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我們出錢?誰能給我們一百萬美元?”
艾執信不太相信父親的話,因爲來到燈塔這近十年來,家裡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好,要是有這種一百萬美元的關係,早就應該勾搭上了。
貝勒爺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指着上面的一個號碼,嘴角浮起了充滿邪邪的笑容:“撥通這個號碼,咱們就有回內地投資的本錢了。”
艾執信一看那個號碼的開頭是0081,頓時驚疑的道:“阿瑪,你要找個扶桑人給我們出錢?”
貝勒爺笑道:“對呀!中村那老龜子吃了我們那麼多好處,讓他吐一點出來不是最合適嗎?”
“.”
艾執信沒接上話,因爲中村建壽那個老傢伙,在他的心裡有着永遠也抹除不去的陰影。
當初中村建壽還是中村大佐的時候,貝勒爺幾投奔了他,很是囂張了幾年,只是後來風水輪流轉,跟着中村去了扶桑,不但把多年家底兒吐給了扶桑人,大哥艾執仁把命都給丟了。
現在跟中村建壽拿錢回去投資,這叫什麼來着?與虎謀皮嗎?
還是虎口奪肉?
貝勒爺冷冷的瞥了兒子一眼,眯着眼睛問道:“現在,讓你回去投資一家企業,你還有信心做好嗎?”
“.”
“有的,阿瑪,我有信心做好。”
事到臨頭了,沒辦法躲了,艾執信只能硬着頭皮硬上。
“小信你不要擔心,”艾執信臉色和藹的道:“以前我們在扶桑,那是人家嘴邊的魚肉,但現在我們拿的是燈塔國籍,所以.誰吃誰還不夠明顯嗎?”
“.”
艾執信連續嚥了好幾口唾沫,點點頭道:“阿瑪您說的對,現在他們纔是奴才。”
。。。。。。。。
“我找中村建壽先生.這裡是燈塔.”
艾執信用不曾忘記的扶桑語,跟對面的管家交代了幾句,然後把電話遞給了父親。
“阿瑪,電話通了。”
“嗯~”
貝勒爺拿過電話,穩穩的坐好,臉色沉穩而堅定。
片刻之後,電話那端傳來了聲音。
“喂,是哪一位要找我?”
“老朋友,是我。”
“.”
電話那頭沉默了數秒,才緩緩的道:“你是哪位?”
貝勒爺的臉色,好似有了猙獰的痕跡,他用漢語一字一句的道:“中村先生真是老了嗎?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片刻,才簡短的問道:“你是祺明?”
貝勒爺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的,不過我現在叫艾啓明,十年未見,老朋友你還好嗎?”
“不太好,”中村建壽冷冷的道:“自從十年前伱突然不告而別之後,我日思夜想患上了失眠症,身體是每況愈下,眼看都快死了呢!”
“那你等等再死,”艾啓明道:“我們當初那批寶藏有消息了,我自己拿回來有些困難,需要一個合夥人,你要是死了的話,那我就只能找別人了。”
“.”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但是隔着電話線,艾啓明都能聽到對方的喘息聲。
艾啓明調侃的道:“喂,老朋友,你是不是先吃個心臟藥啊?要不然出了意外,我可是會過意不去的。”
“.”
電話那頭的喘息聲更加劇烈了,一個快八十歲的老人,突然間受到刺激,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嗝屁。
但是半分鐘之後,中村建壽還是平穩了下來,聲音乾澀的問道:“你爲什麼要找我做合夥人呢?”
艾啓明沒有藏着掖着,直接道:“因爲你知道那批寶藏的價值,你先給我兩百萬美元的定金,我們再談接下來的合作。”
“混蛋,你這個混蛋,那批寶藏本來就是我的,是你這個智娜人藏了起來,你現在竟然問我要定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艾啓明高興的了不得,笑呵呵的道:“可以啊,我就在燈塔,你儘管來殺,要不要我把我的社會保險號碼告訴你?”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霸哥雅鹿”
“老龜子你又是什麼好東西?我給你賣了那麼長時間的命,幫助你討了那麼多大人物的歡心,你最後是怎麼對我的?你來三藩市咱倆一決生死,看我殺不殺你.”
“.”
兩個壞的流膿的老頭子,隔着電話對罵了好幾分鐘,最後才安歇了下來。
中村建壽咬牙切齒的道:“兩百萬美元可以給你,但我要見到你的人。”
艾啓明笑吟吟的道:“我兒子會到內地投資企業,到時候歡迎你隨時參觀,只要你敢去內地的話。”
“我會去的,你給我等着。”
“.”
在電話旁的艾執信都聽傻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格局小了,父親艾啓明一百萬變兩百萬,頃刻間就能搞定,當真是寶刀不老。
但是說到最後,艾啓明竟然把他賣了,讓那個老龜子去自己的廠裡參觀,那個老東西有多可怕父親您不知道嗎?
【你個老東西寶刀不老,怎麼還不死呢?】
艾啓明放下了電話,溫和的笑道:“小信啊!咱這一大家子人裡面啊!你也算是個人才!
內地的京城我是不方便去的,萬一碰到一些老熟人就不太好了,關家兄弟也未必不會狗急跳牆,
不過我最近一直在分析內地的報紙,我覺得鵬城是個好地方,政策寬鬆,距離港島又近,拍賣、出貨都很容易,
你去鵬城投資企業,然後約關家兄弟去鵬城等我,我在港島出謀劃策,我們父子合力,跟他們好好的鬥上一鬥。”
“.”
