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中,搖曳着夢和痛,然而,夢和痛就是我所有的幸福,離別,又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在家鄉過年的這段時間,陳可兒除了和小時候的夥伴玩外,儘管是寒冬,但在冬陽在照耀下,她每每都會和家鄉的那些小孩子們玩到流連忘返。
陳可兒喜歡他們的純真與善良,更喜歡他們待人接物的坦率,這裡的人沒有城裡人的爾虞我詐,有的只是一片的坦誠,所以她很喜歡和他們一起。
在家鄉過年的這幾天,是陳可兒這些年來過年過得最開心的,因爲這些快樂可以讓她短暫地忘了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小孩子們也很喜歡她,總是一前一後地姐姐…姐姐地叫她,她喜歡把這些純真的小孩子們都帶到家裡,把好多東西拿給他們吃,看着歡歡喜喜地吃着東西,看着他們那快樂的樣子,陳可兒也覺得好快樂。
每每看着姐姐與小孩子們開心的模樣,陳宇揚小孩子的心性總會泛起來,倆姐弟歡樂的笑聲似乎把奶奶也感染了,那憔悴慈祥的臉,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媽媽也樂呵呵地忙裡忙外地給他們做東西吃。
當夕陽拉着晚霞的手,躲到大山的後面說悄悄話了,寒風就會踏着腳步,在田野、山崗、悠然地踱步閒逛,那經過了一天的喧譁小山村,終於安靜了下來。
山村的夜晚,是寧靜,儘管是冬天,但小河邊的草叢中,偶而會傳來幾聲蛙鳴,或幾聲蟲兒的竊竊私語,彷彿是大自然爲山裡人演奏的小夜曲兒。
同樣是夜,大城市裡的夜晚是是充滿喧鬧的,而鄉村夜卻是耐人尋味的。
在這樣的夜裡,陳可兒最喜歡坐在在陽臺,靜靜地坐上許久許久,也總愛看着手機的屏幕發呆,或許,這樣的夜晚是最讓人能想起很多往事和回憶。
陳可兒不知道,手機上那個熟悉的號碼,不知什麼時候會響起,所以她總會拿在手上,甚至有時會抱在懷裡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就這樣睡着了。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依稀有幾點繁星,調皮地眨着眼睛,偷窺着人世間的秘密,
夜已經很深了,雖然是過年,但小巷裡少有人跡,因爲天氣冷,老一輩的人們早早就躲進被窩裡了,只有貪玩的年輕一輩,在興奮地打上了幾圈兒麻將後,才踏着月色返回時,才爲那寂靜的小巷裡,帶來了些許輕輕的腳步聲,還有別家養的小狗,此時也躲到舒適的窩裡去休憩,只等有可疑的聲音出現時,才突然從黑暗中一躍而出,用昂奮的犬吠將主人喚醒。
靜夜無眠,陳可兒竟然絲毫沒有倦意,思念如潮般把她淹沒,她索性輕輕打開窗簾兒,遙望窗外,但卻只隱隱可見的廣垠的田野,遠處的羣山在清冷的夜色中,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陳可兒好想遠方那個深愛的他,好想拔通那個熟悉的號碼與他說說心裡話,可是她不可以自私地去打擾他的快樂,不可以。
這天一早,陳可兒就起來了,可能是習慣了吧。
家鄉的早晨,清清涼涼的,陳可兒發現很多的屋頂上,樹木上,草地上都鋪蓋上一層薄薄的白霜,因爲南方的天氣與北方不同,南方的冬天不會下雪,只有霜凍,聽說是因爲有秦嶺山脈的保護。
陳可兒輕呵呵有點寒冷的纖手,目繞四周,但見不知到底是炊煙還是薄霧,升騰在空中繚繞,偶爾看到起得早的影影綽綽的人影,遠處不時會傳來一兩聲公雞的打鳴聲,打破了山村的寧靜。
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輕輕地說:“武,我這裡已經是霜降遍地了,你過得怎麼樣,還好嗎?你那裡下雪了嗎?雪花飄飄的時候是不是很美,很美,”想着想着一行清淚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歡樂的日子總是聚少離多的,過完了南方習俗的農曆正月初七,作爲春節這個大節日中套着的一個小節日,傳說這天是人類的誕辰日,即人的生日,亦稱“人勝節”、“人慶節”、“人口日”、“人七日”等。
中國民間有個傳說,說女媧初創世,造世上生靈萬物,第一日造雞,二日狗,三日豬,四日羊,五日牛,六日馬,七日人,於第七天造出了人,所以這一天是人類的生日,亦稱之爲“人日。”
因爲弟弟要回城裡工作了,陳可兒也要回去工作了,但天氣實在太冷了,年邁的奶奶又不適宜坐車,所以媽媽只能先留在家鄉陪奶奶了。
第二天的早上,在姐弟倆還沒出發回城的時候,在霜凍遍地中,家裡迎來了一位提着大包小包的不速之客。
當陳可兒打開門時,一位年約二十二歲左右的男孩,牛仔褲上是一件淡藍的夾克,出現在她面前,只見他高瘦的身材,當見到陳可兒時,他俊朗帥氣的臉上一片靦腆的笑意。
陳可兒驚愕了一下,像回憶着什麼,良久後,輕柔說:“你…你是徐小杰?對嗎?”
