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蹲了個人,這位想把張順餐盤推到地上的同學尖叫了起來,聲音之大能堪比藍鯨的鳴叫、音頻之高能夠令維塔斯汗顏,叫聲遠遠傳了出去,直達雲端之顛。
食堂裡一下就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蹲桌子上的張順身上,不少人端着餐盤就往這邊趕,生怕錯過了好戲。
張順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嘿嘿笑了一聲:“抱歉抱歉,沒看到你的手,話說你是要搶我午飯呢?這可不厚道啊!三份午飯買了以後身上還剩下七塊四毛九,重新打的話就只能打素菜了,你真當我是吃素的?”
張順一下來,手臂上的壓力驟然消失,這位同學連人帶椅就往後倒下,發出了一聲巨響。
旁邊那位不幹了,拉着張順的衣袖就想把他從桌子上扯下來,張順哇哇大叫着被這人拉得失去了重心,一跟斗就從桌上掉了下來,摔在了這人身上。
同學們被張順狼狽的樣子逗得大笑起來,不過等張順站起來後大家又笑不出來了——他身下的那個人鼻血都被壓出來了,捂着胸口在地上呻吟。要是換個地方的話,這倒也是個喜聞樂見的情景,問題是大家都在吃着飯,還沒有誰的口味重到喜歡看鼻血的。
兩名廚師從圍觀的人羣中擠了進來,一人拎着擀麪棍,一人拿着大湯勺,看到這個情景也楞住了。
“沒事,我們鬧着玩呢!”張順笑着對兩名廚師說道,伸手去扶那位流鼻血的同學。
兩名廚師對視了一眼,轉身走了,張順立即一放手,讓流鼻血這位又摔回了地上,轉身走到了被他踩手的那位旁邊。
這人受傷較輕,正坐在地上檢查他的手臂,突然發現張順蹲在了自己旁邊,擡手又要來打。
張順左手抓住他的手腕,慢慢用力,右手捏住了他的臉頰,把這人的嘴擠得嘟了起來。
手腕越來越痛,這位同學卻沒辦法叫出聲來,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看着張順。
張順笑着說道:“你要是不喊不鬧騰,我就鬆手;要是還想跟我玩,我就讓你半年寫不了字,明白?”
這位同學用力點了點頭。
“很好。”張順把兩隻手放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後山見,我一會正好要去,你們到那裡等着就行了,認識許浩是吧?把他也叫上,我還有點事要問問他。”
同學捂着手腕又點了點頭,真的沒敢叫出聲來,把一張滿是青春痘的臉憋得通紅,扶起那位流鼻血的急急忙忙的走開了。
圍觀的人羣小聲交談着走散了,張順重新回到坐位上,拉過他的托盤開始吃飯,於小瑤吃不了那麼多,在客棧裡呆了這麼久又養成了不剩飯剩菜的習慣,把多餘的東西一股腦兒全扒進了張順盤裡。
吃了幾口,張順突然一楞,向於小瑤問道:“我突然想到,把這些蒼蠅臭蟲都趕跑的話,你不是交不到男朋友了?”
“噗!”陸德喜一口飯噴到了面前的餐盤裡,把於小瑤逗得笑了起來,她一捋頭髮,用很自信的聲音說道:“趕吧趕吧,於家大小姐魅力非凡,怎麼可能找不到男朋友?”話一說完,她自己先笑了出來。
於小瑤笑魘如花,讓坐在對面的陸德喜看呆了,哈拉子險些流出來,然而老天爺好像挺喜歡看他流口水的樣子,一個於小瑤還不夠,又“派”來了一位。
唐蓉端着餐盤走到張順身邊,輕聲問道:“張順,我可以坐這裡嗎?”
張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圍,剛纔這麼一鬧,再加上新進來了不少人,附近還真只有他旁邊的位置空着,便衝唐蓉點了點頭,又爲她和陸德喜作了一下介紹。
陸德喜對唐蓉可不陌生,那真是久聞大名!見她和自己說話,激動得心跳加速,偷眼看着坐在二女中間的張順,打定主意要跟好這位“順哥”,以後說不定自己也能遇上什麼好事。
唐蓉的加入讓氣氛有些冷,四人靜靜的吃了一會,於小瑤決定打破沉默,向張順問道:“你真的只有七塊四毛九?”
張順悲愴的掰着手指頭數起來:“黃瓜、牛奶、打車送石頭、昨天買秘籍、今早算命……真只剩七塊四毛九了,下個月還領不到錢,我可怎麼活哇!”