艾執信無法抗拒,只能眼含熱淚的點頭接下這個炮灰任務。
不過接下來,艾啓明卻奇怪的問道:“小信,關家兄弟不是說給了你兩件東西嗎?除了這件唐三彩,另外一件呢?”
“另外一件,另外一件.”
艾執信正要瞎話連篇,艾啓明卻揮揮手道:“算了,送給你了,這是你應得的賞賜。”
【我神你個賞賜,我特釀的現在真想掐死你個老不死的。】
。。。。。。。
京城,大雨。
李娟和李瑩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屋檐下面,看着密集的雨滴嘩啦啦的砸在地面上,都是有些鬱悶。
本來說好了今天要去爬香山的,結果卻碰到了這種天氣,好好的計劃徹底泡了湯。
明天就是回清水縣的日子,今年肯定是沒機會了。
李野走了過來,笑着問道:“怎麼了,你倆是不是沒玩夠?沒玩夠就多留幾天,反正還不到開學的日子。”
兩個小丫頭頓時精神一振,心情舒暢的不要不要的。
這幾天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吃的、喝的、玩的,每一天見到的好玩意兒,都夠回到清水縣跟小夥伴吹上半年的,
這要是再留上幾天,那清水縣中學裡的風雲人物,還會有別人的份兒嗎?
肯定是我們李家姐妹呀?
但是倆丫頭還沒高興三秒呢!就聽老孃韓春梅說道:“小野你可別再慣着她們了,
這兩天她倆都玩野了,暑假作業都沒好好做,可不能耽誤了學習,要是以後考不上大學.”
魔音貫耳,標準的魔音貫耳,倆丫頭瞬間就被魔法打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
她倆非常清楚,只要老孃祭出了“影響學習”這個法寶,家裡沒人敢再給她倆撐腰,
李野全省第一之後一飛沖天的境遇,就是兩人的一根標杆,你做不做得到先不說,必須要向標杆看齊。
李野看到奶奶吳菊英也往這邊看了過來,只好安慰兩個妹妹道:“那這次實在不巧了,以後假期你們可以隨時過來,
這院裡這麼多房子,現在就可以去挑上一間,我給你們準備好一切。”
“挑一間房子?”
兩個小丫頭頗爲意動,能夠在這小院裡占上一個房間,以後假期就能過來,那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
李瑩悄悄的戳了戳姐姐的胳膊,用下巴朝着西廂房的一間努了努嘴,示意姐姐趕緊選那一間。
李娟忍不住小聲叱喝:“你咋不選?讓我出頭捱罵?”
結果李瑩低聲道:“你選房間,以後我買車票,寒假咱們就來。”
李娟眼神一厲:“你哪來的錢買車票?”
李瑩:“這你別問,問了我也不給你說,你可想好了,要是讓娘知道我有錢,把錢給搜了去,你也得不到好處。”
“你還敢威脅我.”
“.”
倆小丫頭在這邊鬥嘴,吳菊英卻把李野給喊了過去。
“小野啊!話不能亂說,你今天把房子給許諾出去了,以後自己成家了怎麼辦?
我昨天剛剛跟你姐說了,等她結婚之後就把東西都搬出去,你怎麼又把兩個小的招進來?
小娟和小瑩跟李悅不一樣,李悅我一句話就能趕走,她們可不好說啊!”
“你爲什麼要趕姐姐走?”
李野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第一次強硬的頂了奶奶:“奶,你這個思想是不對的,
嫁出去的姑娘,她不是潑出去的水,特別是遠嫁的姑娘,那更要多關心多照顧,
我姐姐在這棟宅子裡的房間,我永遠都給她留着,這裡就是我姐姐在京城的孃家呀!”
李野上輩子,見過很多牛氣沖天的姑娘,也見過一些“受氣吃屈”的女子,後者,基本都是以遠嫁女爲主。
特別是某些思想落後的地區,嫁出去的女子不聞不問,回家過年還各種規矩,那樣的女子心裡纔是真的苦。
東山大部分地方的風氣還行,但有極個別地區就是那樣,大年三十結婚的姑娘竟然不能在孃家住,這就導致鎮子上的旅館,大年三十年年爆滿,訂房的全都是遠嫁的姑娘。
你說這些姑娘,她們心裡好受嗎?
雖然李悅大概率不會在楊玉民那裡受到委屈,但李野卻必須要給她撐個底氣。
雖然李野嘴上說過,要是楊玉民惹李悅不高興了,李野直接打上門去讓他知道自己的拳頭有多硬,但其實小兩口拌嘴,外人是不好插手的,越插手越影響夫妻感情。
所以有個自己的小窩,就有個緩衝的餘地,“回孃家”可是傳承了近千年的有效手段呢!
吳菊英拉了拉李野的胳膊,低聲道:“那以後你結婚了咋辦?文家姑娘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樂意呀!家裡給大姑子留個房間,真是笑話了。”
“這你想哪兒去了?”
李野笑道:“我跟小渝早就看好了另一套房子,在天安門後面,最近就準備下手了,所以奶奶您呀!就不用操心了。”
“你這,買那麼多房子幹什麼?有錢存銀行吃利息纔對。”
李野沒解釋房子增值的事兒,只是笑着道:“奶奶你就甭管了,錢要花在刀刃上,以後啊!咱家的女子嫁到哪裡,咱家的房子就買到哪裡,決不能因爲房子受了別人的委屈。”
此時此刻,李悅剛好打着傘從外面進來,眼睛頓時就溼了,也不知是因爲下雨淋了雨水,還是眼睛裡進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