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個月,整個雞籠進入農忙季節,大多數農家全家老小整天都到農田裡忙活,張旭沒有種田,自然沒那麼忙了。除他之外,雞籠還有一批人開始脫離農業生產,專業進行其他行業的經濟活動。其中包括鹽場工人,包括從張旭手裡接手水泥磚頭石灰的王大美和的一些手下,包括張旭的一日師傅木匠傅黃世仁和他的一些徒弟,他現在專門生產木桶和其他一些木製品供應張旭,不知不覺中成爲張旭的配套作坊。那個趙鐵匠和自己的手下還在琢磨實驗冶煉鋼鐵,也沒有下田種地。
張旭這段時間每天的活動規律是:除了清早練習一趟以前陳雅教給他的武功之外,白天都一直呆在冶煉廠裡,和趙鐵匠琢磨冶煉的事,晚上則用煙薰板和石灰筆,給那些護衛隊的士兵上補習課。當然陳雅也被拉來當作補習老師。上完課則小夫妻兩在月色的伴隨下一起回家,到也其樂融融。
但是,他雖然來自二十一世紀,對冶煉鋼鐵如此專業化的的事情也完全是一竅不通,看到許多問題每每只能發愣發呆,沒有解決方法。這時,總是大恨自己以前讀書的時候,爲什麼不去讀冶金專業,或者去看看管於這方面的書也好啊,那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的?
這天,張旭正和陳雅走在回家的路上,陳雅說道:“張旭,今天四叔的堂哥來向我們家借錢,我當時說這要你做主的,你說借還是不借呢?”
張旭心中一動,說道:“我們那些錢現在暫時也用不上,先借給別人用也好。他說什麼時候還了嗎?”
陳雅點了點頭道:“說了啊。他說要借一貫錢,大概過一個月就還,也許要久一點。利息每月七分。”
張旭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這七分利息是多少啊?一貫錢到時候能收多少利息?”
陳雅有點兒詫異:“這個你不會算麼?這當然是每個月收七十文錢的利息啊。這還是我看他是堂哥而給他少了三分了。要不然借錢借糧都是十分利的。”
張旭吃了一驚,月息7%,10%的高利貸啊,夠黑的。不過轉念一想,這又沒有強迫他借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又轉念想了想,對陳雅說道:“那麼高的利息沒幾個人敢借的。把月息降到五分吧,最好儘快地每家裡地錢全都借出去好了。不過要作好賬薄,寫好借條。反正以後每個月鹽場都會有收入,而我都會分到最多的一份。這些錢我們一時也用不完,放在家裡也發黴。有人要借,就降低一點利息借出去,這樣別人反而會記我們的好。”
陳雅點了點頭:“嗯。好吧,我以後天天就在家裡等着別人來借錢好了。”
張旭笑道:“其實我最想自己天天在家裡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但是現在好像還不行啊,目前我還要做其他一些事啊,不能在家晨呆着。”
平平淡淡到月底的時候,鹽場又要出鹽的時候,張旭也有條不紊地做着各方面的準備。晚上,一個護衛隊的士兵突然跑過來,對張旭說道:“軍師,不好了。海灘上突然來了好幾夥人,不知爲什麼爭吵,還打了起來。”
張旭吃了一驚,連忙說道:“來了多少人,通知李有財了沒有。”
那個士兵說道:“統領已經知道了,就是他讓我來找你的,請你快點過去。”
張旭點點頭道:“好,馬上去,前面帶路。”
張旭來到海灘不遠處,發現李有財已經把護衛隊的人馬全都召集起來了,並且借肋一些大石塊等有限的地形和夜色隱藏起來。看到張旭來了,李有財一邊神色鄭重地連打手勢,示意小聲,一邊輕聲說道:“他孃的,這些不知道那裡來的傢伙,居然跑我們這裡火拼着玩了。”
張旭擡頭向海灘上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海灘上一大羣人,好像分做了兩夥的樣子,正在拿着刀槍棍棒等各種各樣武器進行着火拼。地上已經躺了好些人,有的在掙扎呼號,叫聲淒涼。有的則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由於是在海灘上,流出的血都被滲入了沙層裡,倒也沒有血流成河的情景。但是光憑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就足夠令人震憾了,也足夠慘烈了。
