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路人男子,聽着聲音斯文秀氣,可力氣卻是蠻大,許榮榮的拽動竟然沒有動搖男子絲毫。
就在許榮榮咬咬牙準備用上所有力氣的時候,男子的手卻按壓在了許榮榮的眼球上,輕輕地按摩了起來。
淺淺的按摩,配上那冰涼的手,讓許榮榮紅腫的眼睛,得到了徹底的放鬆和休息,也讓她十分難受的眼睛,舒服了起來。
許榮榮的手又無力的掉在了腿上,那種痛苦被緩解的感覺,讓她沒了一絲力氣。
直到紅腫的雙眼,逐漸好轉的時候,許榮榮才積蓄了所有的力氣,猛地推開了那個男子的手。
睜開眼睛,除了被刺目的陽光晃了一下,許榮榮就只剩慢慢的怔楞。
之前聽聲音的時候,許榮榮就知道,這不會是一個難看的男人,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那樣好看。
不同於戰熠陽的英俊和剛毅,也不同於紀凡逸的貌美和英俊,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斯文的味道。
是的,就是斯文,那種書生的氣質。
可是在他身上並沒有帶出書呆子的感覺,反而有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氣質。
他的五官並沒有特別美麗和英俊,如果單獨拆開看只能算是一般化,或者比較好看,絕對達不到英俊。
但是組合在一起,再搭配上他的氣質,除了斯文兩個字,許榮榮實在找不到,什麼適合形容他的詞。
一時間,許榮榮愣在了那裡。
倒是那個斯文的路人,衝許榮榮微微一笑,斯文的面孔上帶着百花盛開的感覺,驚豔了衆人,“怎麼了,小姐。”
“沒,沒什麼。”怔怔的搖搖頭,許榮榮頗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爲什麼失落,她說不清楚,只是知道,內心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又回來了,對戰熠陽的思念,更是每分每秒的疊加起來。
“所謂相見便是有緣,小姐你好,我叫白晟。”對面的路人男子倒不客氣,直接對許榮榮介紹起了自己。
許榮榮沒有擡頭,只是低聲禮貌性的回道,“你好,我叫許榮榮。”
“許榮榮……”男子低聲呢喃了兩句,然後驟然笑道,“真是好名字呢,許小姐。”
“先生客氣了。”許榮榮坐在椅子上,微微動了動雙腳,試試自己的力氣是否完全恢復。
“許小姐,我可以叫你榮榮嗎?”白晟微笑的問許榮榮,似乎絲毫不在意,許榮榮如此冷淡的回答和盛情。
許榮榮的呼吸頓了一下,她雖然很感謝白晟的幫助,但並不代表他可以親密的叫她的名字。
所以,稍微頓了一下之後,許榮榮便淡然的說道,“我和白先生素昧平生,還是叫我許小姐的好,畢竟,暱稱還是家裡人呼喚比較合適。”
“喔?難道許小姐的朋友,也都是稱呼您爲許小姐嗎?”白晟淡淡的反問,好聽的聲音一般不會惹人討厭。
可現在,許榮榮實在不想說話了,她試了試力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便有些冒昧的站了起來,對男子鞠了個躬,“謝謝白先生的幫助,不過我還有事情,所以就先走了。”
說完,也沒有擡頭看白晟,直接匆匆的離開了。
一直低着頭的她沒有看到,在她身後,白晟斯文淡然的雙眼,露出一絲精光。
許榮榮這裡遇到了“好人心”的幫助,不過戰熠陽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每天都被歐陽嬌嬌騷擾,煩的糟心,可是卻不能再說什麼,因爲他發現歐陽嬌嬌就是一個瘋子,她在那裡罵你,如果你不還嘴,她罵累了自己就走了。如果你敢還嘴,天啦,沒玩沒了了,她瘋了一般的罵人,五個小時都可以不停下來。
有時候,戰熠陽簡直懷疑歐陽嬌嬌是不是中國的超人啊,居然可以罵五個小時,沒累死真是奇怪了。
爲了讓自己的耳朵少遭罪一些,戰熠陽憋氣的選擇了沉默,不予以回覆。
果不其然,一次次的叫罵過後,看到戰熠陽無論多惡毒的語言都沒有還嘴,歐陽嬌嬌也漸漸覺得無聊起來。
此時,距離戰熠陽爆破中“犧牲”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部隊裡給他發了烈士的勳章,不過因爲站家人打算瞞着許榮榮,所以這個勳章沒有發下去。
而一直躺在醫院裡的戰熠陽,腳上神經,也漸漸地恢復了。
之前他只是被爆破炸傷了腳步神情和炸出骨頭一些裂痕,如今在J市最好的醫生靈巧的手下,戰熠陽的腳傷,逐漸走向好轉。
第二十天的時候,戰熠陽的腳,終於可以正常走路了,只要不劇烈運動,然後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就可以恢復了。
