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來也——,還是在家用電腦會快些。

康熙皇帝的到來是年秋月意料之外的,見皇上來了,秀女們都很激動,年秋月心裡卻開始七上八下的,大家都知道佟家是康熙皇帝的母族,也是孝懿仁皇后的孃家,雖說從爲帝之道上來猜測帝王心思的話,佟家如今的地位是康熙皇帝並不喜歡的,但皇上是一個一般情況比較重視感情的人,尤其是他後半生,這點學歷史時年秋月的老師就講過,所以年秋月心裡其實是很不安的。

但當她看到隨着皇帝而來的諸位隨行人員時,她的心平靜下來了,有兩位都是太后身邊跟着的,一個是老熟人鄧老嬤嬤,一個是妙心姑姑,看來皇上這是從太后那兒剛出來,這個陣勢就表明了今天皇上是一定要站在自己立場上的,但爲了不讓皇上秋後算賬,接下來的一言一行都要經過充分的算計才行。雖然意識是清晰地就算着,但年秋月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沒底,作爲爲帝已經四十幾年的皇帝,康熙帝身上的帝王之氣是極其霸道的,而且其眼神是很銳利的,壓得人喘不過氣,年秋月想想歷史書上和自己阿瑪所說的康熙皇帝的性子,慢慢平靜下來,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平靜淡然些,恭敬但不怯懦。

皇上看到面前的女孩兒,一個已經開始打哆嗦,一個看起來鎮定但手指在微微顫抖,心裡對年秋月的第一印象就好了許多。“起喀吧”,他走到房間裡的繡圖前站定,看了看,眉頭就皺了一下,“李德全,展開來看看”。

“嗻”,隨侍在身邊的大內總管李德全就忙上前將繡圖從繡架上取下來,邱公公忙上前幫忙,兩人一起將足足有七尺的繡圖給展開,已經繡了有三尺來長的圖上墨跡在全圖的映襯下格外扎眼,康熙皇帝的眉頭就真的緊皺起來,“可惜了,倒是很有塞外的韻味。”他忽然轉頭看向年秋月,“你有沒有可能將這繡圖恢復?”

“回皇上,奴才只有三分可能”,年秋月愣了一下,想了想纔開口。

“三分啊”,康熙皇帝語氣有些悵然,“罷了,總是還有可能,若是給你尚衣局的所有繡娘供你使喚,能有幾分可能?”

“奴才不才,只有七成,除非這幅圖重新修,但請恕奴才誇口,當今世上,有些針法,當今世上只奴才一人能做到。”

“哦?好大口氣,這是爲何?”

“有些針法是奴才自己所創,奴才自幼喜愛刺繡,因而一直在研究這些。”年秋月語氣很平淡的說,但話裡卻給人一種傲氣,康熙皇帝聽了,哈哈笑了,“頗有幾分乃父之風啊。”

“奴才謝聖上誇讚”,年秋月立即謝恩,快得讓皇帝都愣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笑道,“你啊,難怪太后喜歡你,是個好丫頭”,接着他收起了笑容,很嚴肅地開口,“畢竟繡了好些時日了,太后又想盡早見到這圖,朕命尚衣局全體待命,聽你指揮,務必把這幅圖修好,若是繡不好,你就拆了重繡,在殿選前要讓太后看到這幅繡圖,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奴才恭領聖諭。”年秋月沒有一絲猶豫就跪地領旨,皇上看了看她,點了點頭,“李德全,賞她一柄玉如意。”而後,他看向一直在一邊此刻已經恢復平靜的佟柔娉,“佟家丫頭,你可知罪?”

年秋月的心不由提了一提,只聽佟柔娉脆生生答曰,“姑父,柔娉只是不小心爲之,柔娉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不小心?”皇上輕笑了聲,“雖說是不小心也是破壞了別人費勁心思的作品,亦是壞了太后的好心情,此乃大罪,如此大不敬之人,立即遣送出宮。”皇上說完,看都不看佟柔娉一眼,徑直轉開了頭,“朕只說一遍,這繡圖是太后的慰藉,再也蓄意破壞繡圖的,一律殺無赦。”

呼呼啦啦跪倒一地,“皇上息怒。”

皇帝就在衆人跪地中起身走了,氣氛這才緩和了過來,鄧老嬤嬤立即命令所有不相關的人都離開,接着打發了妙心姑姑去給太后回話,自己則走到了繡圖前細細看起來,忽然她“咦”了一聲,表情複雜起來,“丫頭,這…”

年秋月將指頭在嘴邊豎起做“噓”狀,小聲笑起來,“嬤嬤,我裝的像吧”,她輕蔑地看向門外,“一個個都打毀了這幅圖的主意,我早防備着呢。”

鄧老嬤嬤愣在了原地,許久笑了,“我還怕你是個空有手藝的人,現在看來你還是個膽大包天的,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她把手掌橫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年秋月嘻嘻一笑,“嬤嬤不說誰會知道,這兩幅圖看起來是一模一樣的,不細看繡法,誰能辨別出一二”,她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是我在家繡了許久的圖,如今毀了心裡還真是難受,不過我也知道現在毀了也好,不然過兩天我還要兩幅圖一起繡,哪裡忙得過來?”

“丫頭,比心眼這滿儲秀宮的秀女都比不上你”,鄧老嬤嬤聽完人整個都震驚在了原地,“真的那副呢?”

“在櫃子裡鎖着”,年秋月坐了下來,拿着小剪子開始拆那些被污了的線,下手利落地一點也看不出心疼。她手裡邊做着活兒嘴裡還不忘和鄧老嬤嬤說話,“我就當嬤嬤是誇我,這滿儲秀宮其實就屬我心眼實在了,我只是防備着別人害我,也沒想着主動招惹誰”,說着她想起了馬家姐妹還有趙瑾幾人,繼而加了一句,“那些不小心被殃及的池魚,我實在是愛莫能助了”。

鄧老嬤嬤在宮裡已經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丫頭沒有見過,聞言只是一笑,“你這樣是沒有吃住大虧,沒有遇上致命傷,嬤嬤我剛入宮那會兒和你一個樣子,現在”,她苦笑了下,“佛祖都不會原諒我”。

“會的”,年秋月是立即接口,“佛曰,衆生平等,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事件的事情不是用鮮血衡量對錯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先動手的人才能佔得先機,嬤嬤做的對。”

鄧老嬤嬤詫異地看看年秋月,“你這丫頭倒是會安慰人”,她笑笑,“這件事,嬤嬤爲你保密,你可要記住,連你那同屋的好姐妹也別露出什麼破綻,你這丫頭,弄這一手,嬤嬤現在可是和你一條繩上嘍。”

“我相信嬤嬤是願意幫我的,不過都是沒法子了。”

“壞丫頭”

年秋月笑笑。

不知道諸位小主有沒有看懂怎麼回事,漠暄友情爲大家提示一二,沾上墨跡的繡圖是秋月小盆友在家時就繡的備用品,繡技簡單,乍一看是看不出有什麼區別的,但鄧嬤嬤是刺繡大師,她是能發現的。年秋月出門的話是會小心揹着人換上這幅以假亂真的繡圖的,目的就是防備有人破壞。而一旦有人真的破壞了,太后是第一個不會願意的,一定會嚴懲,雖說康熙大大的出現出乎年秋月的意料,但目的一樣是可以達到的,就是殺雞儆猴,以後就不會有人敢對繡圖下手了,畢竟皇威不可侵犯。這樣年小主就可以安然無恙繡完繡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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