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幾日下了雨。
早上的天看上去明亮,到第三節課,就開始有了烏雲,教室內黑漆漆,老師叫人開了燈,繼續講課。
不久便起了風,下起來雨。雨勢不大,雨隨風飄,靠窗的同學趕緊把窗關了。外面樹木被吹得吱呀作響,雷聲陣陣,好像是要與老師爭聲大。
我的腿起了反應,疼得緊,只好伏身揉着膝蓋,竊喜:“下雨就不用跑步了。”若讌嘀咕說:“好哦,下雨了,可以在教室寫作業了。”
她纔沒那麼積極,只是先前楚老師說要讓我們跑步,一個兩個就開始期待下雨。
漸漸的,雨小了,風弱了。
連烏雲都沒了。
陽光照下,樹葉上的水珠一閃一閃,如一串串珍珠。
班主任打趣說:“看來,天氣都想要讓你們多加運動。”
若讌暗罵:“跑個鬼跑,狗天氣,該下不下。”
跑步,顯然大家都不樂意,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雨後清新,空氣極好。
所有人來到操場,四班的同學已經在那裡排好隊了。
我的反應沒若讌那麼大,這次學聰明,不管楚老師說了什麼刺激人的話,我也當耳邊風不去理睬。瞧見隊伍後,我過去,找着了簫慢,她欲跟我打招呼,還得左瞧瞧右看看,發現班主任不在附近,這纔敢衝我招手。
李老師和物理老師說笑着走過來,一見到他倆,所有人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甚至感覺腿部開始發軟。
物理老師的恐怖程度,三班有所耳聞,瞧他們的笑,總覺得兩個老師在密謀着什麼。
他們走來,各自站在自己班的隊伍前,點名。
然後,李老師喊了一句:“頭部運動。”
4班的同學立馬動起來,我們這邊還在疑惑,楚老師招呼我們跟着李老師的口號做。
我們班的學生立馬反應過來,叉腰站好,跟着兩個老師的動作。
做到膝關節運動的時候,我感覺左腿失去了力氣,只能努力將身體的重心放在右腿上,以至於看上去像要倒。旁邊的同學細聲詢問:“沒事吧?”
“沒事……謝謝。”
楚老師偷懶,讓李老師帶我們,這下好了,那些裝病的裝不了了,我想要請假,心裡犯慫,只好跟上隊伍。
清風陣陣。
氣喘吁吁。
李老師不知道是在說我們,還是在說他的班:“就跑這麼幾圈,你們就累成這樣了?以後考試要怎麼辦啊!”
沒人敢回答他。
副主任走了過來,和李老師與四班班主任聊了些什麼,開開心心地走開了。籃球場上,多了幾個不屬於學生的身影。
兩個老師沒說解散,我們自個兒解散了。
拿水的拿水,聊天的聊天。
若讌拉着我坐在樹下。
下了雨,但是樹下的地方沒有被淋溼,並且也乾淨,坐在那裡瞧着籃球場上幾位老師籃球,倒是挺不錯的。
潯楓跟襄鈴手挽手過來,後頭還有個簫慢,她拖着腳步,來到我旁邊坐下,其他倆人坐在若讌邊上。
簫慢跟我訴說着對於跑步的不悅。
我們沒說幾句,若讌興趣來了,聊起來改變聲線。
襄鈴在手機上也有刷到類似的視頻,很興奮地說:“那些配音真的好厲害!”
“是的!”我接。
潯楓說:“我只刷到了唱歌的,很厲害。”
“就是太難學了,廢嗓子,友情建議沒成年不要輕易嘗試。”若讌擺手。
潯楓跟襄鈴聊一塊兒,不知道說了什麼,跟我們打了招呼就走掉了。若讌一見她們走遠,變得雀躍,站起身拉着我跟簫慢,嘴裡還說着:“走吧走吧!我們去小樹林。”
我故意說:“小——樹——林——”
若讌跟簫慢立馬會意了我的意思,簫慢打趣我,叫我“不要這麼黃”,若讌更是口無遮攔,說:“二對一,青瞑,你完了。”
“我看,這黃字給若讌太合適了,她的姓、她的話,包括她的內在。嗯。”說着,我點點頭,“太合適了,量身定做。”
“你媽。”
貧幾次嘴後到了小樹林子。
小樹林樹多,我們不敢站在樹下,怕一不小心,就淋了一身。
旁邊的小道讓雨水沖刷得乾淨,陽光恰好投過來,道上光影斑駁。
三個人影鬼鬼祟祟,縮在小道的邊上,捱得很近。
簫慢興奮地說:“我最近學了幾句,你們要聽嗎?”
“當然!”若讌同樣興奮,還說自己也準備幾句,打算露一手。
……
忽地,爆出來一陣笑。
特別是我的鵝笑,非常魔性洗腦,逗得一向面癱的若讌都笑得難以自已。簫慢笑得臉紅,輕拍了我的肩膀,捂着嘴邊笑邊問:“我說得那麼奇怪嗎?”
“抱歉鵝鵝鵝鵝鵝……但是咳,就,你的聲音裝嫵媚妖嬈真的好奇怪。”
“確實,和我僞蘿莉音一樣怪怪的。”
“誒呀!”簫慢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還沒練習透嘛。先試試水,看看自己適不適合。”
我說:“若你適合御姐或清冷點的,慢你適合少女和蘿莉。真的!信我。”
若讌清了清嗓子,“妹妹,想姐姐了嗎?過來——”
“姐姐~我好想你呀!”作爲戲精的我肯定不放過這個機會,在若讌和簫慢震驚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走到若讌旁邊,拉起她的手,一邊用蘿莉音說:“這些天你都去哪啦?說好要早些回來的”,一邊晃着若讌的手。
本來想要再講下去,可一看到若讌的眼神,我就憋不住想笑,只好作罷。
旁邊的簫慢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
“媽耶。”若讌趕緊抽開手,摸着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道:“你別忽然來這麼一句啊。”
“你兇人家?”
“怎麼?單想了她一人?就沒想着我麼?”簫慢忽然蹦出來這一句話,找到新目標的我立馬切換成了成熟嫵媚音,接到:“哪裡的話,二位都是我心尖尖兒上的,可都是疼得緊呢——”
若讌驚呼:“我日。神仙打架。”
“嘖,不玩了不玩了。”我擺擺手,說這話雖然很掃興,可是腿部的疼痛真的讓我沒有心情再玩下去。簫慢和若讌也理解,這也要下課了,乾脆扶着我往回走,若讌依舊打趣說:“我真的懷疑你有奇怪的能力。”
“一個夢而已啦!”
簫慢調侃說:“其實我也覺得你有奇怪的能力,比如考試必來親戚,我懷疑你上輩子和考試有仇。”
“什麼鬼啊!”
下課鈴響,伴着我們三人的笑聲。
這只是一個校園片段,有趣便記起來了,看着叫別人覺得無味,但我自己確是高興的。現在我們三個也不常聊這類話題,記下來,也當是回憶,當是紀念一下當年的玩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