於小瑤一擡下巴,拍了拍張順的背,豪邁的說道:“沒事,不就一個多月嗎?你的中午飯我包了,食堂管飽,只要你不怕別人說你是我包養的小白臉就行。”
張順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往嘴裡扒了幾口飯說道:“小白臉怎麼了?餓死的人臉更白,笑話小白臉的人都是酸葡萄心理,節操這東西現在只能論斤賣,要是男兒膝下要真有黃金的話,絕對滿大街的男人都願長跪不起。”
於小瑤被逗得咯咯笑,陸德喜嚼着滿嘴的飯對張順豎起了大拇指,只有唐蓉有些吃驚——眼前的張順和她這段時間夢見的有太大區別。
還在說着笑,張順突然感覺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有三個不認識的學生站在後面,其中一個很不客氣和向他說道:“起來,這是我的位子,新生自覺給學長讓位,到旁邊站着吃去。”
張順放下筷子,嘆着氣站了起來。
……
一頓飯的功夫,這樣的事情竟遇到了七次,大多是衝着唐蓉來的,但因爲於小瑤的存在,大家都把矛頭對準了坐在她們中間的張順,畢竟是剛開學,各路學長都在瞄着這些新來的女生。
把托盤裡的最後一口飯吃下去,張順看了看右邊的於小瑤,又看了看左邊的唐蓉,嘆道:“你們是給我加持了羣嘲光環吧?朕決定了,於貴妃賜字‘招蜂’,唐貴妃賜字‘引蝶’,朕自號‘滅害靈’,這就殺蟲去了,二位愛妃回去等着晚上翻牌子吧。”
於小瑤大笑着說道:“我要看皇上打獵,反正現在也沒有去處。”
唐蓉也紅着臉小聲說道:“我……我也去。”
陸德喜則是再一次“噗”的噴出了一口飯,看着盤中殘存的食物,再也沒了胃口。
張順朝陸德喜一拱手,說道:“陸公公主持大內連日操勞,食慾不振,趕明兒我宣太醫去給你看看。”
陸德喜擦了擦嘴,自暴自棄的說道:“得,都當公公了,皇上打獵還不得跟着去照顧?”說完就尖着嗓子唱道:“傳旨!起駕!”
張順帶領於貴妃招蜂、唐貴妃引蝶,並大內總管陸公公一同離開了御膳房,往後山走去。四人一邊走一邊說笑,路上的行人一見到張順就指指點點的小聲交談着,加緊步子往前面趕去。
走了幾分鐘,張順停下來對於小瑤說道:“你可得想好了,我要真上了山,說不定會把很優秀的蒼蠅都給嚇跑,到時候你爹不會來找我算帳吧?”說完又看着唐蓉說道:“你也一樣,許浩、蔣方他們說不定也在山上,你要去得做好了心理準備。”
於小瑤滿不在乎的說道:“再優秀的蒼蠅也是……哎?不對呀!你把我們說成是大便了?”說着擰住了張順的手臂內側。
唐蓉看了看怒火中燒的於小瑤,又看了看慘叫連天的張順,猶豫了一會,說道:“也幫我趕趕……蚊子吧,那天的事還沒謝謝你呢。”
張順揉着手臂,呲牙咧嘴的說道:“小事小事,陸公公,傳太醫,外科的,我被野豬給拱了。”剛說完另一隻手臂也遭了殃。
來到了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張順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合不攏嘴,只見滿山遍野都是人,熱鬧得就像是個完全免費的菜市場,張順轉過身去對於小瑤和唐蓉豎起了大拇指,示意二人魅力實在太大。
確實大!不少人看到張順身後跟着的於小瑤和唐蓉後,立即交頭接耳起來。衆人都知道了她們的身份:一個是於慶的獨生女,一個是還沒進大學就已經出了名的大美女,那些原本只是來湊熱鬧的人此時看向張順的眼神中也開始閃爍出嫉妒的光芒。
在這些人中,最震驚的應該算是王曉寒、李傲宇和外語系四班的同學們了,“新晉校花”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校花,但唐蓉絕對是他們班的班花,她什麼時候和張順扯上關係了?王曉寒之所以去“叮”於小瑤,就是因爲他在唐蓉面前沒什麼自信,而當時還連於小瑤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個女孩挺不錯就上去搭訕了,這時看到於小瑤和唐蓉一左一右跟在張順後面,他覺得這是老天在開玩笑。
至於陸德喜,他從一開始就被衆人無視了。
許浩和蔣方果然在這裡,一看到張順,蔣方立即就縮進了人羣裡,許浩還在猶豫間就見張順衝他招了招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許浩身上。在清濟大學橫行了三年,沒有人敢惹他、也沒有人能惹他,無論是勢力還是知名度,他都要算作是目前清濟大學的第一人。
許浩沒有動,若張順招招手他就過去的話就太沒面子了;而此時大家都在看他,轉身離開的話以後還怎麼擡得起頭來?
張順可不打算輕易放過許浩,既然有這麼多人看着,那他趕蒼蠅的計劃不如直接改成立威好了——瓶裝滅害靈不夠用,用飛機噴灑的方式不是更好嗎?
許浩應該算是這裡最好的立威對象,張順看着他大聲說道:“要麼立即滾蛋,要麼過來跟我聊聊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放心,只要你今天不主動找事,我不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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