腳踩在地上的一瞬間,戰熠陽知道,那些等着自己的陰謀,也要來了。
而許榮榮這二十天是怎麼過的呢。
那天,急匆匆的回到戰家之後,許榮榮敷了面膜又化了淡妝遮掩了紅腫的眼睛,便正常的吃飯睡覺,除了晚上喜歡吧戰熠陽的衣服放在牀上之外,其他時候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但是在這正常的時候,許榮榮有了一件心煩的事情,那就是無論她去哪裡,都會遇見一個男人。
一個斯文乾淨的男人。
沒錯,就是白晟,初見時幫助了許榮榮的人。
說心裡話,他能夠在許榮榮那個時候出手相助,給許榮榮留下了淡淡的好感,覺得他是個好人。
但是再多的好感也經不起揮霍,尤其是許榮榮走過每一個地方懷念戰熠陽的時候,這個叫白晟的男人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來,或微笑,或安靜的跟着許榮榮,給許榮榮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這天,行走在曾經一家人燒烤的地方,許榮榮終於忍無可忍的回頭,“白先生,您沒有工作嗎、?沒有家庭嗎?爲什麼要每天跟在我的身後,每次出門都遇見你,你是不是想逼着我不讓我出門啊。”
這話說的有些咄咄逼人,但是許榮榮也着實是氣壞了,你說這人沒事跟着她幹嘛,要不是初見時無私的幫助,許榮榮都險些以爲他是個壞人,然後盯上了她呢。
“許小姐,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白晟淡淡的笑着,斯文的氣質和柔和的眉眼,真的讓人不能相信他是個壞人。
許榮榮被噎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瞪了白晟一眼。
這些天思念戰熠陽連續被打擾,許榮榮的心已經非常不爽了,並且咄咄逼人的話已經在憤怒之下說出來了,許榮榮也懶得再打掩飾,“先生,我不想你跟着我,這讓我有一種隱私被窺探的感覺,希望您不要再跟着我了,謝謝。”
白晟微笑的表情微微一頓,就在許榮榮以爲他會變臉色然後甩手走人的時候,這個男人非常淡然而溫柔的笑了,“許小姐,我真的是誠信和您做朋友的,難道,您真的不願意考慮一下嗎?”
許榮榮倒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她憤怒的橫了白晟一眼,然後低下頭,快速的離開。
在她身後的白晟,臉上溫柔而真誠的笑意消散,反倒露出了絲絲玩味。
許榮榮快步的走着,把所有的憤怒都用快走來發泄出來了,她一邊走,一邊咬着牙,卻倔強的不肯掉淚。
剛開始的時候,眼淚總是不受控制的流出淚,然後眼睛紅腫的像桃子一樣,非得躲在房間裡半天才能見人。
後來,漸漸地,似乎淚水流乾淨了一般,居然可以不掉眼淚了,只要稍微隱忍着,便不會掉淚,也就再也沒有紅腫的桃子眼了。
所以,許榮榮也漸漸地習慣了,一想哭,就咬着牙,或者咬着下脣,然後想啊,想啊,想戰熠陽對她微笑,想戰熠陽做鬼臉的樣子,就會不自覺噗嗤的笑了出來。
也唯有那個時候,許榮榮空洞的內心,纔能有一絲絲被填滿的感覺。
那種被戰熠陽庇護在翅膀下的感覺,那種被保護的感覺,那種愛充斥滿滿的心臟的感覺。
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在許榮榮的感覺裡,卻像是過去了二十多年,在這二十多年裡,她一個人吃,一個人住,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一個人孤單,一個人寂寞,一個人思念,一個人想念。
在這二十多年裡,她用每分每秒的時光,去思念戰熠陽,去回憶他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無奈的嘆息,每一個帶着燒灼愛意的吻,每一個深情回眸的瞬間。
然後,將他所有的樣子和表情,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許榮榮相信,她那麼想念戰熠陽,她的情感一定會感動上天,上天,也一定會讓她再見到戰熠陽的。
她執着的等待着,執着的詳細着,相信,戰熠陽還會像很多年前一樣,微笑着出現在她面前。
這一次,無論他是失憶還是忘記,或者是傷是殘,許榮榮都不害怕都不難過,她只會陪在他身邊,一步不離,寸步不分。
她愛他,超越了人所能愛的極限,她愛他,愛到骨髓裡都寫着他的名字。
曾經一起走到的草地旁,許榮榮閉上眼,深呼吸,然後仰起頭,雙手握拳放在心間。
熠陽,我相信,你一定,一定會回來的。
許榮榮的生命裡,不能沒有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