張旭和李有財正在猜測這兩夥火拼的都是什麼人時,忽聽那其中一夥人中有人高聲歡呼,接着這夥人士氣高漲,歡呼聲連接不斷地響起:“邱瘋子死了,邱瘋子死了。”
另一夥人士氣大衰,有人跳出火拼圈子就往外跑,更多的人則拋下武器,下跪磕頭作投降狀。顯然這方火拼的時候,老大被殺,整體崩潰了。
這時取勝那方有一個人樂呵呵的對地上跪着的那些人道:“呵呵,你們老大邱瘋子死了,你們以後就跟着我幹好了,我火狐狸不會虧待你們的。”
地上跪着的那些人嗑頭如搗蒜:“多謝火老大,多謝火老大。”
這時李有財轉過頭對張旭說道:“張旭,那個什麼叫火狐狸的人,聽聲音有點耳熟啊。”
張旭點點頭道:“聽起來是有點耳熟。啊,我想起來了,就是上個月來這裡購進海鹽的三個鹽販子中的一個。”
李有財還沒出聲,這時就聽到那個叫火狐狸的鹽販子說道:“孩兒們,這裡先不忙收拾了。走,孩兒們,我們去佔了鹽場,控制了那個叫張旭的小白臉。有這麼一個大鹽場在手,以後兄弟們儘管吃香的,喝辣的,抱美的,有的爽了。哈哈。”
“哈哈哈……”剛纔還在兇狠火拼的兩夥人,這時居然合成一夥,一齊附合着大笑。
這時隱在暗處的的張旭和李有財以及護衛隊地人聽說對方竟要來強佔鹽場的,無不勃然大怒。
張旭帶着兩個人,迎着對方去路站出來,說道:“這位兄臺,我們生意來往,你這樣帶着一大堆又是刀,又是槍,還有身上掛彩的人過來,似乎聲勢太大了些吧?”
那個叫火狐狸的人說道:“嘿,什麼生意來往啊。一個月前是,現在不是了。”
張旭不由得奇怪地問道:“爲什麼現在不是了?那現在是什麼了?”
那個火狐狸不耐煩道:“爲什麼不是?就因爲你實力不夠。所以,你那鹽場要歸我了。小白臉,你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武力,實在不該碰鹽這個玩意兒的。不過我也體諒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要是願意地話,我讓你還在這兒當這個鹽場的管事,或者,看你樣子,好像是讀過書的吧。你來給我當帳房也行。我每月給你,三,不。給你五百文錢薪俸,可以保你衣食無憂。”
張旭說道:“要是我不願意呢?”
火狐狸傲然說道:“小白臉,你應該會願意的。你不願意的話就會躺在地上,躺在地上之後,就不需要你願不願意了。”
張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小白臉?我哪裡白了?我明明是如假包換的黃種人嘛。”
可惜張旭的幽默自嘲沒人欣賞,那個所謂的火狐狸暴躁地說道:“小白臉,你願不願?”
張旭嘆了一口氣,讓開火狐狸身前的路,說道:“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啊。要問另一個人了。”
火狐狸說道:“問誰?”
這時,張旭身後暗影一個人回答道:“問我。”話聲剛落,“轟轟轟”連接三聲天雷落地般地巨響,伴隨着三道火光一閃,三道飛沙走石般的熱浪撲向火狐狸所在的地方。
火狐狸一聲未哼,向後就倒。倒地之後,身體抽搐幾個,就很透徹的死掉了。身邊還有兩個人則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也這般透徹地死掉了。另有有十幾個人身上出現幾個血窟窿,躺在地上聲嘶力竭地慘叫着,打滾着。其他那三四百個跟隨火狐狸準備去佔領鹽場的人,則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篩糠般地顫抖,跪倒在地,不斷地嗑頭:“雷公爺爺饒命,雷公爺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