男孩微微地笑了笑,柔情萬分地看着眼前清美如畫的陳可兒說:“可兒,新年快樂!是的,你還記得我?”
屋內正在收拾東西的陳宇揚聽了,連忙跑了出來一把抱住徐小杰說:“阿杰哥哥,你那麼早就來了呀?是不是來送我?還是來送我姐的?”
徐小杰輕輕地說:“是的,我昨晚剛回家,你就告訴我說你們今天要走了,所以我一早就來了,這是我媽媽裹的糉子與油角,她叫我送過來給你們的!”
陳宇揚笑着接了過來,似乎略帶深意地看了一眼陳可兒說:“謝謝阿杰哥哥,姐,你看人家阿杰哥哥多有心,還帶那麼多東西過來,你們那麼久沒見了,反正時間還早,你就和人家聊聊天嘛!”
陳可兒向弟弟呶呶嘴,輕輕地說:“小杰,新年快樂!謝謝你,也替我謝謝你媽媽。”
姐弟倆把徐小杰請進屋子裡,這時從樓上下來的媽媽看到了徐小杰,很高興的樣子說:“哎喲,阿杰呀,那麼早就來了。”
徐小杰禮貌地說:“阿姨早!新年快樂!”
媽媽微笑地說:“阿杰,你坐,阿姨去做點早餐,丫頭,招呼阿杰,媽媽煮點早餐,坐車不吃東西不行的,”說完就轉身走進了廚房。
三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時找不到話題,所以隨意地聊了些家常,因爲時間關係,所以倆姐弟也要走了,送走了似乎有點依依不捨舍的徐小杰,陳可兒姐弟倆隨意吃了碗稀飯和媽媽剛做的芋頭糕點,一家人也就出發前往車站好。
在每個父母的眼裡,孩子就是他們整個的世界,而在孩子的眼裡,父母只是一個家,可以回,也可以留在外面的世界裡,卻不理解,父母在家裡承受了多少對子女的牽掛,多少思子之痛!
當載着倆姐弟車子駛出奶奶與媽媽的視線時,奶奶與媽媽無言語的淚光,深深地刺痛了倆姐弟的心,陳可兒努力控制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了,一滴滴地滴落下來,這些年來,都是這樣重複着,這樣一次次地讓親人心痛着!這,又該當何罪?
陳可兒遙遙地望着奶奶的滿頭銀髮像雪花一樣在冷風中飄揚着,起伏着,她心一陣陣的難過與抽痛。
車上,弟弟陳宇揚不知什麼時候輕靠在陳可兒纖弱的肩膀上睡着了,不知道是因爲早起還是因爲有疼愛自己的姐姐在身邊,陳宇揚睡得很香很香,陳可兒憐愛地輕撫着他的頭髮,看着甜睡中的弟弟,她輕輕地幫他換了個舒服的睡姿。
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陳可兒的思緒又再飄飛到千里之外:武,不知第一朵雪花飄下來,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像手中揮舞着的夢想和期待一樣,向着有你的方向,舞動着所有的記憶。