個都不會給。”邢亮道,“要不然,她能一口氣接了七個綜藝節目?我估計,這也是她的幾個前夫給她做的最後的事情了,關東派那邊,別人不好說,鄭璜琦現在是鐵桿的關家軍,徐一本有說清楚有些事情怎麼個過程,現在也成了小山頭的朋友,至少徐一本以此爲傲,我估計還不算很要好的朋友。還有影視界五大名校,提起這個,你不得不佩服人家的手腕,現在五大名校就站在人家那邊。”
遊紅倒吸一口冷氣,她混主持界但也混影視界,但影視界的渠道她還很狹窄,倒是她老公在帝影教書,可也不知道這麼多內幕啊。
“算一算,現在是真四面絞殺了。”遊紅勉強笑出來,“我還一直以爲這人就是個混不吝,沒想到現在地位這麼高。”
“你以爲經常出入紫禁城的人就那麼簡單?”邢亮倒是有些高興,他也接到試鏡邀請了,最近正準備狀態。
至於夏利紅結果怎麼樣,那也只是吃飯的時候一點談資。
太不自重了,你是老演員,老子也是老演員,你是音樂門外人,我也是音樂門外漢,論地位,咱們旗鼓相當,你在節目裡給老子擺什麼老藝術家的架子呢?動不動就訓斥人,不跟你一般見識也就算了,你還變本加厲沒完沒了地得寸進尺了。
那我憑什麼提醒你注意安全?
你美?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